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2(林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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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2(林笛儿)-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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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帆都四周岁了,卓绍华却像是第一次做父亲,决定要恋儿前,他戒了烟,每天都健身,尽量挤出时间陪诸航看电影、听音乐、散步。
 
    是在儿童节那天得知诸航怀孕的。他们在幼儿园参加游园会,帆帆有才艺表演。结束后,一家三口去吃冰淇淋,诸航吐得天翻地覆。
算上那天,诸航吐了差不多整整三个月。
 
    诸航说,这才是真正的怀孕吧,一比较,怀帆帆,简直就像是小白鼠实验呀,不带感情,所以完全没有任何感受,每每说起这,诸航都要狠狠抱住帆帆,亲了又亲,非常愧疚。
 
    三个月后,诸航正常了点,可是,又过了三个月,诸航的身子开始肿了,血压也高了些,虽说是怀孕正常的反应,卓绍华的心却提到了嗓子口。
 
    到底是女生,矫情了些。诸航开玩笑道。
 
    那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喜忧各半吧。
 
    仍是成功做的剖妇产手术。
 
    卓绍华不禁想起诸航生帆帆时,剖腹产手术时间不长,成功不顾院规,早就给他透露,是个大小子,个挺长。当护士抱着襁褓从产房出来,叫着他的名字,笑着道喜,说除了医生、护士,第一个抱孩子的亲人应该是爸爸,要把婴儿的耳朵贴着心窝。
 
    卓绍华几乎是僵硬地接过襁褓,看着那红红的、皱皱的小脸,有一缕头发覆在额头上,碰到了他的眼睛,那双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
 
    四目相对?
 
    哇……响亮的啼哭声让卓绍华惊出一头汗,他紧张地看向身后的唐嫂。
 
    唐嫂说:“没事,宝宝可能饿了。”
 
    他说:“快,给他喂点吃的。”
 
    唐嫂笑:“不,先饿着他点,得把肚子里的胎粑粑除净,再喂奶。”
 
   “不要紧吗?”
 
   “不要紧,小孩子生命力强,能饿七天呢!”
 
    他奇异地心一揪,像是被谁抓了一把,很心疼,心疼那个脸皱皱的小家伙会饿,心疼他只会哭却暂时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第一次,真真切切,他觉得这个小东西,不是一颗人工受精卵,是来自他的体内,与他息息相关,有着他的骨血,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笨拙地抱着,去看麻醉刚醒的诸航。
 
    诸航给小家伙取名叫帆帆,他给他取的学名叫卓逸帆。
 
    从医院回到四合院,他对唐嫂说帆帆晚上我来带。
 
    唐嫂嘴巴张得能塞一颗鸡蛋,“卓将,晚上要喂奶,要换尿布,要……”。
 
    他摆摆手,“我慢慢学。”他已经错过帆帆六个月,如果再疏远,他担心帆帆会当他是个陌生人。
 
    上半夜,帆帆是乖的。下半夜,明明也喂过奶,明明也换过尿布,他突然没完没了地哭,仿佛有多少力气就使多少力气,脑门上都是汗。
 
    他只得起床抱着帆帆在卧室里转,但这样仍然无济于事。
 
    他被帆帆哭得六神无主之时,他也是那么轻叹了声:“唉,诸航……”诸航在是不是就好一点呢?
 
    哭声渐弱。他愣住,接着继续喃喃重复:诸航,诸航……这个名字像是个魔咒,让帆帆重新沉入了梦乡。
 
    他悄悄地舒了口气。也许在腹中时,帆帆对这个名字太熟悉太熟悉,听到就觉得安全、幸福?
 
   “绍华,快来看,宝宝好漂亮呢!”手术室的门一打开,诸盈抢上前,接过了孩子,激动得声音都打颤了。
 
    骆佳良说:“集合了你们两个的优点,我给爸妈打电话去。”凤凰的诸爸爸诸妈妈在座机旁都等了一天了。
 
    欧灿也在:“给我……抱一下?”她仿佛有点不自然。
 
    诸盈看看她,不太放心,叮嘱道:“托着宝宝的腰,轻点。”
 
    欧灿表情僵硬地皱了下眉头,她好歹也是做过妈的人吧!
 
