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肩膀头抗着盾!
可是,他吃惊。“破军营“的将士却不会和他客气!盾墙让开的缝隙处,一杆长枪如毒蛇一般探了出来,再度扎向了于则的胸膛,几乎是同时,自巨盾的上面左右两侧。接连探出五六杆长枪,看定于则的身子所在。没头没脑的胡乱扎了过来,伴随着长枪,一支又一支的弩箭纷纷尾衔shè来。
于则也再顾不得去吃惊自己方才的一枪没有奏效的原因,连忙挥抢格挡,速度相当之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刚挡住了这致命的几枪,可再也挡不住阵中弩箭的刁钻,顿时左臂上就中了两箭。
于则此时,却也知道了贼人的厉害,再加自己已然受伤,再不敢恋战,忙单手舞着长枪,缓缓向后退去,也幸亏张杨军的士兵已然冲到不远,于则一头扎进士兵群中,这才得以缓上一口气。
好可怕的贼军!
只是,奇怪,与黑山军经年交战,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敌手?
“怎么了?”逃回本阵的于则,拔掉左臂上的两支弩箭,撕了一片衣襟胡乱的包扎了一下伤口,接过军士让过的马匹,翻身上了马后,却看到李任三人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不代表着成宜三人也不知道。三人面sè难看,这么一会,死伤的军兵,却是大大的震撼了这些带军多年的将领,简直是,难以接受!于则破敌失败,三人没有一丝的嘲笑之心,先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全部看在眼中。他们知道,若是换上他们前去,做的,还比不上于则,或许,于则能回来,而他们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二百来斤就交代在那了!
看着前面的同伴一个个惨死,后面的联军士卒,这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才叫恐惧!惊愕半晌后,终于,有第一个人,掉转了身形,亡命一般的向后溃逃,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可是,夜sè笼罩下,后面的士卒根本不曾见到前方发生的事情,以为那惨叫,发自他人之口,兀自向前冲着,却正和溃退下来的士卒撞在一起,一时间,阵型大乱,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溃散的士卒,惊恐的看着那不断慢慢推进、如同食人野兽般的圆阵慢慢地追了上来,嘴中,无力的嘶吼着……
“撤退!快撤退!”
李任眼睛都红了,这仗,没法打了!伤人不得,自损无数,至少,眼前,他拿这个不断前进,收割着人命的军队就没有丝毫的办法!同时,他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那么,他的这些军队,就将全部的交代在这!除非这些贼人能停下来,可是,天知道这些贼人什么时候杀累了,停下来!
“李将军,这……”方盛为难的看了看李任,说道。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在此地拖出敌人,即便是杀不了这股敌军,那也要将他们拖在这里!这般退去了,岂不是将计划全部打乱了吗?
“我说撤退!”
一杆森冷的长枪电闪般逼在方盛的咽喉上,此刻的李任,真好像一头野兽一斑,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yù择人而噬一般!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再来阻挠李某,休怪某家大枪无情!”
“……”
见李任这般模样,方盛再不敢多说什么。即便是于则、成宜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中。
只是,这般撤退了,那计划怎么办?三将有些不甘的看着李任,希冀的盼望着他能够回心转意,将大局能看得重一些。
但不敢再劝,谁知道李任会不会发疯。
注定了他们的失望,只听杨任声嘶力竭的喊道:
“全军撤……”
“报!报四位将军,敌……敌军……”这时,一名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四人近前,断断续续的禀报道。
“敌军怎么了?快说!”一听这名士兵提到了敌军,李任顿时忘记了指挥士兵的撤退,强自将后半句话咽进了肚中,忙向这名士兵问道。
“敌……敌军奔……奔这儿杀……”这名士兵吃得一吓,不觉的一哆嗦,吞吞吐吐的说着不完全的话。
“于则,哪里走!”这时,一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于则四人仿佛见了鬼一般,脸sè大变,忙扭头望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队伍,犹如乘风破浪一般将大军撕开一条硕大的口子,为首一人,虽然早被鲜血遮去了本来的面貌,但是,不难看出,正是刚才力斩四将的那人!
如今,正向这边扑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壶关(八)
“张将军、高将军,”沉喝的两人,赫然是扮成士卒的高顺与张郃,任峻一催战马到了两人的近前,低声道:“如今当怎么办?”
张郃轻笑一声,“任将军,军师不是早有令吗?尽管冲杀就是!你是主将,速速下令。”
高顺则是没说话。
任峻点头,高声喝道:“兄弟们,继续前进,随本将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
没有更多的言语,有的,只是惊天的杀气,直冲霄汉。
“咻咻咻……”
“破军营”、“乞活军”激昂的声音还不待落下,急速的破空声再度密集响起。任峻一声冷笑,却不在意,驱战马向前,大刀舞动,上护其人,下护其马,直扫的箭支跌落四下,却是无一能入得由大刀形成的屏障。
箭支落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声闷响,却是奈何不得后方的两支jīng锐分毫。
“来而不往非礼也,公孝,看我还他一箭!”后面阵中,张郃对旁边的高顺说道。
话声才落,一道更为急促的破空声响起。却是张郃收起长枪烂银矟,拈弓引箭,一箭猛然shè出。那么多的箭支,张郃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第一支箭shè来的方向,张郃可是清楚的记着,这一箭,正是奔那个所在!
