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结满了冰的墙道,“前辈若是武功高强,一定能挖开冰解了禁制的锁头不就镶嵌在墙里,若前辈早就有出去的心,年深日久,便是手上没有利器,只怕也早就挖开了。”
花瑶簪摇了摇头,忽地向地下一指道:“我也曾想过,可是那里有条河经过,每到夜间,洞里寒冷难耐,我修的本是阴柔一脉,白天好不容易化去的坚冰,过一夜又冻结回去了,如此多次,虽然成了我常做的事,却从未看到过希望。
“武林高手不是可以把石头打得四散么?难道是假的?”泠然不解。
花瑶簪却还在犹豫,眼里闪着惊恐:“大哥说我敢那么做的话,整个洞窟会坍塌下来……”
瞧她的模样,对花落痕不是一般的怕,是那种想到他就可以震慑自己的言行举止的深入到骨子里的畏惧,泠然觉得她怕被花落痕知道更甚于怕洞窟坍塌被埋。
花瑶簪毕竟被关了太久,还没出去以前,泠然不敢确保她神智完全受控,只得暂时隐瞒真相,但她也怕惊动渡梦仙子,不敢叫她硬来,不过她根本不相信坍塌之说。
这冰窟中比刚落进来的地方还阴寒许多,跟花瑶簪花说话的功夫,她已经全身开始发僵,没奈何边顿足跳跃保持身上的热量,边催促她道:“天枢被花宫主带人围攻了,玄泉师叔还等着您出去解救呢你倒是快点动手啊你大哥根本就不在相思谷,再慢点大概他就要杀了玄泉师叔了你们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师叔他没有了你,哪里还有心思修炼,满天下找你许久了啊”
花瑶簪根本没有能力辨明泠然话中的真伪,一听到玄泉遇险,立刻方寸大乱,爱情明显在她心里占据了上风,哑声喝了句:“你躲开”忽然从地上窜起,就如一只轻灵的狸猫,牢牢吸附在冰壁上。
泠然第一时间跳到门口,看她手中扇子流光飞舞,那些冰就像豆腐渣似地往下掉,知道花瑶簪恢复行动有望,那么她们逃出去也就有了很大的希望,心中有点兴奋。
求生的感觉到底是比求死好太多了
看着看着,她又觉得花瑶簪的身法似曾相识,想了一会,才觉得跟楚玉除夕夜在孟家,还有次在白云观外探听消息时使用的身法竟如出一辙。
那天谷米彝曾说楚玉寻她是假,想找到岐黄宫夺回天枢的整部“楼观正一”心法才是真,这样说来,岐黄宫的武功和天枢应该是同出一脉。可不知玄泉为什么跟楚玉长得那么像,若说有血缘关系,照玄泉的年纪,做楚玉的爷爷也还太老,实在有些蹊跷。
在她理不出思绪的时候,花瑶簪已经将冰墙削得面目全非,整整深入了墙面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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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一七 一世虚度
二一七 一世虚度
泠然跑进去观察一番,见锁着她的铁链根部竟然还在冰墙后坚硬的石壁当中,对花落痕的阴狠实在有点胆寒,此人对待自己的妹妹尚且如此,不知道对待敌人是个什么手段。都说建宫殿的人从丝绸之路回国去了,现在她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埋骨在更深的地底下。
她移动到了地下河边,水流的温度大概比室内高得多,所以散发出阵阵烟雾,刚才室内太暗,她的注意力又全在花瑶簪身上,所以才没发觉。
难怪也不见这冰室中有恭桶之类的生活用品,倒不见臭成那样,估计都被流水冲走了。
泠然询问了一番日常岐黄宫人给这里送饭的时间,花瑶簪一边忙着削那石壁,一边答道:“我也没有具体去记,只知道外头的光线黑了又亮了,反复个三两次,就会有人来。”
“进来给你送?”