    真是漂亮呢,头发乌黑,脑门秀美,是双眼皮,那十指,纤细修长……欧灿笑了。
 
   “奶奶,我也要看。”帆帆是带着画笔来医院的,他说要画下小妹妹出生时的样子。
 
    欧灿蹲下身。
 
    帆帆紧抿着嘴唇,不吭声,小脸通红地回头看卓绍华。卓绍华紧盯着手术室,诸航还没出来呢!
 
    帆帆一言不发地突然向病房跑去,隔壁病房的阿姨昨天刚生了孩子。摇篮旁边围着一群人,他挤进去。
 
   “小帅哥也要看宝宝?”有个人抱起他。
 
    帆帆认真看了看摇篮中的小娃娃,一颗心放了下来,还好,也没有眉毛,脸上也是毛茸茸的。不是只有小妹妹长得很奇怪,而是所有的小娃娃都是奇怪的。
 
    帆帆疑惑地回到手术室前,担架车出来了,不知谁开了窗,吹进一缕微风。初春的风,还有着薄薄的寒意。卓绍华倏地脱下身上的外衣,盖住诸航的脸,掖紧被子,另一只手握住诸航没有输液的手,递到嘴边,温柔的亲吻。
 
    诸盈和欧灿对视一眼,含笑把目光都挪开了。
 
    诸航的脸色是苍白的,嘴唇是干裂的,成功让她尽量睡觉,她摇头,她有些亢奋。
 
    首长终于抱到了恋儿,那样熟练的姿势,那样宠溺的眼神,一看就是称职的爸爸。
 
   “帆帆,看过小妹妹了吗?”首长怎么还不把恋儿抱过来,诸航有点着急。
 
    帆帆点点头,神情有点严肃。
 
   “很漂亮、很可爱吧?”
 
    帆帆张张嘴,看看诸航。小妹妹那样子算是漂亮吗?
 
    诸航笑了:“不要担心,你生下来也是这样,慢慢长大后,就会变的,帆帆现在多帅呀!”
 
   “那她也会像帆帆吗?”
 
   “她是女生,和帆帆不太一样的。”诸航不太自信,从在肚子里的表现,恋儿应该不是一个文静的淑女。想想也是,凭她怎么可能生得出淑女呢!
 
    帆帆仍然有点担心。
 
    卓绍华把恋儿抱过来了,诸航看了又看,笑得傻傻的。
 
    很久前,首长说她爸妈有她这样一个女儿很辛苦,她问他想不想感受下,首长点头,还给女儿起了个名字。想不到,这一切都成真了。
 
    恋儿——
 
    像她,其实也不坏的。
 
    最最欢喜的人是卓明,他人在俄罗斯参加会议,一天几次电话,还要卓绍华每天拍下恋儿的照片发邮件给他。
 
    唐嫂又开始专职照顾恋儿了,欧灿让家里的阿姨过来帮忙,她另外再找阿姨。这样温和亲切的欧灿,大家都不太习惯。诸盈悄悄告诉诸航,欧灿觉得恋儿有点像自己。诸航不敢笑,怕扯痛伤口。
 
    卓绍华的心悄悄沉了。
 
    去年的一个周六,诸航带帆帆去体育馆看球赛,两人换了一样的运动装。他身着休闲服,站在这两人旁边,自我感觉不伦不类的。可是又无奈,他实在不放心把这两人扔人堆里。
 
    那天,是上海队与山东队的比赛。诸航是上海队的球迷,看到每一次进球都要跳出来尖叫,他能理解。帆帆什么队的球迷都不是,可是诸航一叫,他立马就摇着手中的塑料小手,也噢噢个不停,神情还非常亢奋。这对母子很快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连摄像师都吧镜头转向了这里,给了他们一个特写。
 
    卓绍华把头别向一边,恨不得与这对母子划清界限。
 
    解说员在大叫:上海队史上最年轻的球迷诞生了。
 
    诸航抱起帆帆,向众人挥手致意,帆帆笑得那个疯呀,卓绍华按着心口,那里很堵。
 
    他在想,坏家伙的教育是不是让他来抓。
 
    恋儿像谁不重要,女生要娇养,瞧这形势,估计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卓绍华捂住心口,又一次担忧起教育这个问题。
 
