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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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2- 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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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音才落,网刘离开的墨玉又在那边院门处探出了脑袋:“老爷,张家四公子和方公子来了,说也是来送墨卷的!”
    刚才统共看了七八份,这会儿听到张赳和方敬也一块来凑热闹,杜绾不禁哑然失笑,当即吩咐请二人进来。等到那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沈氏兄弟少不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两人都是尚未授官的举人,并不在朝官素服之限,但张赳和方敬都是穿着白色潞绸直掇,一个俊秀温文,一个憨厚淳朴,行过礼后都是落落大方,沈氏兄弟不禁连连点头。
    果然是一表人才,今科若能得中,也是三番佳话了!”
    杜祯听沈粲这般称赞,不禁微微一笑,待墨玉和鸣镝去搬来了两把椅子,见两人规规矩矩地坐下,他这才问了几句备考近况。然后就把两人的墨卷递给了沈度沈粲兄弟,又欣然点了点头:“这大半年小五常常把他们俩的文章捎回来给我瞧,功底还算不错,你们瞧瞧之后也给他们提点提点。”
    见二沈都颌答应,他便对两人说:“元节临走之前想必也对你们说过,科考一道不但考的是才学,机缘也同样重要。弱冠之年中进士的毕竟凤毛麟角,而且纵使名动一时,之后能长久的却少之又少。能够在你们这年纪中举人,已经是殊为不易了,所以只管凭本心凭才学下场,不必拘泥什么中与不中。别看元节当初金榜题名时才年方十六,但若非他特赐举人功名。连上场的机会都未必有,才学上也不一定真的是强过你们。但是。他强在心性沉稳和机敏练达上,这一点你们却需学
    张赳为了这一回下场弹精竭虑,可以说是铆足了劲,要是别人说什么中与不中不要紧。他决计听不进去。可此时听着杜祯这教导;他起初嘴上答应心里不以为然,可渐渐却是心悦诚服。至于方敬则更是把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似的,面上露出了崇敬钦佩的表情。
    “这文章和书法都尚可,会试这一关有七分准。”沈度站起身来,接过其弟手中的墨卷,一并递给却是微微一笑。“宜山兄所说都是至理名言。我和是正经科举出身;内阁臣杨士奇杨阁老,一样不是科举出身;礼部吕尚书户部夏尚书都是以太学生而拔擢至如今高位;工部吴尚书最初亦不过是区区经历总之,科举不成,一样有可成之道。小。
    得到赫赫有名大小沈学士的这番提点,张赳和方敬连忙拜谢。午间杜祯便留了两人用饭,待到下午,他先把沈度沈粲送走。见两个小家伙也都提出了告辞。他也没有挽留,待看到两人意气风地上马一同驰去,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今时不比往日。科举日重,荐举日轻,像当年那样一经荐举便授布政使等高位的恐怕再也不可能了。除非是一直打算隐逸不出,否则要靠名声得人荐举或是被征召出仕只会更难。
    张赳和方敬去见杜祯,这边杨学士府,顾彬也在杨荣那里得了好一番教诲。从下场准备到行文风格连带着书写习惯等等,杨荣都是反反复复提点,末了却把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这是我当初送给你爹的玉佩,虽说你早就还了回来,但如今我还是送给你,佩在身上做个纪念。记着,以你的才学必定能金榜题名,只管鼓足劲头去考!只要过了会试那一关,你这殿试决计能进二甲,若是夺一个鼎甲之位来,也不枉我栽培你一场!”
    会试一共三场。考生须得在贡院中待足九天,因北方的天气寒冷,官府还会供应柴炭。但真要靠那么一丁点份额取暖却是难能。因此下场前,张悼早就让人打点好了三份一模一样的考具,其中笔墨纸砚都是各人用自己的,但柴炭米面鸡蛋油布桌板等等却都是一应俱全,就连打点那些号军等等的银钱也都备足了。下场的那一天,他整晚上没睡,天还没亮就亲自把人送到了贡院门口,眼看着三人进去,他不由得双掌合十喃喃念叨了几句。
    张赳是他的嫡亲侄儿,顾技是他从小帮衬着长大的,就是方敬也在家里住了老长一段时间,那憨厚人品深得他喜爱。如今到了他们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候。他却再也帮不上什么忙。
    会试日在二月初九,三场一共考九天。原先京城天气已经是转暖了,可打从进场日起。外头的风却是一日紧似一日。那些屋顶不结实的人家,就连顶上的瓦片也被大风吹落在地,噼噼啪啪砸在地上。等到了二月十四,老天爷竟是不争气地下起了雨,于是,贡院外张望着打听消息的人就更多了。这会儿中与不中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亲友们最担心的却是里头的举子可能耐得住寒冷,那号房可禁得起风再,就连张绰自己也忍不住来瞧了好几回。
    好容易熬到了二月十八举子离场,贡院街门口自是拥满了无数翘企盼的人。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数千名举子方才全部出来。在又小小义阴暗又潮湿的地方呆了九天,所有人都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犹如僵了,有的出门便大大伸懒腰打呵欠,有的神采飞扬和亲朋好友高谈阔论,有的直接号啕大哭心灰意冷,还有身体孱弱在场中病倒的则是被人直接用春凳抬了出来。离场之日,人生百态尽在眼前,结伴一块出来的张赳顾彬和方敬看得都呆了。
    张赳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张悼,连忙带着其他两人走上前去。还不等他行礼叫人。张绰便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几日又是风又是雨,天气也比先头冷许多,你们在场中可还好?”
