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清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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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记- 第3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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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霜打断他,“我知道了。”

孟非卿只好起身抱拳道:“月姑娘保重,待我们兄弟在江州立足再来见姑娘吧。”

“等一下!”

月霜眼睛猛地一亮,“你说江州?”

孟非卿道?“我们本来想请姑娘到江州,共襄大举……”

“少掉文!是不是和宋军打仗的事?”

“不错!我们……”

月霜又一次打断他,“有多少人马?充数的就免了,只说能上阵的精锐!”

“将近两千。还有一些雇佣军。”

“雇佣军不可靠。”

月霜饭眉道:“两千人太少了。城池如何?”

“万无一失。”

“道路呢?”

孟非卿道:“江州西靠大江,有水路贯穿南北,隔江便是宁州。旱路主要有两条,能通车马。”

月霜用剑在地板上迅速勾勒出地形:“东边是烈山?有大路吗?粮草供应怎么样?兵器储备如何?城中人口有多少……”

程宗扬暗自嘀咕:真让孟老大赶上了。月丫头做梦都想上战场,何况还要给她两个营,这下想不让她江州去都难了。

程宗扬与小紫对视一眼。小紫吐了吐舌头,亮出掌心的黄泉玉,朝泉玉姬摇了摇。看到那贱人,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口口声声把自己当成主人,事到临头却弃主逃生;纵然她血透罗衣,此时又一脸惶惑,也激不起自己半点同情心。

一个大脑门小子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窥视,程宗扬一眼看见,招呼道:“秋小子,滚进来吧!”

秋少君踏进不成形状的房门,躬身斯斯文文地行了一礼:“不知哪位是月姑娘?”

月霜正和孟非卿谈得投机,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是我。”

然后又转头说道:“你刚才说经过烈山的道路很窄?”

秋少君碰了一鼻子灰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他与刚才虞白樱满身香汗的狼狈之态截然相反,衣冠整整齐齐,除了开始被切断的袍袖,几乎看不出刚与人交手的迹象。

程宗扬道:“秋小子,你很行嘛。虞大姐起码有五级修为,看你的样子还很轻松啊。”

秋少君心有余悸地说:“那女子真厉害,我都用到太素才支撑下来,再打下去就该太极了。”

“喂,你的先天五太是什么功夫?”

“太乙真宗的小术,”

秋少君谦逊地说道:“比起师哥的九阳神功差远了。”

程宗扬打量他几眼:“师帅的九阳神功没传给你吗?”

秋少君道:“我入门时师哥就离开龙池了,后来说过两次,但师哥在塞外一直脱不开身,就耽误下来。”

他叹口气,“得知师哥龙须大漠,夙师兄远赴塞外,就是怕九阳神功从此失传……”

正和孟非卿交谈的月霜忽然抬起头,“你是太乙真宗的人?”

“在下秋少君。”

月霜恍然道:“秋少君就是你?在塞外的时候,每次太乙真宗来人,师帅都会询问你的进境,还说怕你进境太快、根基不稳,最好能周游天下,历练几年。原来你这么年轻。”

秋少君怔了片刻,合掌道:“多谢姑娘面传掌教师兄口谕。”

月霜道:“我要去江州,你来不来?”

秋少君指着自己,“我?”

月霜一摆手,“不来就算了。”

程宗扬踢了秋少君一脚,秋少君连忙道:“当然要去!”

话刚出口,他就为难地敏起眉,低声道:“程兄,我那些瓢虫怎么办?”

“好办,全放了。放不完你就炒吃了。”

秋少君苦着脸道:“那东西会放屁,很臭的。”

一提起两军交战、疆场争雄,孟非卿与月霜谈得分外投机,月霜当场决定搬到鹏翼社好商量如何筹备江州战事。

出于安全考虑,月霜的身份对佣兵团还没有公开,反正薛延山和石之隼已经接下江州的生意,月霜和敖润等人都会去江州。

孟非卿如释重负,先把月霜送上马车再过来道:“紫姑娘,虞氏姊妹身手不俗,今夜仓促而来吃了大亏,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小紫抱住程宗扬的手臂,笑吟吟说:“程哥哥会保护我的。”

孟非卿深深看了她一眼,抱拳道:“那就拜托程兄了。”

等孟非卿离开,程宗扬低笑道:“死丫头,孟老大看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那又怎么样?”

