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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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狼行- 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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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重阳闭上了眼睛,他信了,他妈的信了!如果不是缘分太浅,他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就生生错过了她!

阮重阳从来没这么痛恨过,没这么后悔过,他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没有早早让她参加赛车,如果早参加了的话,以她的天赋,说不定她自己有很多钱了!阮重阳死死的揪着头发,简直痛不欲生。

阮妈妈叹息,“孩子,认命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和她缘分不足。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好女孩的,你的路还长。”

“妈,妈,我是真的喜欢她,是我太混帐了,太混帐了!”他终于掩面而泣,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不认命还能如何呢?他妈的他就是想在他进入家族的笼子之前好好地挥霍一下自由和青春,可他竟然挥霍掉了唯一的一次爱情!以后还会遇到像她那样的女孩吗?那么聪明勇敢,那么美丽善良,还会有那样的女孩吗?他的路还长?可他为什么有走到尽头的感觉?他了无生趣地在家趟了三天,阮妈妈坐在他房间里劝慰,“重阳,出去走走吧,不要老闷在家里了。”

以他脱跳散漫的性子能在家里呆三天,真把他妈吓倒了,赶紧叫来了他的一帮发小,硬是把他拖出家去了,世界没有变,还是那么个花花的世界,男的疯狂,女的狐媚,灯红,酒绿,可是,阮重阳真觉得不一样了,无趣,全是无趣。他坐在森林酒巴的包厢里,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酒,心没着落,酒没滋味。

陈多拿着话筒唱了一会歌,将话筒塞到他手里:“哟,你这个麦霸,今天不霸了?唱个吧,不让你涂炭一回我还真不习惯。”

“多多这人又叫剑人,一剑成名!”另一个在旁边大笑。

“重阳嚎个吧,来来!”

话筒强行塞进手里,阮重阳笑笑,“去,《最远的位置》。”

。。。。。。

我站在离你最远的位置

消失在寂寞泛滥的城市

伤心的自以为是

像宠坏了的孩子

你站在离我最远的位置

用你最残忍冷静的坚持

怎么将伤口掩饰

对你微笑

用最优雅的方式

。。。。。。

他就这么淡淡地唱着,心里想就是这是最远的位置,仿佛隔了天涯海角,仿佛隔了千年万年。

“重阳,唱个歌怎么这么伤心啊,和我跳舞去吧。”一个女孩子坐到他身边,拿掉了他的话筒。阮重阳又无精打采地仰回沙发里去了。

陈多扯着女孩的衣服,“娟子,让他唱,让他唱,心里不痛快呢,嚎出来就好了。”

“哎呀,唱得人郁闷死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他的前女友娟子凑过来。

“讲吧讲吧。”陈多想,只要不冷场,只要能让这大爷开心,什么都行。

“有一次我和重阳从怀英路过,碰到了一对从动物园逃出的猴子,那对猴子呀,满身灰尘,其中一只还是只跛的,那对猴子拦住我们的车,哀求重阳带它们一程,重阳问,带了你们有什么好处?猴子说,我以身相许行不行?重阳说,不行,我不喜欢不懂得化妆的猴子。猴子问,如何才算是懂得化妆?重阳说,你能将你屁股上的胭脂擦到你脸上么?”娟子一边讲故事,一边吱吱笑个不停。

陈多也笑,“这个对猴子来说有点难度。那重阳到底带了没有?”

“带了,因为猴子说,其实它脸上也是有妆的,至于屁股上的妆,大爷赏条短裤就好了。”

一众人全笑起来。阮重阳的脸却一下子黑了,眼睛里闪过阴鸷,他拿起桌上的酒朝娟子的脸上泼过去,“你他妈给老子滚!”

一对猴子,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一对猴子!他记起那个下午,他的车子上坐着娟子,他开车从怀英学校过,遇见了安之和舒生,满面尘烟,却心怀喜悦,后来娟子在床上问他,那对猴子你送哪去了,他脸上一冷,穿上衣服就走了,此后,关系结束。而现在,她又提起一对猴子,如此不堪的提起她们,她怎么敢?!