    “三叔,咱们身体都好着呢,什么事都没有!我隔壁倒是有个晕到被抬出去的,出了贡院便号啕大哭。也难怪,这一耽误就不知道得多少年,看那样子又不是有钱人家。”说到这里,张赳连忙把顾彬拖上前来,又笑嘻嘻地说。小七哥才网把自己做的三篇文章背给我听,做得字字珠沉,我看他这次是决计高中!我和小方就得看运气了,咱们俩毕竟不如小七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早东最是傲慢的张赳说出这样的话,张悼只觉得欣慰得很,当下勉励了几句就唤了众人上车。把顾彬送了回去,又安慰了一番顾家二老,他就把自家两个小的带回了家。虽说至少得几日之后才能放榜,但家里还是特意摆了酒,热热闹闹了一个下午。因南方文人辈出。科举取士往往南多北少,洪武年间南北榜事件更是震惊天下。虽说号称南北共取,但永乐朝以来并未分南北取士,于是一科会试往往都是南人占十之七,北人占十之三。如今朱高炽登基,便依杨士奇进言,以取士须公允为由,以三十为数,南人取十六,北人取十四,此事会试前就公诸天下,南人固然颇有微词。北人却都是极其欢喜。
    数日之内要阅览数千份卷子,对于各房考官来说自然是一件一等一的苦差事,因此大多数都是一扫而过,而各房考官的荐卷则是上呈由主考定名次。只此次主考不设正副,因着卷好坏等等问题,黄淮和金幼放常常争得面红耳赤。等到名次好容易定了下来,竟是晚了一天。
    张榜的这一天。顾彬张赳方敬哪里耐得住性子等在家里,齐齐约好了一起去看榜。好容易才挤到榜前,三人急忙寻找自己的名字。只一会儿,从后往前看的张赳就在末尾到数几个位置找到了自己,顿时欢天喜地,才一扭头就看见旁边的顾彬呆若木鸡。吓了一跳的他以为这位表兄名落孙山,连忙安慰了两句,待见人完全没反应,他这才慌了。
    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听到了方敬的声音。
    “小七哥是第二名!这回你们可以一非去殿试了!”
    又是第二?想到顾彬之前就是乡试第二,张赳不禁大喜,而顾彬这才反应了过来,咧嘴就想笑,那嘴角却是僵得动弹不得。而方敬踮着脚在榜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找到自己,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可这口气刚出来。他就感到左右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你才十六就下场了,还年轻得很,以后有的是机会!”
    “没错,有了这一回就不怵下一回!”
    原本很是难过的方敬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轻轻点了点头。等到挤出人群,他忍不住望了望天空,心里又想起了不知道在何处的大哥。这一次他没能帮大哥完成心愿,下一次他一定会办到!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 问心无愧
    9oo34'o'99第六百七十一章问心无愧
    认张堰镇返回南京途中,一行人便改走了6路习这会旭孤恐接过杜绾递过来的那厚厚一摞纸,随便翻了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同坐一车的崔妈妈不明所以,悄悄扫了一眼,忍不住奇怪地问道:“少爷,这上头写得一桓一眼规规矩矩,没什么有干碍的话,你笑什么?”
    轻轻弹了弹那一沓纸,张越这才抬起头来:“岳父出的题目是,何谓仁义道德?何谓礼仪廉耻?这题目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这些杜家子弟却大多认为这是考较他们的经义,于是也不知道翻烂了多少本书,这才凑出了这么些东西。如果我没猜错,恐怕还有人为此去请教了那些有名的老夫子。只可惜他们不了解岳父的为人。那些子弟中有七岁孩童,也有二十冉头的人,若是真要考较才学,一道这么大而化之的题目怎么够?”
    杜绾早听说过张越早年用来打动自己父亲的那一套,不禁莞尔一笑:“娘早就说你最知道爹爹的心意,看来果真不假。那你倒说说,这题目该着么答才合适?”
    被妻子这么打趣了两句,张越越笑吟吟的:“怎么答?自然是自己怎么理解就怎么答,背那么多圣贤书干什么?人人心中有不同的仁义道德。人人心中有不同的礼仪廉耻,但只问心无愧小有何不可对人言之处?岳父又不是那些迂腐的道学小看重的多半是一个诚字。一个慧字,刚才翻了这么些,勉强只有两三个人答得还算有意思
    虽说不懂那些大道理,但张越说得浅显,崔妈妈立刻明白了过来。见张越挑出两张卷子和杜绾说话,她就对灵犀低声说:“我听说当初杜大人还在开封族学里头当先生的时候,曾经给过少爷一本《论语》,少爷日也看夜也看,足足看了许久才总算啃完了,因着这个缘故,这才拜了那么一位恩师。如今杜大人这样挑人,有,,唔,那个异曲同工之妙。”灵犀被崔妈妈最后那个成语说得忍俊不禁,总算她素来矜持,很快就忍住了笑容。想起来的这一路为了少些惊动,张越只用了这么一辆马车。带了四个随从护卫,到了杜家却反而惹得上下鸡飞狗跳,她更是觉的张越大事周全小事马虎。随着马车颠簸,看到那两夫妻渐渐头靠在一块打起了瞌睡,她连忙给盖了一块毯子。结果一转眼,却现崔妈妈也睡着了。
    “真是,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着凉!”
    给崔妈妈盖了一件披风,她就想到了还在南京的秋痕和琥珀,不由得担心那边会不会出事。虽说张越这趟下来是请好假的,但出了那样大事的节骨眼上,张越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杜绾却也不会有心思在这时候回乡扫墓省亲。按照从前的情形来看。大约是存心躲开。
    灵犀不敢再往下想,挑开车帘看了看外边。见彭十三恰好看了过来,又瞧着她咧嘴一笑,她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旋即放下了手,索性闭目养神了起来。凡事有那些男人在,她又何必操心那么多?
    在车上睡了大半天,因见天气渐暖,张越便出了马车骑马,顺便也观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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