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泉路穿到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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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泉路穿到死神- 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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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风花纱整齐的折叠成方形,和羽织摆放到一起,晨曦从纸门挥洒,表面布上了一层薄金,依旧那么贵气十足。

“白哉,你是个好孩子。你的将来,会成为整个朽木家的骄傲。”

“记住,不要为别人而活,你该为自己活下去。”

乌云遮挡了静灵廷的碧空,仰头望天,他的魂魄也被这浓浓的乌云所吞没。

为自己而活吗……可我为什么要活着……

春寒料峭的风中,朽木家新的家主,站在满庭萧瑟的花园里,看了一夜的星辰。随后来到书库,翻开族谱,提笔写下悲伤的文字。

长老说:朽木白哉将是这个家族历史上最出色的家主。他是如此的坚强,对贵族的认知如此的完美。已经没有什么能成为他通往成功的道路的绊脚石。

他成为副队长的那天,同队的队员们送来的多是虚伪的道谢和理所当然的目光。

这没什么,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他成为副队长本是毋庸置疑的事。既然是毋庸置疑的事,也就毫无惊喜可言。

也许若他表现得默默无闻,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事。

六番队员说:朽木副队很优秀,就是个性太冷淡了。是个像冰一样的男人。

管家说:少爷越来越像老爷了。

他在宁静如一潭死水的生活里,恪守着承诺的活着。

几年以后,一个人闯入他的生活里,给予了他新的希望。她的名字叫,绯真。

在仆人的传言里,他和绯真的相遇,起于一场妙不可言的缘分。

一个盛夏的祭典,他像以往那样显在家中品茶,准备独自度过漫长夏夜。可神派遣的冒失鬼却若如无人之境的闯了进来。

“你也真是的,老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心哪天憋出病来了。”众仆人惊恐的眼光中,海燕还是大大咧咧的个性,不由分说把他强拉出了朽木家的乌漆大门。

身为朽木家主的他已很多年未去过了那种人头攒动拥挤嘈杂的环境了。当他回过神情来并皱起眉峰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酒家。

“哟!朽木副队长也来了啊。”明显有三分醉意的京乐队长从二楼探出脑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用手肘戳一旁的好友,邀请他们上楼。

待他和海燕上楼,才发现十三番的队长副队长几乎全来。虽然大家都是尸魂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可统一默契的穿了浴衣和服,收敛了平日的威严庄重,

喧哗热闹的场面里,他是一个格格不入的角色。冰冷、安静、如老僧入定,固守在角落里,用外人的眼神看待。

虽然眼前的宴会并没有让他有拂袖离去的厌恶,可那种排斥感却一如既往的强烈。

众人最终在盛大的烟火开场前离开了酒店,一群醉鬼晃晃悠悠的挤进了接踵摩肩的人流里,随着人流缓缓前进。

他刻意放缓了步伐,离大家越来越远。然后,突然间,有人误撞进他怀里。

“啊,对不起。”女子后退,连连道歉。

本为她的无礼而欲呵斥,可对方的眼睛却不由让他心魂一震。

纯净的,没有掺杂一丝异色。

有多久没看到过这样纯净的颜色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她歉意的笑了笑,打量一番。问:“你是一个人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对那素雅脸蛋上的神情一怔。

多么熟悉的表情,就和小时候的他一样。明明内心是被悲伤、不安、嫉恨、彷徨所填满,可脸上却依旧挂着若无其事的浅笑。

这个女孩,也很孤独吗?

