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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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 全本-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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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奴婢听静平师父说,要抄百份大悲咒供在菩萨前,不如姑娘就抄大悲咒吧!”

    “抄大悲咒好,静心。”宋箬溪苦涩地笑了笑,这两天,她心烦意燥,是该抄大悲咒,静静心,提笔在纸下写字,“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专心抄写经文练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寺中点起盏盏油灯,慧谨走了进来,问道:“静尘,你可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宋箬溪把寺规双手奉到慧谨面前,虽然仅与陆綮颜相处一日,对他的了解不是很深,但就今天他的表现而言,算是个不错的人选,“弟子还是嫁人吧。”

    “你有了决定,就照你的决定去做。只是,静尘,‘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踰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这些道理你要谨记在心。”这些世俗的规矩和礼仪,本不该由慧谨这方外之人说出来,只是她不说,寺中其他人就更不合适说了。

    “师父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闺律》上也写着女子不可与外男随意交谈和同行。但是师父,如果没有机会接触他们,我会认命,我会接受父母之命,听从媒妁之言,盲婚哑嫁,逆来顺受。可是现在我有机会去了解陆綮颜的为人,我想知道他是否值得我去嫁,我不想所嫁非人,到时候怨恨一生。”宋箬溪直视慧谨,幽深的眸底带着一丝痛色,要不是莫明其妙穿越到这里来,她怎么落到如斯境地?

    慧谨沉吟片刻,道:“为师已了解你的想法,你要怎么做,为师不会阻拦你,但是你要答应为师,绝不做出轻浮、败坏名声之事。”

    “师父,我答应您,我会谨言慎行,绝不会出败坏名声的事来,让师父生气。”从那些书中,宋箬溪已经了解,这个社会对女子的严苛,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子失足千古恨,若要回头百年长。

    “你出去时,记得带上婢女,没有那位守规矩的大家闺秀身边没有婢女跟随伺候的。”虽说有了宋箬溪的保证,慧谨也相信她会言而有信,但还是把事情再做谨慎点好,安隅会恪守礼教,但陆綮颜未必会,万一宋箬溪被他的花言巧语给哄骗了去,且不说宋家那边无法交待,她也不愿暮年收的徒弟落到奔为妾的惨状。

    净莲寺曾收留过许多或因一时情迷或被男子所骗,行差踏错,做出令家族蒙羞之事,得不到家族谅解,永不能回头的可怜女子。

    “弟子知道了,以后弟子出门,会带香绣同行。”

    慧谨微微颔首。

    翌日清晨,天气依旧晴好,宋箬溪没有等到陆綮颜前来,眸色微凝,他为什么没有来?

    难道是要她去居士楼找他不成?若是在现代,她去找他,到也无妨,可是昨天慧谨已特意告诫过她,她今日若主动去找他,不止是有违师命,还有些不知羞耻。

    还是不去的好,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应该要矜持,昨天就当她不遵礼数,做错了,今日改正,为时不晚。

    虽然陆綮颜没有来,宋箬溪还是着带着香绣一起出门,沿着那条山路静静行走,树影婆娑,空气清新,不时还有婉转悦耳的鸟鸣声传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幽远。

    穿过那片松林,远远地就看到在巨石上有个人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挺拔,似临风劲竹,只是那背影看起有点孤单。

    宋箬溪轻轻浅笑,他在此处等她,好过直接去院中找她,走过去唤道:“陆綮颜。”

    陆綮颜早从脚步声里就已经知道,来了两个人,转过身来,神色淡然,目光落宋箬溪身上,问道:“何处风光最好?”

    宋箬溪明眸流转,浅笑道:“无限风光在险峰。”

    “上去一观?”陆綮颜问道。

    “我怕我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到时候拖累你。”宋箬溪出言试探。

    “无妨。”

    宋箬溪暗叹,跟惜字如金的男子在一起,听不到甜言蜜语,罢罢罢,自行脑补,就当他不怕她拖累好了,笑道:“那就上去看看风景。”

    陆綮颜在前领路,宋箬溪主仆跟在后面,保持相隔三步的距离。左边山上多种着松树和杉树,还有一些杂生的灌木,极少人去山顶看什么风景,香客一般都在寺中,或去右边的山上走走。崎岖的小路上杂草足有半人高。

    虽然宋箬溪和香绣穿的不是姑娘们常穿得软底绣花鞋,是硬底僧鞋,但是要让两个弱女子爬到山顶,路程太过艰难。

    “陆綮颜,我爬不动了。”宋箬溪没力气了,半靠在香绣怀里,大口地喘气。

    陆綮颜回头看着她,迟疑片刻,问道:“我们下山?”

    宋箬溪累得双腿发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道:“你到山顶去看风景,我在这里歇会,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下山。”

    “好。”陆綮颜施展轻功,快若流星,片刻就没了踪影。

    看着远去的人影,香绣微微皱了皱眉,走到宋箬溪身边坐下。宋箬溪靠在香绣的肩上,半眯着眼睛。林中寂静无声,阳光透着枝叶照身下来,光影斑驳。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把主仆俩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蛇?”宋箬溪害怕那种环形的软体动物,声音发颤。

    “不象是有蛇爬过,好象是什么东西在摇动树枝。”香绣细听了一下,分析道。

    “我们过去看看。”不是蛇,宋箬溪胆子就大了。

    “姑娘,太危险了,你站在这里别动,奴婢去查看。”

    宋箬溪那能让她独自涉险,“我们一起过去。”

    “姑娘,这太危险,让奴婢一人去。”

    “就是因为太危险,才要两人去呀。”

    香绣劝不住她,主仆俩小心翼翼地寻声而去,在灌木丛里找到了一只受伤小松鼠。小东西毛茸茸的,睁着一双小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小身子缩成一团,吱吱地叫着,大尾巴不停地摇动。

