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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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的你-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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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恬心里一震,语不成句地喊着他的名字,手上更加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
  她一出声,顾君齐便马上收了手,气息微喘。
  这么一折腾神志清醒了许多,甘恬不由得稍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
  “我是说以后谁叫我我都不去了,你可以安心了?”顾君齐黑湛湛的眼一瞬不瞬地注视她。
  他答应得太过容易,甘恬反而一时半会没有反应。
  两人大眼瞪小眼,鼻端嗅到几缕甜腻的香气,甘恬这才想起厨房里的东西。
  “我的木瓜汤!”
  顾君齐随她一道踱进厨房,他颇为不解地看了一眼砂锅中一块块黄黄的东西,和南瓜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指了指木瓜:“这东西是用来丰胸的?”
  甘恬吊高嘴角,呵呵地冷笑道:“实践证明,这种土方子是用来欺骗无知少女的。”
  “这样啊。”顾君齐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端详的视线在女友微起涟漪的胸部转了几转,旋即伸出了邪恶的双爪,“让我来看看无知少女的胸脯有没有四两。”
  甘恬捂着胸口闪躲不及:“变态!下流!刚才是谁大言不惭地说人与动物的区别?!”
  “我现在的行为是以研究为目的,不带性别之见的。”顾君齐一派纯良。
  “反正怎么对你有利你就怎么说吧?”
  “乖乖站着别动。”
  “你做梦!”
  千钧一发的时刻,手机来电铃声解救了甘恬。
  顾君齐不耐地望着屏幕上的“顾”,滑开接听:“爸。”
  那边沉寂片刻,才听顾博年悠悠然问道:“我听说,你有了女朋友?”
  顾君齐眼睛看着甘恬,口中对着手机说:“你有话直说。”
  顾博年盘问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甘恬趁势躲进了卧室,顾君齐边敲门,边说:“你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做什么。”
  仿佛秦忆佳上身了一般,顾博年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一丝讥诮:“我只是想知道那姑娘能忍你多久。”
  一口闷气哽在嗓子眼,顾君齐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他的父母,恨不得他一辈子单身似的。
  他干脆地摁断电话。
  眼前的门开了一条缝,顾君齐一手握住门板大力地扳开门,说:“我明天要飞国外,你不抓紧时间陪陪我?”
  甘恬提防地窥他一眼:“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顾君齐把脸一沉:“甘恬,我生气了。”
  甘恬注视着这张乌云密布的俊脸,她的男朋友在“幼稚得不忍直视”与“深沉得她搞不懂”两个极端来回切换。她哄孩子似的安抚了几句,作好作歹总算是让顾君齐回了自个家。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尔德也说过“世界上所有事情都和性有关,除了性,性和权力有关”。

  ☆、1/2

  周方予单方面终止了与沈瑜瑾的合约,之前完稿的软文作废,原本定为沈瑜瑾的专访也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小有名气的男模特。
  连着几天都在加班,这份工作清闲的时候让甘恬觉得愧对工资,忙的时候又让她在心底咆哮,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将工作处理完毕回家睡大觉。
  好想钻进时空的缝隙回到吃大锅饭的年代,她这么想着,就听身侧的周方予说:“Frank是我的男朋友。”
  Frank便是今天要采访的男模,中俄混血,据说是在国外长大的,有着优良基因结合的帅气皮囊。前一阵子在米兰走了一场秀——虽是名不见经传且在国内掀不起一丁点浪花的欧洲冷门品牌,Frank却因此身上镀了一层金,近期扶摇直上接到不少广告商的代言邀请。
  她和周方予在摄影棚等待良久,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也未见大牌得与名气成反比的模特先生到来。
  甘恬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并没有出声抱怨过上司的男友后,才说:“恭喜。”
  “恭喜什么呀——”周方予略略一挑眉,语气沾上一分揶揄的味道,“要恭喜也是恭喜你吧。我改姓周的第一天就认识了顾君齐这个用鼻孔看人的野猴子,这么多年可是我头一次见他和别人对峙,还有点男人气概。”
  甘恬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周方予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他十四岁时秦阿姨扬言要烧掉他所有的游戏机那一次。”
  “……”甘恬彻底闭嘴了。
  周方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虽然在我眼中,顾君齐的缺点可以写满国贸桥下的广告牌,但我还是得承认,他抓住沈瑜瑾的手把你抱在怀里的那一瞬,我很羡慕。”
  这般惆怅的语气,让甘恬不由得想起了周远宁。天知道,她心里有多么想八卦上司与老总的那一段鲜为人知的禁忌恋。
  她顺势问道:“您和Frank他——”
  “我说不定要和他结婚了。”周方予十指揾住脸颊,指甲上的水晶钻石迎着灯光闪了一下。
  “什么?!”甘恬难以置信。
  她以为周方予不过是为了报复哥哥流连万花丛中才与小男模交往,她甚至在脑海中臆想了不少剧情……谁知大小姐居然动了真格。
  周方予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就听闻有女人尖着嗓子嚷嚷“Frank来了”,她匆匆说了句“待会再说”,便走上前去。
  甘恬紧跟在后头,她翻找着采访样件,一抬头就看到周方予不顾众人劝阻拽着那混血美男的领带,厉声道:“你这亚欧杂种是刚从哪个女人的床上爬起来?打电话也不接,知道我们这一屋子人等你多久了吗?你以为你有了点名气就有了耍大牌的底气?娱报随便写两句你还真当你是国际名模了?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撤掉你的通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泼妇。”Frank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你的钱?你的资源?你的人脉?都是看在周远宁的面子才任由着你闹腾吧?到底谁该掂量?”
