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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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婿-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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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阳光如此恶毒,母亲还是先回屋休息一下吧,萱儿瞧着母亲的额间都有些汗珠了。”

    说着,薛婧萱从袖中拿出一块绣帕,走向饶氏,踮着脚尖想要给饶氏拭额间的汗珠,只可惜身子纤细又矮小的她,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到饶氏的额头。

    一旁的大丫鬟清歌忙掏出平日里饶氏使用的锦帕,欲递予饶氏,饶氏只摆摆手,伸手接过薛婧萱手中的绣帕,“萱姐儿倒是有心了。”

    转头看向冰菊,饶氏吩咐道,“这日头确实逐渐大了,我就不在这儿看着你们行规矩了。”

    “岳嬷嬷,你便监督着将这规矩立了吧。”说完这话,饶氏便拉过薛婧萱的手,还附手轻轻在薛婧萱手心拍了拍,“萱儿与我一道去主院坐坐吧,正好,咱们娘俩儿说说话。“

    岳嬷嬷便是之前饶氏说话的年长的嬷嬷,一听到饶氏发话,瞬间来了精神,尖声回了声,“哎,夫人,老奴定好好守着她们立这规矩。”

    看来这条道行不通,薛婧萱不禁皱了皱眉,随即展颜笑道,“母亲,这是要惩治谁呀,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饶氏抬眼扫了薛婧萱一眼,见其笑颜展露,面露天真,便将手收回,指了指冰菊,道:“还不是你那丫鬟,抄个经都不上心,倒跑到景泰院门口吵嚷,若是惊到了老夫人静养,可就不好了。为了服众,我自是需要好好惩治一番。”

    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袖笼,薛婧萱双手不由得收紧,只柔柔地答道,“在萱儿看来,冰菊定不会惊扰祖母的。”

    “噢?”饶氏倒似来了兴趣,“我倒想知道,萱儿怎会有如此一番与我不同的见解?”

    “一则,冰菊是祖母一手调教的,若论对规矩二字的认知,府里怕不会有几个人能越得过她,二则,既是祖母一手调教的,那冰菊定不会做任何对主子有损之事。”薛婧萱不急不缓地说道,“再则如今冰菊是萱儿的丫鬟,若是她不遵规矩,萱儿自然也要受连带之罪。”

    一席话说完,饶氏不禁多看了薛婧萱两眼,接着出言道,“不论她是否是老夫人一手调教的,她如今不守规矩已是不争的事实,我要是不给予惩戒,这堂堂薛府,以后岂不都没了规矩。”

    看来饶氏是打定主意要惩治冰菊,无论薛婧萱如何说,都不松口。

    薛婧萱今日转变实在过大,饶氏更加坚定了要惩治冰菊的决心,随即开口下剂猛药,“岳嬷嬷现下便督促惩治吧,萱儿,你这丫鬟今儿个我非惩治不可。”

    “其实你说得有理,不过我作为后院当家作主之人,断不能任由这种风气疯长。你作为冰菊的主子,理应受罚,不过,”饶氏看向薛婧萱,柔弱如菟丝花般立在那里,“你既身子弱,我也就不罚你了,好好回去休息便是。”

    果然可恨,薛婧萱心里不禁暗道,到底是晚了一步,如今无论作何,饶氏都不会放过冰菊了。

    二十大板,打在女子身上,少说也得去掉半条命,冰菊如何受得住,薛婧萱一时心都揪紧,深深地无力感席卷其身。

    岳嬷嬷是个有眼力劲儿的,饶氏一吩咐,她便乐颠颠地指派着婆子丫鬟搬来长凳,将冰菊按压在长凳之上。

    一板一板打在冰菊身上,冰菊只暗暗咬着牙,不吭声。

    好几次薛婧萱都想开口制止,但话到嘴边,终是未出口。薛婧萱知道,若是她再开口求情,指不定饶氏会惩罚得更凶。

    而今,惩罚冰菊,不过是一个开始。
017 挨板
    站了一会儿,饶氏也觉得有些累,干脆命人搬来木椅,坐在一旁观刑,还似笑非笑地对薛婧萱道,“萱姐儿也可坐下看看。”