见他不语,女孩又平静的说:“我也是一个人出来的。这一年一度的祭典,无论多么热闹,都与我无关那样。”

不远处,忽然腾起的巨大火焰,窜入夜空,映红了漫天的乌云,宛如霞光涌动。人群顿时喧哗更甚。

一声女子的哀婉叹息,被那嘈杂的叫嚷和烟火的爆炸所吞噬。眼眸深处的幽怨像潮水一样涌动着,她喃喃的说:“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燃烧灵魂,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污秽洗净。”

朱红的火光为她的侧脸描上金线。她整个人就像那白绢上绣出的仕女,娴静素雅,又带着神秘的韵味。他不由踌躇了欲离开的脚步。

“既然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那……”纤纤素手大胆的握住他的掌心,绯真嫣然道:“和我一起逛逛如何?”

当他从那个笑容里回神时,已被对方拉进了篝火盛宴的最里面,站到其他载歌载舞的人们身边。

那高耸的木架上,烈火炽热的爆发出清脆的声响,另他想起了曾经的战斗。

有只虚能吞吐火焰。命令席官们退下后,他解放了斩魄刀。千本樱粉白冰寒的碎刃在大火中翻滚舞动,那是森冷的风暴和狂躁的烈焰之间的殊死搏斗。即使热浪扑面,他也毫不退缩,用极度镇静的态度操纵利刃将虚切成碎片。

因为他对死亡,并不恐怖。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当陌生人?”她忽然开口,无惧的凝视着他,说:“你的眼睛隐藏着深深的哀伤。”

“你很喜欢窥视别人的内心吗?”他扭头回避视线,胸口腾起的火焰不是愤怒而是心虚。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孤单。啊,对不起。”快速的鞠躬:“我不该这么说的。我走了。”

“我叫朽木白哉,你叫什么名字?”鬼使神差的,他拉住欲离去的皓腕。

皓腕的主人停步,回眸一笑,“绯真。”

漫天的灯火,通明辉煌。

他的心,也如这悬挂在祭典上的灯笼,流溢着五彩华光。

仆人说:少爷最近非常爱散步。

管家说:这是件好事。

到平民区的那家茶点店里喝茶,是他最新的爱好。一成不变的生活加入了新的规律,他早晨去上班,晚上回家前会去茶点店坐一坐,和绯真说说话。

虽然那里的茶并不合胃口,可他还是天天来,风雨无阻。

“朽木大人,你每天都绕路来看我,真是劳烦你了。走这么远的路,累吗?”她递上一杯清茶。面容依旧素白无暇,却远比从前所见过的任何一张惊喜描绘的脸庞更让他怦然心动。

他接过茶杯,饮下一口,抹茶的清香舒缓了工作上的疲劳。他说:“我不会觉得劳烦。看到了你,我的心就不觉得累了。”

宽大的手握住她的手,冰颜融化。

红晕浮现双颊,她抽出了手。

“绯真,我看你平时很文静啊。不过那一天倒是……”

“朽木大人,那一个烟火宴会上,我是第一次主动和男性说话。我当时是被别人强拉出来参加的,其实本打算漫无目的度过那个夜晚……”绯真双手不知不觉的合拢,尤其祈祷般小声喃喃:“可我遇到了你,心也不知怎么的就……”

不知不觉的,她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个孤单的身影偎依到一起。

“和朽木大人在一起时,我真的很开心,好像能够忘记自己的悲伤……”

绯真是一泓清泉,注入到他近乎干涸的生命里了。

他和她牵手,走过了平民区的条条街道,在众人古怪的眼神中,绯真瑟缩起来,可他却气定神闲的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复一年。但时间永远不会重复昨天。

多次催促无果后,长老们开始擅自张罗起他的婚事。面对这样的情景,他预感到绝对不能再等待了。

“绯真,请你嫁给我吧?”

