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折了xìng命。”男子双眼一眯,竟是一副没接没完的势头。
关灵再没回话,拇指一扣便将刀鞘甩开,四尺寒芒森然架在身前,双脚猛踏竟如一只脱缰的野马般冲着矮瘦男子反手斩去。
“关哥哥莫急嘛,不出这月咱们胡雷两营就是自家兄弟了,伤了和气可不好。”
聂羽看得满脸讶sè,怪不得这汉子之前夸口要在这战场之中保下自己。这一步一刀,其中力道可比黑阳大上三四倍,去势汹汹,丝毫不差于荒漠上那些猛兽。
刀锋到处,裘狗儿言罢面不改sè地嘿嘿一笑。手中大刀往地下一杵,身子蓦然缩地两尺横着滑了出去。不多不少,刚刚好躲过了关灵这迅猛一斩。两人你来我往,当即战在了一起。
关灵与裘狗儿二人似乎极其清楚对方的身手套路,一个运力大开大合,一个提气上下翻飞,两把四尺长的钢刀你来我往直迸火花,打的好不热闹。
聂羽自幼随爹爹习武,小成之后就时常与弟弟和武馆的师父们切磋。自从离了镇子便再也没见过如此激烈的比试,此时看着两人酣战百余个回合不分胜负,自然手里痒痒得很。
看得正开心,却听得不远处人群有人大喊一声:“胡校尉和乔校尉!”
听闻这声大喊,包括关灵与裘狗儿在内,周围数十丈范围内的人顿时收了手。手中虽停下了,可这眼里的战意却没有褪去一丝一毫,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往之前那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目光中满是火热。
聂羽一愣,大家目光的焦点处正有两个银甲之人穿梭在四溅的刀光中。其中一个聂羽认识,正是之前收他入营的胡飞胡校尉。在他身前,则是一个身着银甲,发束青纶的青年。
这青年面相二十六七,本来十分俊朗的面上,偏偏用黑布蒙去了右眼。七尺高的身躯,手中御着一把九尺银矛,一攻一守间英气十足。
胡校尉此时面sè浓重,手中一把青锋宝剑以短打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而持枪的青年显然也卯上十分之力,银枪飞舞,将剑路紧紧地锁住。二人飞腾跳跃均是数丈,生生在人群中扫出偌大一片空地。
周围所聚之人越来越多,推推搡搡中不断响起为两位校尉加油叫好的声音,其中大多是胡字营和乔字营的兵勇,倒也掺杂了不少坐山观虎的雷字营之人。
虽然胡飞尽显劣势,可漫舞的剑花将身体牢牢护住,斗了几十个回合这乔校尉也并不能把他怎样。
看着两人比武,聂羽暗自掂量起这些校尉的实力来。虽说这两名校尉武艺比关灵又胜出五成不止,但倚着自己的根底与这副身躯,略加持些星力胜过这二人倒是不难。
“两位老弟,你们酣战怎么不喊上哥哥我呢?”
