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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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心魔-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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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卜仇天也冲上去时,聂隐娘又早已退回卧房,关上房门了。卜仇天正要砸门,聂隐娘的暗器又打出来,这次不是梅花针而是透骨钉,透骨钉份量较重,卜仇天的劈空掌力不易打落,只好用判官笔招架。

聂隐娘躲在房中用暗器拒敌,卜仇天一时间倒是无法冲门。不久,天色已亮,帅万雄道:“窦大哥,你不赶快出手把那臭婆娘揪出来,方辟符他们一回来,更不易对付了。”

窦元倒是有点儿顾住身份,不大愿意和他们联手去制服一个孕妇的。但给帅万雄这么一说,他也不禁改了主意,心里想道:“不错,听说方辟符武功比妻子更为厉害,他若回来,只怕我也没有把握胜他。看来也只有捉着他的妻子,才能迫他就范了。”于是窦元也不要面子,舞起铁牌,上去砸门。

窦元手舞铁牌,上去攻门,聂隐娘打出的暗器,纷纷给他磕落,转眼间已给他抢到了门口。窦元冷冷说道:“方夫人,你还是自己出来吧。揪你出来,可不好看!”

聂隐娘用了许多气力,忽地腹中剧痛,只觉胎儿似是在肚子里伸拳踢腿似的,痛得实在难以抵挡,不由得“哎哟”一声,倒在床上。

窦元听得她的叫声,倒是吃了一惊,心道:“闯进去莫要刚刚碰上,那可就倒一辈子的霉了!”

帅万雄给聂隐娘刺了一剑,气恨末消,说道:“窦大哥,你怕晦气,我不忌讳。哼,这臭婆娘多半是诈死,待我揪她出来!”他言出即行,果然一刀劈下,把房门劈开了一道裂缝!

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厉声斥道:“你们三个狗贼,要不要脸!”

卜仇天守在门口,只觉劲风飒然,大吃一惊,连忙躲闪,只见一男一女已经进了屋子。身法快得真是难以形容。

窦元喝道:“什么人多管闲事?”把眼望去,此时东方既白,看得分明,只见来的一男一女都不过二十多岁年纪,男的眉宇之间英气迫人,女的长眉入鬃,容光焕发。

窦元一见不是方辟符,虽然惊奇于他们轻功超卓,倒也不怎样畏惧。哪知这少年出手快极,喝道:“我偏要管!”声还未了,唰的一剑,剑锋已指到他的咽喉。

窦元铁牌一磕,左手月牙钩便刺那少年的小腹,少年只是一飘一闪,窦元钩牌两式全都落空。那少年明晃晃的剑尖,仍是如影随形的紧迫着他。

窦元好不容易才解开这少年的一招,已是给他迫得离开房三步。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亦已来到,说道:“克邪,让我照料隐娘姐姐,你把这三个狗贼杀了,暂且不要进来!”

原来来的这对夫妇正是段克邪与史若梅。

帅万雄刚刚抽出劈在房门的那一刀,歪眼盯着史若梅笑道:“小娘子,你进去做什么,不怕惹晦气吗?你还是走开吧,我可不得伤你!”

帅万雄尚未知道他们就是名震天下的夫妻双侠段克邪与史若梅,见史若梅美艳如花,竟然不知死活,心存调戏。

史若梅柳眉一耸,斥道:“滚开!”口中只说了两个字,手中的青钢剑已是闪电般的攻出了三招!

本来,论本领帅万雄虽然不及史若梅,也还可以抵挡三五十招,但因一时大意,不知对方来历,掉以轻心,给史若梅快如闪电的剑法攻得手忙脚乱,只挡了三招,已是招架不住。史若梅恨他轻薄,冷笑道:“瞎了你的狗眼!哼,你有眼无珠,废了也罢!”