“顶上有个小孔,她们将饭菜用竹筒装了吊下来的,我也会将竹筒还给她们,可是不论我怎么喊,她们都不回答我的话……”
泠然至此肯定外头的光亮是天光了,既然是天亮,能将里头照得这么亮,看来凭着花瑶簪的武功出去也不难。
她望着那单薄佝偻的身子拼尽全力地与坚硬的山岩奋斗着,心里为她感到悲哀。
花瑶簪若不是又痴又傻的一个女子,凭着她的能耐,根本用不着她取一把扇子来才能削开冰壁吧?就算她怕冰窟坍塌不敢硬打,可她要是聪明点,想法子劈开盛饭的竹筒就有可能办到了,真不知她对花落痕是怎样的一种忌讳,竟被锁了这么多年。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泠然听到“铿”地一声,缠绵锁的一头从墙上被花瑶簪扯了出来。她鼓掌为她庆祝,花瑶簪从墙上落回了地上,运功挖了那么久,她没有显出半分疲态,反而撇了她一眼道:“***,你这脸,不是先天的罢?”
泠然点头,心想一般在这些地方遇到的老婆婆潜行修炼了多年,说不定都是半人半仙级的人物,她是花落痕的亲妹妹,也许不用再求着渡梦仙子,出去之后她就能收自己为徒,帮她把脸治好。
花瑶簪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和另一面墙上的镣铐奋斗。
泠然站在地下河边,倒觉得有些暖气,也不那么冷了,看着她的身姿,回想他们当年的故事,时间倒也不难捱。
好不容易等花瑶簪恢复了自由,她拉起泠然的手就想往外走。
泠然想到莲花台上的那个玄泉子,虽然已经化成了一堆骷髅,但难保不从衣着啥的被这痴心的老妇人给认出来,到时候她发了狂就不好办了,连忙扯住她道:“外头有人把守,咱们千万不要从那头经过,不如等送饭的来了,你飞上去钳制住她,令她赶紧给岐黄宫的少主送话,让他来救我们。”
“岐黄宫的少主?”花瑶簪显然转不过弯。
泠然只得继续骗她:“就是你大哥收的徒弟,所以叫少主,我叫他红绡公子。”
“我大哥已经下令与天枢派断绝来往,他的弟子怎么敢和你交往?”老妇人满心除了玄泉子好像就只有花落痕。
泠然思前想后,觉得跟她扯另外的故事不如博取同情来得简单,就哭道:“前辈也看见了,我的脸被毁成这样,那是因为我跟前辈一样,不小心爱上了岐黄宫的少主啊花宫主知道之后就不知用什么药水毁了我的容颜,这次除了替玄泉师叔传信,我还是来寻找红绡公子的。求前辈帮我”
花瑶簪心性比较单纯,一听便流露出不忍之色,伸手想碰触她的脸,又停住了,叹了声:“又是一个痴儿”便依从了她的提议,坐等送饭的前来。
泠然几次感觉寒冷,她都细心地运功为她驱寒,还一径追问玄泉子的消息。
泠然怕说走了嘴,一直不敢正面回答她的问话,只略略跟她说了自己和红绡公子之间的故事(当然绝大部分是胡诌的),然后装作很累,靠在一边睡觉。
花瑶簪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时不时取出扇子细细摩挲着叫几声“玄泉哥哥”。
泠然观察她的状态,比较忧心,好像她并没有修习过与脱胎换骨或者驻颜术有关的内功,又不便问她,正朦胧间,只听得顶上咔嚓一声,一道明亮的光柱照射了下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随着那道光,她抬头看见距离冰室底部高约几十米的位置垂下两个东西来,照花瑶簪所说,应该是盛饭的竹筒。
在竹筒下降到半空时,泠然猛地推了花瑶簪一把。
花瑶簪反应过来,自身上撕下一长长的布条,蓦然腾空而起。
泠然只看到她像一缕风一样,循着吊着竹筒的细绳轻松地攀援而上,眨眼间已到达顶部。
洞顶的石壁想来是很厚的,手根本无法伸出去制服外头的人,泠然看到她运气在布条上,就如一条出洞的灵蛇,循着天光探了出去,随即一声嘶哑的惊呼传来,那送饭的仆夫已经被她的长布条缠住了脖子。
外头的人一惊之下松了手,挂着竹筒的绳子嘶嘶几下就全掉进了洞里,泠然不敢去接,竹筒落在地上,啪地裂开,撒了一地的饭菜。
也难得花瑶簪竟凌空凭借着缠在外头人脖子上的布条便虚虚晃荡在那里,她既能不叫自己落下来,也能不扼死外头的人,显然轻功极是了得。
泠然正想喝彩,谁知她居然垂下头问道:“***,该对他说什么?”
