《叩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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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仙途-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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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说笑,并肩而行,白玉堂说些修炼时的难处,还有宗门内的趣事,苏牧则在一旁附和,并且解说了当初因为误习妖法,之后得清彦长老解救,又得遇仙缘的经过说了一番,自然是把路上遇见罗刹鬼婆那一段给隐去了。看上去两人倒也颇为合拍,一副感人的旧友重逢模样。期间,白玉堂邀苏牧下午一道去听课,苏牧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苏牧想要随口找个理由离开,正要开口时,却看前面的白玉堂脸上一滞,头脸偏了一个角度,呆呆地看向一边。心有所感,也往那边看去,却见有三四个容貌绝美的女修正登上峰来,罗裙飘飘,云气绕体,不类凡俗。苏牧怕他出丑,咳了一声,扯了扯他的衣角,唤道:“白师兄?”

    白玉堂猛然一惊,回过头来,看到苏牧似笑非笑的表情,本能地咳了一声,想装个正经模样,但最终还是尴尬一笑,且又叹了口气:“牧师弟见笑了……唉,顾瑾师姐这几年出落得越发动人了,清冥师兄果然艳福不浅。”

    苏牧这才若有所觉的看了过去,又向白玉堂笑道:“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白师兄你不厚道哦!”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故做假正经状,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和jǐng惕,可一旦投其所好,两人的心理距离便会大幅拉近,甚至惺惺相惜,白玉堂便是如此,给了苏牧一个你是“同道中人”的眼神。

    那头的诸位女修已看到了他们两人,笑着打招呼,白玉堂一本正经的回礼,一丝不苟,苏牧也有样学样,倒像个未脱稚气的童子。等那几位女修远去了,他们两人才相视一笑,感觉比从前更加亲近。白玉堂似乎在弥补方才言语上的过失:“其实,这些师姐虽然与我们同辈,但早到十多年、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师弟你万万不可只看表面,她们的修为可不是我们能比。”

    苏牧心中暗笑,表面却是做不好意思状,喏喏受教。下午上课之后,白玉堂又为苏牧介绍了东华剑宗的北斗七剑,期间又说起了那位顾瑾:“大师伯至今未曾开门收徒,二师伯玉衡的大弟子便是清冥,三师伯天璇的大弟子是那位宋师姐,四师伯天玑也未曾开门收徒,五师伯瑶光的大弟子就是上午看见的那位顾瑾师姐了,排行老六的天枢道人便是我师傅了,我是最小的弟子,大弟子便是东华剑宗弟子第一人公孙锦,七师叔开阳一直醉心炼丹,倒也没收过弟子,只有两个端茶倒水的童子。”

    苏牧心里不禁好奇,头次听闻北斗七剑的消息,以前也不敢问的过于详细,如今正是好机会,这还关系到他以后或许就是拜在其中一位的门下,笑着问道:“为何天权仙长和天玑仙长未曾收徒,你说那位开阳仙长醉心炼丹,所以不曾收徒,我倒是理解,却不知这是为何,说不定两位仙长早些收徒,这东华剑宗弟子第一人的名头也落不到你大师兄头上去。”

    白玉堂翻动白眼,没好气道:“天权师伯整天喝个烂醉,谁敢把弟子交给他,天玑师伯是剑宗二代弟子中,公认天资最高的一位。她修道数百年来,已在修真界闯下了好大的名头,且xìng好远游,足迹遍及海内,交游广阔,人脉极广,隐隐然为东华剑宗锋芒最盛的一人。给她弟子,那也要能找到她人在哪。”

    苏牧内心正在为以后拜谁为师比较好而纠结时,白玉堂又开始了他的演说:“说起我大师兄为什么是东华剑宗三代弟子第一人,那也是有凭据的,他如今已是东魏天策上将,天子之下第一人,就连东魏的五方诸侯都不是他的对手,二代弟子中可是有好些非嫡系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天生便是光环耀眼。”

    “哦!非嫡系子弟?非嫡系不都是在山下别院中授课吗?”

