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是秋水长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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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秋水长 完结-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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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说到前半句的时候。顾青有些没好气地掀了掀嘴角,可听到后半句,就有些惊怒的转过脸来:“你一个下午都没睡!?”

  我哭丧着脸。点了点头……闭不上眼睛,怎么睡?

  “我去找大夫。”

  他就要往外走。却被我拉长的哭腔给吓了回来:“长

  “怎么样?很不舒服吗?你忍忍,我去叫人喊大夫过来。…”顾青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在我身上乱戳一气,有几次,甚至是有些疼的。

  “长空,”我反握住他正好摸到我手心地那只手:“你能不能。捂着我的眼睛?”女人,实在是一种很多变的生物。在爱人的时候,她会变得坚强,而在被爱的时候,却又会变得软弱。

  “嗯?”他一时间没有明白我地意思。

  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你能不能捂着我的眼睛?”说完,为了强调我的意思,还拉着他的手,往我眼睛上放。

  温热的掌心覆上眼睛的那一刻,几乎是有些心怀感激的叹了一声:“终于……”

  “我还是去找大夫。”

  顾青的牛脾气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虽然没有多少效果。可我还是用力地加重了手上动作,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说:“陪我一会就好。只要一小会。”声音,意料之中地有些颤抖。

  他终于安静了下来。手。再没有离开的趋势。只是轻柔地覆在我地眼上,轻柔的说:“多久都可以。”

  黑暗。就好像一个打开地闸门一般。眼泪,伴随着失望、心痛,不甘,愤怒,等等等等所有令人哭泣的情绪,泉水般涌了出来。

  被泪水染湿了的手指似乎瑟缩了一下,我马上抬手,覆在上面:“不……不许看。”

  “好,我不看。”顾青用着前所未有的柔软腔调轻哄着我。

  有些不放心,我又加了一句:“我……我可没哭。”

  “是、是,”这次的声音里似乎还加了些隐约的笑意:“你是被捂的太热,出了些汗而已。”

  就算是悲伤如我,听了他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怨道:“讨厌!”

  “诶,我说四小姐,你这话可不对。那你说说,不是汗水,不是泪水,我这满手湿漉漉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你的口水吧?”顾青带着明显调侃的调调。

  就算知道他是在逗我,可我还是很没骨气的中了招。一把拉开他的手,瞪着眼睛叫道:“你那才是口水!”我们两人明明离着不算近,可我却还是看见他眼中那个满脸泪痕的自己,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轻叫一声:“不许看!”

  那只手不再遮住我的眼睛,转手揽向我的身后。另一只手也紧跟着探了过来,稳稳的,将我护在怀中。

  “你不要我看,我就不看。只是省着些力气,一会还要吃饭喝药。”顾青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些郁闷的窝在他耳边,嘟囔着:“我没哭。”

  “嗯,你没哭,你只是伤心了。”揽着我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气,把我搂的,又更紧了些。

  “我……以后再也不会为这件事情哭了。”声音,比方才的大了些。

  “所以这一次,就在我怀里,把眼泪都流干。”我本来为了他的这句话感动的要死,没想到他顿了一下,就接着说道:“就当是送我的礼物了。”

  没好气的锤了他一下:“这种东西,脏了吧唧的,要它做什么?”

  顾青学我的样子,没好气的拽了拽我的头发:“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懂什么?”

  切……好像他就有多大似的。

  揪了揪他的头发,报复回来,我宣告道:“我饿了。”

  “是、是,我的大小姐。”

  顾青照顾我吃完了粥、喝完了药之后,就叫小柔进来收拾碗筷,自己也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他要熄灯的时候,我张口阻止道:“别熄了,留着吧。”

  顾青看了我一眼,只叫我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其实,我很怕再被黑暗包围。没有了温暖的掌心,我好怕自己的眼前会出现,那双蜿蜒伸展的血翅。

  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睑似乎工作正常,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着我醒来。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酸涩的眼,看了看周围。蜡烛,还在烧着,门窗,也依旧关着,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转眼的瞬间,忽然发觉眼角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东西,动了一下。

  我一惊,赶忙转过眼去细细的找。看了一圈,也没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大概,是我眼花了吧。打了个哈欠,我正准备再接着睡,那个东西就又动了一下。这回正好在我的视线内,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枯枝上的蛹,竟是在这样的夜晚,准备破茧而出了。

  不自觉的探过头去,我很仔细的看着那只蛹,里面的小东西很费力的想要挤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沉睡的时间太久了,它每一次挣扎之后,都需要休息很长的时间,才能在开始下一次的颤动。

  虚弱无力的脚,软绵绵的触须,湿哒哒粘在一起的翅膀,就是这样一个丑陋的小东西,在挣扎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摆脱了之前的自己,羽化成蝶。它只需要静静的等待一盏茶的功夫,那双美丽的翅膀就会展开。

  成蝶吗?阿尘,你是想我们的爱情也可以破茧而出吗?

  我看着那只红黑相间的蝴蝶先是跌跌撞撞的围着灯罩飞了几圈之后,便转身往窗户的方向飞去,停在窗棱上,翅膀一张、一合的动着。

  成蝶固然是好,只是这样一个脆弱、美丽的小生命,选在深秋时节破茧,又将如何度过那随之而来的寒冬?

