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若智(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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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愚若智(女尊)-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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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他,手微抖了一下,低头把装药的翡翠汤碗放到了桌上,推到我面前。

    “师叔今天精神好,就自己用药吧!”他退到离我三步远的角落,低敛眉眼,垂手而立。

    “殷,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像什么吗?”我拿起匙子,搅拌着黑褐色的药汁,发现这药汤已经温凉,不见热气了。药殷,你在外面胡思乱想了多久?如果不是药要凉透,你还不打算进来,是不?!

    “师侄不知。”药殷又挂上他那经典的清冷的面具了,只是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的轻颤,出卖了他。

    “梨花!”我露齿而笑。他会脸红,会紧张,说明我大有“水到渠成”的希望,“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桃花人面各相红,不及天然玉作容。”

    我对他念的这两句,其实是出自两首不同的诗。本人不才,每首都只记得上半句,拼凑一下,将就用了,反正他肯定都没有听过。

    念完,很是期待他的反应,但是发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没有其他特别的反应。我不由怀疑:绝句诗对他而言,太过艰深了,他听不出我在赞美他的清雅脱俗?难道要我换现代诗?

    就在我搜肠刮肚回忆关于梨花的现代诗的时候,药殷突然开口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罗裳,我知道你不喜欢脂粉味,我知道你不喜欢男子上妆,我知道你不喜欢……男子。”

    我开始只是惊讶,他不再叫我“师叔”,或者尊称我为“您”,而是直接变成“你”,不由仔细聆听,他的语调,越说越低沉——如果说,他前面说的话,让我叹服于他的细致入微,那他最后那句话,让我想抄起井盖直接将他拍死算了!特别是他说到最后“男子”两字的时候,居然还敢给我哽噎了一下,让我想装做没听到都很困难。我不喜欢男子……我怒,他是哪只眼睛看到我自恋、喜欢女子或者迷恋其他的生物种群了?!

    深呼吸,再呼吸!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心理建设做完善了,我再次扯着稍嫌僵硬的面部肌肉,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诱哄道:“殷,谁说我不喜欢男子的?我就很喜欢殷啊!”喜欢你化身为一个花瓶,站在我房间的墙角,让我远远地欣赏。

    “我?”今天的他,好像特别迟钝,片刻过后,他似乎才反应出我说了什么,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整张脸仿佛一下亮了起来。

    春天来了!

    雪香凝树,冰肤细韵,艳静如笼月,巧笑融春风。如此飞扬的神采,如星辰坠入人间,超越了夜明珠发出的光耀,流目盼,生姿娇,如此瑰丽,令人惊艳,不愿遗忘。

    我突然站起,拿起药碗仰头喝尽。他居然笑着看着我,晶亮的眸子,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我放下碗,含糊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去睡了!”

    然后,不敢再多看他,径自跑进了内室,重重甩上了雕花格门,直接扑倒在床上。这一系列的动作过程,我还不小心撞上了屏风,很疼,很疼,只是为什么我明明撞到的是左肩,抽疼的却是我的心呢?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一直雪藏在北极的良心,居然现在冒出来了!

    我不忍心伤害他,他明明像是梨花,残春时才绽放的梨花,为什么让我产生暖春的错觉呢?可笑啊,我从不知道,我会如此珍惜美好的艺术品,我真该去当文物贩子!

    我无声地自嘲,无声地笑着,笑到眼睛湿润,笑到眼角流下了一滴冰凉的泪,泪珠顺着我的脸颊,流进了我的嘴角,顿时,我尝到了苦味——我现在的心软,以后可能会将我致于死地!我不能心软!不能选择心软呵!

    梨花那般的他,始终是药光那边的人,也就是我的敌人。他为什么是梨花,而不是莲花呢?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10尴尬人难免尴尬事1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很想多写对话,毕竟写对话比描写场景、描写心理都轻松。但是,毒玄那个性格,见人只说三分人话,见鬼讲十分鬼话。真正的话,只会在心里说。

    我尝试把她性格正常化看看……

    睡到自然醒,有意识的瞬间,我感觉一片浑沌,恍惚中,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肿胀的眼皮提醒我:昨夜,我矫情了一回。

    英国最伟大的爱情骗子——莎士比亚曾说,to ;be ;or ;not; ;this ;is ;a ;question。我向来不喜欢思考做或不做的问题,但是我小得可怜的良知,实在是经受不住太多的压力。而哭泣,能有效释放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无疑是缓解压力,渲泄多余情感的良好途径。

    我起身下地,外屋的近身弟子听到动静,捧着脸盆、香炉和痰盂走了进来。我心里烦躁,吩咐备水沐浴。待我神清气爽、穿戴整理地走到外厅的时候,一男弟子为我端来漱口用的药汤——平时这事都是药殷干的。

    我没说什么,接过尝了一下,味道跟以往一样,说明还是药殷亲手熬煮的。这漱口水的方子是门派里常用的,是用茯苓、人参、炙甘草、砂仁及川芎等药材煎熬而成的。而药殷,总喜欢在里面掺入陈皮。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读我昨夜的行为的,现在他躲着我,让我心里忐忑不安的。昨夜那么好的机会啊……我暗自扼腕。

