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频频道歉之后,犬耳女仆便转身奔去。
「等、等一下,犬耳女仆!」
对着出声想挽留的花海,魔界新娘尖声说道:
「别管她了!」
望着犬耳女仆飞奔而去的身影,魔界新娘虽也感到有些心痛,但看见良夫奄奄一息的模样,便固执地摇了摇头。
「这样就好了。随她去吧。」
9
犬耳女仆独自走在破落的小径当中。
这里不是人间界。她穿越过宅邸地下的门扉,现在已回到了魔界。
本来应该先前往魔界女仆协会寻找新雇主的,但她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情。
尤其是在得知至今悲剧事件的元凶,全都是自己之后……
她也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心中充斥着愧疚和悲伤,令她再也不想走到大街上去。
「那些全都是我的错……」
口中如此嗫嚅,犬耳女仆蹒跚地走着。此时,有个恶魔挡住了她的去路。仔细一看,是一对从外表看来就是坏人样的双人组。
「嘿嘿嘿,这位小姐,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呀?」
张着长了森森利齿的大嘴,恶魔说道。
「刚好,咱们肚子饿啦,愿意陪咱们吃个晚餐吗?只不过,吃的是咱们两人,小姐就负责充当晚餐的菜色啦~」
昆虫般的下颚唧唧作响,另一名恶魔如此说道。
恶魔们流着口水向她凑了过来,但犬耳女仆并没有逃开。
(像我这种人,干脆被吃掉了还比较好。」
正当她这么想,静静地闭上眼睛之时,一阵飕声从天而降,接着便是眼前恶魔的惨叫声。
「咕哇啊啊啊啊!!」
犬耳女仆睁开眼睛,只见大嘴恶魔正捂着面孔,痛苦挣扎着。
「竟然想拿这么一名弱女子当晚餐,可真是要不得。」
传来这声音的暗闾之中,有双眼眸正发出光芒。眼形狭长,是猫科动物的双眼。
「你、你这家伙竟敢!」
昆虫恶魔鸣噪着下颚,企图冲人黑暗之中。但同样一阵飕声,它的下巴就被击飞到空中。
从暗阁当中无声走出的,是一名豹类的兽系恶魔。
苗条且优美的身段,搭配上舞台装般的艳丽衣服,手中还握了一条鞭子。
它有着帅气的容貌,头上也如犬耳女仆般长着一对兽耳。
「我这魔界猛兽使之鞭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怎么,接下来希望我挥向哪儿啊?」
魔界猛兽使优雅地举起鞭子。
「唔,只凭一条鞭子,就以为能够打倒咱们吗!」
大嘴恶魔张开大嘴叫道,并企图猛冲而去,但却遭到肌肉宛如岩石般的巨大手臂从它头上挥落,恶魔轻易地深深嵌入地表。
这手臂的主人,是比犬耳女仆壮上两倍的巨大象类恶魔。虽然用类似头巾的布遮住了脸,仍掩盖不住华丽的象牙和长鼻子。
「呼咕、呼咕~~」
它举起粗壮的鼻子吼叫着。
「哎~呀,小魔界怪力男真是的,不可以哟。还是得稍微手下留情才行。」
以甜美佣懒的声音说着,登场的是只长颈鹿恶魔。性别应该是公的,但脸上略施脂粉。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昆虫恶魔拍击着背上薄薄的翅膀,逃进昏暗的天色中。化为黑色的剪影逐渐离去。
「看来,是轮到我这魔界刽子手登场的时候啦。」
长颈鹿恶魔同样以甜美的声音喃喃说道,并举起了右手。
「掰掰(心形)」
魔界刽子手蹄子般的手指灵巧地咔嚓一响。在这同时,空中黑色剪影的头部便应声消失。
犬耳女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发展,不知所措地呆然伫立原地。而在她面前,此时出现了最后一只恶魔。
这是只身穿燕尾服的兔子恶魔,肥嘟嘟的身体显得格外具有感严。
「呵、呵、呵、呵,单身一名弱女子,不该选择疟这条危险的小径啊。」
兔子恶魔摘下头上的大礼帽,优雅地向她打招呼。
「我是魔界马戏团团长。在这儿的,全是我们野兽大马戏团的红牌明星们。」
魔界猛兽使、魔界怪力男、魔界刽子手,皆一同向她行礼。
「那么就言归正传,魔界犬耳女仆。今日前来拜访是有原因的。其实,我是想挖角,邀请你加入我们的魔界大马戏团。」
「邀请我,加入马戏团?」
「在这条道路上超过三千年经验的我,敢直接断言,你一定能成为明日之星!魔界大马戏团需要你的力量。」
虽然被如此强而有力地劝说,犬耳女仆仍无法轻易同意。
她实在下认为自己能够成为马戏团的人明星,况且……
在一脸困惑的魔界犬耳女仆耳畔,魔界马戏团团长轻声说道:
「难道,你是在担心自己体内所流的——魔界野兽王之血吗?」
「门」
对着惊讶到脸色苍白的犬耳女仆,宛如岩石般沉稳温和地继续说道:
「我已经得知所有的经过,包括你是魔界野兽王的后裔,以及每逢满月所造成的悲剧事件。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我才来邀请你的。」
魔界马戏团团长以演戏般的动作,在她面前展开双手说道:
「正如同我和在这里的明星们一样,我们野兽大马戏团的团员全都是野兽系的恶魔族。这不就像家人一样吗?没有一个人会畏惧你身上所流的血液。」
魔界马戏团团长眯起双眼,脸上浮现有些可憎的笑意。
它以谄媚的口吻,对犬耳女仆轻声细语着:
「你被人间界的主子开除,也正愁着没地方去不是吗?」
犬耳女仆紧紧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魔界新娘愤怒的表情,以及遭受到自己伤害的良夫的面孔。