泠然哭笑不得,她刚才撕布条的举动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一会儿又变得怎么笨呢?只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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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一八 用心良苦
二一八 用心良苦
泠然越想越怕,小老鼠一样急急往冰道那一头爬去,光亮就是从通道的尽头来的,这里若还不是出口,定然也有另外一面大镜子,照这方法找,一定能找到出口
在她努力的爬行当中,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泠然被这声音震得一愣,忍不住回过头去。
“呵呵呵……哈哈哈……”花瑶簪倒在冰壁上疯狂地大笑起来。
看她的模样,有接近疯狂的迹象,泠然觉得害怕,连忙又爬。
可惜冰上十分滑溜,她没爬了几寸,身上一紧,花瑶簪已经飞身上来,猛然抓起了她的头发。
泠然吃痛,心脏咚咚直跳,还没喊出声来,眼前白影晃动,已被她带着骤然滑行到前方。
那里果然镶嵌着另一面镜子,花瑶簪抓着她的头发令她抬起头来。
镜子里清晰地照出两个怪物,一个头发全白,满脸堆叠着干枯如树皮一般的皱纹,另一个坑坑洼洼,鼻子嘴巴都严重变形,更何况这镜子是凸面镜,只照得面部大特写
泠然不忍多看,眼睛也受不了阳光的刺激,闭上眼叫道,“花前辈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你哥哥,你不至于拿晚辈撒气吧?”
花瑶簪却苦笑起来,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你说……现在你更丑还是我更丑?我到底被关了几年?你……知道我多少岁了么?”
不论怎样,泠然看她还不至于疯癫,大大吁出口气,“咱们先出去再说吧,您可以问问您的师侄,她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花瑶簪也不再说话,眼里却渐渐蕴满了泪,她能感觉到她的手劲极不稳定,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好像在害怕什么,却只抓着她往外去。
武功若非达到一个很高的境界,相信是不能在这样滑不留手的地方行动自如的,而且冰道也十分狭窄,根本不容两人并排,泠然在还没搞清楚她到底怎么能做到抓着自己顺利前进的时候,欣喜地看到了真正的天光。
她们已到达了冰道的尽头,那天光虽然离她们不远,但可以清晰地看见上头横七竖八地拦着许多铁条,她们则置身于一个狭窄如深井的位置。
四周一圈的石壁都是湿漉漉的,也许处于洞内冰冷和洞外温暖的交界位置,里头的冰融化,使得井壁上长满了青苔。
照过镜子之后,花瑶簪似乎性情大变,但见她朝着那碗口大的小孔冷笑一声,一把将泠然推回到冰道中,她以为这老妇人要自行运用诸如缩骨神功之类的钻出去,倒要把她撇在这里了,急忙探出头。
刚伸出脑袋,耳中听得噼噼啪啪响,顶上的石屑纷飞,绕是她躲得快,额头还是被一小块尖石砸出了血。
原来花瑶簪正对顶上的石壁和铁条狂轰滥炸,她手上的铁链并没有解下来,这时候倒成了最好的武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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