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还年短篇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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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还年短篇作品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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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那时的我,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倾出所有的我。

    我有些懂得他给我的那份感情了。

    所以,我即使病的这么厉害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你看我吧,就这么坚强,把难过的话留给自己。

    “因为我知道,所以我要放开手,再见,或者说不要再见了。”清明,这就是你临走时想表达的意思么?

    我为什么要去想这么多。

    3

    打听到他的消息后,我才明白,叶清明是个boy。而且就是我当时所称的那个流氓。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又是在那棵树下,经过好一番留心才知道那是法国梧桐,卵圆形的树冠,树干挺拔端直,浓厚的绿色映入眼前,翠绿色的枝叶互生交错。“喂,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他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又将视线集中在了那本书上。

    “我说你这个流氓——”我不敢说了,只是被他那双瞳孔吓坏了,就是那双,黑蓝色重叠交互的双眼,齐刷刷地锁定了我,“呃…你有病啊,干嘛一直盯着我!”等到回答的时候,几近半晌了,“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不放?”也对啊,找事儿的好像一直是我,莫名其妙地无地自容,“咳咳,好歹给我个台阶下行不?摆出这么高冷的样子给谁看啊?”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竟使我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一番话。

    “还有——”我停顿了一下,“你经常…写稿么?”因为不太确定,他仿佛和没听见一样似的,顿时一股恼火就往头上窜,“喂!你是聋子吗!”最让我可笑的是他有点了点头,“看来你就是那个写稿的是吧?”如果一直是应付的样子的话也应该能察觉出什么是事实什么是假话,“我还有个问题,那个经常帮你送稿子的女生…跟你是什么关系?”我能从中看出他又开始静静端详起了我,条件反应似的将衣服捂紧了,“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他的语气竟然如此意味深长。我努力向着再去找什么话题继续拷问般的问他,“那…你就是叶清明吧。”我的话终于沉静下来。他点了点头,“一直是一个人在树下吗?”夏季的燥热还未退去,无形中我又开始有些焦躁了,“你挺任性的啊,难道没有人教育你如何做人处事?”只见他缓缓把书合上,“如果说我任性,我还是希望原话返给你。”“你怎么就这么不近人情啊…”我走开了,带着浓浓的气愤,这到底是个什么死公鸡啊,一毛不拔。

    “哎,那个冷公鸡一直是这样吗?”我问着身旁的闺蜜,“嗯,你看,操场上那群人应该都是他的同学吧,听人说好像是有什么病所以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我顿时发现,这个叶清明也有些难言之隐。所以——

    作为一丝补偿,不,是施舍,本姑娘还是决定继续探索,刨根问底式的。

    整半个学期,由于每个星期只有2节体育课会和他们班一起上,我便抓住机会,在他旁边不停地问着,梧桐树下几乎只是青绿的草地,偶尔还会露出几朵花瓣,然后就是我们了,“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踢球?”“你那个妹妹是怎么和你做到同母异父的?”…然后果不出料,他还是被逼走了。“你烦不烦啊。”他终于吐出一句话,让我终于了解他生气的样子。

    旁边走过了几个刚从球场回来的男生,披着大汗,“哎,我那100块哪去了?”另一个高瘦的眼睛瞥了躺在树下的人一眼,“是不是你干的?”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质疑,仿佛要定了就是这个看起来干净出奇的男孩,“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啪!”我在这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中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干什么!”“你闭嘴!”他狠狠剐了一下我,“这里没你的事,边儿去!”

    “我说过,”他缓缓站起那早已摇摇欲坠的身体,“我没偷…”“嘭!”这下又是一拳,“别以为老子不敢揍死你这垃圾!”他们好像锁定了一只美味的猎物一般,可是,这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男孩,真的是那种美味么?“你们给我住手!”年轻气盛的我用尽所有力气喊道,“他如果真的偷了的话,还会这样用着鸡蛋碰石头的样子来招惹你们么?”“放屁!”他也给了我一巴掌,“他妈的你们打她干嘛!”这个叫叶清明的终于有些火气了,与他们厮打在一起,我好似一块木头,又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不知过了多久,三人中终于有一个倒下了,“呸!死垃圾,偷了就是偷了,还狡辩,去你妈的!”说着,又踹上一脚,“你住手啊!”我上前想拉开…可是又被推开,持续了好久,当他们迈着大步走开后,我上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久久不能言语。

    天上不知不觉开始漫起了雨滴,还好只是牛毛般,并未影响到操场上的身影们,只是那边的呐喊声更激烈了,像是在期待有什么激动人心发生似的。“为什么要帮我?”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嘴里吐了扣血,“你出血了…”我递给他一块手帕,“好吧。”我叹了口气,“我不说了行吗?”我俩就这样头看着地沉默了许久,当然,期间我还时不时瞄两眼那虽然有伤却又白晢无暇的脸,女人的花痴真是要命,也幸亏我的定力…比较强。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其他的女生只关注那些在球场上疯跑的身影,只有我,此时的我总会留意她们看不到的,被忽视了的,缺少一种同情的故事,“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我说话,只是这次变成了我,我竟然没有回应。

