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悲喜录:假凤虚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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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悲喜录:假凤虚凰-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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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四国
【一朝四国】

  指中原天朝及附属东、南、西、北四大臣番之国。

  一朝,指中原天朝,乃四国之宗主国,统治者自称天子、明皇,以帝位自尊。四国臣服于天朝,年年入贡、岁岁来朝,自称王位,不敢以僭称皇位。

  四国,指天朝四大属国,分别位于天朝国境南、北、东、西四方。即:南番鼎沧国、北番青丘国、东番雨师国、西番车迟国。

  四国君主,分别为:东番鼎沧国朱雀大王穆氏、西北番青丘国玄武大王宁氏、东番雨师国青龙大王金氏、西番车迟国*大王玉氏。

  四国之设,或为宗室之亲,有如鼎沧者;或为姻亲之近,有如青丘者,或为功臣之属,有如雨师者;或有前朝皇室遗属之贵,有如车迟者。

  四国与天朝之间各有盟约:如,鼎沧国开国朱雀大王,系天朝太祖皇帝之胞弟,因血亲及战功而得以封国。双方盟约议定,若将来鼎沧王室绝后,疆土则并入天朝,并不改悔。

斋宫制度
【斋宫制度】

  是中原天朝的一种祭祀制度,为天朝皇室自开国以来所确立。具体指:挑选未婚皇室女儿成为“斋王”,并令其代替天朝皇帝侍奉地母女神。

  一、斋宫选拔:斋宫的选拔过程,异常严苛。一般要求其为皇后所生嫡女,即所谓“帝姬”;若皇后无女,则从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大命妇如贵妃等人所生皇女中挑选,以品貌出众、命相大贵为宜,并加封其为“帝姬”;若天子无女,则从其伯、叔、子、侄之女中挑选;若皇室近亲俱无合适人选,则从同性属国公主中挑选。

  二、斋宫缘起:斋宫制度缘起于天朝开国太祖皇帝之长女平阳帝姬。据天朝正史所载,平阳帝姬禀性刚烈、贞 操殊励,为父兄建国大业,征南讨北,因此蹉跎青春,终身不婚。天朝建立之初,曾遭千年不遇之大旱,帝姬为救万民之难,又舍弃肉身,跃入天火之中,投祭地母之神。次日,天降甘霖,万民得救,遂传说帝姬为地母化身。为纪念平阳帝姬,天朝设立了斋宫制度。

  三、斋宫生活:斋宫一旦即位,便承担起繁重的祭祀工作,须长居于斋宫之内虔心侍奉神明,终身不嫁;但在当政的天朝皇帝驾崩、退位时,斋宫须自请退任;若无合适后继者,皇室可以延请斋宫酌情继任;斋王退任之后,仍可婚嫁,但在任期间,须以自身敬献地母,绝不可涉及情爱诸事。

  四、斋宫地位:祭祀法度规定,天朝皇帝是上天在现世独一无二的代表,拥有不可质疑的无上威权,并藉此统御万民、治理天下;帝姬斋宫,则是大地在人间唯一合法的化身,拥有不可取代的神圣地位,并凭此教化众生,监理国政。然而据保存在天朝文渊阁中的秘档所示,天下四叛、朝廷*、生灵涂炭等非常时期,斋宫承担着延续皇室、最大限度维持皇族命脉的义务;并握有罢黜不才天子、更立新君的最高发言权。

  五、斋宫统辖:斋宫治下,分斋宫、斋院二所。斋宫在明,跟随斋宫本人活动,一应人等花销,俱由天朝皇室出资供养;斋院在暗,一般隐匿在别所,一应用度,据说皆出自斋宫历史籍田。斋宫内明设掌宫圣姑姑一人,此人承担教养斋宫、统御斋院众执事等职。圣姑姑以下,又设斋院各等执事诸位,皆选贵族女子担任。以上人等,为天朝斋宫金册所记。斋院内暗设掌院灯花婆婆一人,此人负有教养斋宫四使、斋院四士之责。四使、四士,只唯斋宫之命是从。

