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愿将手中之物交予吾,吾自将确保你与你身后的井上小姐得以安全离开虚夜宫。”
真是好听的说辞。
黑发女孩扯出一个笑容。
“井上,顺我们这位二刃的话来说,似乎顺利带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她扬了扬金色的王键,神情讥讽。“虽说好像是确保我们安全,但我还是不明白我身后的灵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你来解释一下,三刃赫丽贝尔?”
彼时隐去灵压潜在暗处的金发绿眸女子出现,诧异自己的行踪会被黑发女孩发现。
她走到拜勒岗身边,听到老者“女流之辈”的轻哼,皱起眉头。可现在他们两人是盟友,既然有某些地方的共识,分歧便应该暂时放下。
念此,女子转头。
“青井林桑若,我们知道你体内灵子已经消减得差不多了。时间对你很重要,而且你也赢不了我和二刃的联手,所以把王键留下,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真是仁慈。”桑若轻笑。“不过,你这么想逃避战斗,到底是考虑到我赢不了你们的臆想还是考虑到你们赢不了我的事实呢?”
一瞬间,灵压飙升。
桑若丝毫不在意地笑对面前的两位“十刃”:“对了,你们不是一直监视大殿的吗?在现在蓝染似乎有难的情况下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惶恐了。”
言出见到赫丽贝尔和拜勒岗神情各异,黑发女孩了然地拔刀。
“挥笔吧,墨衣!”
红色丝带在空间形成巨大漩涡,将女子与老者卷入其中。
趁这空隙,桑若转身用手指在井上额间画了一个圈。
“我将你的灵压隐去了。”她说着,突然将王键交给橙发少女。“我能感觉东北方向有黑崎一护的灵压,请拿着它去找他们,然后告诉他们离开虚夜宫,将王键交到瀞灵庭。拜托你了,井上。”
橙发少女这样听着,急急问出口:“那你怎么办,桑若小姐?”
“我吗?”黑发女孩微微一笑:“灵子已经开始侵蚀躯壳了,就算打赢了这两个人,估计也出不了虚夜宫了吧。”
井上蓦然睁大眼睛。“不,桑若小姐,我不会走的。”
黑发女孩挑眉,静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骗你的呢。”她的眼神明澈。“放心,等结束了这里的事,我自然会追上你和一护他们的。不过现在就暂时交给你了。”
笑意温暖亲切。橙发少女点点头,身影没入回廊,而桑若低头隐下表情,接着眼神一凛,侧身避开突破层层红色丝带攻击过来的虚闪。
“不愧是十刃。”
黑发女孩看到赫丽贝尔和拜勒岗破了自己的始解第一式,表情不变。而意识到那个橙发少女的离开,三刃赫丽贝尔似是想到什么,意欲瞬步追去。
“破道之五十八 天岚!”
强大迅速的鬼道阻断了绿眸女子的行路。
桑若抿抿嘴。
这两位“十刃”都在刚才空座汀一战中失去了全部席官,自己的地位也受到了威胁。能否得到王键决定了他们是否能够成功翻身,因此他们自然是不顾一切想要得到它了。
而离自己完全被灵子侵蚀的时间不多,不可能携井上边出虚夜宫边进行迂回的躲避战,左右权衡,最可行的办法也只有想现在这般真面迎战了。
想的只是如何顺利待出王键保全所有人,不知道有一队以朽木白哉为首的人马正隐去灵压赶来,黑发女孩抬头:“如果想追上井上,那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细沙随风流走。
赫丽贝尔与拜勒岗迅速交换一个眼神,急速上前。
“王虚的闪光!”
双重虚闪而来,桑若翻身瞬步从上空跳上天台。
“第二式 湮墨!”
绿眸女子与老者眼间暗色的物质向他们袭来,均一皱眉。抬手发现墨色正吞噬自身躯体,两人皆惊异。
就算没有灵子,依旧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赫丽贝尔和拜勒岗略一思索,爆发出更强烈的灵压。
“吾者为王 三戬!”
