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大愚若智(女尊)- 第10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很庆幸她没有大叫出声,只是面露惊愕,伸手摸到身边的剑就欲冲过来,可一连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身,想来是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伤了腿脚。我亦是防备地瞪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同时还要分心关注屋上仍在酣斗的三人。

    我抬眼的时候,正好望到两人配合默契,以虚招挑松了灰影怀中的包袱,登时,一团包裹如花卷的毯子掉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灰影眼疾手快捞住了毯子,却不想与她对峙的二人忽然转移目标,两柄长剑直逼花卷。电光石火之间,灰影竟选择以背心喂剑,自己当肉盾力保花卷。其中一名女子见状,硬生生偏开了剑锋,但另一人果断地送剑而出,我眼瞅着剑身大半没入灰影的腰腹,在被抽拔出的时候,绽出了一道妖娆刺目的血花。

    “三姐!”地上的小个子也看到了这一幕,失声痛叫:“大姐,你放过三姐吧!我们不想伤她啊!”

    她喊得激动,然而屋上没一人回她的话。她的两个同伴端着剑势,倒是没再继续攻击,而灰影仍是背对敌人,手中的长剑径自掉落,她的身体僵直,以极慢地动作放下花卷,然后滑坐在花卷的前边,依旧是一副守护者的模样。

    此时,烟气淡下了几分,我终于见着了灰影的容貌——

    “那是……”我险些惊呼出声。

    毫无特色的五官,犹如僵尸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却带给我刻骨铭心的恐惧,她是“树”,至少申屠疯子是这么唤她的。然而,现在的她,也许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树”,因为她居然懂得流泪了,尽管仍是一脸空洞,但她的的确确是在哭!

    “你有办法治住地上那人么?另外两人我来。”毒瑾突然凑近我,在我的耳边轻轻问道。

    我飞快瞟了他一眼,不确定他的意思,以同样低的耳语回道:“你不会想杀出去吧?她们的武功比树低不了多少……”

    “不然呢?是我失算了,我原以为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倘若只有我一人应该能逃掉,但是加上一个你,恐怕还没跑出这个院子,就会被追上。”毒瑾语带懊恼,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剑递过来给我,继续道:“等她们放松警惕,我们就动手!”

    我能不能天真地期望,三人闹够了,就会自行离开呢?我对毒瑾的武功没有具体概念,但他一下对付两人怎么想都太过勉强,这就是没有计划周密的悲哀啊,可见他救我果然是一时起意的。

    让我猜想一下,三女上门寻仇的时候,应该就是毒瑾从地窖出来的前后,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在地窖又喊又闹却无人过来理会。如果说,之前我的煽动是对毒瑾的心理暗示,那么,树与三女打斗中意外燃起的大火就是一个契机。毒瑾冲动地救我出来,没有直接逃走而是执意要看到互殴的结果,就是为了断了后顾之忧——该死的完胜,致命的失算啊……等等,我似乎漏掉了某个关键问题,树在这儿的话,怎么会不见与她近乎共生共栖的申屠疯子呢?

    “早知有今天,当初我离庄之时就该顺便杀了你们!”轻柔阴沉的嗓音,是从屋顶方向传来的,明明此刻情势严峻,我却听到了诡谲的笑声,刺耳地划破我紧绷的神经。

    我循声望去,屋上唯一有动作的是树,她保持着坐姿向一旁瘫下,可倒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弹了——原来不知何时她已断气,睁着眼,流着泪。

    于是,那团被树以命相护的花卷成了焦点。当层层毯子徐徐褪下,有什么东西不紧不慢地从花卷里爬了出来,一点点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申屠疯子,我早该猜到的!

    她的唇边带笑,很碍眼的笑,一脸闲适地靠在树的尸身旁,抬手拭去树两颊的泪痕,又帮树合上了双目,然后轻喃:“真是可惜啊,只差一步,只差一步我就能创造出蛊王了啊!”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自言自语,但地上的小个子却接道:“大姐,停手吧,蛊王不过是你的痴心妄想!你杀干娘已经铸成大错,现在又害死了三姐她们!”

    申屠疯子听了她的话连连摆首,可笑意不减,说道:“错?我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就是以炼制蛊王为毕生愿望的,她传我蛊术,我现在继承了她的遗志,她在九泉之下该感到百般欣慰才是!”

    “大姐,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悔改么?!干娘让咱们研习蛊术,只是为了传承祖上的秘法,却不想你急功近利,最终走火入魔,不但把三姐变成活死人,还撺掇五姐跟六姐一齐背叛山庄,最后甚至合谋杀了干娘!”

    小个子声泪俱下,可申屠疯子笑得越发灿烂了,她道:“你确定是我把树变这样的?我的蛊术能轻易操纵人心,但本体与常人无异,不会被他人察觉的。如果最初真的是由我经手,树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七妹,不要听这女人诡辩!”说话的是刚才出剑杀树的女子,她眼中的杀气比之前更盛,语气阴寒骇人:“不是你干的,难道是老五老六不成?我不认为她们有能耐把三姐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现在就要为干娘报仇!”

    她话音一落,就挥剑斩向申屠疯子,不想竟被她身旁的同伴以剑格开。出手阻拦的是三女中年龄最长的,她一言未发,似在认真评估申屠疯子话语中的真实性。

    “其实说起来,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如果不是我,恐怕你们早已沦为蛊虫的饵食了,就像树那样……”申屠疯子语出惊人,她脸上的笑,与其说是幸灾乐祸,不如说是恶意残酷的:“你们不妨猜猜看,你们亲生爹娘究竟是因何而死的?我给你们一个小提示,你们个个都是那女人煞费苦心搜寻到的绝佳的炼蛊材料!”

