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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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妻主-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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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风寒,有些发热,我开张方子,好生休养,只是公子本身的体质,阳虚气淤,脾胃两伤,倒是要麻烦的多。”莫林抬了抬眼皮,看了沈默一眼,“有些事,若是自己不注意着,药石也无用。”
  他连着咳了几声,双手拉着被子的角,整个脑袋全捂在被窝里,缩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红得有些过头的唇,又打了个喷嚏。
  “大夫,我跟你去抓药。”沈念安送了她出去,沈默又朝被子里缩了缩,迷迷糊糊打了个瞌睡,梦到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男孩,本来也过着玩闹的日子,就在一日过后,日子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年复一年不得一日空闲,他似乎还曾经因为没能完成一个夫子的功课而装病过。
  
  “公子,公子。”耳边有只苍蝇在吵他,沈默咕哝了一声,那声音锲而不舍地唤着他,“公子,喝药了,喝完了继续睡。”
  沈默迷糊着眼张开嘴一勺勺喝完了沈念安喂过来的药,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又回头做着之前那个梦。
  才睡了没多久,那只苍蝇又回来了,这次没说话,只是有些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项间,似乎有人替他擦去了喝完药发出来的薄汗,他以为是沈念安,咕哝着翻了个身,手从被子里露出来,又被人塞了回去。
  那双阴鹜的眼中有一些软化,良久,皱起的眉头松了松,摇头无奈地又替他掖上因为觉得热自己踢开的被子。
  “你确定?”莫林挑着眉毛,“倒不是我不能给他调养,可你要我分神去做这个,我可就没功夫给你找你那鬼毛病的办法了。”
  “确定。”风承远解下了那匹白耳朵枣红色飞霞骠的马缰绳,“反正你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不在乎在多上几年。”
  “我还以为你一直很急呢。”莫林摇着头,“还有件事。”
  “什么?”
  “你交给我的东西,被偷了。”
  风承远把整个马鞍都解了下来,丢在马厩一角,“知道了。”
  “就这样?”莫林扬着眉毛,极其不解,“那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虽然没打开来看,可那明黄色的绸缎,不该是,该是圣旨吗?”
  “是。”
  莫林不停摇着头,“那你还交给我保管,我后来发现我医馆的门边被人做了一个飞燕形状的标记,肯定是你过来的时候被发现了,皇帝都已经知道我这里是你的落脚点了,这下好了,东西都被偷了。”
  “给你那张,不重要。”风承远把飞霞骠在马厩绑好,水槽里还有水,她蹲下身搬了饲料过来,站起身把袖子放了下来,“既然风承志不肯死心,还敢对他存着心思,我没道理不警告她一下。”
  
  “是哦。”莫林哼了一声,“警告她一下,这里还有个威胁着她帝位的人,告诉她快来杀了你,越干净越好,一刀捅了最好尸首无存。”
  风承远没理她,只是将马饲料打散摊开在飞霞骠的身前,莫林也站在马身边,“不过你那位沈公子是真的病了,这次也没道理还要他进宫了。”
  风承远冷哼了一声,拍开了身上沾上的饲料,转身离开了马厩,留下莫林追在她身后,“你哼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来听听啊,难道人都病倒在床了,她能连人带床一起搬进宫去?”
  
  “四哥。”
  “阿斓。”沈默口齿不清地含糊应了一声,因为鼻音实在太重,“别进来了,不然你也染上风寒主君可不会饶过我了。”
  “不是,我是想,你病着躺在床上肯定很无聊,我带了好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春心集啊,你居然没看过,你看,我这本可是三哥亲手抄的,我最宝贝的一本书了,借给你看。”
  “谢谢。”沈默勾了勾唇,吸了吸鼻子,接了过来,沈斓挠着头,“四哥,我那天全都推到你身上,你不会怪我吧?”
  沈默翻了一页书,“反正你去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告诉我了?”他靠坐在床头,被子掖到了肩上,双手露在外面,身上也穿着一件短上衣,“卷一,三笑姻缘,第一回,宣徽院公子秋千会,假卖身许娘笑啼缘。”
  “嗯嗯,这个故事我喜欢,不是第一喜欢也有第三喜欢,讲的当时的江南四大才女之一在秋千会上因为一个公子对她笑了三笑从此一见钟情,不惜为了他卖身为奴到他伺候的府内去当差,最后两情相悦,双宿双栖,白头偕老。很好看的啦四哥,你好好看,我最喜欢的是第九个故事。”
  
  “第九个?”沈默从左朝右伸出拇指在书页上放过去,书页一张张飞快地在眼前闪过,快得沈斓根本什么都来不及看,沈默突然停了下来,“我看看第九个是什么。”
  “四哥,你可以看得这么快吗?我什么都没来及看清楚。”
  “唔。”沈默应了一声,眼神还在书页上,不多时已经翻了两页,“还是个皇女。”
  
  “这个是前朝的故事,大元第三个皇帝禛帝的太女,居然为了美人而放弃了江山。”沈斓双眼闪闪的,沈默又翻了页,“禛帝皇长女,九岁被立为太女,因为涉嫌结党谋私,以巫蛊铲除异己,在二十七岁时被废黜。”
  沈斓张着嘴,“四哥,这上面有写?为什么我看了七八遍也没看着。”
  沈默还在看,“元史。”又补了句,“她还是太女的时候,立太傅之子为太子妃,左都御史之子为侧妃,其他侍君史书也不会记载。”
  沈斓怔了怔,突然开始拍打他的被子,“四哥,你还可以再不解风情一点,啊,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全都被你毁了。”
  沈斓被气走了,不过书还是留在沈默手里,就在枕边。
  这天清晨,宫里果然来人接他入宫,宫侍都到了养性阁门前,沈默咳嗽连天。
  
