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只唐朝鬼(人鬼情系列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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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只唐朝鬼(人鬼情系列之六)-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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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嫉妒得脸都红了,悻悻说:“涩情男女!”
  我笑:“应该说性情中人才是。”上前拍一拍黛儿肩膊,“喂喂,留点口水说话好不好?”
  黛儿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又大惊小怪欢呼一声,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笑着推开她,“去去去,同男朋友亲热够了,把剩余热情施舍在我身上,才不稀罕呢。”顺手拖过我哥哥,“这是唐禹,你未来老板。”
  唐禹反正没份献殷勤,索性板起脸来做足一个老板应有的戏份,微欠一欠身,庄重地说:“欢迎陈小姐加盟敝公司。”
  黛儿眯起眼一笑:“没想到我会有这样年轻英俊的一位老板。”
  哥哥脸上不由又是一呆。
  接着我们一行四人去香格里拉吃自助餐,说好了唐禹请客,可是高子期不做声地到柜台把帐结了。
  我对他更加好感,称赞说:“这才是绅士风度。”
  唐禹仍然莫名其妙地吃醋,“嘴乖腿勤而已,导游的职业病。真奇怪为什么女人都喜欢小白脸。”
  我笑:“吃的好没来由的醋。哥,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吹了。”
  “为什么?我听说她条件不错,还是个什么经理呢。”
  “妈妈对女强人不感冒,说她比我还像男人,我要是娶了她,将来准没好日子过。”唐禹悻悻说:“看着吧,下次我非找个女人中的女人,胸大无脑那种,白纸一张,随我涂点。”
  我大笑。
  经此一役,唐禹对黛儿再不抱暇思绮念,坦坦荡荡只拿她当女秘书看待。黛儿反而诧异,对我说:“难得有男人在我面前这样正人君子,你们唐家的人个个不同凡响。”
  我笑:“南方的秀才北方的将,陕西的黄土埋皇上。西安城的地底下埋了那么多的皇帝,滋养出的子民又怎能没几分皇家气派?”
  后来我将这番话转述给老哥,唐禹得意,从此越发矜持。
  唐禹的皮包公司原本发际于我那一十五只金镯子。如今三年之期已过,唐禹却一直不提赎回的事,我心知事情有变,也只好不问一字。难得公司渐见规模,有闲时我曾专门去参观过一次,写字楼里租用着小小一个套间,传真电脑也都还齐全,书柜里装满大部头封面烫金的商业书,不知是用来看还是用来摆设,但总算已经上了轨道,我那镯子也就算没有白奉献一回了。
  
  转眼冬至,黛儿在秘书岗位上已经驾轻就熟,虽然不会十分出色,却也胜任有余。
  我也从见习记者转为正式工,收入大幅度增高,虽然薪水仍然三百,但是加了编辑费,按版面支取,多劳多得,应付日常消费已经绰绰有余。
  可是随着我文笔的越磨越快,文章的品味却越来越低,用黛儿的话说就是:挖人家墙角以为自家稻粱谋。
  没办法,不知怎的如今期刊圈盛行一股所谓纪实风,各大报刊都在四处搜求案例奇闻,拳头与枕头齐飞,暴力和涩情共舞,翻开杂志来,满眼所见不是杀人,就是乱仑。古人云:君子不饮盗泉之水,连写着“盗泉”两字的水源都认为不洁,渴死不肯饮用。而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辈枉为文人,遇盗泉岂止饮水,简直甘之如醴,以诲淫诲盗为己任,想来真令人志短。
  我负责的是娱乐版,每天挟了相机四处采访花边新闻,渐渐与各影视公司混得烂熟。
  导演戏谑:“其实唐小姐眉清目秀,如果肯演戏,何必采访人家,自己就是现成的大明星。”
  说得我心动起来,便也想客串一回,过一把戏瘾。
  导演答得爽快:“好呀,最近有个电视电影的本子,青春片,讲大学生的,你年龄正合适,就演女班长好了。”
  但是本子拿到手,才发现统共三句对白:“我叫张洁,暂代班长。”“没关系,你睡下铺好了。”“老师好。”
  完了。
  制片还要开我开玩笑:“还有名有姓的,不错了呢。”
  不错,主角好过配角,配角好过龙套,龙套里有名字的好过没名字的,没名字中露正脸的又好过侧脸的……一个半小时的片子里,人物早被分了三六九等,等级森严,羡慕不来。
  我于是为了三句台词辗转反侧,想方设法出奇制胜,硬要从平凡中见出不凡来。
  这件事除了黛儿我没有告诉其他人,通场三句台词,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有何颜面启齿。
  但自己的心里是兴奋的,日复一日地扳着手指算播出时间。
  