“走石清光 月白!”
拔出斩魄刀释放姿态,桑若见此凝神。“那就动动真格吧,卐解 墨舞霓裳!”
霎时,六芒星的痕迹留于两位十刃脚下,黑发女孩持笔画于宣纸,不断幻化出攻击。
拜勒岗躲避着桑若一系列强有力的招式,在气愤之余却意外有一丝蔑然。
“青井林桑若,就算你的灵压了得,只要我们拖延时间,你最后还是会被侵蚀而死的。”
话落,黑发女孩蓦然停止攻击。“确实——那今天就试试吧。”自言自语让人颇觉怪异,桑若转头:“想不想看看死神的虚化。”
无法言语的压迫感,风起四壁。沙走之时,那一个黑发女孩的脸上形成深蓝色的虚的面具。
“那轮到我了,王虚的闪光!”
一个攻击下去,赫丽贝尔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尽数流淌于外。
被她击中了。
绿眸女子伏在地上无法动弹,又听到一声巨响,拜勒岗的流血洒上纯白的石栏。这个尊为“二刃”的老者亦不能与青井林桑若抗衡。
是没有想象到的强大。
“现在是知道了吧,你们赢不了我。”
黑发女孩缓步走来,语调冷淡,但灵子的侵蚀啮噬她每一根神经末梢,痛苦不堪言语。
“那结束了。不过你们罪不至死,我暂且绕过你们。”
她见两位“十刃”完全失去战斗能力,收了斩魄刀转身离开。
赫丽贝尔咬唇,恍然听到拜勒岗的低喃:“不甘心……”这个素来被属下称为“陛下”的老者承受不了如此狼狈的时刻,蓦然抓过二刃的肩。
“不甘心……不甘心……”
赫丽贝尔一惊:“你!……不行!”为时已晚。
强烈的光呈现,待桑若回头,看到最奇诡的画面。
硕大怪物头部嵌着三刃死尸般的脸,而它的腹部,二刃拜勒岗的面容泛起一层秽物,只有一双眼睛依旧可以转动。
桑若皱眉。是书上说的高级破面之间的融合吗?可是这种方法虽一时可获得不可思议的能力,等灵压挥尽,两人都无法回复常态啊。
“不甘心……不甘心……青井林桑若,受死吧!”
拜勒岗在腹部操纵着怪物想黑发女孩冲去,桑若再次虚化后虚闪攻去。
中了!
只见那光球没入怪物体内,拜勒岗大声嚎叫,不能抑制鲜血的四溢。
黑发女孩舒眉,突然感到不适。
再无言语可描绘此刻的惊讶。她意识到巨大的烧灼感,然后血流不止,生生染红了白衣。
另一边,拜勒岗大笑。“青井林桑若,现在我的能力是可以将你对我的伤害同样加害给你。”
瞳孔一紧,桑若瞬步躲开攻击。
“怎么不攻击了?哈哈哈哈!你就等这灵子把你的躯壳湮灭吧!”
狂妄的声音有无以复加的寒意。
虚圈内的灵子贪婪吞噬黑发女孩,带来无言的痛楚。
桑若展开手,见到几乎透明的指尖。她用这种灵子吞噬速度计算,估计自己最多只有30分钟可以坚持了。
如若在这段时间内不打到拜勒岗,那么等她消失他定会向织姬追去。
到时候——
不行!
桑若的眉紧蹙,再次一个翻身躲开怪物的攻击。她跳上高处观察形势,看到拜勒岗狰狞扭曲的脸在秽物中不断变形。
蓦然,她笑了。
还在犹豫什么呢,青井林桑若?
虽然承认自己将死的事实,却依旧抱有侥幸的心理觉得可以成功离开虚夜宫——所以才逃避加害的反攻击与拜勒岗僵持着吧。
看,已经没时间了。
就算立即杀死那破面,也没时间走到虚夜宫尽头了。
所以,有什么犹豫呢?