程宗扬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是不认姓岳的吗?为什么还敷衍他们呢?”

小紫白了他一眼,“傻瓜。”

程宗扬叹口气。“我就是知道才问你。你知道吧,孟老大已经说了,谢艺和小狐狸两个营交给你,这一下就多了几百名忠心耿耿的手下。可是如果你不开心,就是得到整个星月湖大营也没意思。喂,开心点吧,今晚月丫头就该知道你是她妹妹了。”

小紫拨弄那颗黄泉玉,眨了眨眼睛:“想要我开心呢,你就要送我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那对双胞胎姊妹。”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你知道哪儿有卖吗?”

晴州官衙虽然基本是一个摆设,但一个正常州级官衙的官吏无不具备,知州以下包括通判、判官、推官、户曹参军、司法参军、司礼参军、录事参军、孔目官、勾押官、开拆官、押司官、粮料官……无不具备。而且在晴州当官还有一个好处:不用做事并且俸禄丰厚,因此被无数人视为美差。

相比于其他无所事事的职位,主管司法的判官、推官还有点事做,但也仅限于维持市面的治安、小偷小摸之类的,较大的案子都由总商会接手。因此见到长安六扇门捕头前来接洽,衙门的判官杨展很是吃了一惊。

验过这位六扇门总部泉捕头的腰牌,杨展客气地奉承几句,立即表示州衙的一切资源都对六扇门完全开放——反正衙门监牢也是个摆设,除了暂时关押一些醉酒闹事的闲汉,从来都没用过。

拽掉头上麻袋,元行健脸上重重挨了几个耳光,清醒过来。他一伸手才发现身上戴着重枷,眼前一排手臂粗的木栅栏,竟然是一座监狱。元行健愕然片刻,接着咆哮道:“谁!谁敢偷袭老子!”

旁边是一个穿着捕快服色的端庄丽人,她坐在一张矮矮的书案后面,拿着纸笔,语调生硬地说道:“姓名。”

元行健怒气上涌:“老子是太乙真宗的人!谁敢抓我!”

那丽人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枝铁尺放他踝骨上,然后伸足踩住。元行健眼睛慢慢瞪大,忽然“格”的一声脆响,元行健舌头猛然吐出,眼睛瞪得比铜钤还大,接着鼻涕口水都淌出来。

泉玉姬拂好纸,挽笔问道:“姓名。”

“元……元行健……”

元行健用变调的声音道:“快松开……”

“出身。”

“太……太乙真宗门下……别踩啦……”

“什么时候加入太乙真宗的?座师是谁?”

“三……三年前……林……林之澜……”

“加入之前呢?”

“劫……劫匪……”

元行健狂叫道:“我都招了!都招了……快松开……”

“十月十一日晚,你在什么地方?”

“混……混元观!”

“为什么要暗算雪隼佣兵团的月副队长?”

“不是我!嗷——”

元行健发出非人的惨叫声。

眼前的女捕快不动声色,冷漠地问道:“你为何给牛二迷香?”

元行健喘着气,目光不停闪烁,下一个瞬间,他左手拇指便被生生拧断。

“是林教御!林教御的谕旨!”

元行健惨叫:“林教御吩咐,见到姓月的丫头便把她擒下,送往龙池。如果无法生擒就杀了她!我只给了迷香,没想伤她的性命……”

“你如何知道她在晴州?”

“我们听说她在夜影关出现,一路追到晴州!”

“听谁说的?”