网友上传章节 最终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上)

    第二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小柔正端了水盆进来,见我睁着眼睛,笑着说道:“少夫人醒了?”

  闭了闭眼睛,我嗯了一下,抬起手挡住阳光,忽然听到小柔惊呼了一声。

  见我看着她,小柔不好意思的捋了下头发,赶忙回身把半开的窗子开到最大:“屋里有只好大的蛾子呢,我一开窗它就扑出了,吓了我一跳。”

  “蝴蝶。”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见小柔有点不明所以,我便又说了一遍:“飞出去的那只,是蝴蝶。”

  啊了一声之后,小柔很快就忘记了这个插曲,在热水里浸湿了帕子,走过来帮我擦脸。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已是深秋,那只蝴蝶就这么飞出去,大概也活不成了吧?

  用过早点后,小柔进来说,老管家在外面求见。我本来是点了头,叫老人家进来说话的,可小柔出去一下,又一个人回来了,说是老管家讲的,少夫人有病在身,便不多加叨扰,只是来禀报一声,清早时,齐王殿下来过。

  我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齐王,就是傲蓝。那个在镜池边初见的纯白少年,一转眼,就变作了徐方国尊贵的齐王殿下。

  “来做什么?”就着小柔的手,我费力的想要坐起身来。结果小丫头力气不够大,被我一带,两个人就跌跌撞撞的在床上滚作一团。恐怕,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羡慕小三身边跟着的,是个大老爷们。

  “老……管家说,齐王是来见少夫人的。不过一来时辰尚早,少夫人还没起身,二来。少夫人病体未愈,也不便见外客。就给推了。”小柔喘了两下,才顺过气来。

  我点了点头,从针线篓里随便挑了一种颜色的丝线,取了块白色地帕子,开始绣。催眠果然靠不住。人脑的结构还是太过复杂。就像我,估计阿尘是打算时候到了才让我恢复记忆的,而那个开关,就是我前世地名字,所以在那次在酒楼,我听到璎甯两个字,才会反应那么大。

  而我突然间回复了记忆,只怕不光是阿尘,就连我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做好准备。就好像是个沙漏。原本只是慢慢地用上面沙,填满下面的空洞。可,桎梏突然被打破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沙就算全部都塞进去,还是空荡荡的。露了好大一个洞。

  以至于现在的我每天活动范围只有这张床……不过也好。这样,我就能好好想一想。以后地路究竟该走么走。只是坐着,双眼放空未免太无趣,所以便选了一种可以不用过脑子的重复运动:绣花,来打发时间。自然,绣出来的也只是一条条线……唔……短期目标:在帕子被线条堆满前,想到解决方法。

  快中午的时候,小柔说,要去厨房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便一个人继续重复单调的扎针、扯线的动作。黑色已经绣好了一条,下面就该用深蓝色。现在的我,每次都卡在与阿尘生活在一起这个想法上,已经无法想象跟一个男人过上几十年的日子了,每一想起,心中都泛起无边无际地疲惫感。不是不爱他,只是……真的太累了,爱了那么久,我已经麻木了,相爱、再分开,似乎已经变成我与他之间,约定俗成的一个定式。反正最后也会分开……那又何必要在一起……

  可是……就算最后终要分开,至少我还有与他在一起地回忆,不是吗?每当这样一想,我又觉得,如此轻易放弃的自己,是那样地,自私与丑陋。

  但是,回忆总是最苍白、无力地,至少我们虽然曾经有过很快乐的时光,但最终记下地却还是他死时,与我死时的画面……这次呢,又会是什么?

  翻来覆去的想,兜兜转转的,没有结果……到了最后,我已经开始考虑拽上小三,私奔出去的可能性。

  一口气,才叹了一半,就听见咣当一声,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从窗子那边滚了进来……真的,丝毫不夸张,真的是滚进来的。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断断续续呻吟的人,不知道,是该大叫有贼呢?还是该先问问他,你怎么样?

  就好像一只感知到周围没有危险,而缓缓舒展开身体的刺猬一般,他满满的从趴到蹲,再到站,整个过程中,那人都在揉他的膝盖,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

  虽然他声音很小,不过我还是听出来,是傲蓝……吞了口唾沫,顺便咽下几根黑线……功夫不到家,还学别人钻窗户?

  傲蓝冰蓝色的眸子中含着泪水,细碎的,给原本高傲的他,镀上了一层惹人怜爱的光。这家伙,似乎总是在我面前露出一张哀怨的小媳妇面孔……好像我,就算不是那个恶婆婆,也是那个花心在外的坏老公。

  “树……树儿,没吓到你吧?”

  我想了想,说:“齐王殿下,这里不是前厅。”

  眼神黯淡了一下,傲蓝明显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往前走了一步,一不小心,又踢倒一个凳子。于是,他再次又呲牙咧嘴的揉了半天腿,时不时的还偷瞄我一眼。见我依然是面无表情,又开始左顾右盼,最后干脆搬起被他踢倒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看他大有目的不达,誓不罢休的架势,哀叹着往日里纯洁的少年,就这么变成了个厚脸皮的无赖,只好说:“殿下来访,应当通知妾身一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

  傲蓝好像这才发现,我只是披了件外袍,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靠在床上,脸色也不好,吓了一跳:“你……病了吗?我……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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