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 第1节

　　　　杜有睁大了眼睛！

　　　　马飞燕肤色白里透露出一丝粉嫩，尽管他以前没少看过，事隔一年之后，再次遇入眼帘，杜有还是很没有出息地呼吸粗重起来。

　　　　一抹黑色的胸罩更显得她酥胸如玉。

　　　　马飞燕装没看见，右手一勾，就解开了牛仔裤的前扣，然后双手并用，腰肢摆弄，左扭扭，右扭扭，将紧绷在**的裤子褪到了脚踝之上，露出了蕾丝花边的盈盈一缕的内裤，随后不经意地瞥了杜有一眼，眼中满是委屈：“天气真热，出了一身汗，借你的卫生间洗个澡总可以吧？你放心，我洗完澡就走。”

　　　　杜有机械地点点头，虽然眼没直，舌头却直了，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毛躁得象长了荒草一样，一股邪火在胸中升腾，真想伸出大手将马飞燕拿下。

　　　　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杜有心中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呻吟。

　　　　马飞燕躲进卫生间洗澡，故意把水声弄得哗哗响，就让杜有的心脏经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浪考验，正当他血往上涌，冲动就要战胜理智之时，忽然听到卫生间传来马飞燕轻声地哼唱，调子不熟悉，曲子没听过，歌词听不懂，不知道是哪一国的英语，杜有的**就顿时如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撤退。

　　　　都会唱外国歌曲了，显而易见，外国男朋友也交了很久了，他还想要她，真丢中国男人的脸。

　　　　一上升到国际高度，杜有就自觉地挺直了腰板，心里冷哼几声，出口转内销的女人不能要，要么是残次品，要么有暗疾，总之，男人出国一圈回来叫镀金，女人嘛……还是不说了好。

　　　　撩拨了半天，见没有成效，马飞燕也就不再玩水，而是穿了一件杜有所有衣服中，还算干净的一件衬衣，头发披散，大腿光光，白生生地只晃人眼，从里面走了出来。

　　　　美人在两种情况下最美，一种是灯下，灯下看美人，光晕的渲染让美人更增加朦胧之美。一种是浴后，美人出浴，如鲜花洒满露水，娇艳欲滴。此时马飞燕却是集两种美于一身，她白皙而修长的脖颈被室内昏黄的灯光一打，光洁如玉，散发一层晕光，让杜有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邪性，马飞燕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长的，真是迷死人不管偿命的美人蛇。

　　　　好在杜有已经将保持自己纯洁，上升到了保家卫国的高度，所以对马飞燕**裸的资本主义的诱惑，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详细点说，就是睁一只明看，闭一只偷看。看就看吧，反正就当收房租了。

　　　　马飞燕倒不客气，紧挨着杜有坐下，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拉扯衬衣，意思很明显，故意吸引杜有的目光向她的大腿上看。杜有又气又急，又冒火，就来了一句：“你这腿比上学时粗了许多，也粗糙了许多，以后要记得注意保养一些。也不对，老外的手又粗又大，再好的东西一经他们的手，就给糟蹋了。”

　　　　马飞燕双眼本来柔情似水，如雾如烟，一张小嘴也半张半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副欲说还休，欲遮还露的撩人模样，却被杜有一句话顶得脸红过耳，恼羞成怒：“杜有，你太过份了！”

　　　　杜有却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过份，前女友，或者说旧爱，说把他甩就甩了，然后说回来就回来，还若无其事地不当自己外人，又洗澡又暴露的，还真当他杜有是个有性冲动没人性的人？更何况她是出国一圈又回来了，显然是在国外混不下去又回来吃国内的回头草，他真的就是随时恭候光临的那种要死要活的国内男人？

