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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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汉- 第3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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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景,即便是在不兴宋词的大汉朝,也足以使人拍案叫绝。

    所以,韩非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

    “……康成公德高望重,虽说他未必在意什么拜师礼,可是如果不拿出点有分量的拜师礼,又怎对得起康成公的垂青?世人也将笑我韩文节……哎呀,这用什么做拜师礼好呢?”韩馥说着说着,渐渐转为了自言自语。

    只不过,他这自语声有点大了,大到乃至整个厅堂的人都听了个清楚,等他缓过神来时,见众人都在看着他,当即,老脸更是一红。

    郑玄看起来,也很是高兴,似是不忍韩馥这般羞窘,微笑着说道:“天子蒙难至今,为人臣者不能为主分忧,已是多有不该,今虽是yù收佳徒,然岂可忘君之危?又安敢受礼耶?依老朽之意,当一切从简方是!今rì恰得诸位将军、太守在此,不妨就给老朽做个中人(这个中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至于这酒宴,就权当作是拜师宴了吧。”

    众诸侯互相看了一眼,道:“康成公有请,敢不从命?”

    当下,无人再有疑义,郑玄带来的人手本就不多,又是人生地不熟,故尔,原此间的主人张邈此刻却是忙碌开了,指挥着下人又将厅堂草草的布置了一番,主位上,这次只留下了郑玄的一个位置。

    随后,又使人带着郑玄、韩非下去沐浴更衣,古人将拜师视为了人生的头一等大事,甚至比结婚生子看得都重,郑玄如此高的威望,虽然说一切从简,但是,礼却不可废,沐浴更衣,是必不可少的。等二人再回到堂上时,众人已是等待了多时。

    堂上,郑玄高高坐在了上,慈眉善目,一部花白的胡须飘洒胸前,正襟危坐,外罩一席白sè长跑,给人一种长袖飘飘的儒雅之气。

    一番仪容,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目。

    纵是四世三公。

    “弟子韩非,拜见老师!”韩非大踏步上前,在沮授等人的指点下,来到了郑玄的面前,撩起衣角,堂堂下拜。

    弟子拜见老师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确立师生名分的铁证。只要这一跪下去,征玄受了这一礼,那以后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韩非的身体,因为激动而隐隐有所颤动。

    一下子就解决掉了他最大的难题,韩非又怎能不激动?要是早一些时间拜了这样的名师,他又是何苦来哉的冒着甚至是掉脑袋的危险去和关二爷抢什么人头。

    这丝颤动,恰恰给郑玄看在了眼中,当下心中一阵宽慰,郑玄误以为这是韩非因为能拜师求学而激动的。

    点点头,受了韩非这一礼,又喝了敬上来的拜师酒,教训了韩非几句后,简单的拜师仪式就这么结束了。礼毕,韩非刚准备起身,却给他那便宜老爹又按回了地面,只听韩馥道:“康成公,非儿今年一十有六,尚未有字,馥本想待他年二十时再行冠礼。如今,难得他拜得名师,能否请康成公赐字?”

    “呵呵,文节,你这做父亲的不为自己的儿子取字,怎么反倒求到了老朽头上?”郑玄愣了愣,不解地问道。

    一般而言,一个人的字,往往都是由家中长辈赐下,虽然也有师长所赐,但毕竟是极少数。

    “馥胸中文墨,实难登大雅,却是惭愧。”韩馥讪讪一笑,又道:“而师者如父,康成公即为犬子师长,为犬子赐字,又有何不可?”

    郑玄连连摇头,他乃是守礼之人,若是韩馥不在,倒也罢了,韩馥即在,又岂能逾越?只是无奈韩馥坚请不移,最后,郑玄只得点头答应了。

    盛情难却啊。

    “非者,不同也;《荀子·劝学》有言: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非,也有‘远’之意。汝投我门下,乃是为学而来,而学又当以致远,若依老朽拙见,不妨就叫做‘学远’吧!”

    韩馥大喜,忙拍了下还跪在那的韩非,道:“竖子,还不谢过康成公赐字?”

    “谢恩师赐字!”
正文 第五十章 韩非拜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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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试,看的是品行,韩非过关了。

    接下来的,却是笔试。

    呼吸着刺痛肺叶的寒风,韩非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时,郑玄的声音飘渺的传来,“半柱香即将燃完,若你能写出应景之作,哪怕并不是甚佳,也可入我门墙;若作不出……韩非,你我将无师徒之缘,休要再言拜师之事。”

    却是韩非方才那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深深地触动了郑玄,他做学问一辈子,当然知道灵感的重要,是以,却是放宽了许多,只要韩非作得出,不求佳作。

    话音落,韩非蓦地一笑。

    笑容中,竟是无比的自信,一时间,所有关注着韩非的人,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凭栏远望!

    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厅堂之上,向郑玄一礼,道:“非已思得一,还请康成公指正。”

    “果然是妙手偶得之!”郑玄不由得轻笑,前一刻,还愁眉苦脸,一眨眼间,才思尽来,这不是妙手偶得之,又会是什么?当下,点点头,道:“且试吟来。”

    韩非摇了摇头,从旁边的火盆中随手拣出了一根拇指粗细、四五寸长短的炭条,然后,径自走到旁边一漆得雪白的墙边,敲了敲,登时,木板制成的墙出空空声,韩非似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拿着炭条在上面写了三个大字——满江红!