四使四士
【斋宫四使】

  指圣姑姑座下四大守宫神使,简称“四使”,分别为上位沉使、下位暂使、左位星使、右位速使。

  四大守宫神使身份极为隐密,平日秘而不宣,非常时期则挺身而出,成为维护斋宫利益的中坚力量。

  四使人选,出自一国四朝贵族未婚女子,一般采取世袭制,由其母系所传承。四使更替之时,由掌院灯花婆婆拟定继任人选,再由历代掌宫圣姑姑亲自确认。

  四使之出身非常高贵,行迹也极其诡异,一般人无从知晓。即使是当朝天子,也往往很难追踪四使的真实身份;纵是斋宫本人,也常有直至卸任也不知四使面目的。

  如无意外,掌宫圣姑姑一般不与四使直接联络。因此,有的宫使终其一生,也未能真正替掌院、掌宫乃至斋宫阁下本人效力过。

  一般而言,四使皆循从家族之命出嫁,成为各国豪门巨室主妇,其所生女儿,就是继任四任的有力争夺者。若前任四使女儿人数不足,或不足以堪当重任时,则从与四使有血亲关系的其余未婚女子中加以选拔。

  得列四使名序的女子,无论在任与否,终其一生,都会获得斋宫的保佑,因此贵族女子莫不以此为荣。

  
  【斋院四士】

  指灯花婆婆座下四大护院神士,简称“四士”,名为上位修士、下位罗士、左位刹士、右位魔士。

  四士人选,一般由掌院灯花婆婆选择民间孤儿孤女,亲自教养成人,令其效忠斋宫,执行各种隐密的任务。与四使于太平时期隐蔽休眠不同,四士则长期效力于斋宫门下,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斋宫之近身侍卫。与“四使”可以自行婚配不同,四士人选,有男有女,一旦舍身斋宫,既终身不婚,因此罕有“母亡女继”之类的事情发生。

  一般而言,四士于武功暗器、兵书战策、星相天文、数算历法、巫蛊医术、旁门左道等学,至少精通一至二门,用以效力斋宫。

01 第一单生意
朱雀门,人行如海,声起若潮。

  道路之两侧,或有白发老者捧盂行乞,或有黄口小儿追逐嘻笑;城门关卡处,乍见红颜少妇搔首弄姿,又闻皂衣官将吆三喝四。

  这一切,皆透过那幅银红绡纱轿帘,映入轿中人的眼帘,勾起她唇边一抹若隐若无的笑容。

  号称天下间极其安乐的国度,世尘间最为繁华的大都,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抿了抿嘴,缓缓放下轻挑起一角的纱幕,收回了左手。

  那只手,看似弱若无骨,保养甚当;实则刚筋有力,深含机锋。五根指甲蓄的极长,上面还残留着凤仙花浸染过的淡淡痕迹,透露出娇艳的隐隐气息。

  她低下了头,理了理周身上下的衣裳。

  从淡紫色双重心字的轻罗小衫,到齐胸杏黄素绢的掐花长裙,以及腰间所系着的那条百合双结五色宫绦。一样,也不曾拉下。

  她又抬起了那手,抚了抚自鬓额以下闲闲飘下的几缕发丝;隔着高高掀起、反罩在头发上的轻纱,摸到了发间插戴着的那柄暗花双凤紫金通发簪子。虽无宝镜在前,她心中却分明清楚,此簪与她一身珠钏钗环、轻雅装束匹配甚佳,正可谓相得益彰,全无纰漏。

  她想要的,不正是这样的效果么——风姿高标而不肆意张扬,内敛低调却不低沉黯淡。初露面、乍登场,不需要出奇制胜,也不妄求一鸣惊人,只想绝对的稳妥、绝对的得体。这,才是成功的根本。

  所以,这才有了眼前这身装扮。

  她收回思绪,将手也落回到原处,抚摩着身边静静陪伴她的老伙计。

  那是一架九层彩雕的七宝提箱,虽说格层繁多、机关复杂,却最是轻便灵巧,适易女子提携。

  她的另一只手,则停在胸口微低处。食指之上,戴着一枚银戒,戒中只镶着一只灰色珍珠。那枚珍珠虽是异样颜色,然而映在她手执的那柄羊脂白玉柄的素面绢扇上,却也煞是好看。她执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轻轻摇着,好让那节奏恰与轿子咯咯吱吱的声响暗暗相合。

