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经年- 第22节

　　舒楼望向旁边的墨风华：“好徒弟，你怎么看？”

　　“我看他们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墨风华甚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他们的关系当然不简单了，只是赵全藏在红莲教里，不知道他是要报复安王爷呢，还是想回到朝廷里。”舒楼没听出来墨风华话里的深层含义，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明白墨风华所说的“复杂”是怎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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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安王爷匆匆忙忙地上了岛，虽然有人前来接待，但身为堂主的赵全却没有现身，舒楼和墨风华就只看到安王爷板着一张脸自己去了岛上的居所。

　　当年赵全离开王宫时还小，这些年过去了已经长大成人，经历过江湖世事的洗练早已经和年幼的时候相差甚大，估计安王爷也没有把赵全认出来。

　　安王爷已经三十有六，这个年纪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讲都是正当盛年，有赵康那样不喜欢政事的皇帝以及太后那样温柔的女子，注定安王爷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臣子。

　　只是舒楼并不以为安王爷会篡位，皇家血统摆放在那里无法动摇，这个男人需要的仅仅是可以供他控制的傀儡而已。

　　不过安王爷估计没有想到，他所信仰的红莲教里居然有一个他曾经的敌人。

　　晚上的时候赵全就和安王爷碰面了，当然还是赵全主动去找的安王爷。

　　舒楼本以为可以听到一些他们之间勾结的秘密谈话，哪里晓得，一听下来竟然是如同情人间的争吵。

　　“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傀儡，你天天去和她聊天弹琴倒是逍遥的很。”一张口，安王爷就是带了酸味的冷言冷语。

　　“怎么，你吃醋了？”把门窗关了起来，赵全笑着走了过去。

　　“吃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安王爷冷着脸道，“本王只是提醒你，那个女人是用来送给皇上的，可不是你用来谈情说爱的。”

　　“我不过是看她可怜……”赵全离安王爷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几乎和那男人靠在了一起。

　　舒楼在屋顶上看得目瞪口呆，怎么都没有想到本该是仇人的两个人会粘粘糊糊地凑到了一起，眼看着屋子里争吵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互相抚摸，从“打情骂俏”直接升级到床上运动，舒楼脸上不由得一热。

　　倒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略显阴险的安王爷……竟然会是在底下的那一个。

　　下面的发展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他忙把头别开却正好撞上了墨风华，和他看到了同样事物的男子眼底深处藏匿着几分火热。

　　就算是如何厉害，也到底是个男人，更何况身旁还有思念许久的爱慕之人。

　　只看了一眼舒楼就知道墨风华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这几日以来不是没有日日同床，但除了偶尔亲吻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他知道墨风华一直都在克制忍耐，只是……

　　眼见着面前的男人毫无所动，墨风华低垂了眼帘默默无语地握住舒楼的手，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可舒楼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失落。

　　墨染经年　第五十一章　满足得不行

　　十年前安王爷杀死了赵全在宫中的母亲，十年后，本该是仇人的两个人却意外地同榻而眠。

　　同床，是否异梦？

　　虽然手握重权却要日日夜夜地处理朝中事务，这些年来中土王朝虽然是在安王爷的掌控之中，却也一步一步地走上了稳定，中土之上虽有诸多混乱贪赃枉法之事，但安王爷还是功大于过。

　　名不正言不顺，王爷也终究是个异姓王爷。

　　三年前，安王爷偶然南下巡查，途中遭遇义军埋伏，一个黑衣少侠挺身而出相救，这之后的事情似乎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中了毒命在旦夕的王爷和黑衣少侠四处躲避追兵，可以说是日久生情，也可以说是暗藏在毒药中的催情药物起了作用，只是一开始只想获得安王爷信任的赵全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最后会成为现在这般不清不楚的关系。

　　“真是没想到。”沉敛着面容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舒楼刚才只是进入了赵全和安王爷的梦里，从他们各自的潜意识里大概了解到了这些年两个人的相处。

　　墨风华还没有睡，或者说，舒楼没有入睡，他也不会独自入眠。

　　舒楼是个看事情比较平淡的人，那么墨风华就是有着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不需要去窥伺赵全和安王爷的过往，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是想要回到朝中为曾经所失去的一切报仇的年轻男子，一个是位高权重却过分孤单的男人，凡人的心总是这般容易动情，但他们的眼睛往往又很难看到自己的心，这复仇不管成功与否，赵全最终也得不到快乐。”

　　墨风华一边说着话，就一边帮舒楼把衣服解了下来。

　　“师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赵全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安王爷，如你所说，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样的，而只是习惯性的为了复仇而活着。”舒楼不免叹气，“看那安王爷虽然贵为人上却也甘愿雌伏于赵全身下，想必也是动了真情。”

　　“他们有自己的命运和选择，师傅又何必为这些人唉声叹气？”自背后抱住了舒楼，墨风华闭着眼睛将脑袋搁在男人的肩膀上。

　　“只是感叹凡人总是很难单纯的因爱情而生活在一起，外界的纷扰是如此之多，权力、金钱、亲情、友情……”伸出手掌面朝上，舒楼缓缓握成拳头，“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客书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情爱敌事，又不知道有多少看客羡慕故事里的爱情，可这生活里却没有多少人珍惜身边人的感情。”

