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枪不是这样玩的。”李重岩也冒出一身冷汗,帮着纠正三木在车上握枪的姿势,提醒道:“别随便把枪口指着无辜的小生物,更别随便打开保险,分分钟要人命的,明白?”
“哦,我以为你们比我专业。”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鄙视你们一下。”三木将拆下来的弹夹在众人面前晃一晃,微笑道:“没子弹,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
在李重岩抹汗无语、感觉自尊受到残酷打击的时候,川英保持着怀疑的目光。
这个一直无法适应列兵身份的女人,坚定地认为这弹夹绝对是某人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刚刚拆下来的。这一瞬间,强烈的怨念已经霸占她的脑容量空间,她很想狂躁地骂一声:“装逼遭雷劈!”可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嘣出来。憋来憋去,她把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熊胖子,笑眯眯地问胖子:“熊胖,你知道魔术手是什么意思吗?”
“汪……”
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发声。
但当这个字吠出来之后,熊胖子的第二个本能,是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他隐忍着蠢蠢欲动的泪光,扯着早已经吠得沙哑的声带哀求川英:“放过我,行吗?从现在起,什么都不要再问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瞧你这德性。”
这一个白眼瞪完之后,川英一脸无趣的样子。
而三木则笑眯眯地望着川英,仅需这一个笑容,直让川英感觉浑身不自在。
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征途中,几位大能不开腔,其他小兵也始终保持着潜在的阶级身份,不敢随便开口,导致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死气沉沉。当车子快要进入北部森林的时候,已经下山的太阳逆射出万丈金色光芒,将天边的云层照得像火一样炙红,慢慢的,云层演变成了凤凰的形状,栩栩如生。
诡异的天象大概维持了半分钟,那团形似火凤凰的云层突然化为一道红光,像流星一样向北殒落,殒落位置恰好在卧眉峰附近。
但这一幕奇景,车里的士兵们看不到。
为了缓和车上的气势,司机士兵放了一首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歌,在坑坑洼洼的荒野中,战车稳速前进。离卧眉峰越近,周围的环境越疮痍,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草木,还有那些被烧得发黑的兽骨,东一堆西一堆,依稀可以看到当天大火蔓延到这片土地时是怎么一副残酷的画面。
蓦然间,一个紧急杀车,把车里的人弄个了措手不及。
坐在最里侧的李重岩不时没扶稳,头撞在车厢上,他怒拍驾驶室与后厢的隔板,大声喊道:“怎么开车的!”
“副队,不关我事啊。”司机郁闷回道:“前面有个小女孩。”
在这荒山野地里,尤其是卧眉峰山脚,理论上来讲不应该出现人类,更可况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可现实是,在前面路中央,真的站着一个小女孩。车子开到她前面两米外才紧急刹住,她却始终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没受到惊吓,表情淡定得令看惯生死的士兵们都自愧不如。
这一幕,令前面俩士兵感到很不可思议。
开车士兵喊道:“队长,副队,你们快下来看看吧,我感觉这小女孩有点不对劲。”
三木和李重岩下车后,其他人也好奇地跟着下车。
前方小女孩,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小红袄,眼睛又大又明亮,脑后松散地扎着一条小马尾,乍一看,这就一落难版的卡哇伊,样子看起来十分纯朴可爱。与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不同,三木看清这个小女孩的模样之后,脸上腾起的是吃惊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当初从冰湖出来后,在加油站遇到的那个瘸腿小老头,还有老头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她叫呆呆。
一个分不清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的小女孩。
脑子里深刻的印象,令三木一眼就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小女孩就是呆呆,但周围并没有发现瘸腿小老头的影子。
三木难以置信地问:“呆呆,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爷爷呢?”
呆呆摇摇头,没说话。
三木又问:“你在这站了多久?”
“把拔,我饿……”呆呆用一对萌动的大眼睛望着三木,重复喊着:“把拔,我饿,你快去帮我抓猎物。”
一开始,三木没听明白什么是“把拔”,直到他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尤其是川英、熊胖子和李重岩,那目光中就差没蹦出一个天大的惊叹号来,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把拔”的含义。
呆呆的国语发音令人堪忧。
但比这更忧的,是三木悲催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女儿。
这不是一般的惊吓。
三木抹了把冷汗,蹲下身子对呆呆解释:“呆呆,其实,你叫我‘葛隔’才是最理想的称呼,当然了,就算你嫌我长得老了点,顶多也就叫一声‘蜀黍’,对吧?你怎么能叫我‘把拔’呢?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把拔,什么是葛隔和蜀黍?能吃吗?”
“不能吃,葛隔就是……”
“把拔,我饿。”
三木的解释被打断。
不需要任何特技,呆呆,就凭这样一种呆萌的小眼神,瞬间秒杀了这个连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纯爷们,令他再也无法逃避“把拔”的责任。
“先给她点吃的东西。”吩咐完士兵,三木的目光又转向川英、熊胖和李重岩三人,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段时间,虽然我跟马铃儿一直过着很幸福的夫妻生活,但是,我们真的没有随便造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们有用套套,真的,拜托你们别用这种古怪的眼神审判我行吗?”
