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沉吟了一下，随即才继续问道：“能跟我说说你们信奉的神明吗？”
亚联并非没有信仰和宗教，但是种类大多驳杂，而且民众的信仰力普遍一般，没有涌现出特别狂热的组织和团体，如果硬要归类的话，最大的信仰组织或许应该算是那些一直活动在地下，标榜着要为人类打开一扇理想之窗，妄图救世的家伙们了——不过就算是他们，压根也不信什么神明。
不过教国的情况明显和亚联的不同，听夕立的说法应该是属于一个由信仰支配人类联合体制。
“我们信仰光明的圣者阿罗耶。”
“阿罗耶，那是什么？”袁毅问道。
夕立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如果这里是在教国的话，有人以如此轻佻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的话，就会以大不敬罪处以荆棘鞭笞之刑然后被绞首了。
教国以严苛的刑法立国，就算是一般的偷窃，破坏公物罪，也要受到鞭刑极其以上的惩罚，甚至还可能是长期监禁。当然了，在教国蹲号子就不要妄想有人管饭，有地方可住，还有能够放风的时间了，经常会被发配去矿井，海沟去做一些危险辛苦的工作，生存条件极其恶劣，一个不小心就有丧命的危险。
在众多的惩罚条目中，更是以对圣者不敬，叛国，犯戒这三条罪名为重，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犯罪的是一国的国王，惩罚也不会有丝毫减轻，反而还要加重刑罚也说不定。
“冷静一点。”袁毅看着身子不停哆哆嗦嗦的夕立皱了皱眉，忍不住地轻轻推了她一下：“这里可不是教国，而是亚联，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Poi。”夕立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来你对你们的神明还真是心怀敬畏啊，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触犯了他的名讳吗？”
袁毅本来是半开玩笑的，结果夕立认真地点了点头：“在教国的话请千万不要这样说，会被架上绞刑架的。”
“……”
袁毅哑口无言，虽然他一直觉得亚联的体制就有够无趣了，但没想到还真的有啊，这种连说话都限制的国家，神权之国吗？
“算了，我不问你关于神明的事了，教国的军事实力怎么样，跟深海之间的战斗呢，你们也使用舰装吗？”
夕立点头表示肯定。
“我们确实有使用和你们相类似的武装，不过，我们的武装能量来源自圣者阿罗耶，只有打从心里遵从她的战士，才能获得神圣的加护，使用教团配发的铠装进行战斗。因为力量的源泉来自对神明的信仰，相反，如果对圣者失去信仰心就会失去全部的力量，大家都遵从教廷的统一管理。”
虽然之前已经感觉到了，但真的是讨厌的制度呐，袁毅心想。
神明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么？
抱歉，袁毅是不会在这个话题上进行辩论的，因为神明这个东西的定义其实很宽泛，而且按照认知的不同，确实可以得到释意。
就好比旧人类和现在相比，他们能够飞出这颗行星，登上月球，乃至更远的行星，或是下至深海，创造出类似洛菲卡特之桨这些千奇百怪的道具，如果没有历史根源上的记述，那么在现代人的眼里，就跟神明一样。
北宅也说过，这个世界上存在和用一颗核弹头就能够将偌大的燕京城整个移平的战争武器，那不就跟古代里记述的神明之力一模一样吗？但即便是拥有如此鼎盛力量的他们，仍然逃不过毁灭的结局。
而袁毅从刚才听到现在，越来越觉得所谓的教廷是掌握了一部分古代科技的家伙，然后把愚昧的人民套上了信仰心这条项圈，将他们豢养了起来，什么圣者阿罗耶赐予的力量，不过就是魂力和拉姆达驱动嘛，这不是扯淡么？
虽然袁毅很想现在就让夕立当面展现一下她所信奉的圣者赐予的能力，但是想想之后还是算了——并没什么必要。
毕竟是两个毫无交集的国家，袁毅要真有那个功夫不如去想想亚联，或者去睡觉。
“夕立，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们去进攻大巢穴了吧，知道那里的情况吗？”
“大巢穴是指沉沦之地吗？”
“沉沦之地？”又是陌生的名词。
“就是背弃圣者的使徒居住的邪恶之地。”
袁毅又听到了新的词汇，不过本能告诉他所谓的使徒就是深海，而沉沦之地就是大巢穴，但是这满满中二和羞耻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你们知道那里吗？”
“嗯。”夕立坚定地点了点头：“那里是灵魂堕落的死者之地，散步恐惧的魔国，是最终的流放之地……”
袁毅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未完待续。）
244。巴赫上将的烦恼
最后，袁毅也只搞清楚了一件事。
那就是教廷似乎把他们所处的那个世界当做这个世界的全部，而大巢穴就是边境上的界限，虽然大巢穴后面明明能够看得见海洋，但对他们来说，那就像是镜子映照出来的虚像一样的东西。
把罪人发配到大巢穴处，让她们孤立无援寻死的状况，是教国处罚舰娘的一种刑罚，而夕立和她的同伴之所以承受了这个待遇，一定是犯了什么要命的罪名。
看到夕立那浑身战栗，像是一只小狗一样抖个不停的模样，袁毅也失去了再询问下去的兴致，虽然感觉问下去对方也应该会告诉自己，但是——
没必要。