    行刑的婆子都是使了十足的气力的,不过一会儿冰菊便支持不住,下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愣是不肯叫出声。

    薛婧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坐针毡。

    作为曾经侍奉老夫人的丫鬟,亦作为照顾薛婧萱的丫鬟,冰菊这苦是免不了。

    饶氏自入门便与老夫人不对盘,虽从未明着较劲,但暗斗却是难免。

    老夫人是个爱子如命的,而长子薛世平自娶了饶氏后,虽不是情意绵绵,但还是相敬如宾,夫唱妇随,自不如婚前与老夫人那般亲近。

    而次子薛世安却是个浪荡子,整日流连花丛,虽与她贴心些,但老夫人的心到底是偏向薛世平的。

    而饶氏的出现,自然让老夫人觉得不顺心,这才有了锦姨娘与薛婧萱。

    锦姨娘在饶氏有孕六个月时也有了身孕,这不是打饶氏的脸么,自此后,与老夫人的间隙也越来越大,同时,也将锦姨娘恨上。

    如今既能抹了老夫人的脸,又能给薛婧萱添堵,还能打压立威,何乐而不为?

    “十一、十二、十三,”岳嬷嬷一个一个数着,数到十三时,停了下来,走向前去低头看了看,随即向饶氏回话,“夫人,这丫头昏死过去了,可是需要用水浇醒?”

    薛婧萱闻言一惊,抬眼盯着岳嬷嬷,眼里闪着寒光,冰菊本就挨了这么多板子,身上定有许多充血或者伤口,若是再有冷水一浇,岂非雪上加霜。

    断不能让她如此做,“母亲,既然冰菊已经昏过去,便停了这惩罚吧。萱儿瞧着,怕是其他奴婢以后也会更加注重规矩的。”

    饶氏听后不过抬眼瞧了瞧薛婧萱,随即将目光转向冰菊,道,“岳嬷嬷,派人去打一桶水过来。”

    岳嬷嬷立即领命,招了一丫鬟前去打水。

    虽然如今阳光大射,但水毕竟是从井里刚打起来的,冰冷刺骨,一泼到冰菊身上,冰菊便被惊醒,浑身直哆嗦,牙齿也打着颤。

    水顺着长凳流了一地,衣裳紧贴后背,扯得后背的伤口更疼。

    冰菊不禁“嘶”地吸了一口冷气。

    “既然醒了,就继续行刑。”岳嬷嬷见冰菊醒了,便转头看向饶氏,饶氏一点头,岳嬷嬷便又喊道。

    眼看板子又将打到冰菊身上,薛婧萱心里又怒又急,绷着的弦儿似到了临界点,有绷断的迹象。

    突然,行刑的婆子和丫鬟猛地直挺挺栽倒在地,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这…”岳嬷嬷一时没了主意,向饶氏征询意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见这场面,饶氏觉得有些恶心,“快将她们拖走,换其他人行刑吧?”

    岳嬷嬷又招了两人上前行刑,只见那二人还未摸着行刑的木板,便又与之前二人一样栽倒在地,白眼直翻,白沫从口里涌出。

    岳嬷嬷这才慌了神,神色慌张地看向饶氏,“夫人,这…这莫不是冲撞了菩萨…”

    还未说完,并被饶氏打断,“胡说,定是谁在使幺蛾子,再换人。”

    岳嬷嬷却一直不敢再有动作,略一思索后,上前在饶氏耳边一阵耳语,“夫人,若真是冲撞了菩萨可就不好了,到时菩萨若是让您没有小少爷…”

    饶氏这才似上了心,闭目不语,良久才睁眼道,“既如此,今日这型便免了吧。”

