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画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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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画骷髅-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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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阴!”
  听出来者的身份,烛九阴雕塑般定在原地,垂下头。
  轩辕藤的黄金剑已斩到它七寸,见它突然石化,也住了手。
  一个黑袍黑发的王者凌空而立,袖袍无风自动。他血红色的双眸淡淡落在轩辕藤握剑的手上,勾了勾唇角,道:“轩辕藤?”
  轩辕藤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冥王。”
  “你来幽冥界所为何事?”冥王缓缓降落,绣着暗夜曼陀罗花的靴子踩上烛九阴头顶。
  烛九阴支起身子,柔顺的合拢两旁的毒腮。额头的眼睛闭上,剩下的两只眼幽怨的望着轩辕藤。
  “听说冥界丢了东西,唐皇让我来问一问,看是否能帮上忙?”
  烛九阴头顶的男子沉默半响,扬起头道:“这就是你帮忙的手段么?打伤我界守护神兽?”
  “自然不是。”轩辕藤摆手,见仍有血丝从烛九阴嘴里流下,忙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哈!”
  “哼!”冥王冷哼,“你随我来。”身形化为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消失无踪。
  “王……”烛九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头上一轻,知道冥王已经离去,不禁心情郁闷。咱的舌头,舌头啊!这样的血仇都不给咱报?转头怒视始作俑者,轩辕藤也已化作一道金色闪电,不见了踪影。
  烛九阴闷闷不乐,竟然连一点小小的精神安慰都不给咱。等下次月华小狐狸来的时候一定要怂恿她去偷一棵鬼参来替自己疗伤!烛九阴慢慢沉到血池中。血池咕咚咚一阵响,继而恢复平静。
  魔魇森林是幽冥界的屏障。过了魔魇森林,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花海,淡紫和雪青色的花朵绵延出数百里,看不到尽头。美是极美,但也是幻化而出,只是不知是为了掩藏幽冥界的真正所在,还是为了讨某个人的欢心……
  黄金剑在花海上飞行,轩辕藤凝神去寻找结界的入口,忽见前方一片黑色的袍角,忙催动神剑,追了上去。
  两人飞跃幽冥界的万千子民,那些低矮的门户中不时会高耸出来一两座黑色巨石搭建的城堡,应该是贵族或法老们的住所。
  幽冥界的中心是冥王的宫殿,黑水晶雕塑而成,一共有九重,和天上的九重宫阙对应。轩辕藤随百魇走进位于最高层的缥缈宫。百魇拍了拍手,玄武石大门应声而开。
  缥缈宫的殿堂极为空旷,十八根硕大的柱子支撑着整个宫殿,两边分列九根,每根上面是一个形态诡异的上古神兽。无数的紫色明珠悬在穹窿上方,洒下淡淡的珠光。
  正对玄武石大门是一个九九八十一层的黑玉阶梯,上面设着冥王的宝座。
  轩辕藤仰头。所有人到了这里,都要用这样的姿势仰望坐在上面的王者。那是不可侵犯,令人心生敬畏的存在。
  揉揉酸痛的脖子,轩辕藤将视线落在宫殿内最大,也最为显眼的事物上。
  一只体型庞大的凤,凰匍匐在地,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宫殿的整个空间。它两人站在它脚下,身高只及它的一根翎羽。
  之所以说它是凤凰,是因为它尾部有着凤族的彩羽。但是它的其他部分,血红的瞳,柔软且满是毒液的触手,带着黑色獠牙的头,没有一处表明它凤凰神族的身份。
  “这是幽凰。”百魇道,“幽冥界丢失的东西,就是我种在它体内的火种。”
  “火种?”轩辕藤摸着下巴,沉思,“贼人偷它,有什么用?”