“噗!”
一声箭支入体的轻微声,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哼。高顺听得真切,知道,张郃这一箭shè中了。但是。却是不曾shè中要害。
高顺一挑大指,对张郃无声的称赞。
黑暗之中,利箭如同盛夏时节的暴雨一般,下落得又快又急。
“还击!”
“破军营”有铁甲傍身,又有盾牌,箭支对他们,简直没有半点的威胁。见敌人箭雨不停,高顺也被shè出了火气,冷声喝令。
顿时。一支支箭支,从阵中shè出,虽然不多,但是。收获却不小。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右方水岸处不断响起。听着声音的传来的多寡,似乎,这暗中潜伏的联军中箭者,也不在少数。
“杀啊!!!”
密集的战鼓声徒然响起,越来越急,随着战鼓声音的节奏,震天喊杀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队队。一列列的敌军士兵蜂拥着自夜sè中走出,将任峻、高顺、张郃等千余人围拢在中间小刀尖森寒。枪脊似麦芒,弓弩上着弦、引着箭,冰冷的指向中间,一阵肃杀的气息扑面袭来。
“贼人,你还往哪里走?当真以为你天下无敌了吗?区区千遇人就赶追杀至此,哼哼,想不到!这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来投,某家方盛,等你多时了!”人群中,一员将官排众而出,耀武扬威的叫道。
这时,于则并着成宜也返身来到了方盛的近前,于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被包围的任峻,说道:“还好方将军来的及时,若不是有箭雨阻拦了贼人的速度,则恐难回矣!”
“于将军莫要客气,同在一条船上,何说这样见外的话!咦?”方盛向于则、成宜的身后看了看,惊疑的问道:“于将军,成将军 ;你们怎么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杨将军呢?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咳!一言难尽啊!”于则长叹一声。道:“战事紧迫,则就长话短说了!果然不出刘将军所料,敌军早有准备,措不及防下,一轮箭雨,就成了眼下这般惨状,杨将军他也死在乱箭之中,哎!”
“什么?杨将军他……”
“果然!哼,既然出来了,那就别急着回去了!”韩非大军军营中,两个人,正兀自推杯换盏,把酒长谈,当远处震天的喊杀声传来,两人齐齐放下了酒碗,侧耳倾听着那远处传来的动静,顷刻后,为首的一人说道:“来人,掌灯!”
“哈哈,不愧是郭奉孝!料敌先机,当真不愧为‘鬼才’也!”旁边一人大笑着说道。
“老先生说话,嘉却是要仔细斟酌了,究竟是在损我还是再赞我呢?”郭嘉丝毫没有因贾习的夸奖而有所得意,拈起酒碗轻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问道,丝毫没有半点的正形。
“好你个郭奉孝,老夫难得夸你一次,却是如此!哼,看来,以后就不该给你好脸sè看!你这人啊,欠骂!”贾习闻言,顿时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
随着郭嘉的命令,一盏气死风灯,被高高的挂起,数里外,清晰了然。
望着眼前无边无沿的敌军,张郃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的,没有一丝的畏惧,有的小只有兴奋!是那种野兽见到鲜血的兴奋!大战就在眼前,张郃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战场,才是男儿的天下啊!
与高顺互看了一眼,森冷的字眼猛地吐出:“杀!!!”
“杀!!!”
杀气,冲天而起,席地卷来,这,是从尸山血海中积累下的杀气,森冷,凝实。人数虽少,但,也是纵横上的肮、太原两地,令张杨束手无策的“破军营”!
至于乞活军……
“杀!!!”
箭雨依旧,可“破军营”、“乞活军”用行动,为敌人上了生动的一堂课,为他们诠释了,什么叫做箭雨无阻!“叮叮叮”密集的箭支撞在盔甲上、盾牌,演奏着别样的乐章。
相对黄逍一方的所向披靡,对面敌军一方却是脸sè狂变,一轮箭雨下去,对方居然一人一骑不曾倒下,这……而敌人的弩箭扑来,却是带起一躲躲的血花,触目惊心,巨大的反差。不由得使张杨军膛目结舌,心中泛起一种无力的感觉。
距离,眨眼间就缩小到及至。再片刻,两军相接,这时,箭雨也失去了作用,短兵肉搏。可直到此时,张杨军才发现敌人的难缠。
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就是一台台的杀人机器!
自己这边死十个人。未必能换来敌人一人的死亡!
成宜看得直缩头,仿佛,那一个个被杀的人是他自身一般。脸sè越来越差,最后。被夜风带动的血腥气味一刺激,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于则、方盛看了看成宜。却是没有一点的鄙夷,因为。他们的胃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又有什么面目来笑话成宜?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三位将军,可是将这贼人围住?”这时,一匹战马冲到三人近前,马上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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