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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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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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雪宜静静看了何红药半饷,突然笑着问道,“红药,你知道自己快成亲了吗?”
    “成亲?我?”何红药惊住,“和谁?”
    突然想起昨晚阿哥说自己已经许人了,还有那个被销了脑袋的年轻男子,何红药顿时噎住。!
    “和谁?你昨天没看到?是了,我也没见过呢。我还道我出外半月就多了一师公呢!”夏雪宜眼一挑,似笑非笑地道,“我昨日回来,见你不在,就去找你,谁知打听到,原来五毒的圣女要大婚了,还有人邀我喝杯喜酒呢!我一想,这可得贺喜一番啊,怎么说也是我师父吧,于是去毒龙洞逛了圈,拿了点东西。”
    夏雪宜拍拍金蛇剑笑:“五毒的娃子好生的好客,我一路走一路挽留,我想是了,我还没跟我师父道喜呢,这么就走了哪成,于是抓了个衣上绣了蛇的老头问了问路,就到你那了。”
    衣服上绣着蛇的,那是五毒的长老,你真好意思说啊,何红药顿时觉得头痛,她知道夏雪宜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阴不阴阳不阳,你得反着听,他真关心你,就绝不会说自己是关心你,非要气死人才行,幸好自己对他了解颇深。
    他那段话如果听得懂就是说:昨天夏雪宜夏雪宜回来没见着何红药,出外打听竟然得知她要大婚,夏雪宜是知道何红药的,平日寡居少语,突然之间大婚定是事先不知情,这个节骨眼却找不见何红药人,于是担心她有事,但又没办法联系她,只能去去挑了毒龙洞,抢了五毒圣物,挟持了五毒的长老,然后才把何红药逼出来。
    一切都是仓促间,他也没功夫同何红药解释,只能先放倒她,用上软经散才把人弄出来。现在人出来了,选择也在自己了。
    所以他同何红药说,你可以走了,想回五毒结婚就再回去,回去编个借口把事说圆了就成,左右何红药不至于嫁不出去。想走的话,反正已经出来了,去哪都成。
    何红药自嘲笑笑,夏雪宜这么一说,倒把人情撇得干干净净,生怕人家知道他是好人似的。
    这情也确实不好领,他杀了五毒那么多人,这笔账横竖是搁在那了,自己够冷血,不计较,但阿哥会记得,五毒也会记得,保不准哪天就是刀剑相向。
    但这人情不好领也是要领的,否则自己昨晚交接完,阿哥把大婚的事一说,自己再逃婚总是麻烦的,搞不好变成叛教就再也回不去了。但眼下,随便说个因由,自己却是能好端端地回去的。所有麻烦,夏雪宜都自个背了。自己只要装受害者就好了。
    但何红药是那种人吗?
    不是!
    于是,何红药郑重其事地在榻上跪好一拜、
    “此番多谢,恩情心领,若以后五毒与你因此相争,我纵叛教也会帮你”。
    这礼委实重了,何况何红药还顶着夏雪宜师父的名呢。
    夏雪宜僵了下,收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道:“红药,饿了吗?”
    “我不饿,”何红药有些莫名其妙地回答,突的灵光一闪,不由笑了。
    这人竟然是经不起起别人诚心的感谢吗?
    于是何红药有了计较,她当然不会想就此跑回五毒。可天大地大她能去哪?
    当然哪都能去,只是自己独自一人,何其寂寞。
    “夏雪宜,我现在回不去五毒啦,你将我掳出便带着我吧,也许一两年,我适应了江湖的生活便会离开,”何红药浅笑了下,淡淡开口。
    夏雪宜沉默,起身,将剑横在桌上,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不可以吗?”何红药轻声问道。
    “你要跟着我自然可以,只是风餐露宿,你可要受得起,”夏雪宜边收东西边淡淡说道。
    “无妨,我不是受不了苦的人,”何红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十岁就独闯终南山,什么苦没受过。
    “你要是受不了了,就说声,我送你回五毒!”夏雪宜背上包袱,轻轻一勾将还没完全恢复的何红药抱起。
    “现在就走吗?”何红药惊了下,这么赶。
    “此处还在五毒的势力范围,你若不想回去,就听话,”夏雪宜解释道。
    “那你现在要带我去何处,”何红药小声问道。
    “衢州温家。”
    “是去报仇?”
    关于衢州温家这段旧事,何红药不说一清二楚吧,但前世看电视剧也算大致有个了解,而此世遇上了夏雪宜这个正主,她即使不想听,夏雪宜也来来回回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次。
    每次夏雪宜离开五毒,大半时间都是为了布置报仇一事,虽没细讲过程,但多少也会和何红药提到。
    以夏雪宜的为人当然不会直接杀上门去,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是玩尽了猫逗老鼠的游戏,衢州温家大概已经被折磨的惶惶不可终日了。这回去,不知又是那几个温家老儿倒霉。
    “下月便是中秋,我家人祭日,我想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个了断,”夏雪宜道。
    何红药沉默,这不是她该管的。
    出门结了帐,夏雪宜就带着红药一路策马狂奔,此处尚在五毒教的范围之内。绕是夏雪宜也不敢托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作者有话要说:写道后来发现自己笔下的女主性格过于强硬了
    真是不温柔啊!叫我怎么过渡感情戏啊!