他恳求并凝视着她的脸。虽然表情还显得严肃。但胸腔里的心脏却激烈的跳动,带着隐隐的惧怕。

绯真的湿润双瞳瞬间扩大。她整个人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久得他差点打破了长期佩戴的冰面具。

“恩。”少女羞涩的点头。

一句话的承诺,他浑身都感到了幸福。

朽木家的第28代家主,在一家茶水店里,抱着心爱的女子,有失仪态的转起圈来。

那天,碧空万里。

当然,这种行为狠狠的惹到了某些人,例如。

“白哉!你——”

“大长老,你叫我什么?”优雅的撇开茶水上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平静的将暗含毒刺的话,投掷给前来兴师问罪的长老们。

“朽木家主,你说你要娶流魂街的女子为妻?你究竟是怎么认为的,一个流魂街的女子怎么配成朽木家的女主人。”

“她的名字叫绯真,不是‘流魂街的女子’。而且她作为朽木家将来的主母,你们应该对她客气点。”

“啪!”青花茶盏摔到地面,大长老的胡子急剧的抖动,他指责道:“朽木家主,难道你想重蹈覆辙吗?你应该从你父亲的悲剧里吸取教训。”

空间里气温陡降。

父亲?!他的目光,鹰一般锐利,横扫过整间房,斩断了反对的声音,压低了不满的视线。

“不。”他站起来,高大的身材和无形的气势立刻像泰山一样压迫向别人。是的,他已经长大了,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不过是一群需要他俯视才能看到的老头子。“我正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才决定的。我要娶我所爱的女子!”

那些老头子睁开了浑浊的眼珠,不可置信的聚焦。眼前的人,已不是那个总唯唯诺诺的温和少年了。他是那么的沉稳,像把磨砺好又收敛了光芒的刀,只要触及他的威严,便会立即出鞘,诛杀所有的障碍!

“你糊涂了!你的行为是给家族的荣耀抹黑!”

“不,你们才是在给无上的朽木家抹黑。在你们眼里,难道朽木家已经衰弱到必须要靠联姻来挽救的程度了?朽木家的荣耀已不负往昔了吗?你们该为你们的行为而感到羞耻!”

长老们慢慢的后退,那如哽在喉咙的难受样让他感到非常受用。

“而且,成为朽木家最优秀的家主,是我和爷爷的约定,我自然会做到的。不用你们指手画脚。至于婚礼已订在一个月后。请放心,我是不会命令你们一定来要参加的。”连给对方回答的时间也没有,他干净利落的转身,出了房间。

凌厉的风迎面扑来,银白风花纱在脖颈间贴合收紧。他抚摸着飘荡在空中的薄纱边缘,发出来自胸腔深处的压抑多年的叹息。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原谅我吧,我保证这是我唯一一次的任性。

“你会后悔的!”苍老如乌鸦呱噪的声音自身后呐喊,远远的传开,却不能撼动他坚定的步伐。

后悔,不!你们就远远的观望吧,看着我如何走出自己的道路!

一个月后,他顺利的迎娶了绯真。迎亲的队伍在返回静灵廷的途中,路过了一片盛开桔梗花地,那一簇簇蓝紫编织成最华丽庄重的锦缎和地毯,延绵出几里的道路,祝福着这段爱情。

桔梗花开,代表了幸福再度降临。

婚宴出乎意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清冷。虽然他没怎么宣传,也没送什么请帖。可不请自来的大有人在。

“恭喜恭喜!”京乐、浮竹等一干人举杯祝贺。

海燕更是当众勾起他的脖子,指责他的不道德:“你小子真厉害,不声不响的交了个女朋友,不声不响的求婚,要不是我们聪明,你还打算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婚啊!不行!要罚酒哦,而且为了弥补给我们这群还打光棍的男子造成的心理伤害,你要请我们喝好酒。要上朽木家最名贵的酒!”

“是吗?我倒觉得,像你这么厚脸皮的人,只喝白开水就好了。”他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吩咐管家抬上了朽木家最贵的酒。

今天,新娘打扮得漂亮极了。白绢锦缎本显富贵荣华,而绯真的清雅气质浑然天成,生生压过了满身华丽的妆扮。抬头看到一身新郎装的他时,她盈盈一笑,满屏宾客顿觉得一朵白梅在冰雪清冷的朽木家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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