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刚刚好像闪过了一个黑影,爹爹见不妥就迎追了出去,我看那人轻功不在爹爹之下,怕爹爹一时半会未必能回来。”张婉文道,突然又大梦初醒般地说:“对了,唐公子怎样了。”
阿木稍为平静了,一边把茶壶放在茶几上,一边说:“我把他安顿好了,在你房间里躺着,只是躺在地上。”
“你怎这般无礼,若被别人听到玄药庄有客人来访,却无桌椅大床与之,却不毁了玄药庄的威名么?快快,随我去看看唐公子。”张婉文轻嗔薄怒。
旋即张婉文和阿木大踏步地拐过屏风。只见院子里一条恰容一人有余,却不得两人并肩而行的木道,迂回曲折,宛如长蛇伏蛰。木道两旁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形形sèsè的盘栽。但却以殷红yù滴的红牡丹独领风sāo,其余的江南劣品,小花小草只是伴姬而舞的附属品。那里还放置着供赏月而用的白滑滑的石桌石凳。
木道虽狭窄迂回,但张婉文和阿木却如行坦原直驱。顷刻已经拐出木道,张婉文轻纱下神情紧迫,只怕稍稍怠慢了唐三霸。脚一踏出木道,当即抢在阿木当前,作势推开正对木道稍微偏左的房门。只听得“吱吱”声响。
房间里哪里见唐三霸的踪影,张婉文和阿木都面面相觑,心下骇然。张婉文一脸茫然地问:“唐公子呢?”
“我把他放在这啊。”阿木指着地下有些泥屑的地方说。
张婉文茫然不知所措,心道:“既救他回来,又怎能再让他有xìng命之忧?只是,也奇怪了,上玄药庄的路迂回诡异,与迷宫无异。外来人决不可闯入,但唐公子药xìng未消却凭空消失。这实在是怪事。”
正当两人茫然之际,隔着重重围墙之外的大门口传来急遽的吆喝声,那声音洪亮至极。张婉文心思游离,当下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大踏步地走将出去,健步如飞。
张婉文和阿木来到门口,只见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大汉峻然地立在门前。咋一看,个个都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在他们中间,一匹骏马蹬蹬蹬的碎步着,显得极不安分。马上却也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俊朗男子。身着白sè的袍子盖住了半边马腹,在风中虚飘飘的波动着,撩人思绪。
张婉文惊异而又温文尔雅地问:“请问你们是谁,来玄药庄所为何事?”
却见那白袍男子利索干脆地摊开一把扇子,不怒自威的看了一眼张婉文,并不作声。突然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抢前一步,闷声闷气地道:“我等素闻玄药庄庄主张命升功夫了得不止,医术也令人叫绝,我等特奉红sè军团总领之命,来此求得一颗灵丹妙药。”
张婉文咯咯的笑着道:“我自小不问江湖事,什么红sè军团,黑sè军团倒也未曾听说过。你既知我爹爹武功和医术了得,那你又知不知我爹爹从不轻易给人治病?”
那汉子刚要作势脱口而答,只听得蹬蹬两声,那骏马慢腾腾地挤到了那汉子前。白袍男子手持纸扇,声音清朗的道:“那要怎样才能令他轻易给人医治?”言语之间更夹杂着几分威严。
张婉文不知怎的惊骇不已,吞吞吐吐地说:“这……除非……除非……”
白袍男子不耐烦的抛出一句:“除非什么?”