    逝者已矣
    初时几天,确实风餐露宿,但夏雪宜也没委屈了红药,还特地找了几套合适的衣服让她轮换。随后过了几日,行程倒是松了下来。两人也开始说些话了。
    原本何红药是打算交接了后,独自离开五毒四处闯荡去。现在虽然是被劫了出来,但何红药对于跟夏雪宜一起赶路这件事本身倒没什么排斥,有个人陪着就当多了个旅伴,旅途之中有个人一起也不是坏事。
    虽然这旅伴的CP奇怪了点,但起码夏雪宜此时不会害自己,还能很细致的安排好食宿。自己一人肯定没这么从容。
    何红药明显开朗了许多,看到许多书中才有的景致,也会惊喜的感慨一番,不再像原来那样总绷着脸。
    夏雪宜似乎也慢慢发觉了此点,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变得轻松许多,待何红药也温柔了许多,不再终日皱着眉沉着脸若有所思了,经过某些景点之时还能给红药说些典故传说,偶尔也能陪着红药调笑一下,但更多的是与何红药说些他小时的一些事。
    他身负血海深仇,内心没有一日轻松,此番便要去了断,心情自然十分复杂,说起从前的事似是回忆,又似是在告别,因为此次之后,夏雪宜便不在为了那段记忆而活。
    夏雪宜的这种复杂心情,何红药是懂的,到底是相伴相处了两年的人,何红药自然明白他的痛苦。她虽然也会安慰,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陪坐着,静静倾听。
    好在何红药知道以后会有个温仪,能让夏雪宜放弃仇恨。就是平白多出了自己这一出,倒底算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
    离开五毒后,何红药一直是汉女的装束,她前世本是汉族也没什么不适,倒是颇为喜欢此时的拽地纱裙。她生得清秀,原先身份也算高贵自然气质出众,加之长期修习古墓武学,一身冰肌雪肤,身姿曼丽,娴静温婉倒是颇似世家深闺女子。
    相比而言夏雪宜就显得不修边幅多了,他为复仇,常年漂泊,若非必要倒是没什么讲究。前世复仇时,烂柯山上随便找个山洞就能待个半年,倒是可惜了他那清俊出尘的皮相,还是红药惦记着帮他拾掇。
    何红药是前世养成的习惯,看不得美男胡子拉茬,一身风尘,于是只能帮着剃胡子,洗衣服,束头发。完全是一副带儿子的心态。
    两人本可骑马,夏雪宜却坚持要雇马车,凡逢闹市,必要红药蒙面。知悉此时礼教甚严,何红药也不做反抗。除此之外夏雪宜倒是全然紧着红药,由着她性子来,反正她也提不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行程上来说,完全是龟速,走走停停的多,偶尔也有需要夜宿郊外的情况,都是何红药睡在马车里,夏雪宜守在外边。
    这样的安排让何红药终于有了翻身做主人的心情,要知道两人在一起,夏雪宜肯吃亏的时候可不多。于是每每自己睡在车里却可着劲折腾外面的夏雪宜。一会要听小曲,一会要听笑话的。
    夏雪宜开始还配合着何红药,后来就不理人了,再后来逼急了就把红药蹬出来,两人摆开架势一通打。
    何红药当然不会和他客气。于是一路刀光剑影,杀气四溢。打得精疲力竭,然后两人再各自爬回去睡觉。
    第二天两人居然还都不记仇,一个打水,一个帮着束发。
    有时候连红药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是被绑出来的,现在赶去衢州是去杀人放火。
    行程被耽误得太多,连报仇清算的时间都被挤掉了,眼见中秋祭日将至,何红药一摊手,做神思状叹息:“你说你是迁就你的家人呢?还是你的仇人呢?”
    一句话问得何其有水平!
    于是夏雪宜直接改道将何红药带到了自己的家乡。
    好吧,何红药是故意拖慢行程的,她不是圣母,只是单纯的不想去看夏雪宜杀人放火,又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而且她还没纠结出个合适的心情去面对她前世的情敌温仪,再缓缓吧!
    夏雪宜的家在临江清河县(原著没找着,抄袭江华版夏雪宜的说辞凑合了),那是个小县城,非常平静安宁,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竟然出过夏家那样的惨案。
    夏家的坟在南面山头,一共六座碑,前后排成两排,看着都是新立的。
    “当年我家遭了大灾,只有我藏在水缸保住了性命,怕温家人没走,竟然连回来替家人敛葬都不敢。还是邻居相亲帮着找了草席裹尸,匆匆下葬。”夏雪宜自嘲地冷笑,“连这碑都是我这两年里回来重立的”。
    何红药站着,表情木然,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我常年在外漂泊,有时连他们祭日也赶不回来”。夏雪宜扶着石碑慢慢说到。
    “他们不会在意,只要你还活着,”何红药轻声说着,这大抵就是父母之心,只要活着便是最好。
    “我总会带着温家的人头来祭拜他们,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夏雪宜轻声地说着,放下几个布包,单膝跪在坟前,慢慢解开,拜上祭品,插上香,静静地祭拜。
    何红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是痛苦吗?还是迷茫?反正没有多少愉悦。
    复仇能让他变开心吗?
    不能!
    夏雪宜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解脱,天地间只剩他孤身一人,他除了倚靠着复仇的信念,他还能怎么活下去。
    一生的杀戮,只有遇上温仪才有了可以停止的理由。
    然而温仪,却未必是他最好的归宿。
    其实温仪没有多特别,只是在最被需要的时候刚好取代了夏雪宜心中作为信念的存在。
    那时的夏雪宜杀了太多温家人,其实仇恨已经没了,只是他自己不能从仇恨里走出来。
    那时,是温仪把他拉了出来。
    所以夏雪宜最后对温仪的执着,已经不在只是纯乎的情爱了。他能为她的一言而生一言而死,那个女人就是他的信念。
    当一个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当作信念一样的爱时,必然是幸福的吧!
    只是……
    何红药轻轻按着夏雪宜的肩跪下:“夏雪宜,你能至少为自己活一天吗?
    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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