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林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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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2(林笛儿)-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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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医生,你大声点,我这里好吵,听不清你的话。”单惟一高分贝的回应震得成功耳膜呼呼叫痛。

  成功表情痉挛,把手机往外挪了挪,“你在哪?”不自觉,成功也把音调提了八度。

  “和维修人员在外面加班。”

  “你不是在售后服务部负责接电话?”

  “是呀,最近空调的返修率太高,人手安排不过来,我陪师傅们出去,帮着搭把手。”

  “你生活挺充实呢,白天顶着太阳去果园,晚上披星戴月出门搞维修。”成功不想吼的,但他控制不住。

  单惟一笑了,“成医生,你收到水果啦,是不是很甜?”

  鸡同鸭讲!成功没好气地说道:“哪有男人爱吃甜。难道你是想送给眼镜男,他不喜欢,你才转送给我?”

  “不是,你们一人一篮。”

  妈的!成功心情坏了,搞半天,他是捎带上的,早知道,巴巴提回来干吗,扔给那帮小护士好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成功心情都没好转。负责专家门诊叫号的小护士被他的臭脸吓得气都不敢乱喘。今天放了二十个号,叫到第十五号时,小护士偷偷朝里瞟了眼,看到坐在成功面前的病人直哆嗦,那还是个美人。

  第二十号病人是由母亲陪着来的小女生,生理期紊乱。成功低头写着病历,问哪里不舒服,小女生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挺。。。。。。好,她求救地看向外面等着的妈妈,很想哭,这个医生比病还怕人。

  “挺好?那你来看什么病?”成功“啪”地搁下笔。

  “我妈妈。。。。。。”两大滴眼泪挂在睫毛上,颤颤的,不敢往下掉。

  “闲得无聊呀!”成功森冷地眯起眼,哗哗写了张处方,“出去!”

  小女生逃得比兔子还快。

  妈妈不太放心,质疑地把处方看了又看,问护士:“他都没问没检查,药不会开错吧?”

  护士看了看处方,小声说道:“绝对没错。虽然态度不咋的,医术却不是盖的。”

  妈妈拖着小女生半信半疑地去拿药了,护士拍拍心口,庆幸这一次的专家门诊又熬了过去。

  骆家良的各项检查已做好,由诸盈陪着回病房休息。成功过来看了下,叮嘱骆家良吃点易消化、无刺激的食物。手术是明早八点,六小时前禁食,二小时前禁水,给胃足够时间把胃内容物排空入肠。诸盈细心地用纸都记下了。

  成功呆了一会,去餐厅吃午饭。吃完回办公室,经过放射科,看到顾晨一人坐在里面对着墙上的几张片子正研究,他折身进去。

  “我想起一件事,还没找你算账。”顾晨转过椅子。

  “什么事?”成功懒洋洋地坐下来,摊开双手,静待发落。

  “你忽悠我,说上次和你吃海鲜的美女是你女朋友。没想到那女友是我同学老婆的闺蜜,我还凑上去套近乎,给人家骂了一通。”

  “是你蠢,我怎么回答的?”成功眉毛一挑,笑意模糊。

  “你说你什么时候缺过女友。。。。。。你个流氓,挖坑给我跳。”顾晨上前给了成功一拳。

  成功也不闪躲,悠哉地晃晃两腿,“我怎么听着你不像是生气,而像是庆幸!”

  顾晨呵呵两声,再次求证:“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成功玩味地斜过去一眼。

  顾晨搓搓手,“如果不是,我就追啦!”

  成功捏着下巴,似笑非笑,“你喜欢她?”

  “我未婚,她未嫁,不可以吗?”顾晨双臂交插。

  成功定定看着窗外一小片蓝天,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可以呀,追去吧,没人拦着你。”只是追得上追不上要看自己的造化,宁檬…可不是好摘、好吃的果子。

  突地,成功依稀听到空气里多了点异常的气息,他收回目光,朝后转。顾晨难堪地张大嘴巴,站在门外的宁檬用足以杀死千军万马的目光瞪着他,诸航的脸上写着四个字“你闯祸了”。

  这不是绝情,而是漠然,她对他,什么也不是。不妒忌,不吃味,她爱谁,谁爱她,和他没任何关系。仿佛从不曾近过。。。。。。宁檬醒了,也怒了。

  “我是你的什么人,谁给了你权利说这样的话?”宁檬冲进来,指着成功的鼻子,整个人抖得不像样。“我是缠着你还是碍着你,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把我拂开?成功,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从来都不。你脱下这件白大褂,去掉成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只会用暧昧玩弄别人的感情,却从不敢承诺。你害怕担当,你怕责任。你。。。。。。根本不成功,你很失败。”

  成功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坐着,面无表情。

  这样的淡定把宁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突地挥手,狠狠地掴了成功一个耳光。响亮的巴掌声,把诸航和顾晨都惊住了,宁檬自己也吓得不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嘴唇白得没一丝血色。

  成功如高僧坐禅,置身世外,神马都是浮云。很好,他也荣幸地尝到了耳光的滋味。诸盈掴耳光,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爱,宁檬这一耳光,与他彻底做了了结。以后,估计装不成朋友,老死再不相往来。

  宁檬捂着嘴,扭头跑了出去。

  顾晨跺着脚,这祸是他起的头,他必须负责善后。硬着头皮,追了过去。

  诸航也担心宁檬,但是她要是再追过去,宁檬在前,顾主任夹中间,她垫后,别人会以为是精神病院出来的。算了,一个顾一边吧!她进去拉把椅子,坐在成功对面,双手托起下巴,眼睛眨都不眨,“半个脸红,半个脸白,这叫阴阳脸吗?”

