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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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花隔云端-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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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我话一说完,他的脸色便刷地沉了下来,“就是为了这个?”
  “那还能为了什么?”聪明睿智如我,对少爷的想法却一直参悟不了。
  
  他一甩衣摆,转身坐回书桌后,沉默良久才回复原本的沉静,“不能去。况且……哎……”他叹口气却没有接着说下去,倒是转脸对着我,表情显得温柔而又无奈,“菁儿,你对其他事情倒是玲珑通透,独独对感情混沌不清。”
  我轻轻皱眉,他欲言又止,定是有事瞒着我。但是欲速则不达,都予熙你若不带我去也无甚关系,京城之大,自是有人带我去,顺便告诉我你到底欲言又止什么。
  
  京城其实早已过了秋高气爽的日头,自然有些冬日的透骨之寒。
  半夜里一场细雨,竟让今日一早的窗户都结上了冻。幸而都予熙早早便嘱咐下人替我置办了满满一柜冬装。
  我一早便悄悄起身,唤醒了睡在外间的语安和月贝,让她们替我收拾衣裳。
  “姑娘也要随王爷去秋猎么?”语安伺候我更衣,月贝则拿了竹箱将衣服叠好放入。
  我糊涂地“唔”一声算是回答。
  
  都予熙睡在东屋,每每出门总要经过我的房间。我让语安月贝不得说话,听得外面悉悉索索一阵声音过后,料想必是都予熙已然出门了。
  我接过月贝手上的箱子,胡乱吃了点语安取来的糕点,便一路鬼鬼祟祟出了府。
  
  京城我来过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几个重要的地方,我算是摸的熟门熟路,比如我此刻所在的静亲王府。
  静王是皇上和都予熙的九叔,听娘亲说他为人正直不阿,还曾经和我爹娘都有那么一点小渊源。
  至于是什么渊源,看看我娘亲的容貌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们有什么渊源与我却是没有多大关系,这位静王爷与我同样拜于胤天宗门下,按辈分来说是我的师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看起来要比都予熙好拐骗的多。
  
  静王爷算的上朝中元老,比起都予熙来又要长一辈,自是出门比较晚,要恰恰赶在皇上之前,众人之后,方才显得出他的威严。
  我未等多久,便见得王府侧门打开,从里面缓缓驶出一辆深蓝色的马车和护卫数人。
  连忙背着箱子,我飞奔而去,挡在了一行人之前。
  
  突然冒出的人显然将一众护卫惊了一惊,为首牵马的侍卫看我一眼,斥道,“什么人?可知这是谁的马车?”
  我看着他轻轻一笑,从腰间取出那块莫问令牌伸至他的面前。
  他一看之下大骇,惊疑不定地瞥视我。
  
  我缩回手,将令牌置于胸前,“莫问一出,君臣莫挡。”
  一众侍卫闻言立刻跪下。马车门帘一动,估计是静王听见了声响,此刻正从里面弯腰走出。
  我将令牌重新塞回腰间内兜。看着静王屈膝行礼,“存菁给静王爷请安。”
  
  面前的静王身着深紫色长袍,衬得满面红光,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一双都家人独有的凤眸,深邃而修长的轮廓将整个人装点得俊美毓秀,而年龄将他沉淀的更加沉稳和涵养。
  他观察我半晌,叹息道,“慕儿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忽略我爹亲,直接说娘亲,看来那个小渊源确实是如我所想,难道静王爷至今未娶竟是因我娘而致?
  我心下千回百转,将他们三人可能的故事编排了百来回,面上仍旧谦虚的笑,“是啊,师兄。上次见您,是三年前了,存菁还担心您认不出我来了呢!”
  他闻言哈哈大笑,笑声清朗,“小丫头你长得和你爹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认不出?”
  呃……静王爷,您才说两句话便深深刺中了我的要害——长得像爹不像娘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我轻咳一声,可怜地说道,“师兄,你们要去秋猎么?”
  “不错。莫不是存菁也想去?”
  我连忙点头。
  他又是哈哈一笑,“你有一枚莫问令牌,想去哪里不行?还用来找本王?”
  我叹一口气,有些哀怨道,“师兄,您有所不知。我初来京城,为了打抱不平,出手相助一个弱小女子,便得罪了淳亲王,他说下次一见我便要将我送去府衙,还怎么都不肯相信我的身份。这次要是再硬闯围场,怕是被他就地正法了都有可能的。”
  
  静王闻言一顿,挥手笑道,“我这个侄子性子是较真了点,存菁不必与他一般见识,你这就随我进宫伴驾去围场。待我与你好好说教他一番。”
  我点头称是,随着静王爬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便到了宫外整装的草场。
  