娟子大叫:“阮重阳,你疯了!”

“你他妈滚,老子就是疯了,别再让老子看到你,滚,马上滚!”阮重阳将手中杯子大力一甩,憋闷在心里的火全爆发了。

猴子,猴子,一对任人摆布的猴子,一对逃不出命运的猴子,可这世上谁不是猴子,谁他妈不是只可笑可怜可悲的猴子?!

陈多一伙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一对猴子犯了他的忌,这些不雅的笑话在他们耳里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倘若没有个黄调调反而不正常了,阮重阳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阮重阳,你就是个混蛋!”娟子看着阮重阳眼里的凶光,到底是怕了,哭着跑了。

陈多一把抱住阮重阳,“重阳,冷静,冷静。”

“对,我就是混蛋,我他妈就是十足的混蛋!十足的混蛋!”他到底是没法冷静,这声色犬马的日子就让他最后放纵一次吧,那一晚,他将包厢里打得个稀巴烂,而陈多他们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打,他甩,他踢,任他发泄,任他疯狂。他们也许都知道,过去的那个没心没肺的阮重阳,再也找不回来了!

阮重阳正式带安之进入赛道,她没有让他失望,第一次赛车,取得第二名好成绩,这是他赛车几年也没有达到的,他更后悔了,为什么不让她早点来赛车。

当他听到步家长孙和木家安之联姻,并且不日就要举行订婚仪式的消息时,他快要疯了,在安之的赛车上,在速度与风的呼啸中,他终于憋不住了,放声大哭,疯狂地呼喊::“我好后悔,为什么要跟木兰他妈的发生关系!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带你赛车!我好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木家提亲!我好后悔好后悔!安之,安之,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为什么总丢了你啊!”

是啊,认识好多年了,从初二到大一,他常去明朗居蹭饭,吃她和舒生亲手做的饭,他带着她赛车,完后又送她回家,她不喜欢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他就不强迫她去,甚至怕那些沉迷的环境玷污她,他喜欢看她冷冷清清的眼眸,宁静,干净,喜欢看她做题时的专注,心无旁鹜。喜欢看她利落的身手,无论是开车还是格斗射击。整整五年,他在她身边五年,她带给他多少惊讶多少喜悦多少满足,第一次公开考核,第一次骑自行车,第一次射击,第一次开车,第一次赛车。

他总是想对她好,想留在她身边,也许,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留不住了,他多么混蛋,多么脏啊!眼泪纷纷,真希望这些眼泪能淹没他,能给他一个洗涮的机会,重新爱她珍惜她的机会!

她不说话,嘴唇紧闭,挂档,又挂档,脚踩到底,车速暴满,车子如飞,23分08秒,第一名!

可阮重阳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他止不住泪流满面,止不住大哭大喊,那一刻,他真有想死的感觉。喝醉吧,醉了就没有这么痛了,可这酒为什么总喝不醉人呢?一杯接一杯,一瓶接一瓶,他还是那么清醒,脑子里的那个念头是如此清晰,她和别人订婚了!他不能守在她身边了!安之,安之,你要离开我了吗?

他抱住了她,酒气喷到她耳边,说:“虽然你跟别人订婚了,但是,你不可以推开我,你得当我是你哥,舒生比你乖,他早就叫我哥了。”如果注定不能成为你的丈夫,就让我成你的哥吧,只要,你不离我太远。阮重阳悲伤地想。

她轻轻地喊:“重阳,哥。”

阮重阳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他今晚流了一晚的泪,他从来不知道他一个男人竟然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从来不知道他有一天会痛到绝望,伤心到死。