  “你真是只猪,不会说人话。”是人都有点同情心,成功恨死这种隔岸观火的,“你大中午的到这边晃什么?”

  “无巧不成书。”宁檬给诸航打电话时,她在来医院的路上,两人就约了医院见面,她连哄带骗扯着宁檬来向顾晨道个歉,谁知撞上这一幕。诸航觉得这也不能算是坏事,总是害怕暴风骤雨,防这防那,其实一旦来了,就那么回事,风停雨住后,日子继续。

  “你还识字呢!”成功站起来,越过诸航。

  诸航扯下他的衣角,拍拍纤细的肩,“想哭吗,这儿借你靠一会。”

  “滚!”成功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诸航不怕死地说道:“你说顾主任是庆幸的,其实我觉得这也是你想要的。”

  “你这只猪皮痒了。”成功挥起拳头,在落下来之前,诸航逃之夭夭。

  成功愣愣地随手臂耷拉下来,发了会呆,回办公室去了,脸颊灼热、滚烫。其实很多人都被猪的外相给欺骗了,这只猪并不笨。

  以后,那只涩涩的果子可以扯下对他的迷恋,追寻新的幸福去了,他挚诚地祝福她,愿她过得比他好百倍。

  宁檬跑得太快了,顾晨在医院大门外才追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宁檬往马路中间直冲,他及时地抓住了她。

  宁檬扭过头,嘲讽而又讥诮地看着顾晨,搞不清他装什么殷勤绅士,他于她,只是个陌生的路人。

  顾晨这时还不知宁檬的名字,不能叫小姐,也不能随便叫声美女,他急得满头是汗,“对不起,我和成理事只是在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原来你不喜欢我,只是开个玩笑?”宁檬心中一颗地雷点燃了导火索,吱吱冒着烟,马上就要引爆。

  顾晨结结巴巴回答:“不。。。。。。不是,我喜欢的。”只是她喜欢的是成功,顾晨看出来了。

  宁檬不知道哪根神经突然不对了,她倏地升起一股疯狂的冲动,“你是什么医生?”

  “放射科主任。”

  “你有车么?”

  “有车,也有房。”顾晨小心翼翼地把宁檬拉到人行道上的树阴下,这里总算安全了。

  “你是独生子?”

  “是,爸妈退休工资都很高,我没有多余的负担。”

  这个陌生男人大概相亲经验丰富,回答问题举一还三。宁檬苦涩地忍住夺眶的泪水,“我肤浅而又拜金,以前的感情很复杂,你还要追我么?”这叫退而求其次么?也是一医生,家境也不错,虽然他不叫成功,也许仅仅是个及格,可是他能为她捡起碎了一地的尊严。成功把她推向他,好,她就要成功看着,她怎样和别人恋爱、拥抱、亲吻。。。。。。是赌气,是报复,也不全是,为了靠近成功的一路,她走得太累,她太需要一个正常男人的怜爱,抚慰她疮痍满目的心。

  “以后简单就行了,谁的从前都不是轻描淡写。”

  “你叫什么名字?”

  “顾晨!”

  “我叫宁檬。”


  
 
 
42,心之忧矣,於于归处(六)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亮了,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护士把门关上。瞬间,这道门仿佛把世界隔成了两半。

  诸盈坐在离门最近的椅子上,诸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早晨麻醉医生过来注射麻醉时,让诸盈签字。她拿起笔,看看骆家良,骆家良朝她笑着。然后,有医护过来把他扶上担架车,在进手术室前,麻醉已经发生作用了,骆家良意识有点晕晕的,他努力抓了下她的手,说,盈盈,等我啊!

  专家告诉他,手术时间要视腹腔打开的情况来决定,有时增加3…5小时也不要害怕,只是为了把癌灶割除得更彻底。她等着,静静的,不着急,哪怕天黑,当手术室门再打开时,家良就好好的了。这只是一次小别离,是一段小旅程。

  卓绍华和诸航是在天放亮前来的。梓然去上学了,他给骆家良写了张贺卡,里面写着他的理想,他想成为卓姐夫那样优秀的人。他还偷偷告诉爸爸,和他同桌的是个可爱的女生,会拉二胡,成绩也好,他想和她做好朋友。帆帆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想跟着来医院,诸航没依。他小嘴扁了好一会,闷闷地画了幅画,上面是条大鱼,他说,等外公病好了,带他去动物园看大鱼。卓绍华说,大鱼应该呆水族馆,动物园里住的是有腿的动物。帆帆豪气满天,那我和外公、梓然一起带着大鱼去动物园。

  诸航竖起大拇指,强人一个。

  卓绍华坐在对面,手机改成了振动。他的电话很多,时不时站起来,走到过道尽头小声接听,不然就是回复短信。首长发短信很娴熟了,手指按键快捷、高速。

  诸航看了下手表,才过去四十分钟,等待觉得时间的流逝过于缓慢。

  “你和绍华出去喝杯茶,早着呢!”诸盈察觉得诸航突如其来的烦躁。

  “不。”首长又走向了过道尽头,背对着她们发短信。“姐,我小时候爱画画吗?”

  诸盈想了想,“你不要谈画画,写个毛笔字都可怕。不仅前襟乌黑,后背也是。妈妈总说要用纸给你做衣服,一次性的,脏了就扔掉。”

  这么糗的往事呀,诸航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姐姐呢,喜欢画画么?”

  “凤凰画风很浓,经常有美院的学生和画家过去写生,我喜欢看,从没动过要学的念头。”

  诸航踌躇了好一会,咕哝了句:“他呢?”她问得很轻,轻得几乎像一片气息。但是诸盈听见了,攥着她手里的一根手指,突然停止了颤动。“航航,你为什么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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