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东流不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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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东流不复还-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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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此不疲,在所不惜!

    回想小时候看电影的乐趣许多并不在电影里,而是在电影“开演”前的游戏里,或者叫“恶作剧”。比如“飞火柴枝”烧女孩子的辫子。

    先解释什么叫“飞火柴枝”。飞火柴枝,就是用双手将划着的火柴枝弹飞。具体操作如下。左手握紧火柴盒,大拇指将火柴枝竖立在火柴盒侧面,大头朝下,卡住。右手将竖立的火柴枝弹飞。不仅要使火柴枝划着,还要能弹得尽量远。这就需要一定的技巧。

    左手大拇指卡时太用力,则火柴枝容易断,或弹不远;力道太轻则划不着。右手弹的力道也要恰到好处。

    要想弹得尽量远,左右手的协调配合尤其重要。否则,飞不高,也飞不远。

    “二小”“飞火柴枝”的技巧一绝。这天他又再创杰作。

    只见弹出的火柴枝带着火苗,翻着跟头,在空中划着漂亮的弧线,然而轻轻落下。

    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带着火苗的火柴枝,落在一个梳着大而长的辫子的女孩子的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人们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火苗很快在浓密的头发里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等到大家反应过来,帮助灭火,女孩子的长辫子早已烧断一大半,

    屏息观看的同伙发现,肇事人“二小”早已逃之夭夭。

    那时候战争片子正规的叫法是“战斗故事片”。一听说放映员预告说“今晚放映战斗故事片”,男孩儿们就热血沸腾,浑身来劲。除了爱看“战斗故事片”,还有捉特务的电影,有《黑三角》《羊城暗哨》等。

    这些电影现在一律叫“老电影”,或者就是所谓的“红色经典”。像《地道战》《地雷战》《甘岭》《小兵张嘎》《南征北战》《铁道游击队》《平原游击队》《渡江侦察记》等等等等。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从看不懂到看热闹,再到看门道,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而建国后的国产电影,从《苦菜花》到《小花》,再到《被爱情遗忘的角落》,也经历了一个漫长岁月。

    《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是第一个感动萍的国产电影。

    萍记得,那天后来下起了雨,雨水冲洗掉萍脸的泪水。

    现在,萍已经好几年不看电影了,因为一张电影票要几十块钱。

    露天电影也是滋生爱情的地方。



………【第十二章 露天电影(三)】………

    露天电影也是滋生爱情的地方。

    且不说别人——那些假“看电影”之名,行“约会、偷情”之实的人。笔者年轻时也曾有过“艳遇”。

    笔者高中毕业那年暑期在家闲着,村里恰好放映电影,一个人夹了小板凳便去了。

    电影已经开始,我一个人悄悄坐在边。这时,一个人影一晃,我眼前一亮,迷起有些近视的眼睛才看清,原来是位小学的女同学。

    当初不起眼的女同学,如今出落得水灵灵的。她显然是有目的的,而且分明冲我而来。小学女同学开始没话找话,说着说着,还往我身挤。我岂能不会意?!纵然是“呆山伯”,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我竟然无动于衷,装着不明白。

    现在想起来,首先是我比较清高,我对这个小学女同学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愿和她发展下去。

    其次是自己当时很迷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没能考大学,以后何去何从,必须做一个选择。是重读,是进厂,还是学手艺?正在犯愁,没有心思想别的。

    再一个,可能就是胆太小。就是有这个色心,那时也没有那个色胆。

    以是题外话,下面言归正传。

    一个春天的夜晚,萍和虹相约,偷偷到邻县的花庄去看电影。那时候还没有电视,乡村经常放露天电影,这个庄子每月都要放一场电影,而且固定在十三号。据说放映员是本庄人,每回都是好电影。

    那天放映的是一部刚刚拍摄的新片——《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是根据当时流行的反思文革的小说改编的。小豹子和春妮的爱情悲剧让很多人流下了同情的泪水,他们俩也跟着稀里糊涂哭起来。他们其实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只觉得那花一样美丽的少女消逝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人心痛;还有那忧伤的电影插曲,李谷一那前所未闻、撕心裂肺的女高音,尤其震撼魂魄。其实在这之前,萍就已经阅读过这篇同名小说,早已被小说营造出的弥漫着悲惨、凄凉、沉重、压抑的氛围笼罩、感动。萍那时很喜欢这一类伤痕文学。

    看电影时,萍和虹非常投入,自始至终没有说话。散场时,天公不作美,下起毛毛细雨,仿佛给田埂浇了一层油,让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凭添一份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更加难行。为防止跌跟头,他们不知不觉手拉起手。

    来去三十多里,过七道桥,其中两座独木桥,对于乡村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第一次走这么黑的夜路有点怕,不是怕鬼,也不是怕迷路,他们只怕狗。乡村尤其是住在旷野的人家,看家护院养狗是唯一的办法,这些狗一般都非常凶狠,让人头皮发麻,防不胜防。他们怕黑幕里凭空窜出来几只恶狗围困狂吠,最凶狠的甚至会死命紧咬裤脚不放,能把人活活吓死!

    也许是因为怕,居然真迷路了。茫茫原野,无边无际的黑暗,半夜三更哪有问路的?也没有勇气敲人家窗、叫人家门。俩人手拉手来到一个打谷场头都不想挪步了,不约而同一屁股坐在草垛旁。

    雨不下了,月牙儿隐隐约约躲在厚厚的云层里面,失去往日的清辉,发出模糊、暗淡、凄凉的光。他们发现自己成了水鸭子。外衣早已让雨水淋湿,里面呢,由于急急忙忙赶路,内衣也被汗水淌湿,整个人能拧出水来!

