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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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2-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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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苗桐醒来发现白惜言半卧在她身边,她搓着他被空调吹得凉透的皮肤,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白惜言的皮肤凉丝丝的,就像拥着一匹上好的蚕丝。
    “怎么不睡?”
    “我是在想,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上帝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吃苦的总是你。”
    苗桐去蹭他的脸,却蹭到一脸的湿润。这些亲戚的到来,并没有真正地刺伤她。她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不在乎的人说些什么,那一巴掌,也打碎了她那些所剩不多的客气。她睡前窝在被子里一直在想,她之所以可以从善如流地说出那些话,是因为她内心早已舍弃了什么杀父之仇,只是她自己徒劳无功地逃避。
    可白惜言显然受到的冲击更大,她高估了白惜言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我不会因为他们几句话就离开你的。”苗桐吻上他的嘴唇,“我不会看其他的男人,也不会结婚,不会有小孩。我爱你。”
    “我会死的。”白惜言几乎要跳起来了,只是身上半压着个人,“你脑子被打坏了吗?”
    “我早就坏掉了,否则你以为我现在和你睡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同情吗?报恩吗?我早就喜欢你喜欢到坏掉了。”窗帘没拉紧,有晨曦透进来,柔和的光线里,苗桐看着她的男人那黑色的透着光的眼睛,慢慢亲上去,“我不会再逃避了,你要是愿意陪伴我一生的话,那就想办法活下去吧,无论什么办法。”
    苗桐去拉开窗帘,晨光铺满了床,他们久违地沐浴着阳光做爱。
    这一次白惜言看到了苗桐的眼睛,那么温和那么快乐,在他的怀抱里绽开,洁白无瑕的,喘息或者颤抖。抱着他肩膀的手,缠在腰上的双腿,身体的最深处火热地欢喜地渴求着他。他整个人都被她牢牢地抱紧了,白惜言心中奇异地满足着。如果有救赎天使的话,那她一定就是。
5
    张阿姨过来做早餐,进门就看见白惜言正在摆盘,浴室里有水声。
    “小姐心情好些了没?”
    “她没事了。”白惜言跟她开玩笑,“你昨天拿汤勺打人的样子很威风嘛。”
    张阿姨带上围裙去做下粥的小菜,得意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有人欺负我家男人是个病人,我就扛着锄头去他们家打架。咱不欺负人,也不能受人欺负。”
    苗桐洗完澡,头发上还滴着水,丝毫不避讳地在白惜言脸上亲了下::“早。”
    白惜言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半垂着眼笑:“早,昨晚就没吃饭,早餐多吃些。”
    张阿姨躲到厨房里偷乐去了。
    苗桐咬着馒头,说;“你今天有事吗?”
    “要去趟医院,怎么了?”
    “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陪我去扫墓。”
    又不是清明或者过节的,怎么会突然去扫墓。
    看墓园的是对老夫妻,白惜言施了不少恩惠给他们,只要求他们定期打扫苗桐父母的墓。墓园周围青山缭绕,太阳好,倒也不阴森。苗桐的父母是合葬的,墓碑前很干净,只长出一茬新草。她买了些瓜果供奉,父母都是乡下人不喜欢什么花。苗桐跪在墓碑前,奉上三炷香,合掌默念着几句,又拿了三炷香递给白惜言:“你也来上个香。”
    白惜言老家那边祭奠长辈也不需要下跪的,可苗桐跪着,他站着好像也不对,所以跪下来也上了个香。
    苗桐盯着那墓碑看了一会儿,站起来说:“走吧。”
    “就这样?”白惜言云里雾里的,他以为苗桐会跟她父母说些什么,总不能只是上个香。
    “就这样。”苗桐说,“我刚心里对我爸妈说,如果你上香,香不倒,那就证明他们认了你这个女婿了。”
    白惜言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苗桐带他来,是见家长的。他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小小的黑白的照片笑得和蔼可亲。在荒漠里漫无目的走了那么久,在绝望之时,才终于看到了尽头。他恭敬地磕了个头:“爸,妈,我会照顾好小桐的,我会好好地爱她的。她是个了不起的姑娘,我会让她幸福的。”
    既然许了一生之约,他就会努力活下去。
    至于孩子的事,他也会找个时间跟她讲的,总不能瞒着她。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六章  真相大白
所以他在等。等他的孩子脆弱地抱着他的膝盖,来寻求他的庇护,告诉他一切。
1
    白素听弟弟说要接受移植,为了提高成功率要优先考虑活体捐赠,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半天回过神来才点头说,她会尽快找合适的配型的。
    刘锦之接到白素的电话听到她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心脏都要骤停了,后来才知道是白惜言主动要求手术的事。实际上就算白惜言不同意,他们也一直在找合适的肾源。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苗桐那帮亲戚的事,苗桐姨妈看到苗桐过得挺好,思来想去觉得外甥女说得有理,没脸待下去就回乡下了。而苗家的老兄妹在宾馆里住下了,周一大早上跑到苗桐的单位大门口,穿着丧服,举着“苗桐认贼作父殴打穷亲戚丧尽天良”的大字报在哭丧。
    老兄妹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抓伤,又哭又闹的,喊叫着:“叫苗桐的领导过来评评理。”
    卓月临时取消了出差的班机,从机场直接打车回来。老兄妹俩已经被唐律带到了分社的会议室,他们早上都没吃饭,唐律叫人去附近的茶餐庁买了各种包点烧腊来。卓月一进门就看到苗桐姑姑正在啃深井烤鹅,十几个饭盒都吃得底朝天。
    唐律都是和讲道理的人打交道,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叫骂,既赶不走也骂不得。现在电视上只要是像他们这种情况的,都会定论为弱势群体,动作稍过激就会被不明真相的善良群众集体讨伐。他们是做新闻的,最忌讳的就是劝过了头,搞不好会成为严重的新闻事件。
    卓月一出现,唐律就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小声说:“卓姐,你可来了。”
    卓月火气来了:“怎么回事?”