安之,我的妹妹。

苍凉的夜色里飘荡着一首歌,《没有你我爱谁》

送你回家然后又一个人走

想起那句不如做朋友

就像匕首看不见伤口切在我心头

带你说得那么委婉温柔

何尝不想好好抱你在胸口

听你说笑还有你的愁

为你疯狂付出了所有 被时间没收

幸福的时候我却不在左右

哭吧笑吧原谅吧

幸福已经凋谢

用泪水也无法挽回

走吧散吧还爱呀

难过醒了又睡 没有你我爱谁

独自面对漫漫的长夜

想你的时候撕心裂肺

哭吧笑吧原谅吧

幸福已经凋谢

用泪水也无法挽回

走吧散吧还爱呀

难过醒了又睡,没有你我爱谁

《完结》

☆、第九八章

夏天碧番外(一)

一座红砖碧瓦的大院;大院里种了几棵松柏,长得如盖如伞;郁郁青青。阳光从树枝与树枝的空隙间漏下来;落到树下,呈现出或圆或方的黄金块;闪闪烁烁,被风改变着形态和方向;与树阴相间,格外生动美丽。

树下的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灰色头发黑长胡子的老头;这个老头很有趣;人直直地坐在那儿;眼睛却是闭着,口也张着,呼吸平稳,一吸一收,胡子跟着一起一落,偶尔还带着一两声呼噜,更好笑的是,有时猛然喊一声,“天碧,好好练功,我一直盯着你呢。”一会儿,又打起了呼噜。

在树阴遮不到的院子中间,铺得平平的青砖冒着热气,太阳很猛很烈,如此的烈日下却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子在那儿站桩,双膝弯曲,双手臂平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一颗滴落,身上一件白衬衣早已湿透,女孩眼睛瞟瞟爷爷,见他睡得正香,收回手臂,擦擦眼睛上的汗,突听一声大吼,“天碧,好好练功,我一直盯着你呢。”

夏天碧吓得赶紧手臂伸直,目不斜视。旁边一个坐在另一棵树阴下的小男孩“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对女孩轻轻摆摆手,小声说,“莫怕,莫怕,爷爷说梦话呢。”说着,拿起身边的水杯悄悄溜到女孩身边,“给,喝口水,甜的,我放了糖。”

女孩脸上露出笑,就着男孩手中的杯子,低头喝了大大一口水,凉水入心田,沁人心脾,顿觉身上一阵舒爽,阳光没那么毒辣了。

小男孩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身子却异常瘦弱,像棵发幼不良的小豆芽。这是夏天碧的弟弟,夏天蓝。那位工作时间能坐着睡得如此酣然说着梦话督促女孩练功的老头儿,正是夏天碧的爷爷,夏闲落。

夏闲落得自父亲夏元方一身功夫,自走镖行业萧条,在夏元方死后,夏闲落带着家人来到了祖上老家津县,叶落归根,漂泊了几辈子,终于回了家。

夏闲落的儿子夏保连结婚后生下一儿一女,女儿夏天碧聪明过人,乖巧玲珑,儿子夏天蓝生下时在娘肚子里搁久了,出来时哭声细弱,跟才出生的羊羔一样,咩咩地叫。家里人为了夏天蓝的身体,不知花了多少力气和功夫,夏天蓝还是一付病秧子模样,上夏保连媳妇在生儿子时伤了身体,从此不能再生育,夏家就只有夏天蓝这根瘦弱的香火单一的传着。

夏天蓝的身体注意了他不能继承夏家的祖传功夫,夏闲落打破了夏家功夫传男不传女的祖训,决定传授夏天碧功夫。

夏天碧过了六年快乐自由小燕子似的天堂生活,自确定弟弟无法习武开始,坠入到日日汗湿衣裳小腿儿直打颤的地狱生活。

夏天碧看着弟弟晃着小短腿,坐在爷爷的腿上舔棉花糖,那棉花糖多美啊,像天上的云一样,一篷篷,一团团,夏天碧只觉得喉咙更紧更干了,那棉花糖,以前是她的专利啊。它很软,很甜,舌头轻轻一舔,一条条白丝丝就像蜘蛛的网一样,布到了舌头上,网住那甜津津的口水。

夏天碧终于从老虎那儿借了几个胆,罢工了。

“爷爷,我也想吃棉花糖。”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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