  一日自片场回单位,刚刚上楼,听到同事张金定抑扬顿挫的男中音:“唐艳?我们杂志社没这个人。我是新来的,不清楚,或者已经走了吧……”
  一阵气血上涌,我真想推门进去大吵一顿,但立刻意识到吵架不是办法,最关键的,是我绝对占不到上风。
  张金定者,今年27岁,和我同时进入杂志社,是主编在工作会上公开评价最有发展前途的两个编辑,故此敌对也最强。最近社里有消息说新买了几套住房,除了照顾管理人员和老编辑外,另有一套是奖励新编辑的,而这新人之中,又属我和张金定可能性最大。张某家境清贫,世世代代培养出这第一个大学生来,难得考入文化单位来,自觉鲤鱼跃龙门,恨不得以社为家,刻苦非凡。加之新近交了女朋友,对那套房子正是志在必得,因此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扑杀脚下而后快。
  在他的心目中,女友是女人,女同事却是老虎,尤其与自己同工同酬同等职位的女同事。
  可是正因为对方已经出此下策,如果我接招,就等于把自己和他划了等号。而且他是男人,可以骂脏话,我却不能,骂了,就是泼妇。
  男女同工同酬,女人却要比男人承受更多的压力和管束,真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意见。
  我到楼下转了一圈又一圈,努力地劝自己平息怒气,不要七情上面,弄得大家尴尬。很多事都是这样,你可以做,我却不能说,说了,就是小气。这是文化人的游戏规则。
  直到气定神闲了,我才重整笑容上楼走进办公室,见到张某人,如常微笑问候。他的笑容也真诚亲切,完全看不出刚刚才否认过我的存在的样子。
  他的虚伪,我的无奈,都是自由竞争的结果吧?我很怀疑这种竞争会有什么正面效应,但是主编坚持认为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我们也就只有为了他的一声令下而厮杀拼搏。
  像不像一盘棋,无论将帅兵卒,都不过是奕者手中的一枚棋子,本已贱如尘芥,棋子与棋子却偏还要自相残杀,更加贱多三分。
  坐下来,我开始整理自由来稿,张金定走过来说:“主编让我把稿子送过去,你看完了吧?”
  按规定,我们除了负责各自稿件的编辑外,还要彼此交换稿件做对方的二审,而我和张金定正是搭档,故此他的稿子都放在我这儿。我将稿件取出放在一个大档案袋里一齐交给他,本能地说一句“谢谢”。
  这时代,礼貌同微笑一样,都是假的。好莱坞导演吴宇森有个大片《变脸》轰动全球。其实有什么稀奇,我一天变脸次数不知凡几。只是没人颁我奥斯卡奖。
  临近中午时,主编打电话上来:“小唐吗?小张特意说过这期他写了一篇特稿我怎么没看到?他说交给你了,你见过没?”
  “见过,我记得还特意详细加了二审意见,刚才不是让张金定一块给您送去了吗?”
  “没见到,你看看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我赶紧把桌子翻成废墟状,却仍然一无所见,只好跑到楼下跟主编商量,“的确不在我这儿。不过稿子是电脑打字,张金定那儿一定有存盘,不如重新输出一份吧。”
  “也只有这样了。”主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竞争是要的,但应当公平,知道吗?”
  我一愣,不由情急:“您的意思是说我故意把稿子藏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性格这么急?我可没说你什么,别人说什么我也不全信,不过做事还是应该小心谨慎些,不要让别人落下话柄,知道吗?”
  又一句“知道吗”,倒真是让我知道了,一定又是张金定搞的鬼。但是证据在前,理亏的是我,说什么也没人相信,我只有吞了这个哑亏,拎起相机袋子出了门。
  怨气一天天闷在心里,我怀疑胆结石就是这样形成的。
  回到家我对着黛儿诉苦:“你就好了,只对着我哥哥一个人,工作简单,人事简单。不像我,同事间就像王熙凤说的,个个乌眼儿鸡似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恨不得将我赶尽杀绝。”
  黛儿说:“不被嫉妒是庸人。你文采好,笔头快,别人越攻击你,就越证明你优秀,何必介意?”
  我惊讶:“看你不谙世事的,倒是练达人情即文章。”
  “习惯了嘛。”黛儿言若有憾,心实喜之,“从小到大,我一直被嫉妒包围,不习惯也不行啊。”
  我“哈”地一声笑出来,有黛儿这样精彩的良友相伴,真是我枯燥如泼墨山水画的黯淡人生中最亮丽的一笔。
  
  终于等到片子在中央六频道播出,吃过晚饭人我便牢牢守在电视机前等候自己出场,那种感觉十分奇特,好像同一个神秘的人约会,走了几天几夜去赴约,但是总预感到对方会失约,所以越走越急,越急越走不快,浅浅的兴奋中有着十分无奈的真正悲哀。
  黛儿则比我还紧张,一会儿开音乐一会儿弄咖啡,一刻也坐不稳。
  终于我出现在荧屏上,是个大场面,人头济济,而我远远地一晃,表情根本看不清,声音亦很僵硬。“我叫张洁,暂代班长。”
  一下子就过去了。
  我错愕,“那不是我的声音。我练了那么久的台词,我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但立刻反应过来,这八成是后期录音,随便找个工作人员录入的,电影公司当然不会为了三句对白再找我一次。
  怒极反笑,我忽然觉得滑稽,生命原来是这么讽刺的一回事,在你眼中看去大得不得了的喜怒哀乐,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秒钟的剪辑。
  黛儿拍拍我的手:“万事总有开始。那些专业演员也都是打这个阶段走过来的。”
  我关掉电视,不想再看到自己的另外两次现眼。
  就在那一刻,我下定决心誓必出演一次大角色,让那些小觑我的导演制片悔断肠子,对着我的剧照吐血去。我像于连那样握紧拳头对自己起誓:“这是任务!”
  电话铃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是高子期先生找陈黛儿小姐。
  只听黛儿说:“看电影?现在?可是我……我有点累,不太想出去……要不……”
  不等她说完,我已赶紧起身:“反正没事,回家找老爸聊天去。”朋友是用来同甘的,至于苦,自己吞咽已经算了,犯不着株连九族。何况子期常要带团出差,与黛儿见面机会并不多,每一次约会都被黛儿视为生命中大节目,我不愿令她为难。
  关门前,正赶得及听黛儿说最后一句话:“等等,现在我又想去看电影了……” 
邂逅一个唐朝武士  
清风徐徐,月光如水,我沿着西大街慢慢走至西门,拾级而上,信步走上城头。
  夜深沉,因是深冬,城墙上阗无一人,显得格外冷寂,连月光也比在城下看起来空灵。
  有冷自心底缓缓渗出,我觉得孤独,又觉得踏实。终于又回到这古城墙了,感觉上正如老友重逢,我在“秦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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