  这一连串反问正中靶心,周方予像是被扎了一个小洞的皮球般,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马上去拍照。”
  Frank自知失言,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作罢,转身与经纪人一同进了摄影棚。
  群众作鸟兽散,明里是各司其职回归岗位,实则是怕周方予再次发火牵连无辜。
  甘恬假意整理着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感到语言的匮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必须说几句话,否则就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她一直在心中认为周方予本性不坏,没有缘由地这么觉得。
  周方予却没给她机会。
  “我先出去一下。”
  周方予缩着肩膀,背影透着几分萧条,仿佛是荒丘中的一株枯草。
  虽然甘恬有时会不厚道地偷听员工们私下议论周家兄妹的八卦,但现下,对于周方予的处境,甘恬莫名地感同身受。
  换作是她,喜欢的人受制于兄长的身份,一说穿便牵扯到“亲情”、“伦理”,只能勉强自己和别人在一起,她难以想象出自己会憋成什么样。
  甘恬东想西想,想得她自个心头积满郁气,除了破坏心情外毫无作用。
  直到Frank拍完照,直到下班时间已到,周方予也没有回来。
  Frank走到甘恬面前,他竭力将表情放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气质却仍旧阴沉沉的,像美术馆里的石膏像。
  他深陷的双眼紧盯着甘恬,笑着问:“你是周——我女朋友的助理?”
  甘恬不便多待,微微欠身鞠了个躬:“Frank先生,谢谢您答应本杂志的访谈,辛苦了。”
  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跑出摄影棚,回到写字楼,周方予不在办公室。
  甘恬从包里翻出手机拨打她的号码:“主编,您现在在哪儿?”
  “附近的大排档。”周方予停顿了一下,“嘶嘶”地吸着凉气,“吃麻辣烫。”
  甘恬瞅着下班时间也到了,稍微整理一下东西,出了公司。
  暮春三月气温回暖,较之冬季,夜幕降临得也晚了许多。
  在一串颜色各异的灯光的照耀下,甘恬绕着长长的夜市走了一圈,大红塑料椅随处可见,香辣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像是用食物的气味划分了领地般,走几步便可闻到不同的香味。
  不远处,有位红裙女子正低着头背对着甘恬,脚边放着琳琅满目的印着不同logo的纸袋。
  有钱真好,甘恬又一次在心中感叹。
  她在周方予对面坐下:“主编。”
  “甘恬,你来了。”周方予自食物中抬头,双唇有些红肿,眼里也氤氲着一层雾气。
  周方予扭头对店里的人挥着手说:“店家,再来一份。”又将目光调向甘恬,“提前告诉你,这家的麻辣烫超级超级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甘恬笑了笑:“说起来,您出任《花间集》的主编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见面了。”
  周方予仰着头想想,说:“好像是这样,不过那天我好像一口都没吃。”
  “当时我在想,原来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也会吃街边小吃。”甘恬接过服务员手中的大海碗,望着鲜红的辣椒油迟迟不敢动筷子。
  周方予往嘴中灌了一口啤酒,豪气地挥手道:“我算哪门子的大小姐,也就吓唬吓唬你,公司的长舌妇在女厕所或者微博、微信群上嚼舌根的人还少吗?真正的金枝玉叶、有着高贵血统的大小姐可不屑与我同流合污,还有那些公子哥,表面上看起来很尊重我,实际是看在周远宁那死鬼的面子上。Frank说得没错,我自我掂量一下不过是踩了狗屎运的盗版豌豆公主,能狐假虎威一天是一天。”
  微风簌簌吹过,一阵紧似一阵,夹杂着烟气、酒气、刺鼻的香水味和鲜辣的调料味,吹乱了女人们的发丝。
  在噪杂的闹市中,随时会听到洪亮爽快的笑声,也会听见不堪入耳的市井粗话。与她们隔了几张桌子坐着的是五个高中生,正嬉笑成一团。
  甘恬问:“能问您两个隐私的问题吗?”不待周方予回答,她又开口,“您喜欢的是周总吧?为什么要和Frank在一起?”
  周方予放下木筷,往玻璃杯中倒了一杯酒,坦白承认道:“是。喜欢周远宁就像治不好的病一样——不过,会喜欢哥哥本来就是一件特别有病的事吧。”
  “至于Frank——”周方予觉得真实原因有点说不出口,似是而非道,“应付结婚这件事,他心中有朵忘不掉的白玫瑰,我不喜欢他正好他也不会爱上我,是合适的交差人选。”
  她这番措辞使得甘恬想起戏剧里导致种种悲剧的、横亘在痴男怨女之间的“门当户对”。
  “自由恋爱?长辈不会干涉?”她好奇地问。
  周方予吊起半边嘴角,嗤笑道:“周家没人会管我的人生大事,我就是嫁给了鳏夫,老头子也只会怪我抹黑他的门楣。我若离了周家不再在他面前晃悠,他定会大摆筵席庆祝我这拖油瓶扫把星终于放过他周家。”
  字里行间的指代甘恬不想深究,周方予也没有再多言,两人闷头无声地吃着碗中的食物。
  碗见底时,周方予接到了一个电话。
  甘恬只听见她高声问了句“你说清楚点”,随即周方予潮红的脸颊顷刻发白,泪水在眼眶徐徐晕开,一张脸像京剧的旦角,红的红,白的白。
  “他有没有受伤?”周方予声音沙哑,搁在桌上的手掌颤巍巍地发着抖。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周方予缄默地将手机丢在桌上,白色手机撞翻了筷子筒,一根根木筷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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