“除非……”张婉文刚要说出口,站在一旁的阿木连忙抢上说:“小姐,不可说,不可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坚决异常。
张婉文愕然的望向阿木,当即不作声。
阿木转向那白袍男子说:“在下也曾听说过红sè军团,当年我与庄主直驱南下,来到南国境地,那里的人对红sè军团异常恭谨,言谈之间都是些恭恭维维的马屁。后来我又听到在街角追逐耍闹的孩童说,红sè军团是南国的革命军团,但其行为却与强盗恶贼无异。”说到这,那十几个大汉都怒目圆瞪的顶着阿木看,白袍男子坐在马上,狡狯地抿了一笑。
阿木挥了挥衣袖,接着对白袍男子道:“想必阁下就是红sè军团的三公子白馗吧。”
白袍男子拨弄着纸扇,身子向后倾,哈哈大笑起来了。众人无不心下骇然。
“你这人着实有趣,我正是白馗。”
阿木虽然对此人的身份已知一二,当他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心中还是一凛。
时下谁都不出片言只语。
满脸胡渣的汉子持起手中的长矛前后抖动着,怪里怪气的大吼道:“既知我们三公子的名讳,却怎不叫庄主出来招呼。”
白馗斜睨一眼那汉子,右掌向那汉子径直拍出,霎时间泥沙飞溅,须臾胡渣汉子飞出五余仗,近似于黑sè的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摊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飞出的长矛直挺挺的插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脸露惊怖之sè,无不骇然。
“啊,放开我,你们是谁。”突然从十几名汉子中间传出嘶叫,张婉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灰sè的布袋正变形蠕动着,适才只顾寻思白馗和红sè军团,全然没有看到众人脚下的布袋。
白馗把纸扇一挥,说道:“打开它。”
一个汉子对白馗拍掌杀死同伴的行径兀自心惊胆战,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解开布袋。
一个约莫十七岁的少年从布袋里挣脱出来。张婉文欣喜异常,汪汪双眼直直的盯着那人看。
那人却不是唐三霸是谁。
………【第三章 君自茫然诧失颜】………
唐三霸惶悚地站起身来,身上兀自披挂着沾满泥土的灰sè布袋,脸上头发只因在肮脏的袋中挣扎时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沾上了浓稠cháo湿的泥巴,浑然与街道闹市间的乞丐无异。他用手拉扯下布袋,困惑惶悚地环顾四周。竟嗔到:“你们是何人,为何这般对我无礼?”
四下里并不作声。
蓦地里白馗“哈哈”地笑了起来,声音洪亮至极,声声传进众人耳里。众人“咦”的一声纷纷诧异地望向白馗。却见白馗轻轻挥舞手中纸扇,在马上笑得身子向后倾斜。
唐三霸听闻着笑声,更加怒不可遏,向前大踏一步,用食指指着白馗道:“你笑什么笑。我与你有什么怨仇么?”
白馗应声笑声而止,但却并不理会唐三霸的微言嗔怒,自顾自娱地把弄着手中的纸扇,脸上登时无甚表情。
唐三霸站在那里,兀自茫然不知所措,料想自己模模糊糊地就被人掳了去,现下却也挣脱了束缚,但眼下众人明显对自己颇有些鄙夷轻视之sè,登时哇哇乱叫,不停地顿着脚,恨不得纵身向前去把白馗从马上拽下来,逼问一二。但他见白馗周边显然围绕着一群浓眉大眼的蛮汉,想对方人多势众,不便纵身出手就袭。也就用食指指着这些人,脸上尽是怒意。他的手指在眼前指来指去,仍无一人理会。愤懑以极,但见自己双手晃动,灵活至极,全身经脉也如流水长云一般舒畅无阻,心中一凛,想道:“文姑娘说我所服之药乃是她爹爹研制的‘逍遥丸’,需过三天三夜方能行动自如,现下我经脉畅通,说不出的舒坦,这‘逍遥丸’果真灵验至极。”想到这,登时转怒为喜,情不自禁地说出:“文姑娘。”
其时张婉文正愣呵呵地伫立在门前,暗自琢磨白馗一笑一静,却又是意yù何在。她其时早已在唐三霸挣脱布袋时看到了他,但却心思又因白馗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便就此分不出二心理会问及唐三霸。这时只听得“文姑娘”三字,恍如霹雷,张婉文登时醒转,对着唐三霸嫣然一笑。但见唐三霸呆头呆脑的兀自站在原地不动,显然还未寻觅的到自己的身影,娇声娇气地对着唐三霸身居方向道:“唐公子,我在这。”说着便yù大踏步地走将过去。
唐三霸听罢,心中一喜,循声转向。两人款款对望,唐三霸见张婉文虽蒙着面纱,但兀自记得她的唇边微容,心神荡漾以极,先前对白馗众人的怒气恨意只消失得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他面露微笑,也正yù向张婉文走将过去。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白悍悍的影子闪身而过,犹如形影鬼魅,停在了两人中间。
众人见状,皆尽骇然。唐三霸心下纳罕,却也难免心生钦佩。
此人此影正是红sè军团三公子白馗是也。
白馗介于唐三霸和张婉文之间,哈哈一笑,用纸扇撩动着自身穿着的绣有吊睛白额虎的白袍。
唐三霸登时觉得此人实至怪诞莫测,“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笑什么笑,使手段掳我于肮脏布袋之中,却又意yù何在?如今,我与文姑娘相见,你却又为何在此阻塞?”