唰的一剑,剑光起处,血花飞溅,帅万雄的一颗眼珠已是给她挖了出来。

帅万雄倒在地下,痛得杀猪似地叫。史若梅无暇再去杀他,赶忙入房去看聂隐娘。

她们二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如姐妹,史若梅在这最危急的关头突然来到,聂隐娘自是喜出望外。可是她只叫了一声:“梅妹子!”却又禁不住腹中剧痛,“嘤”的一声,刚坐起重又躺下。

史若梅吃了一惊,道:“隐娘姐姐!你怎么啦?”聂隐娘晕红双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低声说道:“没什么。你的侄儿恐怕就快出世了,你快帮忙我把这房门堵上。”

史若梅大喜道:“原来如此。好,你躺着,别动!”连忙关上房门,搬来一张长凳,挡着裂缝,叫道:“克邪,克邪!怎么你还未能将这几个臭贼打发么?杀了也好,赶跑也好,总之要快!”

此时卜仇天巴加入战团,与窦元联手,以二敌一。窦元本领高强,卜仇天亦非庸手。段克邪在急切之间,还当真不容易将他们打败。

段克邪听得妻子催他,心中抱愧,应了一个“是”字,剑法倏的一变,施展出袁公剑法中一剑刺九穴的绝技,配合了他超卓的轻功,向敌人狠狠展开攻击!

这次史若梅接连叫了两声段克邪的名字,窦、卜二人听得分明,吃了一惊,窦元喝道:“你真的是段克邪么?”

段克邪笑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段克邪也不是什么奢拦人物,难道我还会假冒是他?”口中说话,剑法丝毫不缓,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震耳欲聋,说话之间,段克邪已攻出了六六三十六剑,剑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穴道,窦元竭尽平生本领,堪堪抵挡过去。卜仇天却接连遇了几次险招,最后一剑,段克邪剑锋恰恰从他头顶削过,卜仇天只觉头皮一片沁凉,一蓬头发似乱草般的给他剑锋削去,随风飞散。

段克邪年纪虽轻,但出道甚早,早已是江湖上成名侠客,这几年更是声威远播,与他师兄空空儿、表哥铁摩勒鼎足而立,人称“三大剑客”。论本领、论声名都远远超过方辟符。卜、窦等已对方辟符已是心存顾忌,如今碰上了段克邪焉得不惊?

帅万雄躲在屋角,刚刚裹好了伤,惊魂未定,听得段克尔名字,又是一惊,连忙挣扎起来,撒腿便跑。

段克邪纵横江湖,罕逢对手,这次给窦、卜二人接了他数招,颇为惊诧,心道:“方大哥哪里招惹来的这两个强敌?哎!这两人本领如此高强,只怕聂大姐已是给他们伤了?”

段克邪挂念着聂隐娘的安危,又给妻子催促,心头一急,剑法越发凌厉。窦、卜二人虽是绿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但却怎比得上段克邪这等精妙的武功?转瞬间两人都已在他剑光笼罩之下。

其实这两人心中已是隐有怯意,段克邪倘若稍为放松一些,他们逃跑的机会,他们早已逃了。如今他们在剑光笼罩之下,想逃跑也难,只好再行硬拼。

窦元将铁牌舞得个风雨不透,兀自觉得冷气森森,寒光耀明,段克邪那口明晃晃的剑尖,好像随时都可以破关而入,在他身上刺个透明的窟窿。

窦元吓得连忙叫道:“咱们是自己人,我与你的表哥铁摩勒是两代交情!”

段克邪喝道:“胡说八道。谁知你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我的铁大哥与你焉能有什么交情?”窦元道:“这是真的,你听我……”话犹未了,史若梅在房中已在喊道:“克邪,别和他罗唆,快快把贼人赶跑。聂姐姐不能让这两个人留在她的屋子里,你明白么?”

段克邪最听妻子的话,连忙应道:“是。我明白了!”

