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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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妃- 第4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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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伙计听着墨白刚才那句话,似乎可以看到银子闪光的模样了。
    他立即眉开眼笑迎着聋女,道:“我们店里有很多成品的衣裳,不知姑娘你需要什么样的衣裳?”
    聋女轻轻一笑,摸索了一阵,自身上掏出一块衣摆碎片来。
    她闻着店伙计的气息,将那块碎布往他面前递了过去,“这位大哥,我就要像这种料子的衣裳;嗯,还有上面的纹式与刺绣,还有衣裳的颜色——”
    聋女说着,她想了一下,然后抹了抹藏在袖里的手链,再然后,对着店伙计扬了扬她的手腕,将那条已经被她擦去部份灶灰的手链给露了出来。
    “衣裳的颜色得与这条手链相配,不知店家有没有这样的衣裳?”聋女轻轻笑了笑,又补充道:“哦,对了,我要的衣裳,得比我本人穿的宽两寸。”她说着,又摸了摸那条手链,似是在用手指估量手链的宽度,再估算着东方语的肥瘦。
    墨白那晦暗不明的目光随着她刚才捊袖子的动作,便一直淡然凝在她腕间。
    那条紫晶手链,戴在小语手里,是刚刚合适的宽度;眼下戴在聋女手里,却显得有些宽松;很明显,聋女比小语瘦了些。
    也难怪小语会让聋女戴着这条特殊的手链了。
    墨白心中一动,突然便明白东方语的用意。
    聋女估量了一下,又迅速将那条手链给藏回袖子里去。她微微昂着头,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脸上的神态却是平和自处的。
    “对了,衣裳的长度也要比我本人穿的长两寸。”
    店伙计皱眉,一脸古怪地瞟着她,耐着性子听她将要救说完,这才低声咕哝一句,“这都什么人,买衣裳还要预长预宽的,难道她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还会长高不成!”
    聋女听不到店伙计说话,但他一说话,空气自然形成波动,所以她可以感受得到他一定对她说了什么。
    不过,她不必理会店伙计对她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她只需将她的要救说出来,将她的要求完整表达,这就行了。
    聋女又笑了笑。
    墨白发觉,这个残疾的姑娘其实十分爱笑,从她身上,似乎一点也寻不到自怨自艾的影子,她活得充实而平和,似乎并不觉得命运对她有多么不公。
    光看她的笑容,就知道她内心也是阳光平和的。
    她手里还紧紧捏着那块碎布片,面对着店伙计的方向,亲切道:“麻烦这位大哥了。”
    店伙计瞟了瞟她手里的布片,便转身往店里那排挂着成品的衣裳走去。
    很随意的拨开衣服挑了挑,随后拿了一件现成的衣裳过来,有些粗鲁地塞到聋女手里。
    “诺,我看着这套衣裳跟你手里那布片的差不多,你自己看看合不合意?”
    聋女面对人的时候,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她说话时,却有意识地转动眼睛,她的眼睛虽无神采,一般人却不晚发现她其实是眼盲的。
    所以这会,店伙计将衣裳塞进她手里,便在一旁等着她品评。
    聋女低下头,将右手往自己衣摆处用力擦了擦,这才轻柔地抚上衣裳;从衣裳的质地到纹式与上面的刺绣,她抚触得很用心。那块碎布片在她手里已经有一些时候了,她基本已经摸得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料子。
    所以,现在,她用自己的方式“看”这套现成衣裳。
    墨白随意掠了一眼,见那套衣裳的质地虽然算不得上品,却也不是以次充好的滥劣货;只是那颜色,并不是东方语平常所喜爱的颜色,而稍微有些偏紫蓝色泽。
    他淡然挑了挑眉,大概刚才店伙计往那条紫晶手链匆匆一瞥,觉着手链的颜色便是这样的。
    聋女摸得认真而用心;过了半晌,她似乎才终于确定这套衣裳不错;然后才又用手估量着衣裳的尺寸,看是不是比她本人穿的长宽各多出两寸。
    店伙计见她古怪的动作,实在有些不耐烦。
    正想着出声催促她两句,却不期然收到旁边那一袭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投来冷冷一瞥;店伙计立时噤声不语了。
    墨白正在旁边冷眼看着,他想看看聋女究竟知不知道这套衣裳的价值;而她身上又有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半晌,聋女终于对那套衣裳鉴定完毕。
    她轻轻一笑,将衣裳缓缓递向店伙计的方向,“这位大哥,麻烦你将这套衣裳给我包起来,我就要这套了。”
    她说着,便抖抖索索往自己身上掏银票。
    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张被她用包布得密密实实的银票。
    店伙计睁大了眼,等着看她那张银票的面额,才决定要不要拿那套衣裳去包装。
    聋女没听到他走动的脚步声,似乎才想起什么,她带着歉意,亲切问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我似乎忘了问,这套衣裳需要多少银子?”