“造不造人不是关键,关键是别下蛋。”李重岩走过去轻捏呆呆的小脸蛋,饶有兴趣地戏笑着:“小丫头很可爱的嘛,成长速度也很快,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假装不认她呢?”
“滚你丫的犊子!”
三木懒得再解释,他突然意识到,在瘸腿老头没回来之前,以呆呆自己的智商,这件事注定无法解释清楚。他把呆呆抱到车上,让她吃饱喝足,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瘸腿老头一直没出现,这令三木陷入了尴尬之中,也令整支队伍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队长大人,天就快黑了。”这已经是川英第二次催促三木,见三木还是犹豫不决,她郑重提醒道:“现在,我们已经在这莫名其妙地耗了半个小时,接下来,你可千万别想告诉我们要带她一起去执行任务。”
跟川英一样,所有人都觉得不宜带着呆呆一块上路,包括三木自己在内。
纠结来纠结去,三木最终还是咬牙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现实的决定:“总不能把她扔在这不管吧,她才七岁。”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已经到了卧眉峰山脚,这来回一千多里,送人回城好像也不现实。
川英轻笑道:“你真是个极品。”
“这话让你说对了,我要不是极品,又怎么能成为你们的队长。”三木将呆呆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下令道:“开车!”
大概是晚上八点多,队伍进入了卧眉峰腹地,前面已经没路。
士兵们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挨个下车。三木把川英留了下来,吩咐道:“川英,这里就你一个女的,从现在起,我任命你为全职奶妈,留在这专职照顾呆呆,其它的你不用管。”
“我当奶妈?!”川英突然愤怒地站了起来,反问:“三木,你给我说清楚!这一切是不是你早就预谋好了的?找我来,就是来帮你带孩子的?!”
“这是命令!”
留下这四个字之后,三木把呆呆塞到川英面前,下了车。
车里,剩下一脸郁闷的川英和呆萌的七岁小女孩。
“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川英与呆呆保持一米距离,严肃道:“小屁孩,你给我听清楚沂且桓鼋脑鹬笆侵富忧ь蚵恚皇前锶说蹦搪瑁 p>; 或许是语气激动了一点,呆呆突然嚎啕大哭,那眼泪说飙就飙。
这一哭不得了,川英只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了下来,头皮一阵发麻,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她慌手慌脚地往身上摸,想找张纸巾,恼火地发现身上只有一杆枪,无奈之下,她用衣袖帮呆呆轻拭脸上的泪水,欲哭无泪地哀求道:“怪,不哭不哭,算大姐姐上辈子欠你的,你别哭了行吗?求求你,别哭了……”
“呜呜呜……”
“不哭,我给你好吃的,颍孪实哪逃兔姘丁p>; “呜呜呜……”
“啊!!!!!!!我要爆炸了!!!”使尽浑身解数之后还是哄不住,川英彻底陷入了暴走状态,更令她崩溃的是,这一嗓子吼出来之后,直接导致呆呆的哭声上升了好几个音阶。川英捂着耳朵,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无力地哀求着:“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能让我死我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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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活捉冰蚁
“地面突击小组,地面突击小组,你们已经靠近冰蚁的活动范围区,如有发现冰蚁母体的线索,请极时向神鹰号空天母舰反馈,收到请回答!再重复一遍,地面突击小组,地面突击小组,你们已经靠近冰蚁的活动范围区……”
无线耳机钟响起方块脸的声音。
“收到。”三木回道。
队伍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卧眉峰北面的半山腰,实际上已经不能用“靠近”两个字来形容,而是已经进入了冰蚁的活动范围区。通过红外夜视望远镜可以看到,以前军方布置在山脚的护网墙早已经在上次的灭村战中被催毁,白骨村那块巴掌大的地方,已经不足以满足冰蚁的活动需求,卧眉峰北侧的下山腰,到处都是它们的踪影。
士兵人观察完形式之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僵硬。
李重岩喃喃道:“之前在电子屏幕上看的时候还不觉得那些白色蚂蚁有多恐怖,现在亲临现场,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啊!莫名的,我突然有点后悔的感觉。”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你想错了,我是后悔没帮你买一份人身意外保险。你想想,如果你今晚挂在这里,而保险的受益人是我,那是多么丰厚的一笔财富。”
“你确定有保险公司敢伸手往战场上捞单子?”
俩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话题实在是无聊到了极点,一点也不好笑。
三木转身清点完人头,对士兵们道:“大家记住,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找出母体的下落,不是来跟蚂蚁拼命的,大家要心里有数。眼下环境,硬闯白骨村是肯定行不通的,最好的办法是抓一个**,然后审问母体的下落。”
“你见过会说话的蚂蚁?”李重岩疑惑地望着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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