    闻言,三个女子表情各异,许是惊许是疑又或者是怒,而到我这儿,就是欲哭无泪了——偷听了这么大的隐情,等等不被灭口才怪。

    谁能想到,申屠疯子、树以及这三个女子原本是一家人,申屠疯子是大姐,树是三姐,至于三名女子……说来奇怪,为什么我越看这三人越眼熟呢?

    我不经意地扭头,正好瞅见毒瑾无声无息地向后方暗处潜去,我一怔,直觉认定他是见势不妙,打算扔下我独自逃生。这下,我真要飙泪了,可怜兮兮地望着毒瑾企图唤起他最后的同情心,结果他只是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好吧,我不会怪毒瑾的,性命攸关,既然他一个人能逃掉,就不必陪我犯险。

    “虽然你没能帮我逃出去,但带我到这儿,也算对我仁至义尽了,之后就看我自个儿的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开口说道:“如果可以,请你帮我捎个口信给颜煜,让他想法回族里去,他的族人会保护他的。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我在门派我住的那个院内藏了许多金银珠宝,还在桓城墨台府的院中埋了一些玉石细软,原本就是为逃命所备,现在看来我可能用不上了,正好做个人情赠予你,你一个男子,到处行走多有不便,但有钱财傍身,至少生活能有所保障。”

    “你……”毒瑾面露古怪,但没多说什么,兀自消失在了黑暗中。

    就剩我一人躲在原处,紧紧握住剑柄,苦苦思量逃生之法。貌似,我只能寄希望于申屠疯子了,希望她可以让树诈尸或者搞出点什么跟三女同归于尽。

    “很遗憾,我没打算死在你们的手里。”

    当我听申屠疯子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觉精神一振,屏息期待,只见她忽然坐直身子,歇斯底里地狂笑,伴随着夸张的笑声,她的嘴越张越大。当第一头足有碗口粗的蛊虫从她口中爬出的时候,笑声嘎然而止了,可她的嘴没有闭上,于是我又看到了第二头、第三头……还都是活生生的,天知道申屠疯子养了它们多少时日。

    请原谅我的语言的苍白,也许开始我还能面不改色地计算从她口中钻出的蛊虫的数量,但当蛊虫越聚越多,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手上涌出,最后甚至破肚而出,我想我真的后悔躲这儿了,也许呆在地窖是更好的选择。

    屋上二女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比我好不了多少,她们连连后退,一直跃下了屋顶停在小个子的身边。

    “大姐死了?”小个子怔怔望着屋上。

    死了,绝对死翘了,我确定,她身上的蛊虫就是证据!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年龄最长的女子叹了一口气,转而对边上面色阴沉的女子说道:“你先扶七妹出去,我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夫人……”

    “大姐,那边还躲了个哑奴!”小个子慢半拍地叫道,一手直指我的藏身之处。

    你才是哑奴,你全家都是哑奴!我暗咒,握剑的手心汗湿,无奈一步也挪不开。

    “怎么可能?应该全跑走了才是。”话虽这么说,但阴沉女子还是提剑走了过来,她毫不费力地劈倒石笼,随即就看到了坐以待毙的我。

    举剑,她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落剑,杀人对她而言,可能就像切棵大白菜。

    我奋力横剑一挡,那女子的长剑居然就脱手飞了出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在我面前软软地倒下,几乎是在同时,不远处的另外两名女子也倒地不省人事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忽觉鼻间奇香汹涌,瞬间就盖住了空气中刺鼻的焦味,在上风口处,站的是毒瑾!

    “我还等着你报答呢!”他难得露笑。
87怨春不语闲愁最苦
    我躺着;很痛苦地躺着,身体仿佛在极地冰寒与熔浆炽热之间翻滚,脑海中空白一片,对时间空间没有具体概念。

    “毒玄;你给我醒来!如果区区伤寒就要了你的小命,那么救你出逃的我岂不是很可笑?”我感觉有人一直在我的耳边叫嚷。

    伤寒?怎么可能,我是药人体质,不会患病染恙的,我只是渴睡,身体累极,怎么睡都睡不够似的。

    “我要好好地睡一觉……”我口齿不清地咕哝;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到。

    之后,我继续身不由己地在混沌之间挣扎;直到一股甜香味唤醒了我的嗅觉——无比熟悉的香气,一点点渗透进我的心肺,没来由的,我如释重负,四肢百骸仿佛获得救赎,痛苦缓缓消逝,一切归于平静。

    我不知又睡了多长时间,当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依稀能辨出是个男声:

    “烧热总算退下了,看来佛手柑对你果真有效!你到底是喜欢这味儿呢,还是喜欢身上带这股子气味的人呢?”

    身上有佛手柑味儿的人……我无力思考这话的含义,勉强半掀眼皮,眼睛对不准焦距,视线模糊成片,只知道有人正用湿布为我擦脸。如此近的距离,甜香更加浓郁了,我下意识挪向床边的人影,贪婪地吸取令我心安的味道。

    “刚消停一会儿,怎么又开始乱动了?”那个声音流露出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他重新帮我掖好被子,又把我往床的内侧推去。

    我抗拒地扭动身子,出其不意地攫住他伸过来的手臂,然后效法考拉环树攀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