「除了我们野兽大马戏团之外,你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待了。来吧,今后就随我们一同…………」
魔界马戏团团长轻轻伸出它的右手,那是连掌心都长着毛的毛茸茸兔子手…
「……」
犬耳女仆,静静地握住了那只手。
10
傍晚时分的天空下,花海走在通往别墅的坡道上。由于放学后先回家一趟放下书包了,她只穿了一身水手服。
「良夫同学不知道要不要紧?」
她如此在口中呢喃着。
自从良夫背后受伤的那夜至今,已过了四天。花海拜托从医的亲感帮忙看诊,幸好伤口算浅,没有什么大碍。
所以他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安静休养,不过……
「对良夫同学来说,说不定家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吧?」
在一阵喃喃自语的感慨后,花海抵达了别墅。前几天已经请魔界木匠师傅出差前来,将建筑物修复回原样了。
「没修好的,大概就只有月亮了吧。」
她抬头仰望天空。傍晚还看不太清楚月亮,不过遭到破坏的月亮仍维持着原貌。据说就算是木匠师傅,要出差到那儿去动工也是不可能的事。
全世界都因为这起大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即便是天文学家,也无法想像是因为遭受到火箭烟火的攻击吧。
「我进去罗~」
她旁若无人地走进别墅之后,立刻就听见了魔界新娘跟蝙蝠娘争吵不休的声音。
「又~来了,根本没尝到教训嘛。」
花海无奈地摇摇头,走向二楼良夫的房间。
打开门之后,果不期然是她所想像的画面。
「你退下,蝙蝠娘!由我来治疗小夫!用这魔界咬痂虫就够了。」
魔界新娘抱着环臂级硕大的昆虫,说道:
「只要让这魔界咬痂虫啃掉伤口的结痂,很快就会好起来了喔!」
像巨大化天牛的昆虫,正嘎吱作响地鸣叫苦。
「不,得用这个魔界吸血蛭来治疗小夫大人才行!」
蝙蝠娘抱着一只恶心无比的深红色巨大血蛭,一步也不退让地高声叫着。它还在蝙辐娘的怀里不住扭动着。
「只要让这血蛭吸出有害的血液,就会恢复健康了!」
说到良夫,正可怜地被紧紧捆绑在床上。恐怕是试图逃跑而被抓回来的吧?嘴上甚至还被绑了毛巾堵住。
「好了好了好了,暂停!到此为止!」
花海用力拍着双手,介入两人之间。
「你们两个要我说几次才懂?良夫同学是人类,不适用于恶魔的民俗疗法!」
她直直指向魔界新娘抱着的昆虫。
「要是用上那只,不要说是结痂,连骨头都会被啃碎吧。」
接着指向蝙蝠娘的血蛭。
「你想把良夫同学变成木乃伊吗?」
两人听了,才总算想起她们与良夫之间的差异。
「也是。他跟我们的身体构造确实是不一样的。」
「得好好反省才行呢。」
以为终于得到了谅解,良夫差点感动落泪。但两人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好,这样得再抓只小一点的魇界咬痂虫了!」
「还要再找只温和一点的魔界吸血蛭呢。」
擅自如此解读的两人同时冲出了房间。想必是要从地下的门扉前往魔界吧……
「根本有听没有懂嘛。」
花海走近良夫的床,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和毛巾。
「感激不尽!园山!」
良夫对她表示感谢之意。
「哎,我知道她们想早日让良夫同学恢复健康,不过做法也实在太激烈了点吧!要解释几次才会听得懂呢?」
花海大大叹了口气,重振精神问道:
「伤口的状况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嗯,好。」
良夫有些害臊地脱去了上身的睡衣,将背部转向花海。
花海撕去了贴在伤口上的纱布。
良夫的背上,有着三道结了痂的斜向伤口。似乎已经完全止血了,但仍是令人触目惊心。
「我先帮你消毒喔。」
以熟练的手法消毒过良夫的伤口之后,她拿出新的纱布贴在良夫的背上。
「谢谢你啊,园山。」
良夫穿起睡衣,再度开口道谢。
「园山愿意每天来帮忙处理伤口,真是帮了我大忙。要是拜托魔界新娘和娘的话,要治疗起来可就没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良夫深切地诉说道。
「不用客气啦。这种程度的治疗我在社团时都做惯了,况且能像现在这样也不错呀。」
她稍微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说到这,园山,有关我拜托你的那件事……」
「啊,你是说它吗?」
花海点点头,望向自己的脚边。
「真奇怪,刚才都还在这里的呀……」
就在她不解地歪着头之后,魔界侦探助手冲进了房间里。
「非、非常抱歉!花海大师!途中遭遇到像辣椒长了翅膀一样的奇形生物,吾辈的侦探魂因此被点燃,于是跟踪……」
「反正就是发现了蜻蜒,忍不住追着跑就对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花海转头面向良夫。
「良夫同学,我照之前说的带它来了,你找这只笨拘有什么事吗?为了打发无聊想跟它玩丢球游戏?话先说在前头,这只狗可懒得很呢。」
「不是啦。我有点事想拜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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