    那字体走楷书的路子,雄浑有力,写到最后一笔,炭条也被韩非手上的力道捏断了。

    看到这三个字,厅堂内,声音顿是小了下来。

    这里的人,不是名士就是出身世家,讲究的都是君子六艺,书法上的造诣,自然是不能差了。执炭条跟用毛笔的手法不同,如果是他们自己拿了炭条写出来,自问在字体上远远不如韩非所书。韩非竟能用炭条随手就写出这般好字,对于书法的理解怕是已卓然成家了。

    这年头,诗词书法是一家,在书法上有高深造诣的人,也多半称得上一代大家,差也差不了多少,比如蔡邕。

    能写出这样字迹来的人,写出那《从军行》想来也是无甚可疑的。

    他们又那里知道,韩非只会写硬笔字,不会写毛笔字,他这是将炭条当做了粉笔来用!

    只不过,他的粉笔是黑的,黑板却是白的。

    摇了摇头,韩非丢掉了断掉的炭条,复又寻了一根稍粗上一点的,转身回到了墙边,飞快的书写了起来,这次,写的却是行楷,以防炭条再次断掉。

    韩非写的并不快,崔琰好奇,走到了韩非的身后,默默的看着,片刻后,忍不住念了出来。

    “满江红……怒冲冠……”

    他的语气清朗,整个厅堂都听得清清楚楚,又过了片刻,观看的容sè与站姿都正式了起来,复读道:“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这满江红的第一句,大气铺开!

    袁绍、袁术、张杨等存心看韩非笑话的人,瞬间变了脸sè。

    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厅堂内,崔琰清朗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墙边,韩非唰唰地奋笔疾书,只这第一句念了出来,便有许多人脸sè变了些,有的凝神肃容,仔细等待下一句;有的则是皱起了眉头,心头泛起了不好的感觉来。

    在座众人当中,对于袁绍来说,他更是倾向于韩非这人仅有小才的说法。什么《从军行》的剽窃抄袭而来,他自然是不信,但也只以为韩非不过是取巧侥幸得了这么一,一时或可建功,时间一长就露馅了。

    就比如说,方才他有意的压迫,韩非已见了窘境。

    然而,如果说韩非后来的笑容让他感到意外的话,随后对方那样干脆的动笔,就顿时让袁绍心中咯噔了一下,意识到这个算计有误,而这第一句的出现,他已然明白,在他布局到了最得意的时候,却功亏一篑。

    太干脆了!

    纵然着眼点或许不同,但他与崔琰都一样感受到了这一点,韩非这样从容的态度,只能证明他在这一方面不会有问题。第一句的出现,旁人都来不及真正的揣摩它,当然了,单句顶多能说无可挑剔,也不能说好或不好,然而当片刻之后,崔琰念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时,这词句的最初轮廓,就已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大气而瑰丽的气象,随着这词句的成型,铺展开去。

    唰唰唰。

    “初平耻。。。。。。尤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虎牢关缺……壮志饥餐董贼肉……笑谈渴饮西凉血。”

    崔琰的声音中,韩非的笔锋突地一顿,目光飘忽,望向了西方,那里,正是京师洛阳所在的方向!展颜微微一笑,慢慢地收回了目光,专心写下这词的最后一句。

    “待从头……收复旧山河……朝——天——阙——”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旁边的崔琰也是长叹了一声,目光扫视周围,声音,慷慨激昂。

    厅堂内,热血攒动。

    “好啊!”

    崔琰话声落下,安静中,有人忍不住感叹道。

    主位上,郑玄早已听得眼中异彩连连,在听完这句“待从头,收复旧山河,朝天阙”时,却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或是想举步朝这边过来,可是随即现,这与他的身份,不合。

    只是,老眼中,泪花已现。

    他愿意出仕为官,为的是什么?

    初平耻、臣子恨,他又何时忘记过?

    壮志饥餐董贼肉,笑谈渴饮西凉血……天子蒙难,董卓祸乱京师,西凉军铁蹄下,民不撩生,他又何尝不想生吃董卓的肉,喝西凉军的血?

    收复旧山河啊……

    此不为应景,何为应景?

    这个弟子,我郑玄,收定了!

    紧抿着嘴唇,颤抖着胡须,郑玄,眼中写满了激动。

    再向旁边看了看,更多的人还在咀嚼着这诗词中的意境,无不是迷失在其中。

    开头凌云壮志,气盖山河,写来气势磅礴。再接下去,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十四个字,出乎意料,令人叫绝,此十四字,如见将军抚膺自理半生壮志,九曲刚肠,英雄正是多情人物。功名是我所期,岂与尘土同埋;驰驱何足言苦,堪随云月共赏。

    试看此是何等胸襟,何等识见!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如此勉语,说与人体会。雄壮之笔,字字掷地有声!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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