    4

    其实他是一个很倔强的男孩。

    这是我听完他的故事后唯一的感想。

    “我从出生后就得了种怪病,不能跑,不能跳,只能想一个瓷娃娃般被供奉起来,父母为了我几近花掉了大部分家产,可还是没有什么转机,大家都以为我是个废人,儿时的我是脆弱的,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整天哭哭啼啼,渐渐脱离了这片喧嚣…每次看到其他的孩子们玩,我也只能躲在角落里看书,因为我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堕落了,我还有许多事,很多事情要实现。”

    “我还有个妹妹,就是每次运动会时帮我交稿的那个,她其实和我一样,都得了那种怪病,只不过有所好转,能比我好些吧,不过…”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这样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永久,我多么希望,能有个人会陪我,在我无助的时候安慰我,可是,那仅仅只是奢望罢了,能有谁,会愿意碰一个几近残疾的人在一起呢?”他自嘲着,我的眼眶都红起来了。

    “我的妹妹同样是个天真的孩子,可是,你知道吗?”他停顿了一会儿,“因为我,全部都因为我…”

    “那天下午她拉着我回家,半路不知如何闪出一辆客车,眼看就要朝我们袭来,由于身体不便,我们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逃开,她就这样…就这样用尽她当时所有的力气——她才多大啊,仅仅比我小了1岁罢了,我甚至都不敢想象那时的力量,我毫无阻碍地沉沉地摔倒了一边,而她,被撞得血肉模糊,口中不断涌动出鲜红的血液,我都懵了,她在合上双眼前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哥哥’,令我最为伤心的,也只有那次了。我那亲爱的妹妹,就这么悲惨地离开,而且还是因为他的哥哥,你看我这个该死的哥哥,到底有多么无能!多么白痴啊…”他说得声泪俱下。

    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通红的双眼,颤抖着的手不停地紧握着,又松开,紧握着,有黯然松开。

    “父母知道后开始疯狂地骂我,骂我这个自私的家伙,骂我这个无用的垃圾,你能体会那种感觉么?就像是自己生下来就是个被遗弃的废物,没有人理的透明物,我苦笑着,却又真得无奈,还有那钻心的痛…“

    “这也就是我开始封闭内心世界的原因。”

    他说完了,我也听完了,我竟然能够忍住那份寂寥将这不为人知的故事尽数听完,不可思议。

    “从那之后,我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个人的世界,多么自由,放荡不羁,在别人面前,我依旧是那个若有若无的透明人,然而,因为你——”

    我愣住了,呆呆看着她。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为什么非要将我的所有想说的话一一引出?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猎奇心总会害死人。

    “或许受了太多伤,该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吧。”他沉默了,我在一旁看着,那所谓冷静,内心却如此脆弱的男孩。

    雨越下越大,淋湿我们的发丝,“疼吗?”我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不知为何,他看我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先前敌视般的默然。

    5

    如果有一天。

    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回到我的思念。

    哦,我那亲爱的人啊

    你经受了太多,太多——

    太多让彼此心痛却难以诉说的故事。

    6

    从那之后,我和他变得愈发熟络,经常在那法国梧桐下谈心,他喜欢的书和我如出一辙,我俩就有了许多共同语言,再也不像是之前那个白痴女和一个冷公鸡一般了。比如在运动会的时候开始有一个女孩不停地替她跑腿递稿,然后亲自大驾在全校园的广播中深情并茂地朗诵般读者那一篇篇字节。

    我有时候这样问他“公鸡,你这样的举动又对谁做过么?”,他竟毫不在意地回答我,“白痴,除了当时的妹妹…”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就立即转移话题,“你看咱学校食堂,多少年都没装修过了,饭弄得简直像是喂猪…”“喂你?”他看了我一眼,眼角开始微微笑,“讨厌的家伙!”我想去锤他一下,可又想起了他的身体,拳脚在他眼前变成了抚摸,当然,他已经习惯了,“喂,我又不是珍惜动物,至于这么保护么?”他静静地望着我,眼神终于布满了柔和,没想到这个高冷公鸡还是比较近人情的。

    “自从那之后——”他说。

    “从我妹妹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像今天的你一样对我…”在一旁搀扶他的我表情变得惊讶,“你其实完全可以和他们一样…”

    “什么?”我有些不解。

    “一样…和…正常…的人一样去玩,而不是照顾我这个近乎残废的人。”他还把“正常”两个字强调地特别彻底,默默地抬头仰望着天空,万里无云。

    “说什么呢!”我按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郑重地说,“你是我的朋友,要好的朋友,是谁都不可嘲笑的密友。”他爽朗地笑着,露出洁白的虎牙,“你傻傻地样子真好看。”他说,“你笑起来也不赖嘛。”我回敬他一句,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顶嘴,“怎么我夸你都像是在审问似的?”“那是你太天真了!”“去你的!”

    “你能帮我改改新写的小说么?”他转过头轻声问道,眼睫毛有规律地扑闪着,秋季的凉风吹动着我轻柔的长发,我微微一笑,“可我不会写文章啊…”“不要紧。”他捂住我那鲜艳的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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