　　这番话或许只是舒楼在感叹凡人对于感情一边追求着又一边自相矛盾的忽略，但听在墨风华耳中倒是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

　　至少他的师傅在重生之后多了很多凡人温情的一面，而不仅仅是一个心性淡泊的神。

　　只是不知道还要过上多久，才能等到他这个师傅开窍。

　　“师傅，你上辈子为人的时候可曾沾过雨露？”虽然是个徒弟，可也别忘了这墨风华可是个敢于逆天的存在，又怎么会真的乖乖听舒楼吩咐，默默等待在男人身边。

　　虽然不会强迫，却也不代表不会去争取。

　　“啊？”这问题问得突然，舒楼的脸上多了一分局促，他自然听得出来墨风华问的是什么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楼没有直接回答，可从这男人的表情来看墨风华已经知道了答案，墨风华虽然不是什么有着洁癖的人，但听舒楼这么一讲心里还是高兴的。

　　“师傅上辈子的时候就是一个心性淡泊的人，不是没有其他人追求于你，但统统被你回绝了，也只有我以徒弟的身份才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就想，转生之后的师傅是不是也一样性子淡薄。”墨风华说道。

　　这番话倒是解释了为什么上辈子舒楼没结过婚的原因，不是没想过和其他人一样谈恋爱结婚，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

　　至少舒楼以为他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敢情原来是他自己性子淡薄很难对其他人产生什么感情。

　　“如此说来，师傅也没有尝过凡人的情欲滋味了？”墨风华在舒楼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本是扶着男人肩膀的手也转为握住了舒楼的手。

　　滚烫的，让人有些心里一颤。

　　“你尝过了？”不想直接回答，干脆反问道。

　　“师傅……”一阵无奈的呼唤，墨风华身子加了力道用力一压，两个人随之滚到了床上，不过眨眼的功夫，舒楼就发现自己被墨风华压在了身下。

　　这个家伙，想要干吗？

　　没等舒楼开口，墨风华突然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其实也不是真的消失，只是那个人往后退开离开了他的视线。

　　“风华？”裤子被人拉了下来，微凉的感觉让舒楼微微一抖，曲起来的腿还没来得及踹过去，某个地方就迎来了一阵温热的包围。

　　脑子里就像是炸弹炸开一样发出“轰……”的一声，眼睛不由自主地紧紧闭了起来，双手也抓住了身下柔软的被子。

　　略显生涩的动作包含着浓情蜜意，今日的墨风华或许早已经不是当初只会跟在他背后喊着一声声“师傅”的半大孩童，这男人已经拥有了世间强大的力量，作为一个凡人足够让所谓的神也为之胆寒。

　　墨风华本可以享有无尽的财富和权力，得到天下众人的顶礼膜拜，即使是名垂青史也不为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这十个字注定不是墨风华会去服从命运的安排而接受的，即使被天下人唾骂，即使可能遭遇强大力量的威胁，已经成为天下名人的墨风华在心里也依然是当初那个跟随在师傅身边的孩童，眼里看到的，心里有着的，只有他的师傅而已。

　　“够，够了……”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舒楼怎么会不感动呢？

　　“不要因为这样就觉得你对我有所亏欠，我的这条命是你捡来的，今日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液体，墨风华扬唇一笑，倒是显得有几分邪魅的味道，“师傅，是我在把你从神位上拉下来，这人间的情欲初尝，何曾不是我的一番私心呢？”

　　“你……怎么就这么坦诚。”缓缓呼出一口气，脸颊上有着红晕的男人只觉得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无比。

　　“感觉怎么样？”眼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墨风华显然很期待师傅对于这种情事初体验的感觉，“师傅，会不会觉得难受或者恶心？”

　　舒楼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有点酥麻，尤其是最后……像是你在拿针刺我一样，有点点疼，疼过之后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倒也不会觉得恶心。”

　　“还有呢？”不满足于这么简单的回答。

　　看墨风华这么好奇，舒楼也耐着性子说道：“反正那感觉应该算是舒服的，只是我不喜欢你那样做，风华，以后别那样做了。”

　　“师傅不讨厌就好。”男子莞尔，替舒楼把被子盖上，“我也只是见过其他人这么做过，照样学的。”

　　“什么不学学这个。”瞪了墨风华一眼，现在舒楼是怎么也睡不着了，身为现代人的他其实也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是怎么做的，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个打算罢了。

　　知道是一回事，真要亲自上阵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转过了身，舒楼把脑袋搁在了墨风华的胸膛上：“我和你说实话，现在我的确还没有感觉到太过于强烈的感情，只是你不要就这样觉得我不爱你，或者是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因为感动就接受一个人的吻，甚至……是你刚刚对我做的那些事。”

　　墨风华认真听着，眼里满含笑意。

　　“你听到了没有？”见墨风华没应声，舒楼一个拳头就砸在对方肩膀上。

　　“听到了，师傅。”忙握住了对方的拳头。

　　“行了，你也是聪明人，反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好，你对我的情我是知道的，也是想珍惜的，给我些时间慢慢来就好，会觉得委屈吗？”声音都跟着柔软了下来。

　　“不委屈。”

　　明明是，已经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