    恋儿很不乖,坚决,甚至是顽强地拒绝奶瓶,兀自呜呜咽咽地哭得满脑门子的汗。唐嫂叹气,看来只有喝妈妈的奶了。
 
    诸航欣然答应,这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略微有那么点羞窘。
 
   “你们可以回避下吗?”她弱弱地询问床前站得理直气壮的两个男人。
 
    “我在,你可以多个帮手。”瞧着诸航把恋儿抱得横七竖八的样,他悄悄捏着一把汗。
 
    帆帆已经完全惊呆了:“这个……也能吃?”
 
    哦哦,坏家伙小时候没享受过这样的福利。诸航抓头,该怎么解释呢!“嗯,女生没有力气,所以只能妈妈先吃下去,然后挤下来给她喝。你是男子汉,就不同啦,想吃大碗吃大碗,想喝小杯喝小杯。”
 
    卓绍华叹息,这个妈妈及格了吗?
 
    帆帆同情地瞅瞅那个在妈妈怀里急得无处下口的小娃娃,心想,女生,原来这么麻烦呀!
 
    恋儿还是聪明的,不用任何人的指点,找到了她的“粮食”,吃得那个欢快呀!诸航拭拭额头的汗,长长舒了口气。
 
    卓 绍华凑过来,看着那小小的嘴一吮一吸,温柔溢满眼眶。
 
    吃饱喝足,一大一小,都躺下来睡了。
 
    他拉上窗帘,抱起帆帆,走出房间。“帆帆,做哥哥的感觉好不好?”
 
    帆帆想了,说道:“好。小妹妹好像比较有办法对付妈妈,这下,妈妈再也不能随便离开帆帆了。”
 
    卓绍华大笑,笑声在走廊上久久回荡。
 
    窗外,一株白玉兰树开花了,一朵朵,一簇簇,烂漫、芬芳。  
 
  
 
 
04、
 
 
    恋儿出生的这年冬天,进了十二月,才下了场雪。
 
    新年前一天,等恋儿睡着后,诸航走进书房,对卓绍华说,明天,我们去看下佳汐吧。说话时,她的眼帘低垂着。
 
    卓绍华沉吟了下,好!他点了下头。
 
    墓地一片晶莹,苍松翠柏都被蒙上了厚厚的积雪。
 
   《非诚勿扰》里李香山生前来考察墓地,说:“什么呀,全部一大通铺。活着扎人堆里,死了还是人挤人。”
 
    要不是有首长带路,这一眼看过去一个挨着一个的墓碑,形状与规格完全相同,诸航还真找不着佳汐呢!
 
    佳汐喜静,现在待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不知是否习惯?
 
    诸航放下手中的白菊花,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她回过头,卓绍华抱着恋儿站在身后,帆帆不解地看看爸爸,看看妈妈,这位阿姨是谁?
 
    这儿位于郊外,车开了很久。风无所遮挡,显得特别大,天地间又飘着雪花,卓绍华怕恋儿冷,替她挡着风,把风帽拉得严严实实的。恋儿看不见外面,像只小虫在风褛里直钻。
 
   “我来抱恋儿。”诸航不小心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感觉浑身都冻得没知觉了。她没有看首长的脸。
 
    很奇怪,她并不是妒忌,但她怕看到首长脸上露出那种忧伤的表情。
 
    她将脸转向帆帆,对帆帆说:“帆帆,这里睡着佳汐妈妈。要不是她,帆帆也不会做妈妈和爸爸的宝宝,更不可能有恋儿妹妹。”
 
    帆帆拧起眉头,他太小,还不明白这么曲折的因果关系。
 
    卓绍华掸了掸墓碑上的雪,往后退了几步,他欠了欠身,说道:“佳汐,好久不见!北京的冬天还是一如既往得干冷,日子也是一样得忙忙碌碌,有点不同的是,家里比哪年都热闹。我和诸航又添了个女儿,大姐说比诸航小时候还要皮,可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围着她转。帆帆越来越出众,他是一个令父母无比欣慰、骄傲的孩子。我是幸福的,佳汐,希望你在那边也幸福。新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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