　　　　这简直就是**裸的种族歧视。

　　　　杜有慢吞吞地说：“飞燕，当年我正恋爱谈得好好的，你横插一脚，将我从她身边夺走，她对你说你太过份了没有？你跟了我一年，没让我沾身不算，毕业后说飞就飞，义无反顾地象是闻得腥味的猫，我当时对你说，你太过份了没有？现在你一个招呼也不打，说回来就回来，真当自己是恋巢的候鸟，还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马飞燕的眼睛笑起来眯起一成缝，要是睁大时，也圆圆得吓人，象个剥了外壳的荔枝，骨碌碌转个不停，将杜有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突然“噗哧”乐了：“行，胆子壮了不少，杜有，半年没见，你长了不少出息。”

　　　　杜有软硬不吃：“别尽说虚的，饿了有方便面，渴了有水，困了有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马飞燕柔情似水，一边解衬衣扣子，眼睛里发散出火辣辣的暗示：“要是我寂寞了呢？”

　　　　杜有又有点把握不住，心中的邪火腾地一下升腾起来，一个念头猛然闪过：吃了她？反正不吃白不吃！

　　　　一愣神的功夫，马飞燕又成了曲线玲珑的内衣模特，就直绷绷地站在杜有面前，低着头，眼睛自下向上一扫，露出两颗上面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下面的嘴唇，声音象是蜜里调了糖，糖里加了油：“杜有，要不要喝口酒？”

　　　　言外之意是，酒装怂人胆。

　　　　杜有的火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扑上去将马飞燕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一转身将她的衣服一股脑儿扔到她的身上，闷声闷气地说道：“要是一年前，在我眼中你是个宝，现在的话……要想在这里睡觉，闭上眼睛就睡。要想走，向前走三步就是门。”

　　　　转身大踏步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大喘粗气，双手出汗，后背直冒凉气，暗叫侥幸，差点晚节不保，被马飞燕给骗了纯洁的身体。

　　　　男人，对前女友有性冲动不算什么，但对甩过他的飞到国外一圈又飞回来的前女友，还是保持纯洁的距离为好，这样的女人最好不要沾身，一旦沾身，她就有一百个理由懒着不走，杜有自信要是马飞燕真耍赖着住下的话，他真能狠心将她赶到大街上去？

　　　　忍得一时性急，幸福才会天长地久。

　　　　静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哭声，也没有骂声，只有穿衣服的悉悉簌簌声。又过了几分钟，杜有听到房门“哐当”一响，马飞燕悄无声息地走了。

　　　　以杜有对马飞燕的了解，她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走了？好象不对，从她进门到她离开，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马飞燕说她刚下飞机，可是她双手空空，没有任何行李，而且进门之后，除了一心想要诱惑他之外，好象什么正事也没做，什么话题也没提。

　　　　杜有忽然想起了什么，风一般推开房门来到客厅，朝电视柜旁边的书架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渣，又上当了。



………【第三章　老编】………

　　　　今天下午，杜有将一年多微薄的收入，和从老贱手中拼死拼活借来的3000元加在一起一共5000元钱，全部塞进了钱包，结果钱包就肿大得如同巨无霸汉堡。一回家，钱包就被他随手放在了电视柜旁边的书架上，准备明天用来交心理诊所的三个月的租金。

　　　　而现在，钱包已经干瘦得如同一片鱼干。杜有用颤抖的手打开钱包一看，没有奇迹出现，钱包里面的钱已经一分不剩被搜刮一空，甚至连杜有装在夹层中的38元5角的零钱也没有放过。真狠，比鬼子三光政策还他妈地狠。

　　　　真够渣的，杜有忍不住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骂道：“杜有你就是个渣，马飞燕是什么烂女人你居然相信她？人家还没脱光衣服你就有性冲动没人性了，活该被人骗去5千元。马飞燕呀马飞燕，虽然你在我面前来了一场内衣表演，可是你不觉得你要价太高了点吗？才几分钟都要5千多，再说都是老同学，多少给打个折，给我留点生活费……”