  “公子病重。”沈念安跪在地上,“还望大人见谅。”
  那宫侍离开了大概半个时辰,沈默正喝完了药,他又站在养性阁前,“沈四公子,轿子已停在府门外,陛下有旨,接公子入宫请太医亲自诊治。”

40生疑   
       可怜沈默是真病不是在装病,四肢无力后脑勺隐隐作痛还得硬撑着身子上了马车,总算马车上铺着软垫,他身子一歪靠在坐垫上,右手袖子掩住了嘴又连着咳了几声,沙哑的嗓音还带着些破壳声,总之,听来实在让人耳根不舒服。
  车帘被那宫侍细心地掩好,倒也不透风,沈默看不着外面,只觉得马车行了有好一刻,突然间停了下来。
  隐约听见那宫侍和人在说什么,大概是午门的守宫护卫在盘问,没多久马车就朝前行走,不过这次慢了很多,马匹几乎只是四蹄在缓缓地走,又走了半刻,那宫侍掀开了车帘,“公子,请。”
  
  沈默抬起发涩无力地眼皮,“这是哪里?”
  “朝凤殿,陛下帝后几位贵君,还有其他皇女正君都在怜花亭,太医也在。”
  
  “太医在?”沈默下了马车,拉紧身上外袍,那宫侍恭恭敬敬地点头,“是位男太医,后宫君妃一些不太方便的病症都是由他看护的,这次是为了替那些秀主例行检查。”
  “难得。”沈默低喃了一声,毕竟男子为医很是少见,那宫侍又轻点了下头,“莫太医医术高明,公子可去由他诊治,必能药到病除。”
  “莫太医,名叫什么?”沈默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宫侍依旧有问必答,“莫陈微。”
  
  我那老死的娘亲是个懒人,懒得取名字,就给我们在莫姓后面冠上个爹的姓,于是她叫莫林我叫莫陈了。我有个妹妹莫陈小,还有个幺弟莫陈微,我估计老爹要是能再生一个就该叫莫陈无了。
  莫陈的话依旧在耳,这个太医,竟然就是莫林莫陈的幺弟。
  “公子?”
  沈默回过了神,“有劳通传,就说沈默病疾在身,只怕会传染了帝后贵君,而且声音难以入耳,不敢误了陛下选秀的雅兴。”
  “公子不前往?”那宫侍犹豫了一下,还是替他过去通传,沈默等在朝凤殿的花园里,没多久那宫侍就在灌木花丛间的小路上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儒雅中年男子,“公子,这位就是莫太医,陛下恩准公子留宿流风殿养病。”
  沈默心下一咯噔,晚风,晨风,流风,清风殿是四大贵君的住所,晚风殿因为之前那位风承远的生父絮衣贵君一事,已经几乎成了冷宫,风承志继位后立了两个贵君,分住在晨风和清风殿,正剩下了流风殿。
  她居然让一个在身份上应该算是臣君,妹夫的男人住到流风殿去?就算是暂时的,也足够落人口实了,他这真要住进了,那可真的是清誉尽毁了。
  那一直没开口的太医这会倒是抬起头来,却是对着那宫侍,“你去回禀陛下,公子病重,我须得带他回太医院,否则难以根治。”
  那宫侍转着眼珠似乎很不解,莫太医这不是还没有给公子把脉呢吗?不过他只需要负责领命做事,还真的又转了回去,莫陈微走了过来,“走吧。”
  “多谢。”
  “不用,有人交代过我。”莫陈微眉头上扬了一下,“要是你真进了宫,莫要拆穿你装病,却不曾想,”他伸手搭上沈默的脸颊,飞快地翻下他的眼皮看了一眼,“你是真病了。”
  
  沈默苦笑了一下,跟在他身后,“是承远?”
  “承远?不,是我姐。”
  “莫大夫。”沈默了然,却还是禁不住疑惑,“你们,和承远很熟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姐弟三人,是我唯一见过会直呼她名字的,而且很熟捻,所以,有点好奇。”
  
  “这个,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沈默上抬了一下眼,日光透过高耸的殿宇楼阁,入眼正是最耀眼的一束,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是啊,其实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她。”
  有些一直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脑海中隐隐欲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他却抓不住,也想不透,他实在是一点都不了解她,琢磨不透,她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还有那奇怪的性子…
  
  真是越想越奇怪,不去细究还好,这真要一件件数的话,沈默皱起了眉头,还真是疑点重重,风承远,究竟是瞒了他多少事。
  从那一夜她突然出现以一张圣旨救了他,先不说她为什么那么晚会在宫内,还有那张圣旨又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南陵那地煞天罡,那些算得上武林高手的女人,都是满身煞气难掩。还有那个出现在柳纾楼船上一箭将人对穿的女人,虽然脸被挡住,他却看见了那一身哨兵服,那一身他和她之前都穿着的哨兵服,之后各个渡口的突然消失的那些时候她又是去干什么了,回到皇城赛马会上又是突然出现…
  不会的,不可能,沈默使劲摇着头,一定是他病了,他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会是她,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了,她是风承远,不会是她的,不会的。可那些事又该如何解释,“不会的。”他难以克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喃,声音本就沙哑,这一下更是喑哑难以入耳,莫陈微皱起了眉头,“沈公子,我看你的风寒害得不轻,这几日可用过药了?”
  沈默压根没注意到他在问话,眉头紧锁,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是苍白,偏生一双唇又因为害病殷红无比,一眼看上去,只觉得艳中带着三分凄,三分寞,莫陈微愣是呆了一呆。
  
  “陛下,这可都过去的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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