因为教国跟亚联完全是两条平行的直线，根本没有交集，至于未来的话，那就交给未来自己去判断吧，袁毅如此不负责任的想。
虽然感觉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总算长了一点见识，从夕立那里出来之后，袁毅这样安慰自己。
也只能这么想了。
接下来预定的行程就到这里了，干脆去吃个饭，然后一觉睡到明天早上，起来正好去询问镇守府舰娘们的意向，希望不要到时候翻了天就成。
这么思考的袁毅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听你们说被陷阱困住的那些驱逐舰怎么样了？”
他这么问的自然是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阿尔托莉雅。
如果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一个跟空气说话的神经病，但事实证明，袁毅的身后确实有声音回应了他。
“那些舰娘都被救下来了，现在正安排在给岛上工人住宿的房间‘保护’起来了，身上没有什么伤势，不过精神多少有些不稳定的样子，Master是打算去见她们吗？”
“唔，算了……”思考了一下，袁毅还是选择了放弃。
应该说时间点太糟糕吗，还是说突如其来的这么多事情打破了他全盘的计划，现在就算去找晓响雷电的话，也不一定能够说服她们加入舰队，毕竟本身就对袁毅抱有那么明显的敌意了，再加上大青花鱼的这么一闹，恐怕隔阂就更深了。
事实上来的路上，袁毅已经见过那些兽藤了，不过当时已经被大凤的舰载机轰成了碎渣，只是听人介绍了一下。
感觉这些玩意可以种在港口的外沿啊，最近不是听说有好多莫名其妙的家伙来岛上吗，就让他们来成为这些植物的肥料吧，这是当时袁毅听到兽藤这种植物的第一反应。
不好，跑题了。
“总之，记得提醒我要好好教训大青花鱼一顿，最近不盯着她看来又皮痒了，还有先把晓响雷电这四个舰娘看管起来，也不用拘束她们，如果只是在岛上行动的话就由着她们吧。”
“如果她们又想逃跑怎么办？”阿尔托莉雅问。
“那时候就进行一次审讯吧，审讯以后就会听话的吧。”提督的眼中露出了残忍的光。
“明白了。”一想到那残忍的刑讯，就连久经战场的阿尔托莉雅也忍不住地感到身体颤栗了一下。
真是可怕啊，这个男人，竟然想要对那样幼小身躯的少女进行那种泯灭人性的审问么，摇晃了一下脑袋，把这层缺乏忠义的思考驱逐出去，不，正是因为这样的冷酷，才能够成为指引大家前进的领导者吧。
“Master，不管明天其他人的选择如何，我会伴随你一同前进的。”
“是吗，拜托你了。”
正说着，一轮红日从海港尽头的海平面出跃升了出来，天地间的黑暗迅速地消退，再看的时候，晨光已然降临。
远处，海港上远航打捞和运输的船队拉响了出航的汽笛，拔地而起的建筑旁堆放着零碎砖瓦，能够感觉到什么东西正在复苏，呼之欲出。
“提督的使命吗？”看着这样景观的袁毅唇角勾出了一抹不明显的笑容，伸了个懒腰：“啊，回去睡觉吧。”
这么说着，便踏上了返回镇守府的路。
………
另一边。
隔着太平洋海岸的彼端，亚联内海湾的维伦要塞。
这座要塞是亚联安排在东部防线上最重要的一座要塞，东临贸易港口穆里扎克港；西挟十六番湾诸港，南联三十七个内海港口，北拒燕京城，可以说是勒住了东面要冲海防的咽喉，这也是巴赫上将的老巢。
之前燕京城庞海挟持海军军官意图谋反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在亚联境内全部传开了。
而作为其两个执行计划的帮凶，雷文中将和巴赫上将，自然也是要承受责任的，海军指挥部高层的意思是把人抓齐了之后一起押上三审卫的进行审判，但也有的人觉得应该把现在已经掌控住的庞海，雷文一行先审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一定要等抓到了所有的同谋者再判，这事就不知拖到猴年马月，恐则生变了。
事实上，从燕京城逃回来之后，巴赫便趁着燕京城混乱，十六卫自顾不暇的时机以维伦要塞作为屏障，割占了东南这一带自立为王，虽然没有公开的表态造反，但大有一副我就占着这个地跟你唱对台戏了，你拿我怎么着的态势。
巴赫上将无疑下了一步绝好的棋。
原海军军政处处长的庞海篡位计划虽然没有成功，但到底成功挑拨了亚联内部的矛盾，使两大军系在期间发生了火拼，就算是那位突然复出的元帅大人，要收拾人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就算对方本事大，能够搞定好了，那么来推断一下，他究竟能够派多少军队来讨伐自己？
十六卫已经有好几卫自己打残了，从其他的军港抽调是可以，但其他防线怎么办？
但如果派的兵少了，请问他们敢来吗，别忘了，东线一直是谁在经营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巴赫上将回来之后，对内封锁了消息，对外宣布燕京城指挥设套诱杀他们的子弟兵，然后占据着维伦要塞这座易守难攻的城塞作为据点，汇聚了好大一批的支持者。
而且，最尴尬的一点就是，如果巴赫上将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话，那么，东线就算是收复了，那也沦为了一片糜烂的烂摊子，到时候一旦深海大举进攻，此地就再也没有能够据守的军力，这样下去，深海便会长驱直入，两年前雷思诺登陆战的结局又会再现，海军指挥部有那个胆子吗，冒着亡国的危险来攻打自己？
巴赫上将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