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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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孩-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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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绝望地闭起眼睛,温柔而颤抖地轻声说,“老公,我真的不认识他。”

    那只长长的胳膊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他触电般地松开箍住凌野脖颈的大手,忽然攥紧拳头,猛地砸在凌野的脸上。

    摩托车连同凌野的身子一起倒在马路中央。小混混们见状,纷纷无趣地丢掉手中的砖头,跟随着聂冰灰的背影,吹着口哨勾肩搭背地往停车场走去。

    华灯初上的那个夜晚,我颤抖地埋在他的怀里,缓缓地睁开我的眼睛。那只充满血腥味的大手轻柔地抚摸一下我的头发,他用他的尖下巴蹭了蹭我的太阳穴,然后双手捧起我的脸颊,垂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眼角。

    他说:“黎离,其实这个世界并不美好,美好的,是容纳这个世界的,你的眼睛……”




Chapter 3(2)

……

    豆芽菜最近很努力地在学习,据说今年的奖学金很诱惑。

    我知道,前几天她在时尚杂志看上了一条裙子。有天晚上我无意中发现她对着那本时尚杂志发呆,趁她去卫生间的时候翻了几页,发现一个女模特穿着范思哲的裙子,被她用圆珠笔画得乱七八糟,而且很突兀地用红笔把写价钱的位置划破了。

    上个周末,我瞒着豆芽菜约了聂翔飞,特意到玫瑰大道逛了一圈。在百货商场的精品街,翔飞翘起四根指头捏着小礼服的吊带,说:“哎,好像挺眼熟。”

    “嗯,灰姑娘的礼服。”我失神地应着。

    我想他一定不记得,我曾经两次穿着它奔赴我的幸福,结果上帝他老人家并不眷顾我,我连一丁点儿的幸福也没捞到。

    虽然对于我来说,红色已是噩运的象征,但我仍然自掏腰包买了那条裙子,打算考试一结束就把它送给豆芽菜,我想她一定会开心得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期末考试的前一晚,我问豆芽菜借了考试大纲,很认真地将它们一字不漏地打在电脑里,然后把U盘交给豆芽菜,求她帮我打印一份越小越好的小抄。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我想我连临阵磨枪的精力也没有了,如果让死要面子的黎峻知道自己花了几十万替女儿转学,结果我连教科书都没怎么翻过,一定会把我五花大绑丢到下水管道嫁给忍者神龟。

    第二天早上闹钟居然没响,豆芽菜已经不在宿舍。我连早饭也顾不上吃冲到考场,豆芽菜小声告诉我说:“打印的小纸片给你放在宿舍书桌上了呀!”

    “是吗?我连牙都没刷,随便拿了支笔就出来了。”我摸了摸背包,有一些侥幸地说:“钥匙给我,抓紧时间回去取还来得及。”

    豆芽菜仓促地翻了翻大衣口袋,绝望地说:“钥匙……好像忘在枕头下面了……”

    我心如死灰地一屁股坐在考场最前排,监考老师居然恰恰是我们班老头,他戴了一副茶色的老花镜,蜷着胳膊与我面对面坐着,有时候我觉得他可能是睡着了,刚想回头寻找豆芽菜的眼神,老头子居然唰地睁开眼睛,比恶魔先知还厉害。




Chapter 3(3)

“挂名副总,连辆车也没给我配。有些人唱唱歌跳跳舞就拿高薪,也尝过当管家婆的滋味?”他心理不平衡地抱怨:“这就是区别对待,我的命可没那么好,每个月跑到银行给你打卡,去商场给你订购衣服,大老远的跑来给你送电暖气……大小姐,麻烦你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请不要在我下班的时间……”

    “难道你想坐在黎峻的位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等着收钱?别忘了,爷爷都是从孙子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瞪他一眼,嘲讽地说:“另外,我奉劝你,不要跟白翼比。我祝你一臂之力灭了他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想你还没弄清楚这一点:人,生下来就有其价值存在。”

    “哈,价值?”他又露出他的丑陋嘴脸,幸灾乐祸地说:“那家伙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腾升封杀了他,玫瑰大道哪家店还敢用他?顾不上肚子的人还谈什么价值?”

    我的心脏猛烈地抽动了一下。

    是的,白翼是高贵的王子,他的价值不容侮辱不容低估。想到这里,心里又立即打了警鸣,所以我又补充了一句,他在我的眼里有价值完全是因为他是塔塔深爱的男人。

    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思考,虽然塔塔的博客只记录了他和白翼同居之前的事,但凭我的智商很快就猜到了下文:白翼对薛贝贝余情未了,搞大了塔塔的肚子,又去找薛贝贝那只野狐狸再续前缘,逼得塔塔走投无路,真是无耻,无耻!

    “找不到工作又怎么样?这年头,不差钱。”我没有任何表情地说:“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早晚有鲤鱼翻身跃龙门的一天。那句话怎么说的,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你觉得他还有机会爬到我的头上?”

    “你不知道么?他现在悠闲自在地在圣高读书准备考大学,到时候学历能力吸引力一样也不少,因为人家有老婆在白金汉赚钱养着又饿不死……”

    东方瑾弯下腰,“大小姐,你在暗示我什么?”




Chapter 3(4)

“你不知道么?他现在悠闲自在地在圣高读书准备考大学,到时候学历能力吸引力一样也不少,因为人家有老婆在白金汉赚钱养着又饿不死……”

    东方瑾弯下腰,“大小姐,你在暗示我什么?”

    “暗示?我一向光明正大,我们可是那种‘这么晚了还能一起吃饭’的关系。”我咯咯地笑了,楼上传来关门声,我降低音量,有一些无辜地说:“东方瑾,难道在你的眼里,本小姐是那种暗示别人‘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人么?”

