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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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星光-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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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词?当然有!”王栗坪又从包包里掏出两张手稿,这手稿上就没有五线谱了,《葬花吟》三个字清晰地写在上面,底下是一排排的词句。他把这张手稿也递给了杨灵萱,眼底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失望,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不会却千方百计在死撑面子。

    杨灵萱捧着手稿,手都忍不住轻颤,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王栗坪面前,捧着他的手稿给他唱《葬花吟》!前世这不都是属于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郑绪岚的荣耀么?怎么竟轮到了自己?

    好吧!不管这个机会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因此使得郑绪岚失去这上天恩赐的机会,在这一刻,她自私了!她完全不想让这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她唯一的念头,只有紧紧将它抓住!

    深呼吸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通读一遍曲谱和歌词,确定这首歌已经成型,和前世最终的《葬花吟》已没有任何区别,才放下心来,略略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开口唱了起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秀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莫若锦囊收艳骨,一?g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杨灵萱一开唱,王栗坪就惊讶起来,早先的轻忽已不知抛到了哪里去,瞪大眼睛望着杨灵萱,满脑子就剩下了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年轻、充满了灵气!就是它!

    唱完,杨灵萱便忐忑望向王栗坪。

    “老王!你这首歌作得好哇!太好了!”当先开声的反而是唐谦益,张口便是好一通赞颂。

    刘声琴教授也惊叹:“果然好歌!小杨也唱得不错!”

    “谢谢刘教授!”杨灵萱连忙道谢。

    王栗坪却没有马上给出评价,而是在沉吟片刻之后,才认真望着杨灵萱道:“你很出乎我意料!嗓音也很美!识谱的能力远超我预料!更难得的是,你能够自行结合歌词和曲谱,每个词的落点都符合我的安排!但你对歌曲的情感把握,还是不够精确细腻,我要的不是感慨沧桑,而是特属于林黛玉的那种骄傲,那种看尽人间冷眼我自孤芳自赏的心气,明白吗?”

    杨灵萱额冒冷汗,她刚才唱的时候,的确有意无意模仿了后世郑绪岚对这首歌的情感演绎,还模仿得并不十分到位,没想到王栗坪目光如炬,一下就戳中了她的软肋。

    “这样吧!”王栗坪却没有因此堵死杨灵萱的机会,而是略带期待的道:“你先回去,好好读一遍《红楼梦》,重点留意一下林黛玉晚上去怡红院找贾宝玉,却因为晴雯没听出她声音,吃了闭门羹那段。因为隔日就是芒种,大观园的女孩们祭饯花神,林黛玉却作词葬花的日子。”

    “是!”杨灵萱谦逊答应。

    王栗坪点点头:“包括今天一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这首歌的情感意境,大后天上午,你再来这里,再唱一遍《葬花吟》我听,成不?”

    杨灵萱哪有不答应的!虽然王栗坪别的什么也没说,更没做出什么如果把这首歌给她唱的话就怎样怎样的承诺,杨灵萱自己却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宝贵!王栗坪能够跟她提示这么多,已经是对她的声音极为满意,否则的话,一个字也不会跟她多说的。

    唐谦益笑眯眯的道:“小杨!好好把握!你行的!不管碰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对歌曲感情感觉有什么疑问,你也可以随时来这里问王教授,他这几天都不会走的!”

    王栗坪轻咳一下,对唐谦益的大包大揽微表不满,但倒也没有出言反对。

    杨灵萱这会对唐谦益充满了感激,人一生中或许会遇到一两个贵人,他就像你前行的地标,能使你的命运产生转折,对她而言,唐谦益正是这样的一个贵人!于是临走之前,她就对唐谦益深深鞠了个躬,也对王栗坪鞠了个躬,诚恳道谢:“谢谢唐教授!谢谢王教授!”

    回到武江大学,杨灵萱立刻奔进学校的图书馆,把半文言本、白话图本的《红楼梦》一古脑全借回来,抱到宿舍认真看了起来,这书她前世虽然也看过,却没有很仔细的看,到现在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王栗坪只给了她三天时间琢磨,对她实在是一大挑战!

    想想也真奇妙,上午出门之前,她还在为休学赚钱的事伤透脑筋,才过去几小时,她就迎来了一个成名的机会!这虽然跟她原先的赚钱计划相差很远,可她已经在无意间学会了唱歌、获得了美妙的嗓子,既然这样,她又何不在这上头想办法,凭此赚钱呢?更何况现在的她,还真喜欢极了唱歌!

    可惜的是,理想总是很美好,而现实总是很骨感!直到晚上熄灯睡觉的时间,杨灵萱也只把《红楼梦》研读到了第三十二回,白话图本的还好,半文言本的《红楼梦》看着就是种精神折磨。

    她叹了口气,正觉得三天内看完《红楼梦》并吃透歌曲情感的目标实现起来遥遥无期,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缪儿的笑声:“呵呵呵呵!主人,您不就是要吃透《红楼梦》嘛!这完全是小事一桩,您何不交给我呢?用未来的特殊读书方法,只需一夜,就能达到您所有的目标了!”


