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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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而娇-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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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亲复仇,一如《美人话本》中所写那般。
  万贵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唐棣无后,哪怕这个国家失去继承人,哪怕要拉上整个齐国陪葬,她也要一辈子风风光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
  这一场殿试真是风波不断,殿试尚未结束,皇帝就先行离开。
  不久之后,御林军整装待发,马蹄声急,扬鞭策马,大队人马冲出京城,朝着城郊的一处茶庄奔去。
  那是一座幽静清雅的茶庄,四处都是绿葱葱的茶林,早间日头如火,十几个茶农戴着草帽,点缀在茶林之间,夜来雾起,淡淡如云烟般缭绕在茶林间,宛若仙境。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故事里的主角,实际上却不过是烘托主角的配角。”天机踏夜色而来,犹如送葬的渡鸦,望着眼前的老人,平静道,“你说是不是?”
  青衣老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刚毅耿直的脸。
  倘若李溪川在此,一定会吓一跳。
  因为眼前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当年的顶头上司,太医令石青山,只因不肯跟万贵妃同流合污,为她献上避孕药和堕胎药,故遭她百般折辱,又遭李溪川排挤为难,最后不得不提前告老还乡。
  只是他怎会跟天机混在一起?
  若这两人是一伙的,天机为何舍他不用,反要用李溪川这小人?
  “一切都在大人掌握之中。”石青山微微一叹道,“李溪川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他那场富贵,其实是老夫送他的。”?

☆、情深难免伤离别

?  第四十一章情深难免伤离别
  十年前,天机头一个找上的人并非李溪川,而是石青山。
  却不是让他成为万贵妃的走狗,而是请他推荐一个人。
  “当年你向我推荐李溪川,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十分毒辣。”天机的披风擦过颜色浓绿的茶叶,似乎也被染上了一丝绿意,他平静道,“自私,短视,贪婪,擅妒,他是个非常好用的棋子,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用。这些年来,他为了取悦万贵妃,像条疯狗似的朝嫔妃下手,竟使唐棣险些绝后……呵呵。”
  “老夫却恨自己眼光太好。”石青山重重叹息,“他实在是太狠,太毒了。那么多条人命,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不下手,你我就得下手。”天机不以为然道,“我们应该谢谢他,他拯救了你的名声,也省了我很多功夫。”
  石青山还是摇头。
  他和天机虽是同党,但到底是不同的人,天机的身份暂且不提,但石青山是个大夫,医者仁心,他真的很见不得弱者受苦。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去。”天机道,“人呢?处理好了没有?”
  石青山沉默半晌,忽然一掀青袍,朝他跪了下去。
  天机俯首看他,半晌,忽然拔剑抵着他的颈侧,声音淡冷:“人在哪?”
  “老夫不会说。”石青山闭上眼睛。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天机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惜丢了官职,不惜被李溪川那小人踩在脚底下,不惜被岳父家看不起,不惜跟妻子和离,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夺得皇上的信任。”石青山苦笑道,“整个太医署,或者说整个皇宫,只有老夫肯跟万贵妃作对。他若是想托付侥幸生还的孩子,自然会头一个想起老夫,毕竟老夫是个大夫,有老夫在,不怕孩子生病夭折,更不用怕老夫贪图富贵,把孩子送去给万贵妃。”
  “费了那么多功夫,终于得到了他的信任,把那条漏网之鱼给弄到手。”天机收剑入鞘,淡淡道,“百尺竿头,只差这最后一步,你若下不了手,我来。”
  石青山又摇了摇头,他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指说:“……这孩子刚被送来的时候,只有这么大,跟只小猴子一样,看见他的人,都说他生着一副夭折相,定是养不大的。”
  天机看着他,没说话。
  “他会喝奶的时候,就开始喝老夫熬的药,转眼已经六年了,会读书会写字,还会抱着老夫的腿喊爷爷,求老夫念医书给他听,说等他长大以后,要跟老夫一样,当个悬壶济世的大夫。”石青山缓缓抬头看着天机,两只老迈的眼睛,早已热泪盈眶,“他又聪明,又孝顺,前些日子老夫偶感风寒,他小胳膊小腿的,亲自跑到药房里抓了药来,给老夫熬药喝,三服药下去,老夫就好了……老夫,老夫当时抱着他,不停哭,不停想,老天爷,老夫怎么下得去手?老夫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他哭着哭着,一行鲜血忽然从嘴角滑落。天机猛然一惊,上前按住他的颈侧,面色微惊道:“你……”
  “老夫……已将那孩子送走,您请放心,他一辈子都不会回京城,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人,绝不会妨碍您的计划。”石青山吐着血,笑道,“屋子里有个七岁的男孩,是老夫从别人手里买来的,身患绝症,已经活不过这个晚上……加上老夫动的那些手脚,足够用来应付万贵妃派来的人马了……”
  “够了。”天机打断他,“解药呢?”
  “忠义难两全。”石青山又摇了摇头,笑道,“老夫对得起那孩子,却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主公……”
  “你既知道对不起主公,那还不快把解药吃了?”天机道,“不过是个仇敌之子,你何必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石青山豁然抬头看着他,眼神似怜悯似嘲弄:“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不懂什么叫□□。”
  说完,头一垂,膝盖跪在地上,上半身朝天机趴下,苍老的额头重重磕在他面前,拿自己的一条性命,给他磕了人生当中最后一个响头。
  天机在他面前站了很久,久到露水湿透了他的衣裳,久到马蹄声隐隐传来。
  “我不懂吗?”天机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低声喃喃道,“……我真希望自己不懂。”
  他翻身骑上黑马,策马离开了茶林,身后的茶林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又渐渐离他远去。天机一言不发,星夜兼程的赶回了京城,那时天已经亮了,沿途的包子铺油条铺已经开张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油条的香气,一家老小坐在一块吃早点的场景,不知为何,叫他分外煎熬。
  急匆匆的赶回家中,推开门时,唐娇已经醒了,正在院子里打水洗脸,转头见了天机,立刻柳眉倒竖,怒气腾腾的质问:“昨天晚上去哪了?”