白馗哈哈笑声不止,对唐三霸的再三言辞显是不屑一顾。一旁的管家阿木见白馗行为怪异,行踪飘渺不定,见到其鬼魅炫光般的轻功,心中一凛,脸绕困惑惶怖之sè,愣愣的呆在那里,动也不动。
唐三霸本来看到张婉文早已怒气全消,这时白馗蓦地从旁飘身介入,虽然心里钦佩他轻功之高,此时却也怒从心生,不可抑制。见白馗兀自不理会自己的话,当即抢上一步,挥拳向白馗背后击落,听得“嗤嗤”声响,唐三霸的拳头只送到白馗身后一尺之外,登时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无形气体环绕在白馗周身,宛如无形之墙。唐三霸心惊之下,内息错乱,加之其内力微薄,刹那被无形气体弹飞至数丈,跌落之时,因自身惯xìng所使,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右手,鲜血汩汩流了出来。但所幸白馗无意出手,竟没伤及肺腑。
白馗众位随行汉子都齐声大呼:“好。”阿木见状,惊怖之sè更甚。张婉文见唐三霸飞身倒地,鲜血喷流,“啊”的一声,便走了过去。白馗闪身飘到张婉文身前,阻其向前。
张婉文怫然道:“你干什么?”
白馗指着卧倒在地的唐三霸怪里怪气地道:“这小子莫非是大小姐的中意之人,大小姐如此紧张,复恐他受半点伤?”说罢,yīnyīn测测的又笑了起来。
张婉文双颊微微一红,嗫嚅道“你……你……别乱说,我与唐公子只是……只是萍水相逢。”
白馗哈哈一笑,道:“时下想救这小子,却怎不叫庄主张命升前辈出来。”
众人听着白馗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心中都是一凛,大家都斜睨着兀自躺在地上的那个死去的胡渣汉子,均想此人就是因为说叫庄主出来,才让白馗挥掌击毙的。想到此处,每人心中皆是一寒。
张婉文急得直顿脚,道:“我爹爹不在家,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快让我过去罢。”语言间竟杂有恳求的意味。
白馗怫然道:“那休怪白某无情。”话音刚落,已经闪身欺近了唐三霸。
唐三霸其时正在暗自叫苦,沉吟道:“此人到底是谁?”正当唐三霸暗自思付时,不觉已白馗已经提起了自己的衣领。唐三霸茫然不知所措地嗔道:“你忒也无趣,到底想干嘛?”
白馗yīn森森地在唐三霸耳边说道:“杀了你。”
唐三霸顷刻脸sè煞白,心下惴惴。又瞥见了张婉文情之关切的着急神态,转念又想:“张姑娘在场,我岂能失了君子之风?”于是戏言道:“你可是危言耸听?”
“你瞧瞧便知。”说罢,自丹田调引内息沿至各路经脉穴道而上至右手掌,登时其左手掌内力纵横,发出“咻咻”声响,左掌抬至头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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