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臊啊,躲在男厕所自拍?”“你们厕所设计不合理好不好。”“是你男女不分,不长眼睛。”“哎呀,没关系,我打了马赛克,别人不知道是厕所。”学长无法理解,这丫头的樱花思维。
他默许了麦楼在实验室的存在,这丫头在这里不痛不痒,实验室有时候很安静,她在旁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偶尔还能说几句无厘头的话,卜同觉得挺开心的。
“学长,你说为什么沥青铺的路要叫柏油马路,沥青又不青,柏油也没有柏。”
“学长,要不我把老板的搅拌机偷过来,我觉得这俩长得挺像的,可以做个沥青汁儿。”
“学长,你天天弄这个,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和石头似的,已经僵硬了?”
“学长,你天天研究来去的,你到底研究了干什么,不就是个铺路工,还搞得跟科研家似的。”
“学长,你看你们的设备都这么吓死人的贵,其实顺便以公谋私,用它做一做副业,比如赚点私房钱啥啥的……”
还没说完,学长过来,冷冷的说:“你要是再聒噪,我就用沥青把你的嘴封起来。”说完给她自己荷包里的奥利奥。
他想过了,自己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他的课很少,麦楼会央求他很久,和她一起上课,当然不会是自己的专业课,这样大家都会知道,这个她每天在朋友圈炫耀的人是谁。她们的关系,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说不清道不明,因为不会有结局,所以索性不给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沥青的心思
回到了宿舍,没灯,冷冷清清,凄凄复凄凄。
麦楼开着台灯,画着明信片,桌子上还有好多张,此刻却觉得一周一封好少。
可是她不久就要离开了,他还在这个学校,不久要离开这个学校。她可以继续寄下去,她希望他收到后,能不丢掉。
姐妹们都还没回来,她一个人蹲在宿舍,看书。
几天前突然不再喜欢看别人在干什么。
看别人干什么?自己的生活都活不够,哪有那么多时间看别人呢?
她还要找工作,谁不想要进好的公司,麦楼不是没有志气,只是试着应聘了几个大公司,第一轮就惨遭淘汰,原因大同小异,和流言蜚语差别不大。
拿多少证件算什么,名校毕业又算什么,你永远跟不上时代,要文凭的时候,你只有技术,要能力的时候,你只有文凭,所以你永远都在错过,都在埋怨,都在吐槽,但是那都是扯淡,顺应了变化的人永远都跑在最前方,她们创造,而非适应,可是麦楼只能讲和。
她不是没想过更努力一点,不是没试着做过。但是□□逸的生活,让她没有了当初那份拼劲。
爱情?她渐渐的丧失了那份追逐猎物一般的勇气,她这几天一直思考,自己要不要因为沥青学长,考研,继续读下去,这样她可以和他站在一起,走一遍他走过的路,是一条平行线延伸下去。
但是她不想再做玩偶。
当初用了8年,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你不要读书把自己读傻了。”爸爸这么骂在家宅了接近一个月不出门的她。
她尽量要去和人相配的好,其实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反面,她把自己分裂的快不认识自己,直到最后猛然惊觉再次陷入一个怪圈。
有了好文凭,却不是有了好的未来,麦楼清楚自己荒废了一个完整的大学,这是多数人的共识,可是人生重来一次,她依旧会用8年把自己变的陌生,继而荒废整个大学。
还有不到两个月,会到另一个城市,还有二周,这门课结束。
交完实验报告,和沥青的纽带,就断了。
麦楼在明信片上贴好邮票,明天早起上课,顺便把它丢进邮筒。
她依旧去一个个教室翻他,一个个实验室找他,一个个篮球场寻他,有时候是失落,有时候是开心,这是她一个人的躲迷藏,和他没有关系,她却乐此不疲。
对话框已经打开过好多次,却一直停留在那句“好好休息,不早了。”她没办法接下去,因为好怕他不会说下去,也怕他说下去。
麦楼猜不透沥青的心思,只有沥青自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樱花自飞舞
麦楼安静的藏在他的旁边,做个透明人,不痛不痒的存在着。
“你终于嫁出去了,我们也可以安心的走了。”姐妹们欢喜她的结局,一个个拖着箱子准备飞到自己的另一个着落点。
“你终于找到动心的人了,我终于不用当你情人节的备胎了。”闺蜜哈哈大笑,让她好好把握,然后拖着箱子,去了男朋友的城市。
她们都不明所以,可是麦楼自己知道这是一段虚实相生的爱情。
她也快走了,还有几周,她就要收拾了。
明信片已经留下的不多,她要赶紧画,否则以后凭借印象,画的不真不假,她自己都会看不下去。
她一如既往的偷偷的在远处看他,然后回来默默画下,从校园南寄到校园北,给邮差省下路费。
她就只是希望,这些东西,他不会丢掉,但是她自己明白,这些卡片,没有他的名字,只有沥青学长,学校没有这个人,所以卡片一直都被寄回。
卡片到不了他的手中,麦楼不想节外生枝。
比起石沉大海,了无音信,她宁愿演一场华丽的戏,自己当导演,自己当主角,沉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樱花自落,虚实重合(一)
爱情里,会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一个是放在心里给自己感受的。
这两个自己,一个勇敢,一个腼腆,一个冲动,一个内敛,一个成全,一个毁灭。但一个比一个真实。
麦楼跑到了他在的篮球场,坐在一边看他打篮球。
他走过来,坐下,麦楼给他水,“学长,我看你的空间,你总是受伤,你怎么总是这么倒霉?”还没说完,被一个球吃了一个闷头,麦楼扶着自己的额头,那边连着道歉,麦楼摇摇头笑着表示没事。
旁边的卜同视若无睹,无事一般。
“你都不会帮我挡一下。”麦楼委屈。
“你知道吧,这就是待我旁边的下场,我都没反应过来,还帮你挡?”