    “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来帮你的。”宋箬溪柔声安抚小松鼠。

    “噗哧”香绣笑出声,“姑娘,松鼠可听不懂你的话。”

    宋箬溪轻手轻脚地向松鼠靠近,那只松鼠发出凄厉的叫声,两只前爪冲着宋箬溪就抓了过来,要不是她缩得快,险些就要在她白嫩的小手上留条血痕。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香绣抽出塞在衣袖里的手帕,抖开,往松鼠头上抛过去,正好把它罩在了手帕下面,趁着它跟手帕纠缠之际,香绣上前很轻易地就将它抓住。

    “小心点,别再弄伤它。”宋箬溪上前帮忙,用手帕绑着它的两只前爪,细细查看,发现这只松鼠的两只后腿不知道被什么割伤,血肉模糊,疼得它全身颤抖,看着可怜。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香绣皱眉道。

    “这山上又没什么凶残的野兽,也没人会来捉它,这伤定是它在树上乱蹦乱跳被树枝刮的。”宋箬溪抽出手帕想撕成两半,给它包扎一下,等回寺里再上药,只是那手帕挺结实,扯半天,也扯不开。

    “你们在做什么?”陆綮颜的声音在两人的头顶响起。

    宋箬溪抬头道:“这只小松鼠受伤了,我在帮它包扎,你帮我把这块手帕撕开。”

    陆綮颜接过手帕,轻轻一扯,分成两半,递回给她。

    “谢谢。”宋箬溪接给手帕,给小松鼠的爪子包扎。

    小松鼠不知道是被宋箬溪笨手笨腿的弄疼晕过去了,还是感觉到她们的善意,闭着眼睛,窝在香绣的怀里一动不动。

    “山顶的风光如何?”总算把松鼠的两个受伤的爪子包扎好,宋箬溪起身问道。

    “好。”陆綮颜一字概括。

    “怎么个好法?”宋箬溪笑眯眯地又充当引导师。

    陆綮颜沉吟片刻,道:“天蓝云淡,风劲气爽;万壑松涛,千峰翠影。”

    虽然说得还是过于简单,但好歹比刚才有了进步,至少多了十五个字,慢慢教吧,这事不着急。宋箬溪笑笑道:“看过风景,我们该下山回寺了!”

    上山下山,费了不少时辰,已有早到的香客进寺来礼佛上香了。宋箬溪要去找静问给松鼠上药,偏头对陆綮颜道:“綮颜,你从那条小路绕过去,别从寺中穿行,免得遇上那些来进香的香客。”

    陆綮颜性格孤僻,素来就不愿见外人,宋箬溪这话深得他意,点点头,就往那条小路走去。

    宋箬溪待他走远,带着香绣去寻静问。静问是菩萨心肠,接过小松鼠,细心为它上了药,重新包扎好,道:“师弟,这松鼠伤得重,要养几日才能放生,你是放在师兄这里,还是带回去自己养。”

    “师兄事忙,还是静尘自己养几日好了。”宋箬溪笑道。

    静问笑道:“这是药,师弟明日记得帮它换药。”

    “谢谢师兄,静尘回去了。”宋箬溪抱着松鼠,带着香绣出了门,走到紫竹林,“香绣,你会编小笼子吗?”

    “精致的笼子奴婢不会编,编个装它的小笼子,到难不住奴婢。”香绣笑,折了几枝细竹,边走边编,走到院门时,就已经编好了一个简陋的小笼子。

    宋箬溪把松鼠放进笼子,提着进了门,坐下树下绣花的香草迎了下去。宋箬溪把笼子递给她,“香草,这几日劳你照顾一下这小东西。”

    香草笑着点点头,提着笼子去找松子喂松鼠。

    宋箬溪径直往后罩房走去,因为陆綮颜要去山顶看风景,错过了用早斋的时辰,这会子着实饿了。香绣也饿了,一看她这举动,就只她的意思,抿着嘴直笑,脚下也没停,快步跟着过去了。

    吃过早斋,时辰已然不早,宋箬溪就没往安隅那边去,进房抄经书练字,用午斋时,去了慧谨房里,陪她一起用斋饭,闲聊了几句。午后小睡半个时辰,起来抚了半个时辰的箜篌,又看了一会子书,绣了块手帕,又拿着松子逗了一会小松鼠。等到太阳西斜,叫香绣准备好洗澡水,沐浴更衣。用过糕点,坐在院子摇着团扇纳凉,一天的时光就这么消磨着过去了。

    第二天是六月十九,宋箬溪十三岁的芳辰,亦是观音菩萨成道的日子,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寺中有寺中的热闹,不过宋箬溪一向都不喜欢去凑这份热闹,早早前往安隅住的小院。

    因为是宋箬溪的生日,三人说了吉话,还送上寿礼,安隅送的是一对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陆綮颜送给她一方莲花形砚台,蚕娘还是煮了一碗长寿素面。在这七十古来稀的年代,长寿或许才是最好的祝福。

    “谢谢安姨,谢谢綮颜,谢谢蚕娘。”宋箬溪收裣行礼,一一向三人道谢。

    用过早斋,安隅又去敲木鱼念经。宋箬溪与陆綮颜对坐手谈。蚕娘则忙着摘菜洗菜,准备午斋。

    “我又输了。”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辰,宋箬溪再次以半目告负,横了对面男子一眼,笨得要死,都不知道让让她,讨她开心。

    陆綮颜被她那眼横得莫明其妙,“怎么了?”

    “没什么。”宋箬溪轻叹,自我开解,这输赢她又不在乎,他要真得刻意输给她,也没什么意思。

    “再来一局?”

    宋箬溪摇头,“时辰不早,该用午斋了。”

    陆綮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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