忽地自人墙外暴起一声响雷般的大喝,旋即一个硕大的黑影投入了战团,迎着朝霞,好似个铁塔般立在了两人身侧不远处。众人定睛,敢当着两位校尉如此,不是雷破天又是谁。
话音未落,这雷破天竟从两腰间顺出两个铁爪,分架左右,迅雷般迎上了银枪与青剑。随着一声挖心刺耳的锐利之音,竟硬生生将两件来势汹汹的兵器制在了空中。
“乔老弟,这厮的人头是我的,可不能让你取了去。”雷破天嘿嘿一笑,浓密的络腮胡子间蓦地露出了一排黄牙,当即将架着银枪的铁爪收回往胡飞的方向扫去。
银枪被他一松,去势顺着胡飞的方向爆发而出,而雷破天的铁爪也带起了阵阵厉风往他身上刮去。
乔飞虽不屑与雷破天同流,怎奈枪势太猛收之不及。三名校尉武艺本就在伯仲之间,如今就是一副以二打一的架势,胡飞当即处在了劣势。
眼见着身前银枪如雷霆而至,胡飞刚想抽身退去,却发现手中青剑被雷破天的铁爪牢牢卡在了半空。这一慌神的功夫,雷破天的另一只铁爪就已来到胸前。胡飞倒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手腕一松便往后退去。
“哈哈,你这厮,弃了兵刃不如就连这副皮囊也弃给我算了。”雷破天嘎嘎大叫,两只黑爪不依不饶地追着胡飞卷了过来,拳风大作。乔校尉一击势尽却收回了银枪,作旁观状站在了一边。
聂羽面上略带异sè,这独眼乔校尉倒是个刚正之人,而且眉眼之间他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反观雷破天这几招,力道却比昨晚脚踢石垛时又大上了不少。爪爪生风,落点均是要命之处,胡校尉兵刃已失,这么下去岂不是要吃个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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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营中泼皮,沙场虎狼(下)】………
雷破天爪芒如雨,密密麻麻地拳影落下均是胡飞要害。眼看着胡校尉避无可避,人群中胡字营的弟兄们却被周围乔雷两营的人尽数制住。正在胡字营的众人百般挣脱,要上前拦挡雷破天时,却有一声长啸裂空而至。
“雷校尉,莫要欺人太甚!”
就这瞬间,一道褐sè身影自人群头上如电光火石般疾入人群,两脚不偏不倚地击在雷破天两腕上,虽然力道不重,却让他两爪一滞。就这一瞬的功夫,人影已诡异地拾起了雷校尉身后被躺落的青锋剑,并闪身回到惊魂未定的胡校尉身前,躬身承剑。
“校尉,属下来迟了。”说话之人六尺有余,一块与布甲颜sè无二的面巾将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双目来。
“瘸燕子,李立!”
“是李立!是李立!”
“吓死哥哥我了,刚才要是李哥再晚来半刻……”
随着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胡字营的弟兄们顿时松了口气,冷汗直冒的双手也重新握起了拳头,迎向身边那些雷乔两营之人。
聂羽在原地怔在半刻,此人速度之快,虽远不及自己平rì运着星力时的速度,但在这营中却也是鲜有了。虽然身法骇人,但看他之前那两脚着实称不上有力,许是还不及黑阳全力一击,倒让聂羽心中十分疑惑。
厮杀叫骂才起,之前寂静了许久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而此次与号角声同时响起的则是急促地鸣金声。
听闻声音,整个战场忽地如同时间静止一般,连带校尉们在内,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不过三息,号角金鸣齐齐止声,而绵延里许的人群则无声无息地又分作三股人浪,往大营方向退去。人群中几乎没有身负重伤之人,倒有有不少身负轻伤的,此时却都像没事人般大步流星地往自家营中走去。
聂羽跟随着关灵挤在了人群中,被人流拥着,进了大营。
才入了自家营盘,之前还像是生死临敌的众人突然又变回了一群酒肉之徒,没有片刻停歇,径直往门内堆积如山的酒坛处跑去。一会儿的功夫便起了明火,不知从哪儿搬出了些褪毛剥皮的整羊,三下五除二便架在了火上。
之前这cāo练足足有将近一个多时辰,虽然时间不长,但人人都是生死一线,倒也让众人中的大多数拼尽了全力。此时一个个歪歪扭扭坐在火堆旁,虽然还在咬牙切齿地互相叫骂着其他两营之人,但面上却都是一副放松之极的神sè。