  “那是天界所剩的唯一一颗凤凰火。可生死人,肉白骨。化灰之后,仙灵重聚,涅槃而生。仙神百幽潭一战后,仙帝将它交与我保管。”
  百魇薄唇微抿,狭长的眉皱起。往事百年,想起时心情仍不能平静。
  两人默然。
  “那凤凰火在明宫重现了。”轩辕藤道,“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叫胧月的女子。唐皇知此事不同寻常,可能与百年前那个人有关,所以让我来找你,希望能查明真相……”
  “小夜已经在查此事。”百魇道,修长苍白的手抚上幽凰彩羽。
  小夜?傅舒夜?
  轩辕藤咳嗽两声。若真论起年纪,你比傅舒夜大不了多少吧。
  妖红色的眸子带着疑问射过来。轩辕藤忙打哈哈掩饰,“我一定会协助傅舒夜,谁也不希望百年前的事情重演不是?”
  “有劳了。”百魇点头。有他帮忙,自是再好不过。想那唐皇也是察觉事情有异,才重新将他召回身边的吧。
  就在轩辕藤和百魇围着幽凰尸体转悠的时候,傅舒夜和东宫连城正坐在去往平胜真大人家的马车上。
  东宫连城今日穿了身深紫色的宽大袍子,领口袖口饰以银线,头上戴着浅瑰色的冰晶抹额。许是昨晚没有睡好,有些慵懒的靠着一个圆形的锦缎枕头。
  

  ☆、第十五话  疮鬼蚀魂(上)

  傅舒夜一身藏青色的束身锦衣,还是往日的俊朗气质,微挑的黑眸望着东宫连城,里面有浅显笑意。
  猫又夹在两人中间,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灯泡。
  马车在朱雀大街前行,前面就是朱雀门。
  咕咚——
  马车晃了一下,停住。
  猫又直起身子,想要窜出去。东宫连城按住它的脑袋,温柔的摸了摸。
  “怎么回事?”东宫连城问。
  “请问这是骷髅阁主人傅舒夜的车么?”
  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随从回应“是”。
  东宫连城用手指在垂帘掀开个缝隙,望向外面。
  车前站着个身穿窄袖服的男子。
  男子眼尖的看到垂帘掀开缝隙,挨过来。
  “请问您是傅公子吗?”男子弯腰作揖,望着东宫连城。
  “傅公子在里面。”东宫连城笑道,“有事吗?”
  “我家主人说务必见傅公子一面。小人可以带路,能不能请傅公子随我过去一趟?”
  你家主人是哪位?东宫连城正准备询问,傅舒夜冷清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走吧。”
  “感谢公子。”
  男子行了个礼,在前面引路。
  东宫连城吩咐随从跟在男子身后,合拢垂帘。
  咕咚——
  马车再度前进。左转,似乎是往西。
  “你认识他家主人?”东宫连城不解。
  傅舒夜薄唇微勾,俊逸的面容露出一丝戏谑,“当初还是你做的好人,让他去找我。现在自己反而忘了?”
  东宫连城想了想,讶然:“独孤昱!”
  “正是。”
  “你怎知一定是他……”东宫连城不服。
  “我在长安城熟人并不多。”傅舒夜道。
  两人说话间,马车经过朱雀院,来到淳和院附近,停了下来。
  距离不远的前方有株大柳树,树下停着一辆青布马车。
  一个男子掀开布帘,从车上跳下。正是独孤昱!
  看到驶来的马车,独孤昱迎了上来。傅舒夜挑开半边帘子,淡淡望着他。
  “傅公子。”独孤昱显得有些惶恐。
  “独孤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傅舒夜问,猫又在旁边探头探脑。
  “唉,一言难尽……”独孤昱往四周望了望,抬眸看到马车里东宫连城露出的半张脸,更显尴尬,“原来紫候也在……”
  东宫连城笑了笑,道:“独孤大人不必不好意思,你跟阿夜之间的谈话,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听他这样说,独孤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开口道:“我曾找过傅公子几次,但骷髅阁神秘莫测,竟是不得门道。这次半路叨扰,很是惭愧。也许傅公子已经听说,自从家父过世后,在下娶了门下省侍中王大人的女儿,如今已过半年,仍无产子迹象。在下也纳了几个侍妾,也不见动静,所以……”
  马车上的人面容依旧冷清,独孤昱几乎要落荒而逃。
  东宫连城望了望傅舒夜,抿唇道:“独孤大人,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可是……这太不同寻常。前些日子,遇到一位得道高人,说我家府上有黑气笼罩,宿怨太重,断了子嗣命根。”
  傅舒夜眼眸闪了闪,道:“那位高人既然看得出是宿怨作祟,为何不帮你祛除?”