　　　　杜有骂了半天，又想起以他认识的马飞燕的性格绝对不会对他有半点仁慈，但仍不死心，来到窗台前，拿起他的小金猪存钱罐一看，里面连一个一角的硬币都没有给他剩下，杜有不由笑了起来：“马飞燕，你有种，你真狠，吃肉连骨头都不给我剩一口。也真难为你一直记着我的习惯，去外面浪荡了一年，一直没忘了我零钱爱放存钱罐的做法。我真他奶奶地佩服你！即使你是一个我所见过的最渣的女人！”

　　　　马飞燕连杜有喜欢将钱包扔到书架上，将存钱罐放到窗台上的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

　　　　杜有败得心悦诚服，输得无话可说。

　　　　没了就没了，生活还得继续。杜有躲在床上，没五分钟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呼呼大睡，没心没肺地一觉到天亮。

　　　　六点多了，杜有醒了，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人傻乐了半天。眼见时候不早，就动身收拾，开始洗脸刷牙。

　　　　小心翼翼地将牙膏挤出米粒大小，刷牙水只盛了半缸。然后洗脸，洗脸时在水盆上面接了一个塑料盆用来接洗脸水，不至于白白流掉。

　　　　洗脸水用完后又倒在一个大的脸盆里，准备积攒起来，省下用来冲小便。没办法，人穷就得过穷日子，谁让自己一时冲动加心软，放了马飞燕进来，又上了候鸟一当？

　　　　收拾完一切，杜有下楼去地下室搬自行车，下楼的时候还止不住想笑，马飞燕把自己定的价格也太高了些，看一看就得5千多，就算出过国，也太贵了一点吧？这事要是让老贱知道，还不得笑死呀？

　　　　老贱这个人就爱笑话杜有，一年前他被马飞燕甩掉，老贱就变着花样笑话了他整整一年。

　　　　笑就笑吧，笑比哭好。杜有傻乐了片刻，对自己说，还好也看了几眼，要是一眼没看就损失了5千多，这亏，才算吃大发了。

　　　　从地下室搬出他的凤凰牌大二八自行车，杜有左脚一蹬脚蹬子，右腿十分潇洒地一抬腿从后面就跃上了自行车。

　　　　杜有的二八自行车有些年头了，是上大学时他远在穷山沟的父亲卖了一车土豆才给他买了一辆，很有纪念意义，所以虽然现在旧得不成样子，到处乱响，还总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坏脚蹬子，前轮还总慢跑气，但杜有一直舍不得扔掉，还每天骑着上下班。

　　　　杜有飞快地蹬着自行车，迎着晨风一路向西。二八自行车比现在新出的二六二四都高了许多，他骑在车上，再加上本来个子就高，在滚滚的自行车人流之中，就有鹤立鸡群的味道。

　　　　燕都虽然是一座北方城市，但七八月间一样炎热如火炉，杜有想乘早晨的凉爽尽快赶到诊所，否则太阳的威力在**点后一散发出来，整个燕都都会热气腾腾如同蒸笼。

　　　　杜有的车技一流，在人流如织的自行车大军中左右穿行，除了偶而眼光一瞥偷看一眼被风吹起裙子的女人的白腿之外，杜有基本上一直全神贯注地均速前进。车行二十分钟后，杜有从繁华的中山路拐进了乌有巷，乌有巷的尽头向右一拐就是他的诊所所在地善良街了。

　　　　一拐进乌有巷，杜有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可怜巴巴地说：“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七天七夜没吃上一口饭了。我家有老婆三个，孩子八个，全靠我要饭养活，你不给我一块钱，你就对不起得你自己的良心！你给了我一块钱，你就等于救了十个人！”

　　　　杜有乐了，老编今天来得挺早，听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早饭吃得不错，生活质量有所提高。忽然想到他目前的困境，杜有心思一动，一个潇洒的甩把刹车动作，稳稳地停住了车。

　　　　他来到南墙根下一个五十岁上下、满脸麻子的叫化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