宿醉方醒,又举新杯,之前战场上那副毅然决然之气早已抛出了九重天外。
聂羽站在昨晚同帐的几人身旁,看着周围席地而坐大口灌酒的胡字营将士们,心中不知当哭还是当笑,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人又成了一群满嘴荤腥的市井泼皮。
“聂兄弟,看不出来你身手还不错啊。”
聂羽身后,黑阳死猪般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虽然与之前是一样的姿势,可话语中的口气却已全然不同。
“黑子,你倒还有脸说这话,今儿个要不是老子也在你身后给你挡着,这会你比这火上的羊羔羔也强不了多少。”孙子尖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端起了一碗酒,送到聂羽身前。
“几位哥哥倒还小看你了,刚看你人群中那几步身法着实不差,倒是够与我们几个喝在一起,睡在一起了。”孙子尖咧嘴一笑,八字胡旋即撇成了一条直线。
“哼,也不怕风大打了你们二人的舌头!就凭你俩的本事,可不够聂兄弟打的。”
孙子尖话音未落,坐在他身后的关灵忽然朗笑一嗓,压住了俩人的声音。话音未落,便回手一把将聂羽的胳膊抓在了手中。
聂羽手臂上当即传来一股大力,他顺势便转身坐在了关灵身边。
“聂兄弟,别理他们二人。战罢畅饮是我们胡字营中的规矩,陪哥哥喝一杯。”关灵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半碗酒端到了聂羽嘴边。
“既然几位瞧得起我,我还怎能推三阻四。”聂羽倒也不含糊,接过了碗便一饮而尽。
关灵之前本就觉得聂羽不错,如今见这小兄弟也是豪爽之人,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黑阳已知晓了几分聂羽的实力,倒也诚心实意地与他称兄道弟了起来。火堆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哥儿几个不一会儿便熟络了。
聂羽原还想这些人只是些粗鲁莽夫,但经过这半rì却发现他们都是些豪气干云的汉子。虽然平rì说话不入耳,但多是真情真意。因为这萌关是迎敌的第一道隘口,众人天天提头度rì、刀口舔血,rì子一久也就有了这上阵杀敌下阵酣醉的规矩。
聂羽和弟弟虽然自幼习武,却极少饮酒。如今这一碗一碗如同烧刀般顺喉而下,胸中倒也积起了团团热火。哥几个眼里,全当聂羽不胜酒力,却不知道他脑中却是一片清明,心思全然不在这喝酒上。
自蜘蛛洞吐纳之后,因为跟随车队一同赶路,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他已经有四rì没有吐纳。每rì除了服用师父给自己的培元丹外,就只能偷偷用绛宫中原来的星力来帮助淬炼下丹田,进境十分缓慢。
如今进了军营,营帐间更是人多眼杂,若被这些人知晓自己是修士引起的麻烦想必只多不少。但修行之事不能耽搁,此时倒是必须寻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熙熙攘攘,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就已过去了半rì。营中处处弥漫着浓浓的酒气,聂羽周围的关灵几人也都喝得微醺,彼此谈笑着。
“校尉!”
“胡校尉!”
听着不远处一阵嘈杂,聂羽投过去目光,见着胡校尉和之前救下胡校尉的蒙面人正缓步走来,面上也带着些酒气。周围的汉子们见着校尉经过多是举杯相敬,并没有人起身行礼。
关灵看着校尉经过,本要敬上杯酒,谁知胡飞竟停在了几人身前处,含笑问道:“果然没看错人,这营中新兵第一rìcāo练能全身而退的人可没几个。聂羽,这营里待得还习惯么?”
“回校尉的话,几位哥哥照顾有佳,当然开心得不得了。”聂羽起身回道。
听这话,关灵几人哪儿还坐的下去,旋即都站起了身来。
“昨夜我回来就知晓了周冲的事情,未入营先立功,胡某倒得先谢谢你。想必他也跟你讲了些营中的利害,我再问你一次,你可还愿意留在我帐下?”胡飞笑意陡然敛去,看着聂羽说道。
关灵几个哪儿知道昨晚雷破天仗势凌人,将周冲打成重伤的事情。听校尉这么一问,全都变做个丈二的和尚。
“我能入营是经了校尉的提点,既然是帮自家兄弟,又怎么能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