  天机快步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将她搂进怀里。
  唐娇吓了一跳,满腔怒气忽然化作东流,搂着他的腰,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天机抱了她好一会,埋首在她发间,忽然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娇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仔细想了想,道:“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会做饭能看家,能扛大米还会修窗户……哎呀,这么一看,你简直完美无缺,我竟找不到你半分缺点。”
  天机呵呵一笑,他松开唐娇,眉心的沉郁未能纾解,相反显得更加阴沉:“不,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我身上有很多缺点,只是你没发现。”
  “也没有那么多吧。”唐娇上下打量着天机,摸着下巴做深思状,“我看来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缺点。”
  “是什么?”天机问道。
  唐娇严肃的说:“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喜欢我。”
  天机愣了愣,然后抬手捂着脸,无声微笑起来。
  唐娇无法形容他现在的笑容,只觉得有些担心,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没了往日的温柔,刚硬的像烧红的铁一样,深深嵌进她的肉里。
  冷冽的眼眸眯成一线,嘴唇抿得笔直,他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兜帽在他脸上落下淡淡阴影,令他看起来颇为危险。
  “不喜欢你?”天机缓缓将唐娇的手指拉到鼻翼前,犹如猛虎嗅蔷薇般,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指尖,他低哑笑道,“……我不喜欢你,你才是安全的。”
  说完,他松开手。
  唐娇握着手腕,退后一步,手腕上留下道道红痕,传来阵阵痛楚。
  “稍微和我保持一些距离吧,大小姐。”天机收敛起危险的气息,重又变得矜持冷静起来,毕恭毕敬道,“我去拿药。”
  “不必了。”唐娇生出一股恼意,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又怎么了?为什么拼命想把她推开?她冷笑一声,抬起手腕,放到唇边舔了一下,挑衅似的盯着天机,艳丽的面容被怒火烧红,乍一眼看去,竟有种活色生香的感觉,一点小舌扫过手腕上的红痕,又重新收回嘴里,她怒笑道,“我就喜欢这样子。”
  天机眼神晦暗的盯着她许久,最终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
  他与唐娇擦肩而过,唐娇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昂起头来,单手叉着腰道:“我要说不后悔,你是不是就不跑了?”
  逃跑逃一半的天机脚本一顿,继续往屋里逃。
  “我熬了粥,你喝了再睡。”唐娇又在他背后喊道,“要不然,我就亲自去你房内喂你。”
  天机都半只脚走进房门了,中途又转了回来,闷闷的朝厨房走去。
  揭开锅盖,里面的白粥发出淡淡清香。天机草草舀了一碗,端起来喝了一口,滚烫的热粥下肚,天机不禁皱起眉头。
  胃里心里,温度太高。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被捂热的石头,热过头,就快要融化了。
  但一块石头变成了水,他还有什么用处?天机将瓷碗放在灶旁,转身离开,碗里的粥起先还飘着热气,渐渐放得冰凉,天机希望自己能够跟这碗粥一样,重新冷却下来。
  京城马蹄急,旗帜迎风开。
  在他喝粥的同时,万贵妃派出的人马,以及唐棣派出的追兵,前前后后汇成一股,回了京城来。有人灰头土脸,也有人忐忑不安,灰头土脸的是御林军,星夜兼程追上对方,却发现对方已经得了逞,忐忑不安的是万贵妃派出的人马,他们奉命去杀一个老人,一个小孩,结果刚刚杀完,就被御林军给逮住,然后押解回京,等待他们的究竟是赏是罚,没人说得清。
  唐棣在寝宫内听了消息,疲惫的合上眼,良久才道:“你如愿以偿了?”
  万贵妃站在旁边,眼底藏着些许局促不安,但仍梗着脖子道:“陛下想怎么处罚臣妾?陵墓建好了没有?打算赐臣妾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
  “你还是自己咬舌自尽吧。”鹦鹉站在唐棣肩上,偏着脑袋看她,“也好给国库节省点资源。”
  “你闭嘴!”万贵妃对它已经忍无可忍,“皇上,把这只死鸟给臣妾吧,臣妾今晚想拿鹦鹉肉加餐!”
  “来人啊!有刺客!”面对她的长指甲攻击,鹦鹉毫不犹豫的喊道。
  它的声音跟唐棣几乎一样,门外立刻冲进来一队侍卫:“保护皇上!”
  “没事,都出去。”唐棣一挥手,斥退侍卫,然后转头看着万贵妃,艳丽的面孔因为怒火更显生动,其嗔怒之态竟与唐娇有五分相似,“那陵墓是给朕自己睡的,关你什么事?”
  万贵妃愣了愣:“皇上你说什么?”
  “还要朕再重复一遍吗?”唐棣又重重咳嗽了一声,转过脸来,眼睛不知在看着谁,脸上绽放一丝冷笑道,“这个消息已经封锁了,朕是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但实话告诉你吧……朕最多只能活个两年。”
  万贵妃慌了,就如同李溪川蔓藤般攀附着她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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