    “萱姐儿今日也见了些不太干净的,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我也乏了,先回院去。”饶氏吩咐完这些,便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这时,薛婧萱紧握住的手才徒然松开,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曾经萧婆子摔倒在别院,薛婧萱还曾被吓到,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

    如今这些丫鬟婆子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薛婧萱却不再受惊。

    这些丫鬟婆子会如此,全因薛婧萱。

    刚刚在情急时,薛婧萱一时怒火攻心,心底便默念行刑的人遭报应,突发羊癫疯。没曾想,竟真的实现了。

    两世为人,薛婧萱如今的承受力已不似在别院那般,因小小事情,便独自担忧许久,而今,薛婧萱虽无法解释自己不过心里默念就会成真的原因,但到底已能淡然处之。

    饶氏走后,空旷的院门口,仅剩下薛婧萱及三个丫鬟。

    彩蝶和彩霞忙上前将又昏睡过去的冰菊扶起来,小心地将她挪走。

    一回到碧竹苑,薛婧萱便吩咐彩霞速去大厨房要点热水。

    彩蝶则在一旁帮着冰菊换已经打湿的衣裳。

    一解开里衣,满背的红肿青紫,严重处已然裂了口子,血黏着衣裳,倒有些脱不开。

    “我来。”薛婧萱撩起衣袖,上前尽量最轻的将衣裳往下拉,虽然已经很小心,但还是撕扯到伤口,冰菊不禁闷哼一声。

    登时,薛婧萱眼中早已蓄满的泪水便噗哒噗哒往下掉,白玉滚珠,一到被辱上便晕染了一大片。

    “冰菊姐姐,都是萱儿不好,都是萱儿不好。”一边清理着衣裳,薛婧萱一边自责,哽咽着出声。

    但衣裳与伤口实在黏得紧,完全难以分开,薛婧萱干脆道,“拿剪刀来。”

    将未黏住的都剪掉后,彩霞也把水端回来了。

    薛婧萱站起来,用帕子全部打湿,敷在伤口处,伤口处的衣裳被水慢慢浸湿,过了一会儿,薛婧萱轻轻一揭,衣裳便被取了下来。

    看着因被水泡过而向外翻着且有些发白的伤口,薛婧萱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伤口如此严重,若不小心处理,今晚铁定要发热,若是再严重些,伤口便会发炎化脓。

    这可如何是好,而今,从别院带来的药材中也没有治疗外伤及炎症的。

    “母亲一定不会同意我叫大夫的,怎么办。”薛婧萱也没了主意,只焦急地低语。

    这时,彩霞站了出来,“姑娘,奴婢与专为大厨房送柴的王二哥认识,不如让王二哥从府外带些药材回来?”

    如今薛婧萱在府里毫无根基,彩霞愿意助她,薛婧萱虽意外,但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随即起身从首饰盒底,拿出一个玉镯子,递予彩霞,“这个给你,我暂且没有现银,但这镯子也不好拿出府,你们二人身上可否借我一些现银?”

    薛婧萱才刚回府,还未领到例银,银两平日也是冰菊管理,薛婧萱一时也不知放在哪里,未免被饶氏抓住把柄,薛婧萱只得这样做。

    二人闻言均从腰间摸出碎银,递予薛婧萱,薛婧萱忙全都交给彩霞,“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彩霞急忙点头,随即将玉镯子推回,“姑娘将这玉镯子收着,奴婢受之有愧。”

    随即也不管薛婧萱是否听懂,便转身离去。
018 救人
    入夜时,冰菊果真发起高热,脸上一片潮红,入手便是滚烫。

    “彩霞,那送柴的何时才能将药带进来?”冰菊烧得如此难受,薛婧萱却帮不上忙,只得坐在一旁干着急。

    “王二哥说他是每日寅时送柴禾,我下午找他时,他说今儿出府便先将药买好,明儿个寅时便带进来。”彩霞答道。

    寅时,薛婧萱看了看天色,现在才亥时,离寅时还有三个时辰多,她等得,冰菊却是等不得。

    一咬牙,站起身道,“彩蝶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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