第二十三章亲历

    正是四月深春芒种,饯花神的日子,满园桃花、杏花、各种花儿姹紫嫣红。

    别人都在忙着给花树挂上各种各样柳条编的、丝线结的装饰,林黛玉却对那些枝头绽放的花儿没有丝毫兴趣,自去地上、水边、栏上拾取散落的花瓣,装进一只只锦绣的私囊里,每装满一只,便在附近花树底下用花锄挖个小坑埋了,忙得满额细汗。

    她自小便对花瓣落英有这样的怜惜心理,于是葬花这样的事有闲暇心情便会去做,原本今日也是例行其事,顺便想转转满心的忧郁。

    却不料埋着埋着,便想到自己其实也像这花儿般,年轻的时候含苞欲放,枝头上芬芳明媚,人人争相赞美,喜爱欣赏,可一旦年华老去,或遭遇骤风暴雨,必然如花凋零,坠落泥淖,再不复初时那般风光霁月的得意,这却是何等叫人黯然神伤的悲苦无奈!

    再想到此刻花儿凋零,世上还有个自己懂得怜惜它们,收拾它们的骨骸,默默祭奠,好生安葬,可将来自己若是亡故,未必能有一人留意到自己的死,无数他人只管欢声笑语,连一声叹息也不会留给自己,顿感悲从中来,心涛潮涌,感触中诗文俄而脱口,竟不需细细思量,已然成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叹息中给香冢植上最后一掊土,站起身子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不远处竟有别个也在悲泣!

    诧异间抬头正要望去,忽然身子一动,眼睛睁开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过去种种虽历历在目,却不过是南柯一梦!什么荣国府、大观园、宝钗、宝玉,全是梦中物事!自己也不是什么林黛玉,而是处身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重生大学生杨灵萱而已!

    “主人,感觉怎么样?”脑海中传来缪儿隐含得意的询问。

    杨灵萱仍在发愣,细细回想着梦中一切。在梦中,她就是林黛玉,各种想法、各种性情、各种爱憎,完全没有她杨灵萱半点影子,仿佛她在那段日子中又穿越重活一次,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前世。

    “我梦了多久?”忍不住问。

    “五个小时,还有三小时就天亮!”

    才五个小时!梦中竟好像过了十几年般,从身为林黛玉的儿时起,一直梦到她葬花结束!看书的她知道荣国府许多事,知道故事的结局,知道黛玉对宝玉的误会,可是在梦中,身为林黛玉的她,荣国府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也不知道,只有忧虑、惶恐,又无力改变!

    看故事的人知道黛玉在芒种前一晚上对宝玉不开门有了误会,可是在梦中,她却实实在在的认定就连宝玉对她也浑不在意,并且为自己芳心误托而伤心落泪,满心全是自己伶仃孤苦,无人可以依靠。

    原来的她何等乐观坚强,叫她去读《红楼梦》,她总是会忍不住抱着一种批判的态度去审视,觉得里边许多人的想法都很有毛病,林黛玉更是脆弱得叫她看不惯!她这般不喜爱林黛玉,王栗坪偏要她去仔细体会林黛玉的感情心境,太难太难了!

    如今可好,一梦醒来,已经不用她再去费力地啃《红楼梦》了,有什么体验,比得上自己亲身经历?!即使她和林黛玉性格相差再大,她也能轻易回忆起梦中身为林黛玉时的种种感情心境!以至于王栗坪给了她三天时间,可实际上只用一夜,她就已经完美达成了王栗坪的严苛条件。

    再次到音乐学院给唐谦益教授当助教,杨灵萱却没有再看到王栗坪,听说他非常忙,上次杨灵萱能在教研室碰到他,实在是种运气。

    看来想要提前给王栗坪展示她的最新成果不可能了,杨灵萱很无奈,只好把期待放到了王栗坪跟她约好的日子,假如王栗坪到时有什么事来不了的话,这个机会恐怕就会溜走。想到原来时空中这首歌的原唱最终是落到歌手陈力身上,杨灵萱就觉得很怀疑,怀疑这件事到头来不过是场空欢喜。

    幸好选择来听唐谦益新开的流行音乐课的学生很不少,其中更有堪称狂热的分子,总是课堂课后的绕着杨灵萱转,把她当偶像一样崇敬,热心求教,这才让她在教学中心头牵挂得以缓释。

    只是这些学生,因为一直学的不是民族唱法就是美声唱法,多年习惯下来,并不是每个人对流行音乐的演唱技巧都能改变和适应得很好,哪怕之前对通俗唱法再有练习也好,他们在真唱的时候,却总是会有意无意把他们原来的习惯带进来,唱出带民族特色或者带美声特质的声音来。

    唐谦益教授并没有因此批评他们什么,反而告诉他们,想要正正经经地毕业拿文凭,他们就不能把原来所学的东西给丢掉,在通俗唱法尚未获得音乐界广泛承认的今天,他们改变唱法是在冒险。

    大多数学生对教授的忠告还是很听得进去的,他们能考进这个音乐学院不容易,哪怕心里对这门流行音乐选修课再喜爱也好,也没有勇气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唯有三名学生比较另类。

    三名学生两男一女,都是大一新生,跟杨灵萱差不多年纪,女孩江琪,学的是民族唱法,祖籍甘陕,性情豪爽大气,明明是个漂亮女孩,偏像个小子一样,大大咧咧的,见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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