    白玉堂鄙了苏牧一眼,叹息道:“非也非也!你以后说不定就拜在非嫡系的子弟手里,三清殿中那么多弟子,若是都由四位嫡系仙长教授,哪里忙的过来?”若是不能拜在嫡系手里,这神霄御雷诀必定是拿不到手,如何是好?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立即便是失望。白玉堂哈哈一笑:“师弟,和你开玩笑的,灵虚仙长都帮你在掌门面前进言了,你以后必定是板上钉钉的嫡系。”苏牧虚惊一场,忍不住抱怨,又试探道:“不知道白师兄修习的是四法三诀中的哪一门神通?”“我修习的是师傅自创的一门神通,我师傅修习的却是清心化气法。”苏牧不敢多问,便止言不语。

    ———强烈的痛苦,已抽干了他体内最后一点力量。过去的数月中,苏牧早已经体会到yīn煞噬体的痛楚,但他并不是只吃闷亏,它也逐丝的抽出他体内积淀的各类污物,客观上倒有伐毛洗髓之效。yīn煞与苏牧心窍共存,长期jīng炼,就医治层面而言,是更难祛除,然而就xìng质来说,倒和苏牧有了共通之处,甚至等于苏牧的另一个器官。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事情也算单纯,结果虽有变化,也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但他却在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重要的一点,yīn煞噬心,在方才那一切成立之前,必须先经历过yīn煞噬心之苦,这一点是他所没有料到,算算时间,距离罗刹鬼婆种下yīn煞,正好一年整,自从入了三清殿之后,他修习了一些化气和感应的法门,对付yīn煞自认从容了许多。可他还是小瞧了这yīn煞,否则罗刹鬼婆哪里敢放心大胆的让他独身入东华剑宗,如今这噬心之痛,比之平rì噬体之痛,更甚之千百倍,叫他一个少年郎如何能够忍耐,本来他自认已是意念非凡之辈,但终究还是小看了这yīn煞,小看了大名鼎鼎的罗刹鬼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要去吸食jīng血吗?”苏牧内心的挣扎胜过此刻的痛楚,我不要变成那种妖魔的样子。可是,我还不想死!但这痛不yù生的感觉却叫他不能自己。

    我好不容易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好不容易骗取了灵虚的信任和同情,我还不容易上了东华山,有望争取成为东华剑宗的嫡系,我要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有希望摆脱这yīn煞,苏牧在心里恨声道:“罗刹鬼婆,你不让我活,我偏要好好的活下去。”好比灵虚,那时明明动了将他赶出东华剑宗的念头,可他如今却好好的在这,还获得了灵虚的信任和同情,那绝不是偶然,或是运气,那是依靠他自己的心计,将灵虚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算计在内。苏牧闭上眼睛,回想起那时候一点一滴,都开始算计在心。

    那时候面对眼神中带着淡漠神情的灵虚,他近乎本能地调整了面部肌肉──唇角微微的下垂,颊侧轻轻的抽动,摆出一个孩童倔强且又委屈的神情来。最妙的是,这神情就仅仅是微露三两分,可说不咸不淡,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做作。就是这一番微妙的调整,令灵虚生出些许歉意,苏牧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明悟,自己那时候的反应太过了一点,灵虚方才表露出一点疏远之意,就被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察言观sè,也把握得“太”准确了一些,这是一个失误。

    这一刻起,他便将这数月时所经历的事情,在脑中思考了一遍,仔细寻思是否有什么不稳妥的地方。白玉堂心思还算单纯,想来几年之内,也不至于变了xìng情,还是可以利用的。那云袍、丹药也就罢了,若能由他向宗门引荐,方是最要紧的事。我的时间紧迫,这十年时光转瞬即逝,如果到时不成……”想至此处,心脏猛地一抽,继而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黑暗中,苏牧咬紧牙关:“我偏要活下去!”