既然已有死的准备,“加害伤亡”这种能力于她应该是无用了的。毕竟,如果“死”是确定的,自身伤楚便可以忽略——换言之,同归于尽也是绝好的办法。
无论如何,只要让他消失不威胁到井上织姬就好了。
念此,黑发女孩于心坦然。她径直一个攻击过去,不顾在拜勒岗大叫受伤同时自己手臂的鲜血嫣红,果断地移身至他面前。
井上,快一点,快一点找到一护他们啊。
“桑若小姐!”
长无尽头的走廊上,橙发少女蓦然回头。
手中金色八面体的光泽刺耀了她的眼。她突然后悔了。
就算桑若的能力足以对抗十刃们,她也不能就这样一个人抛下她先走啊。
不,要回去找桑若小姐。
织姬转身反方向跑去。
突然,白色的法披在她眼前晃过,她的眉间愕然,见到瀞灵庭的队长们出现。走在前面的男子有冷峻清冽的气息,看到她,眼神微凛。
“这好像是叛变的井上织姬嘛,怎么感觉不到她的灵压?”更木剑八咧咧嘴,一脸不以为然。
而朽木白哉没有言语,走到少女面前快速在她额头一点,拉出一条灵络。
“看来,是有人帮她隐去灵压了。”青光井林若上前注意到橙发少女手中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王……王键,给……给你们……”少女语无伦次地回答。
光若听到白哉略略紧迫的发问:“青井林桑若怎么了?”浅黑发色男子这才发现彼时从少女头上拉出的灵络属于自己的妹妹。
“桑若小姐——桑若小姐……”
话未落,只觉耳边清冽的风从这边一直吹过长廊。冷漠男子的法披在空间中闪现而过,上面的“六”字随同他的身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已经足够了。
200年的岁月中,已经经历到足够多的东西。有温和的兄长真诚的同伴,有爱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爱的人。
即便说神从来不偏袒人,但青井林桑若的一生也确实应该是无可遗憾了。
怎么又,不能心满意足地微笑呢?
桑若用斩魄刀划开手指,在刀上写下繁复的梵文。
于复杂缠绕的岁月下,青井林家三子曾无忧嬉戏,少年少女们笑容明澄,神采昳丽。本以为能永远持续下去,但死亡狰狞而来,只余另一个清冽少年的眉眼轻蹙,告诉少女一些她不曾料及的事实。
是责任,至死也要恪守的责任。
于是一路斑驳,磨练了坚韧的心智,也见到这世界无奈丑陋的真相。
青井林幽蝉曾告诫:“不要太固执于一些事情了。”
但本就料到是如此性格的人,又仅是一句话能够改变?
桑若持斩魄刀,上面鲜血写就的梵文有阴森森的美丽。
“愿以吾之血祭神,愿以吾之灵忘世,祭天地,绝万物,终离别 灵术末条 尽生往世!”
那一刹那,天空中出现无数条锋利的金锥,蓄势待发。
“没用的,攻击了我你也会受伤,哈哈哈哈!”
拜勒岗狂妄地出口,却见黑发女孩抬头望着上空的金锥,然后平静闭眼。
不后悔,因为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
霎时,金锥以眼睛无法企及的速度尽数射入桑若身体。
是血,如泼墨山水中嫣红写意之色挥洒于宣纸上,造就残酷美丽的景色。
女孩苍白的脸与黑发垂下,落下大片血色。
拜勒岗见此惊讶而不解,但他的意识也在此刻终结。
无数尖锐的三棱柱从他体内肆意外冲,刺透面容双眼,刺透内脏皮囊,最后来不及呼叫,瓦解在一推属于他自己粘稠的血和秽物中。
用自身的致命伤为代价使对方体内灵子凝成棱柱刺穿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