  独孤昱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这事还得骷髅阁主出手。”
  傅舒夜薄唇缓缓上扬,突然问了一个问题:“独孤大人可还记得,半年前你驾车载我去为高堂治病,路过玄武湖附近的一家宅院的时候我曾问过大人一个问题?”
  独孤昱一鄂,神色黯然下来,半响道:“记得。”
  傅舒夜笑了笑,笑容冷清:“当时我问独孤大人,可认识院子的主人?大人说不曾得识。”
  独孤昱白皙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抬袖擦了擦,“我当时说了谎。”
  傅舒夜微微阖眸。那日,他在独孤昱的靴子上发现一种红土,土质奇特。后来进入玄武湖旁边的鬼宅,才最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既然是说了谎,就要想办法去补救。”东宫连城摸着猫又的尾巴,朝独孤昱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了。”独孤昱垂头,一脸的灰败,转身,步履不稳的朝来时乘坐的青布马车走去。
  “我没有要帮他。”傅舒夜道。
  垂帘被放下,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我知道。”东宫连城回他一个温柔的笑,“既然他知道悔改,为什么还要制造更多的杀戮呢?”
  “做了违心的事,就应该得到惩罚。”冷清的眸底泛着碎冰。
  东宫连城叹了口气,“虽说是他骗了那鬼女,害她形神俱灭,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若能懂得珍惜,懂得去爱,不也是很好的事么?”
  右手从宽大的袍袖中伸出,放到傅舒夜面前。
  “作甚?”傅舒夜不解。
  “鸡血石啊。你若不给他,断了的命脉还是不能被续上。”
  他总是太过善良。傅舒夜无奈,从怀中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石头,放在那白皙的掌心。
  “多谢阿夜。”东宫连城粲然一笑,眸子亮亮的,显然是很欢喜。
  **
  傅舒夜和东宫连城坐在檀木椅上,与平胜真相对。
  两人和平胜真之间隔着垂帘,看不清他的身姿。
  平胜真坐在垂帘内的软榻上,脸部裹着布条,只露出双眼。
  宽敞的厅内还坐着另外两个人。并坐在一旁距离较远处,似乎在观察他们。
  傅舒夜和东宫连城进来时,这两人已在场。
  一个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瘦削的身子蜷得小小的坐在那里。
  另一个年约三十左右。表情略有些僵硬,却是平维时。
  “劳驾了,傅阁主……”平胜真在垂帘内说,包扎着布巾的头转向东宫连城,“没想到紫候也大驾光临。”
  “听说平大人病情复发,特来看望。”东宫连城道,目光淡淡瞥向旁边的平维时,总觉得他与上次见时有些不同。
  “紫候莅临,蓬荜生辉。臣有病在身,不能以面示人,得罪之处请多包涵。”说罢,隔着垂帘行了个简单的宫廷之礼。
  “无妨。”东宫连城笑了笑。
  “那边静候的是医师祥仙……”
  平胜真说毕,老人向傅舒夜和东宫连城作揖,道:“在下祥仙。”
  “一旁是我儿子,平维时。”
  听平胜真如此说,较年轻的男子望着傅舒夜,恭敬行礼。抬起脸后,隔了一会儿才说:“在下平维时,傅公子和紫候探望家父病情,在下感激不尽。”
  “说起来,这恶疮是十九年前长出的。那以后一直受祥仙照顾。”平胜真说。
  “十九年前?”傅舒夜喃喃。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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