………【第六章 魔咒】………

    抖动着长长的耳朵,瑟缩在一丛草木后面,已经饿极了的兔子,根本无法抗拒香甜野果的诱惑。它飞快地奔跑着,在枯黄的草地上几次变向才又加速,直冲前方;在前方数十丈之处,有一个野果正发散着清香。

    草丛中,苏牧长身而起,微微一笑:“难得了这爱吃野果的兔子,不枉我等了这么许久。”

    他摸着下巴,笑容渐渐敛去。

    那只即兔子即将成功的刹那,却不知已接近死亡。

    他深吸了一口气,贴着草地滑行,将弥满yù出的内息调动起来,轻轻一跃,点尘不惊。感觉敏锐的兔子却被吓坏了,急着想从这家伙手下逃生,苏牧闭上眼睛,凝耳听着兔子的脚步声远去,每一步都在他心中留下印痕,至兔子停下,在某个地方直打转。

    林中,兔子围着一颗大树打转,转眼间窜入一个树洞,苏牧将全身的内息蓦地全数收敛,气息的强度,与刚刚的兔子几乎完全相同,他同样飞速前进,脚下的步子,每一下都踏在兔子刚刚跑过的地方,谨慎小心到了极致。

    伸手抓住那只受惊的兔子,苏牧冷笑,这就是今rì的猎物,距离夜幕已经时间不多,立即着手扼住兔子的脖子,轻轻的抚着兔子的皮毛,拿出白玉堂前些rì子送给他的匕首,对着兔子的颈脖划开一刀,流出浓浓的血液,苏牧拿出一个小瓶子,满满的装了一瓶,邪恶的舔着嘴唇笑了起来,虽然无声,却显得异样的狞厉,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没错,就是这种看着一个生命在他手里最接近死亡的感觉。

    苏牧想着待会提炼出的jīng血,今晚那种噬心痛楚想必又不会来了,或许不必如以前那般难受了,那种令人发指的痛楚,似乎正在逐渐的远去,相较于眼前的自己,这显然是一个异常良好的现象,不是吗?

    想要活下去,就得不择手段!

    苏牧的气sè的确很苍白,可他一身的气血却很浓郁,这样的他竟然能够不被别人察觉?

    只是一刹那而已,苏牧的脸sè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他抚摸着自己的心窍部位,自从吸食jīng血后,苏牧才发现,对于yīn煞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那就是yīn寒之气的控制,他如今已能够小部分的控制住体内的yīn寒之气,当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兴奋了整整一个夜晚。

    就在数月前,苏牧和白玉堂在内的几位师兄弟赏月之时,大家都借着月sè坐而论道,偏就在这个时候,他胸口忽地一闷,每rì必来的“yīn煞噬心”准时发作。

    半年来,每rì的痛苦时光,已增至半炷香的工夫了。

    可就是那么一刹那,yīn寒之气逆行流转,从筋脉往返至气海,然后在从膨胀的气海倒回心窍。

    那种焚经断脉,逆行气血的苦楚,以及五脏扭曲,心火煎熬的折磨,对那时的苏牧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折磨。但是自从开始吸食jīng血后,却只让他出了一身汗而已。甚至在这充斥全身的痛苦中,他居然还能得到一种近乎麻醉的快感。不过,这种快感在脑中只盘旋了一会儿,很快就被脑际的灵明驱逐出去,对此时此刻的苏牧而言,痛苦已毫无意义。

    痛苦退去之后,苏牧会浑身发软,每一处关节都因极度疲乏而酸痛,但神智却非常清楚,jīng神也越发健旺。只是内息运行却畅通无阻,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在缓缓的内息流动中,他能察觉到以前忽略的jīng微,平rì体内乱串的yīn寒之气,他也开始能够稍加控制,心情不由大佳,觉得神清气爽。

    苏牧生起火堆,将一只拔过皮毛的兔子烤的金黄,香气飘荡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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