    “我打电话叫小桐别过来了。这是她老家的姑姑和大伯,你看那大字报还摆在那里呢。”唐律用耳语说。
    “她什么时候老家有亲戚了?!”她只知道,她这个徒弟早就没什么亲人了。
    唐律叹了口气,要是苗桐过得贫困潦倒的,估计她那些所谓的亲戚皁就躲得远远的了。
    看到苗桐的领导来了,苗桐大伯擦了擦手,又拉出一张大长脸。苗桐姑姑吃好了,倒是笑容满面的。卓月看出来了,这两人一个唱白脸一唱黑脸,在这儿给她唱大戏呢。不过闹来闹去的,总会有个目的。苗桐姑姑红口白牙地说苗桐给他们苗家丟了多大的脸,找上门跟她说理又被打,多冤枉多委屈,一定要领导来评理,否则就要上法院告她故意伤害。
    这些年卓月是看着苗桐在成长,她要是真的打了这两个老东西,作为师父她会给她鼓掌叫好的。
    卓月盯着他们睑上的伤,温和地说:“你们脸上这伤是苗桐抓的?去医院验伤了没?”
    “我们乡下人粗生粗养,这点伤不用上医院的。”苗桐姑姑说,“我们就是想让领导看看,你们的员工对亲戚这样,要个说法。”

    “苗大姐,现在我们的单位跟以前不同了,员工的私事我们管不了的。你看你们被打了,要告她的话,一定要去医院验伤。现在的医院很发达的,验一下就知道是什么物体造成的,甚至能验出来是哪个人用哪根手指头抓的,伤痕都可以对得上的。这样苗桐想耍赖都没法耍赖,这种事情我们建议介入司法调査。只要法院判了她故意伤人罪,我们杂志社也会清理门户,把她辞退。”
    老苗兄妹对看了一眼,他们可不想做什么司法鉴定,这个领导看起来不是糊弄他们的,要真的验出来,那可就没戏唱了。
    苗桐姑姑赶紧说:“其实我们不想闹到法院去,她毕竟是小辈,给点教训就行了,总不能真的毀了她,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忍心。”
    他们这都能叫不忍心,要是狠心点,难道要把刀驾在她脖子上?
    “对,做长辈的这么宽容,她也能得到教训了。”卓月弯子绕够了,脸上笑容一收,严肃地说,“那现在我们聊聊怎么解决问题,说法我们给不了,要是再这样闹下去,影响了我们报社的声誉,我们可以告你们侵犯名誉罪的。”
    她就不信他们背后没有人指使,否则连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兄妹怎么会动不动就把进法院挂在嘴上?既然他们讲法律,那她就跟他们讲到底。
    “不过呢,我私人作为苗桐的直接领导,你们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都尽量可以帮你们达成。”
    老苗兄妹商量了一下,决定全盘托出了,在这里闹下去貌似对他们也真的没什么好处。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源生地产去讨说法呢。

    唐律把老兄妹送出分社的大门,又劝他们去医院看看,回到办公室看卓月正在喝茶,摆着冷若冰霜的脸,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说了半天,原来是要苗桐家的那栋老房子和没归属的三亩地。他们村干部说除非是他弟弟的直系亲属签字同意,否则就要充公,不能分给他们。”卓月冷笑,“我就说呢,八百辈子没出现,现在倒是想起来有个侄女给他们丢脸了。”
    “现在怎么办?”
    “我先打个电话给白惜言吧。”
    白惜言和卓月通完电话从书房出来,苗桐还咬着半根酸梅冰趴在沙发边上看电视。他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把散乱的黑发顺到她的耳后:“你倒是真心想得开。”
    苗桐小声说:“想不开又能怎样,去我爸妈墓碑上撞死?”
    生活中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是即使迷茫着也要步履不停地往前走,她这程咬金一样杀出来的亲戚,不过是块连垫桌脚都嫌小的绊脚石。
    两个在本市没什么亲戚朋友的外乡人,只要跟着他们,就知道他们的轨迹有多么单一,除了去闹事还去见了什么人。下午白惜言和刘锦之去了守正律师事务所,前台小妹不认得白惜言,却为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折服了,殷勤地把他们带到会议室里奉茶奉水的。
    吴小芳看着他交叠着长腿坐在会议室里,一瞬间,几乎没勇气走近他。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尊敬的人,那时她没有任何的龌龊心思,只想做一个让他骄傲地认真对待的孩子。她做对了事情,他奖励她糖果。她做错了事情,他惩罚她面壁。曾经这个男人在她心中如父如兄,可现在只剩下一点点怅然的回忆了。
    刘锦之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吴小芳,站起来面对她:“好久不见了,吴小姐。”
    吴小芳恢复了自信美丽的模样,笑着关上门:“刘叔叔和白叔叔这一来,这间小事务所真是蓬荜生辉。”
    “你谦虚了,要是庙小的话怎么装得下宋局长这种大菩萨?”白惜言姿态高傲地说,“还有,这声叔叔我担待不起,你还是称呼我白先生比较合适。”
    这一句话就道出了吴小芳的后台,也抹杀了过去所有的情分,实际上在之前她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污蔑他时,吴小芳就已经该想到,他永远失去了这个男人对地所刺不多的怜悯了。她必须扶住桌子才能保证自己不后退,白惜言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吴小芳终究是太稚嫩了,失去了冷静:“你是来威胁我的?!”
    “我威胁你什么,只不过是请你高拾贵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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