    没法走了,俩人也失去走回去的信心。倘若走错方向,南辕北辙,岂不越走越远?这时候由于停下来不活动,身开始回冷,于是不由自主挤在一起,这样暖和得多。他们谁也没有话说,也不想说话,他们实在太累太困了。那时候的少男少女都很单纯,甚至很无知,根本没有**方面的知识或者去防备什么。这俩个乡村孩子对很多东西还很懵懂、混沌未谙。后来他们居然在零星的犬吠声中相继睡去,睡得很沉很香,直到凉气袭来冻醒他们。这时候公鸡开始打鸣,夜乡除了狗叫,就是鸡啼。天空已经泛白,俩人一骨碌爬起来,掸去身的草屑,辨认准方向,加紧赶路。天大亮,他们才分手,各自从不同的方向回家。他们统一了口,所幸父母也没追根挖底深究。那时候的父母也没有现在的父母对子女那么“关心”。

    这露宿草垛头的一夜成了无人知晓的小秘密,永远埋藏在萍的心底。这许多年,每当回忆起这段往事,萍的心底便会涌动起一股暖流。这许多年,一切都在改变,如今萍早已满脸皱纹,不再是青春少年模样。萍也可谓历经沧桑,饱经风霜,这一夜的经历绝不是萍此生最浪漫的一夜,但却是最难忘的一夜。萍之后浪迹江湖,有过奇缘艳遇,有过海誓山盟,有过消魂时刻,这一夜不消魂,但却最初最纯真,最刻骨铭心!

    萍和虹曾经是一对好朋,他们仅仅是一对好朋。这一夜的经历萍珍存在心中,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时间再向后推移到,八三年暑假,萍和表弟新,曾经步行到二十里外的区公所小季看过一场电影。

    看的是《少林寺》。乡里的大会堂虽然有时也放电影,但像这样的新片、大片一般不过来。

    那年新刚初中毕业,萍还在高中。

    那年到小季还没有通车。但公路路基已经形成,是土路,没有铺石子。

    这种路,标准的“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腿泥”。

    看电影那天,是个雨过天晴的日子。

    头一天约好的。俩人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他们赤着脚,高绻起裤腿,一步一滑,走在泥泞的大道。

    走到小季,时已中午,售票处人挤人,窗口外面是一堆黑压压的人头。

    萍好不容易挤到两张票。

    这部当时轰动全国的电影,也是他们看的第一部“武打”电影。久久难以忘怀。

    银幕眩目的画面,惊险的打斗场面,十分刺激。

    看过电影已经太阳偏西。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腹中饥饿,在街随便找了个小吃店,一人吃了一碗青菜面,就匆匆往回赶。

    回到家天已膝黑。但他们的心情是愉快的!

    第二天萍的两条腿,从大腿直到小腿,又疼又酸,不能动弹。持续了有一个星期才好。



………【第十三章 初恋(一)少年情怀与朦胧胴体】………

    人们常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来形容纯真的初恋。

    萍十八岁高中毕业。那时初中、高中都只有两年。

    虹要嫁人,萍高考结束,一放暑假就听说了,秋天就订了亲。虹才多大,虚龄才十七。虹这么点大嫁人,是为了换个大嫂回来。

    虹面有三个哥哥,树桩似的,一个比一个高。一年前,三哥因为家贫,又不愿学手艺,一跺脚当兵去了。大哥二十七,二哥二十五,早就该成家,可就是没人提亲。不用说,问题出在他家太穷。穷得实在没办法,父母想到她,他们的小女儿。只有这张牌了。女儿值多少钱,他们不知道,也没想过。女儿是他们的心肝、他们的命根子,是他们唯一的财富、最后的本钱,滴着他们的血,他们能不心疼?可是在儿媳与女儿的权衡抉择中,他们的心理天平发生倾斜——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咬咬牙,豁出去了!

    虹能有什么办法?可怜她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小女孩儿,什么也不懂,现在居然要嫁人!时光前进二十多年后,像她这样的豆蔻少女都在学校读,在向父母撒娇。而虹却要嫁人。

    萍和虹的家在一个生产队,小学同学,五年级还同过桌。因为不用心,萍的功课一塌糟,虹却聪慧好学。

    是出于情,还是出于同情?不得而知。每当考试萍冥思苦想,不知如何下笔时,虹总是有意无意地把答卷拉到足够让萍看得清的地方。

    高中毕业那年夏天,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萍白天听到虹要嫁人换亲的闲谈,心情有些烦躁整个暑假里,萍的耳朵里不断听到人议论,于是走出家门,沿着河边漫无目的走着,水乡人都依水而居,河岸是婆娑的杨柳。萍不知不觉竟又来到虹家屋后。因为虹要订亲了,也许是有些顾忌,为了避嫌,萍突然想从虹家低矮的茅草屋后,那夏天扒开通风的土坯墙洞,望望家里有什么人,在干什么,可谁知却看见意想不到的一幕。

    虹在洗澡。在如豆的煤油灯下,虹正脱去身仅剩的纱布背心,一只脚刚跨进澡桶……

    萍浑身一惊,吓得慌忙倒退开去。正当他准备迅速悄悄溜走,洗澡水的“哗哗”声搅动着他的好奇心,不让他抬脚迈步。他试图平静自己的情绪,可是慌乱的心跳得更猛烈、更狂野。禁不住再次靠近布满蜘蛛网的窗口,虹开始用毛巾擦胸脯,那一对让他陌生、尚未完全成熟、坚挺的乳峰,随着搓洗的动作,有节奏地颤动……

    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在虹光洁的肌肤,增添一层神秘,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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