“你反射弧这么短,怎么打球?”
“说反了傻丫头!反射弧你知道是什么吗?”麦楼摇头。
“说了你也不懂,简单点,就是你现在的反应。”学长难得,看完她突然哈哈大笑。
麦楼知道自己被算了一计,用自己的手打他。
“运动受伤很正常,习惯就好。”他说完起身,那边叫他。
“哎,幸好我头硬。”说完麦楼拿出自己的奥利奥,他回身。
“你少吃这个,看你胖的。”“你这么瘦,嫉妒我?”“呵呵呵呵,那你多吃点,”
听说亲密的恋人,一方总说另一方胖,听说亲密的恋人,一方会忍受另一方的任何坏习惯。
三本实验报告在高手的指导下顺利完成,虽然好久没有上过课,但是交作业还是要来的,麦楼那天早早的到了实验楼。
他在另一间实验室,麦楼兴冲冲的钻到他旁边,拿着实验报告,炫耀自己已经结课。
卜同问她,“你学了这么久,跟着我耳濡目染这么久,学到了点什么?说来听听。”
麦楼侧耳想了想,答曰:“原来路上臭死人的黑东西,都是你们搅拌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股怪味儿扫过,麦楼抬头,他正用搅拌沥青的勺子敲她。
“这个洗不干净,我的长头发!”“头发长才会这么傻,”麦楼端着一碗凝固的沥青,作势要泼他。
交完报告,她等着他,大家路过,纷纷恭喜,没想到一个错误的课设,竟然成就了一段佳缘。
麦楼却知道,到底是佳缘,还是孽缘。
晚上回了宿舍,姐妹们问她:“学了这么久,每周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还风雨无阻,我问你,你学了点什么?”
麦楼一本正经,翻了翻手里剩下的实验报告,“实验室的男生都不错,都怪我只看上一个!”姐妹们分分钟要掐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
☆、樱花自落,虚实重合(二)
接下来的半个月,麦楼没有去实验室守着他,在一边看他永远不会看的小说,在他旁边偶尔冒出一两句没脑子的话。
也没有坐在篮球场,看他在场上跳跃奔跑,偶尔会被球不幸的砸到。
更不再求他和自己上课,然后看他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他那些她称之为“沥青体”。
她就要好好的收拾自己,朝气蓬勃的进入职场了。
殊途不同归,她不信,只是怕他信。
她还没准备好,就要去一个新的环境。她满怀着的,有期待,有恐惧。
没有做一个隐形人,再去翻他找他寻他,在远处静静的看他,她要准备离开学校了,考试完了,她就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实习,工作。
临走的那一天,麦楼穿上刚买的淡粉色连衣裙,不辞而别。
是啊,该和谁辞呢,难道是早就谢了的樱花?
她只是去实验楼,走到实验室外,偷看他。
实验室不属于她,那些冷冷的机器和她无关。她却一度觉得那里很温暖,因为他在那里,如果没有他,她今生恐怕都不会踏进那里一步。
她满怀苦涩的看着,接着,她看见那个勇敢的她,离开了她,笑话完她,悄悄的走进去,对沥青学长说:“学长,我走啦,你好好研究沥青,我送给你的樱花杯子,记得不要丢掉。”“傻丫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头发剪啦?”他看着她短短的头发,干净利索,更是衬托的整张脸小巧有型。
“你说头发长所以傻,我现在已经高智商了。”说完麦楼拿出自己最后一包奥利奥给他。
她说:“我没有沥青送你,这是送你可以吃的沥青,留作纪念吧!”
“这次,里头没有樱花园的樱花吧?”
他接下,嘴角有清浅的笑意。
回到宿舍,看着收拾妥当的箱子,空空落落的屋子,原来所谓的几年,也就是弹指一挥间,记忆都在墙角躲着,随便一瞥就是整个大学。
所有的明信片早已经扎在了一起,有明亮的丝带,折成了蝴蝶,却飞不出去。
它们没有选择的,欢喜着,孤独着,安静着,被她带出了学校,带离了这座城。
她不大喜欢这座城,不大喜欢这座城里的这所大学,不大喜欢这所大学里头的一切。但是这是几年前的自己,现在她突然看一切都是好的,也许离别,才会轻易见到真心。
突然恋恋不舍,突然放心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樱花自落,虚实重合(三)
过了半年,实习告一段落,工作已经妥当,她回了学校,要准备毕业论文。
她说她没看过一本专业书,所以写论文会死翘翘。
他说,一切难事,都是想象力做鬼,但人不是鬼,人是人。等到要交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怎么做。
如他所说,熬了两周,她写出了大学四年第一篇原创论文,没关网络屁事。
她想见他。
校车没到时间停靠,她忍不住,用她一贯奔跑的姿势往那个方向飞奔,甚至闭着眼睛都知道何时转角何时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