  她一直摇,一直摇,直到耳旁的人声鼎沸、鸡犬嘈杂都渐渐消退,连始终行进平稳的小轿,也开始略略颠簸起来了。

  快到了。她扬了扬眉毛,收起了扇子,打点好精神,以迎接这无可预知的未来。

  这,是她在鼎沧的第一单生意。既然做,就要做到极至。

02 人在屋檐下
她侧眼望去,见轿子刚刚经过一座府第的角门。

  很快,便穿过了第二道门。

  轿夫们又往前抬了一射之地,便静静住了轿,低头垂手慢慢退了出去。

  这时,又上来了四名妇人。皆是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健壮,上下皆是一色石青布衣,腰上系着同色汗巾子,那汗巾子垂下的一角,皆缀有一个字。虽说目力可极,她也懒待去看。

  其实不必看,她也知道,巾上所缀,自然是小小一个“杜”字。

  妇人们静静走了上来,抬起轿子,继续往前走。一路之上,所见所闻也不过只是寻常极贵人家气象,并无甚稀奇可疑之处。

  似乎,是拐进了一座花园,最终,来到一座内院门前。

  妇人们这才缓缓住了轿,小心退在一旁,仍是屏息静气,鸦雀不闻。

  这时,忽有一名穿着绸衫的上等仆妇走上前来,轻轻掀起轿帘,向她伸出一只手来。

  她只待听得一声“请”字,便放下了头上的面纱,小心拎起提箱,起身出轿。

  那仆妇扶着她的那只手,微微有些发颤,但仍低头敛眉,并不敢去看她。待将她扶到院门前,便轻施了一礼,也小心退下。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仆妇单手一挥,四名轿妇便依然上前抬起了轿子,掉头往原路而去。

  轿子没了,便失了退路。

  她不再迟疑,手护着提箱,缓缓步入院中。

  迎接她的,正是一树海棠、两队侍婢,也不知是人比花娇,还是花衬人媚。

  眼前侍婢,共是八名,一样的高腰碧水襦裙,一色的烟罗天青小袖。她微微抬起头,平视了过去,又见她们脸上皆是宫妆钗环、发顶又拱着倚天高髻。

  看到这里,她不由心头一怔,暗自思忖道:这,似乎是有违律条规制了!不待多想,她便又笑自己见识粗浅,无端替他人担忧了。既然来请她的人说是杜家,那么,纵是如此,也并不为过了。

  侍婢们对她那略带诧异的目光似乎全无会心,或者,竟是严守着礼法,根本没敢抬头去看她。

  两队婢女之中居首的二人,身量略长,料应是众人之长。其眉宇之间,皆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凛冽与庄严。

  其中,脸面容长的那一个,上前对她做了请的手势,便做势要扶她;身形清瘦的那一个,则上前微施了一个常礼,从她手上接过了提箱。

  她生平有两大恨事,一恨人不请自来无故近身,二恨人随意乱动她的东西。这两名婢女的行为,都犯了她的大忌。然而,既是到了人家的地界,况自己身负重命、有所求取,说不得就要放低了身段,入乡随俗。

  可见,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她吧!

  想到这里,她不觉自嘲般的微微动了动嘴角。由着这两名侍女带着她穿堂经舍,身后还带着两串绚丽的小尾巴——另外的六名侍婢,则不远不近,跟在她们身后。

  绕过一屏影壁,耸立在她眼前的,是小小一座楼阁。

03 沉香阁外闻娇音
她仰起头,那清晨的阳光,均匀照在楼头竖悬着的一块匾上,在眼前绛云面纱的滤映之下,金匾越发显得七彩浮泛、流光如霞。

  她定晴一看,匾上所书,也不过是区区“沉香阁”三字。看那字迹,外观全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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