    店伙计刚想张嘴漫天开价,再等着看这穷丫头能否付得起这笔银子。
    那个着一袭洁白如雪衣裳的男子,冷冷淡淡地站在一旁岿然不动,只往店伙计身上转了转眼睛。
    店伙计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自己肚里打什么主意,在他一眼之下,似乎都无所遁形一样。
    他僵笑着,眼角往那仿若谪仙的妖魅男子飞快瞟了瞟,虚抹了额头一把,答:“不贵,只需五十两银子。”
    聋女听不到店伙计说话,也不清楚他究竟说了多少,但她知道他一定说了价钱,而这个价钱,自然是掺了水份的。
    她虽然贫穷,但不代表她对商人市侩的行为一无所知。
    “这位大哥,我看着,刚才那套衣裳,顶多也就值三十两银子。”她从小布包里拿出了那张银票,却仍紧紧攥在手心里。店伙计拼命想瞄清银票的面额,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往她手心那瞟呀瞟。
    墨白低低一声冷哼,妖惑的目光似乎含万分冰冷,淡淡盯着店伙计,“依我看,那套衣裳连三十两银子也不值;这样吧,我们赶时间,就吃亏点,二十五两银子算了。”
    店伙计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人谁呀,看着穿得名贵,长得也人模人样,可这人眼睛怎么那么毒;他净站在一旁,不时丢两记冷眼过来,居然那么清楚那套衣裳的价值。
    他原以为墨白是个出手阔绰的主;谁知道,外表看着富贵,内里却是个斤斤计较的主。
    墨白可没兴趣理会店伙计鄙视的目光。
    小语说过,不要把不必要的钱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现在,他觉得,他刚才省下来的五两银子;对于这个伙计和这家店来说,都是不必要的;而他很有必要将省下来的五两银子,送给眼前有必要的人。
    比如这个身兼数残的贫苦姑娘。
    店伙计两手一摊,直接对墨白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哎,这位公子,这可不成呀,你瞧瞧这衣裳的料子,你瞧瞧上面的刺绣与做工……”
    “二十二两,卖,就卖;不卖,我们立马就走。”墨白略略掀眉,淡漠瞟了店伙计一眼,只一个眼神便打断了店伙计滔滔不绝的自夸;语气干断利落得像把寒气森森的大刀。
    手起,刀落。
    一个动作就将店伙计劈得懵了。
    店伙计愕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一咬牙根,还欲再说:“这位公子……”
    墨白漠然瞥他一眼,随即轻轻挥了挥衣袖,上前拉着聋女,作势便要往外走。
    最后,店伙计露出割肉似的痛苦表情,以二十二两银子的价钱,将那套衣裳塞进了聋女怀中。
    待他接过聋女递来那张折得皱巴巴的银票时,他当即惊得瞪大了眼珠。
    乖乖,这银票的面额可是五百两。
    真是看走眼,看走眼!
    店伙计挥泪般将墨白与聋女送出了店门。
    而墨白看着聋女将银票藏好之后,也旋即告辞离开了。
    他绝不会乘机提出送聋女回家之类的话;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这种热情的事本来就不是他会干的;而他今天破例管了一回闲事;完全是因为无意看见了聋女手里那条紫晶手链。
    一个天生冷漠的人,突然变得热情,不让人怀疑那才是怪事。
    所以一出店门,他便立时拂袖离去了。
    聋女感觉着属于他的气息一路远去;眉目微微泛起一丝无奈,随即又释然地笑了笑,再然后,她摸索着,缓缓往家中走去。
    当然,墨白的离开只是假象,他一路暗中跟随着聋女,希望从聋女身上可以查出东方语的下落。
    然而,他一直跟下去,最后发现聋女不过是回到她那个破败的家而已。
    墨白皱了皱眉,他心里虽然着急,不过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耐得住性子。
    他在聋女屋外不远,找了个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静等着聋女接下来的行动。
    谁料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后,聋女告别她那个腿脚不好的娘亲,一路摸索着往外走。
    墨白不动声色,远远跟在她身后。
    不过,他远远跟着,却一眼就看出了聋女眼下的穿着有些怪异。
    今天就买那套衣裳,居然被聋女套在了自己身上,因为不合身,即使被聋女藏在自己衣裳之下,却仍然有些地方露了出来。
    墨白心下莫名一紧,眼神渐渐深了起来。
    聋女缓缓走着,大约过了两刻钟,才走到一间简陋的房子前。
    她停了下来,摸索着上去,轻重不一地敲了敲门;随后自里面走出了个浑身外散着凶猛气息的汉子。
    墨白看到,聋女自那个汉子手里接过一个食盒。
    他的目光远远凝落食盒上,体内的冰冷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热得沸腾起来。
    再说,聋女离开塔楼之后,东方语继续努力爬上顶层敲大钟,而大钟激越悠远的钟乐声,终于吸引了人前来。
    那是一个个年轻张扬,目光深沉的锦衣男子。
    他骑着骏马,扬鞭一挥,幽远的鞭声还响在空气里,而他与胯下的坐骑却已经朝着塔楼的方向绝尘而去。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才远远出现一群侍卫一路疾呼着一路策马追了过来。
    将东方语掳到塔楼秘密囚禁的人,自然也安排了守卫在外面远远守着的
    但是,因为塔楼本身地处荒凉,又在孤草凄凄的旷野,连日来,东方语还三不五时地响击那口大钟。
    无人、寒冷、令人震耳发聩的钟声。
    三样加在一起,使得那些原本就不重视监护工作的守卫们,更加松懈,甚至到眼下的擅离职守,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喝酒暖身去了。
    那锦衣男子一路策马疾掠而来,追逐着那激越的钟声,越过了零散的居民区,越过了凄凄孤草,也越过了呼啸寒风。
    居然一路无遮无挡,直接奔到了那座古老又古怪的塔楼下面。
    这个时候,钟声已经停止了。
    因为东方语一则已经敲得两手发酸;二则,在那个锦衣男子策马靠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急疾的马蹄声。
    在不能确定来人是谁,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最需要做的,是保存自己的体力。
    那锦衣男子勒着缰绳,让骏马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但他却没有立刻靠近塔楼,而是策马围着塔楼绕了两圈。
    他盯着那厚重的扇乌漆大门打量了半晌,那深沉如海的眼眸里,渐渐似盛了日月光华,一眨眼一挑眉,便漾泛出无限细碎亮光。
    他双目亮光闪闪,嘴角噙一抹隐约浅笑,似是好奇又似是来了兴趣;又似含了几分狡诈与恍然。
    他盯着那扇门良久,久到他身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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