段克邪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喝道:“你跑不跑?你再不跑,纵有三代交情,我这口剑也不能和你客气。”

卜仇天本领稍弱,急于逃跑,冒险抢攻,作为掩护,他的点穴手法颇也了得,一招“双龙出海”,双笔交叉穿,点戳段克邪的四脉八穴。段克邪冷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看看我的!”剑光一闪,一招之内,连刺卜仇天九处穴道,而且剑锋还斜削窦元膝盖。

窦元大叫道:“你叫我跑,你也得让我跑啊!”到了生死关头,连窦元这等骄傲的绿林大盗也只好不顾体面,说出来了。

话犹未了卜仇天已是着了一剑,登、登、登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段克邪哈哈一笑,剑势一收,闪开正面,说道:“不错,这我倒没有想到。好,你们现在可以跑了,快快给我滚吧!”还幸亏他收剑得快,要不然卜仇天至少要有三处穴道给他刺着,那就不仅是轻伤了。

正是:

剑气森森寒敌胆,少年英侠显奇能。

正文 第十四回 龙泉出匣逢强敌 荒谷驱车押宝来

窦元拉了卜仇天一把,匆匆而逃。段克邪插剑归鞘,连忙说道:“我把几个臭贼都轰出去了。聂大姐怎么样啦?是受了伤吗?要不要我来帮忙?”此时聂隐娘已是即将分娩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发出呻吟之声。

史若梅笑道:“这是女人的事情,你们男人帮不了忙的。你去把阿凤叫来吧。”段克邪听着史若梅带笑说话,放下了心,应了一个“是”字,便即叫道:“阿凤,阿凤!咦,阿凤到哪里去了。”聂隐娘忍着疼痛说道:“她刚才给贼人打了一掌,你去看是不是在院子里晕倒了还未醒来?”

话犹未了,只听得彩凤的声音已在应道:“大小姐,我来啦,段公子,多亏你给我们赶跑了贼人。”彩凤是聂隐娘的贴身待女,与段克邪夫妇一向是熟悉的。她刚才给卜仇天一掌打下台阶,过去约有半蛀香时刻,但因体格强健,在段克邪未到之前,早已醒了。

段克邪见她手上提一个大铜壶,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不觉怔了一怔,说道:“你家小姐在叫你呢,你不用忙着给我冲茶。”

彩凤噗嗤一笑道:“这是准备给小少爷洗身的,段公子,你快要有人叫你叔叔啦。”段克邪这才明白,原来他正巧赶上迎接聂隐娘的这——个孩子降生。

段克邪独自在客厅守候,心里有许多疑团,最急切想要知道的是:“方辟符到哪里去了?”可是那女仆正在忙着准备接生,段克邪当然不便向她发问。

朝阳已经射进屋子,聂隐娘尚在断断续续地呻吟,婴儿尚未出世。段克邪正在来回踱步,忽听得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勿匆跑来,段克邪心道:“难道是那三个贼人又回来了?”

心念未已,方辟符、铁凝、展伯承三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彼此都是又惊又喜。

双方都无暇细问情由,方辟符道:“对不住,我要先去看看你的聂大姐。隐娘,我回来了。你没事吧?”

忽听得“呜哇”一声,房中传出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声!史若梅在里面欢喜得大叫道:“方大哥,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恭喜,恭喜,是个胖小子。你等一会儿,好,你可以进来啦!”

段克邪笑道:“这孩子在灾难中降生,将来一定是个好汉。阿凝、伯承,你们两人怎么也到这里来了?你们昨晚和方叔叔去了什么地方了?”他们留在客厅,此时方有空暇叙话。

展伯承道:“此事说来话长。”段克邪道:“反正现在闲来没事,你就从头说起吧。”

展伯承道:“刚才我们看见三个贼人,骑马翻过屋后的山坡,那三个贼是不是给叔叔赶跑的。”

段克邪道:“不错。你认得他们。”

展伯承道:“其中有一个名叫窦元,正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

段克邪吃了一惊,说道:“我在江湖上也隐有所闻。听说你的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却想不到就是这姓窦的下的毒手,可惜我刚才不知,把他放走了。”

展伯承叹口气道:“可是我母亲却不许我报仇呢。”

段克邪诧道:“这却为何?”

展伯承从窦元杀害他父母之事说起,说到投奔褚家,在褚家发现外公的宝藏,窦元又来夺宝,褚遂力战而死等等事情。不过却略去了他与褚葆龄的一段私情不谈。未了说道:“追源祸始都是窦元这厮干的勾当。我现在也不知这一深仇是报呢,还是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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