    “当然,不是。”东方瑾阴邪地勾了勾嘴角,“赶紧吃饭,突然想起晚上我还有约会。”说罢,他与我对视了一下,双手插进名牌西裤的裤兜里,往餐厅的方向走,“约会地点在白金汉……”

    几瓶啤酒和十只大闸蟹下肚之后,总算把东方瑾不平衡的心理抚平了,这家伙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脸不红心不跳,像喝白开水一样。幸好我之前以买感冒药为由,先去药店买了一打葡萄糖喝了,不然非得瘫倒在桌底不可。

    “东方总,当了领导就是不一样,连酒量都是这么的惊人啊!”我操起黎峻应酬时的那套口气:“改天一定得喊我爸过来和你一拼高下。你告诉我爸,就说是黎离亲口说的,东方瑾是个不容忽略的人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黎大小姐,我必须严肃地提醒你,损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损未来的商业主席啊。”他和我碰了一下杯子,一滴不剩地喝完。

    我举起大拇指,谁都知道现任商业主席是向伟他爸,看来东方瑾属于酒后胡言乱语的类型,连向绍东都想拍死,估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又举杯说:“您升了副总,我还没正式恭喜呢,我先干为敬了。”

    “也就是提升个副总,看你把我捧的。”他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在古代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太监总管。”




Chapter 3(5)

我赶紧说:“太监怎么了?牛掰轰轰的赵高不是太监?蚂蚱大腿也是肉啊,听说过蚂蚁吃大象吗?”

    他很享受地灌了一杯,抹了抹嘴上啤酒沫,“其实你挺有亲和力的,为什么总是冷言冷语呢?明儿我当了商业主席,一定也提升你当个副总什么的!”

    “好的,好的,承蒙提拔了。”我发现,他的眼睛开始失焦,于是连连点头说:“将来别忘了为我这个新世纪太监干杯庆祝,到时候一定侍侯的您比慈喜太后还舒坦,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各忙各的吧,你不是还有约会吗?”

    我招呼服务生结账之后,东方瑾说要去卫生间,我尾随其后,在他醉醺醺洗手时,我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和一个管城区的住宅地址,“听说你最近想找个离公司近的房子,这个地方你肯定会相中。虽然楼挺破的,三家一个厨房,但是房租很便宜,菜市场很热闹,对你的‘前途’非常有帮助。”

    东方瑾奇怪地看了看我,心领神会地笑了。

    我和豆芽菜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我斜倚在衣柜的墙角,冷冷看着豆芽菜随手把钥匙扔在书桌上,哗啦一声,突然她的身子抖了一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慢慢地回过头。

    她的惊慌的目光,撞在我微眯的眼睛上。我的心脏在痛苦扭曲,可我的表情仍然舒展,我没有勇气去追问一个什么答案,蔺芽是我在圣高唯一的好朋友,她有什么理由会伤害我呢?

    我坐在床上,将藏在床底下装着范思哲小礼服的购物袋,用脚后跟踢了进去。我若无其事地安慰自己说:“这次考试砸锅了不要紧,不是还有下一次吗?下次我一定会及格的,你说对不对?”

    她咯吱咯吱地点头,机械地说:“对的,对的。”

    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车鸣。

    众所周之,胆敢在圣高制造这种的噪音的人,只有聂翔飞一个。

    我刚抬起腿往窗台走,就见豆芽菜中了邪似的,以飞速冲到窗台猛地推开窗子。她急促地东张西望,终于在路灯下寻到那辆银色奔驰,微微颤抖的小肩膀竟舒一口气般地幸福地挺了挺。

    我静静地伫立在她的身后,很久没有耳鸣的小耳朵,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想,上帝已经给我答案了。




Chapter 4 (1)

自从“小王子”的真正身份水落石出,我就知道蔺芽对聂翔飞有着不一般的感情。是的,她喜欢翔飞,暗恋到近乎疯狂的程度。可聂翔飞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所以,豆芽菜嫉恨我,她没有将打印的小抄亲手交给我,害我被班老头请了家长。

    放寒假的前一天,我在办公室门口等了半个小时,黎峻终于和班老头嘻嘻哈哈地拉开门。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脸,以为他会狠狠地打我一巴掌。

    但,黎峻没有打我。班老头转身锁门的时候,他突然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再忙也要空出时间用来思考,好好的想一想,人这一辈,到底为什么而活……”

    然后班老头走过来,黎峻突然提高音量鼓励我说:“辛苦啦,下次努力!我的车停的远,先走啦!”

    我送黎峻到楼下,他离开之后天忽然阴下来。我傻杵在空荡荡的篮球场,突然有一种黎明前黑暗的感觉汹涌而来。

    每当我站在空旷而杳无人迹的地方,就会感觉有巨大的恐惧感慢慢地侵蚀着我,我憎恨爬山,憎恨站在高处眺望远方,憎恨站在荒无人烟的田野上,因为我害怕渺茫,害怕不知所措,害怕突然不知道自己如此疲惫究竟在争取什么。

    白翼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我将手心扣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耳畔的声音那么深情:“每次见你,都如同一次重生。分开,就死亡。”

    颈项间熟悉的唇息让我心安,突如其来的温暖湿了我的眼。

    我们躲在篮球场附近的小树林里接吻。他的唇冰冷而绝望,一袭黑衣散发着漫无边际的神秘。然后他一个人走了,我们的约会不到十分钟,我坐在健身器材的跷跷板上,偷偷地笑了。

    连眼泪都笑了,还有什么值得悲伤?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静静地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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