    胡乱用过早膳,不敢跑出去,打算呆在院里堵药殷。念及许久没有练过剑法了,从书房挑了一把剑鞘镶着鸡血石的长剑,就跑到了外院的小花园。

    说起我手边现有的凶器,那绝对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单说黄金剑,我就有一把长剑,两对双短剑。门派里,上下皆知:毒玄用的武器,不是镶金就是嵌玉的。但是谁都不知道,我锁在箱子里、用红绸精心包裹的武器中,混着毫不起眼的铁剑、弓弩、匕首、铁蒺藜等。

    我抱着剑,刚跨出内院的拱门,一眼就看到了外院门边站着的黑衣女子。我想都没想,直接转身,但那名女子已经闪身晃到了我的面前。

    “玄长老,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为他诊脉。”女子不亢不卑地说道。

    “这位……姑娘,好俊的身手啊!”好高的个头啊!我居然只到她的肩膀。本来我欲开口唤她“姐姐”,拉近一下关系的,但是转念一想,她是紫罗兰的人,没准已经知道我的高龄,我这么一叫,不被她拍死才怪;叫她“妹妹”呢,比起“姐姐”;还多了另一层的风险,万一她不知道我的年岁,肯定觉得我在占她便宜;叫“小姐”,又不符合我俩的身份……关系不好拉,只好拍马屁了。

    “玄长老,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女子面无表情地催促。

    我注意到,她的额面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呈现不自然的红。现在虽然夏季已过,但是秋老虎,日头还是很晒的。我这外院,说是花园,但是得到宇文景的关照,为了布阵,一棵树都没栽,只摆着盆栽跟假山石,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我起得晚,又在屋里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这女子一直在这儿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是人傻,还是兔傻?

    “姑娘,你家公子是哪位?毒玄从不给人出诊,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傻兔摆出了一惯的谦逊温和的态度,将傻进行到底。

    这个女子绝对经过□,她立刻接口,道:“我家公子号‘缦殊’,玄长老贵人多忘事,昨天晚宴上,我家公子当众点您为他调养身子的。”

    “原来是子迟公子!毒玄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召见我,失礼了!”我是真的没想,没想到紫罗兰这么快就来“糟践”我了。他昨晚自称“子迟”,那应该是他的表字,“缦殊”是他的号,绕了一圈话,还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抱着宝贝剑,跟在黑衣女子身后,一路上说着客套话,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在经过中央回廊弯口的时候,碰巧遇到大队的弟子搬着各式的大样的器物向北面行去。

    门派内,药光住在中心院落,我住临近的东首,其他几位长老堂主都住在西面,靠近后山。北面是专门招待外客的,就是那种捧着钱上门求医的肥羊,一夜千金,因此能住进来的,非富即贵。而南方,就是现在紫罗兰住的“丹枫白露”,临月湖而立,依后山一角断壁,宇文景批过风水,赞其“紫气东来”。

    那队弟子,粗略算下来,也有百来号人,领头的弟子上前给我行礼,我微笑地背手而立,让他们先过去。黑衣女子似有不满,却什么也没说,也让到了一边。我这举动,是不合礼数的,按理说,这些弟子哪怕是跳上回廊的栏杆,都要腾出路让我先过去。但是我现在是要去见紫罗兰,完全不赶时间,故意磨磨蹭蹭的,指望他等到耐心全无,另寻乐子去。

    领头弟子深知这样不妥,带着队伍,几乎是小跑通过,我在一旁,心不在焉地装着温文尔雅的姿态。忽然,眼前滚过一个肉球,我定睛一看,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翠绿的背影——原来门派的福利这么好啊,那套统一的翠衫竟然还是量身定做的。脑海中闪过另一个火红的肉球,现在看来,颜煜那种程度的肥水,居然还没到独一无二的境界!

    在黑衣女子再三催促下,我慢吞吞到了“丹枫白露”。还在院外,就听到裂帛般的琴鸣声,往里迈了几步,更是声声惊心,如杜鹃啼血。我不由色变,偷瞄那女子,她居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下我是彻底心悦诚服了。

    “姑娘,子迟公子好雅兴,毒玄来的不是时候,还是择日再来拜访吧!”难道紫罗兰打算用如此噪音,折磨我脆弱的神经?!

    “玄长老说笑了,公子一直在等长老。”

    我刚退后,身边突然又冒出两名黑衣女子,三名女子将我夹在中间,迫使我不得不走向内院。这看似无人的院落里,不知道躲着多少人啊!但现在,显然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我犹不死心地做最后的挣扎:

    “姑娘,罗袖瑶筝曲,何啻值千金。我一泥做的俗人,就不进去污浊公子的耳目了吧!”

    “玄长老如此玲珑的妙人,何必妄自菲薄呢?”琴声骤停,世界清静了,紫罗兰慵懒的声音,宣布我彻底上了刀俎。

    国际上,d。o。s。h。明文,无任何保护措施、暴露在八十分贝以上的噪声中,两个小时就会对身体产生不良影响;八小时不停歇,可能会造成可修复的伤害;持续十二小时,可能出现永久性的创伤。

    紫罗兰,有本事你就连续弹上六个时辰!

    我一咬牙,壮士断腕般,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内院——一名黑衣女子,伸手拦住了我。我心底永不熄灭的希望小火苗再度高窜起来,但是那女子只是默默地接过了我怀里的剑。

    院里,六角亭外站着两名盛装的童子,我自动无视,亭檐的竹帘半垂,但是不妨碍我的视野。我只快速瞟了一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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