“一位同门!他随蔺教御来晴州,无意中透露在夜影关见到一个酷似月霜的女人,我们用了两天才找到她!”

“林之澜为什么要暗算月副队长?”

“我不晓得,林教御没有交代原因!”

泉玉姬重新拿起铁尺,元行健惨叫道:“我真不晓得!好像姓月的是谁的女儿,是个要紧人物!”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蔺采泉也来晴州了吗?”

元行健这才看到栅栏外还坐着一个人,他拼命点头:“三天前刚到!还有商乐轩商教御!”

“他们来晴州做什么?”

“我不……”

看到女捕快拿起铁尺,元行健急忙改口,“我晓得!是拜火教的事!听说拜火教有件东西十几年前丢失了,那些拜火教徒认定与我们太乙真宗有关……”

元行健声音忽然停住,过了一会儿才怪叫道:“是你!”

程宗扬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月霜去了雕翼社,秋少君返回混元观放他的瓢虫。他们都拍拍屁股走人,剩下客栈的损失,当然由自己这个冤大头买单。至于怎么向客栈老板解释整幢楼几乎被彻底毁掉的惨状,就交给秦桧去头痛了。

小紫一回宅院便去摆弄那颗抢来的黄泉玉。看到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程宗扬升起一种不安感。能让死丫头这么上心,肯定有人要倒霉。不过自己也没闲着,趁秋小子放瓢虫的机会,指使泉玉姬摸进混元观把元行健打晕拖出来。秋少君为人虽然不错,但就是太好了,有些事只能背着他干。

说到泉玉姬,程宗扬真有些佩服这贱人。自己昨晚显露出九阳神功,泉玉姬再傻也知道她已经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大错。短暂惊惶之后,泉玉姬立即做出选择,在回去的船上,她解下衣、剑,羊羔似的伏在他的脚边表示彻底忠诚,并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黑魔海内幕都说出来。

昨晚被月霜用膝盖顶那一下正撞到要害,程宗扬没好气地把她交给小紫,咬牙切齿地静心养伤。这会儿休养得差不多,又得知泉玉姬抓到元行健,才赶到晴州监牢。

看到泉玉姬手握纸笔,一副公事公办的纪录口供,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说到底,如果不是泉贱人见死不救,自己也不会挨这一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自己终于懂了:对于这种贱人,善意和宽容只会被当成软弱无能,只有狠狠羞辱她、让她认清现实,她才会甘之若余地当好奴隶。

泉玉姬正伏案笔录,身体忽然一颤,包裹在捕快劲装下的圆臀像被人打了一掌似的猛然抬起,哆嗦几下。她连忙回过头,程宗扬大模大样地坐在藤椅上,两腿分开朝她勾了勾手指。

泉玉姬冷漠表情一瞬间变得妖媚。她放下纸笔,起身想走过去,腹部却像挨了一拳,弯腰跪倒在地。

程宗扬收回真气,懒洋洋说道:“往后你在我面前只有两种姿势:跪着或躺着。除非老爷想站着用你,你才能站起来,明白了吗?”

“凑啊哟!”

泉玉姬手脚并用地爬到主人面前。

程宗扬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秀发,把她漂亮面孔按在自己腿间。

元行健睁大眼睛,看着神情凛然的女捕快忽然间像换了一个人,当着自己的面用嘴巴解开那个年轻人的裤子,像娼妓一样替他品箫。

程宗扬若无其事地一手伸进泉玉姬衣内,抓住她的丰乳,一边道:“说吧,姓蔺的在什么地方?”

元行健脸色时青时白。那女捕快的身手自己见过,比自己高了一筹不止,可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却像个玩物。这个姓程的年轻人到底有何等惊人的艺业就不好说了。再想到在紫溪时他手下的武二郎,元行健立刻判断局势。

“在上清阁!”

元行健心一横道:“蔺教御受了伤,到现在还起不了身。你要想对付他,我可以带路!”

太乙真宗的内斗已经白热化,连勾结外人对付同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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