  我再随着静王从马车上下来。
  周遭都是随行伴驾的官员命妇,皇上的仪仗还没到。
  
  众人见静王到了,便一一上前行礼问安。
  静王留下两个随从和马车,其他人则朝着静王行礼告退。
  
  我在四周巡视那个熟悉的身影,却蓦地瞧见一个怎么都没想到的身影——梁竺彦。
  他站在不远处与一位大人寒暄,身边立着两位佳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梁家的小郡主,皇上并未赐予她封号,是以人称梁郡主。那么另一位……我心中一酸……
  “师兄。”我拉了拉正在回礼的静王,一指与梁竺彦说话的人问道,“那是哪位大人?”
  静王顺着我的手指看将过去,“那就是当朝宰相余正德。”
  
  果然,那是余相,那么那个女子便是余雅了……
  
  凉风吹动地上早已枯萎的草,卷起漫天的风沙,混着枯黄的草根叫人看不真切冬景。有几根断草随风飘进我的裙摆里,刮过我的布袜,有种说不出的刺痛。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对他死了心忘了情,可以坦然处之,而不受其影响,却没想到,等真正遇见时,还是会难受。就像刺入肉中的木屑,初时一痛,然后渐渐没了知觉,然而若是你再度轻触它,它还是会隐隐作痛。
  
  “皇叔!”我的思绪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我硬着头皮回头,来人果然是都予熙。
  他的视线停顿在我身上,眉头已经皱成了标准的川字型。我赶忙躲至静王身后,生怕都予熙会将我打包送回淳王府。
  而静王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怕都予熙将我拿办,于是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皱着眉头对都予熙道,“予熙,你那个较真的性子怎么总是改不掉?南陵郡主来一次京城不容易,却硬是被你吓到了。”
  都予熙静静听完静王爷的话,眉间的川字更加深沉,“皇叔,侄儿不明白。我怎么吓着她了?”
  静王一哼,张嘴欲言,我料想他是要好好斥责一下都予熙的不良行径,却是生生将我吓了满头汗——都予熙本就不让我跟去秋猎,若是再得知我在静王面前诋毁他,怕是今日他就算自己不去也要将我抓回淳王府了。
  想到这里,我连忙拉住静王的胳膊,圆场道,“呵呵……误会误会……师兄不必再说。我想淳王爷也是后悔万分,夜不能寐。这就化敌为友,从此互利互通,如此岂不是甚妙?”
  
  都予熙眯着眼睛看着我,嘴角扯起,“南陵郡主真是心胸宽广啊!”
  我笑着摆手,“好说好说。”心下却万分无奈,何时我名冠天下、惊才绝艳的南陵郡主也得学傅融之说话了……
  
  静王不解地看着我两一来一去,却终是无话。
  
  我腹诽着回转过头,不经意便与一个炙热的视线对上,梁竺彦紧紧盯着我,似怨还情,但饶是有千言万语从他身上传至我的身上,我也无力接受了。
  我刚想移开视线,就见一个钴蓝色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抬眼一瞥——今日真是处处遇熟人啊!
  
  “秦将军。”我微笑着点头见礼。
  他愣了半晌,竟是害羞似地低下了头,先是对着我两边的王爷各行了礼,再是如同上次一般对我一揖到底,“姑娘,有礼了!”说完看我一眼,然后立刻扭捏地跑开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一直这样。
  
  此时听得太监总领唱到,“皇上驾到!”原来是皇上的仪仗到了。
  
  众人跪下迎接。都予逸未出龙驭,只是吩咐太监读了一个长长的圣旨,大意是说,天气正好,适合秋游,于是朕带着众位卿家出门踏青狩猎,示以皇家的恩泽。
  然后所有随行各自上马车,由侍卫保护着浩浩荡荡出游了。
  
  我本待继续与静王同乘,却不料都予熙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对静王道,“皇叔请见谅,侄儿有些事欲与南陵郡主商量。”说着不待静王与我反应过来便将我拉进了他的马车。
  
  马车内宽敞而舒适,里面摆着一个小塌,小塌上还有一个案桌,上摆水果糕点,比静王那个颠簸低调的马车好很多。
  都予熙坐在我的对面,复杂而“热烈”地看着我。
  我一直以来皆认为沉默是金,觉得不说话乃是上策,于是趴在案桌上避开某人的视线,决定好好补补今早欠下来的觉。
  
  谁不想,竟然真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似回了胤天宗,本想高高兴兴地去后山看师父他老人家。
  入得山门,便听说掌门师兄新收了一个貌美听话的小徒弟,便连忙去师兄那瞧瞧新鲜。入得大厅一瞧竟是都予熙那厮。他乖巧地站在师兄身边聆听教诲。
  师兄见我进门,威严对都予熙说道,“那是你师叔,去见过师叔。”
  都予熙便恭敬地走至我的身边叫道,“见过师叔。”
  我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他追至我的身边,道,“师叔您要不要喝茶?要不要吃冰糕?小云这就给您去拿!”
  我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小狗似地脑袋……
  
  进而笑出了声,我迷迷糊糊地又觉得那小狗舔了舔我的眼睛眉毛鼻子……
  赶忙挥手道,“别闹……”
  
 
作者有话要说:JQ。。。哦耶。。。。
千音豁出去了!!!留言吧~~~留言了~~千音明天上裸照!!!




围场秋猎时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度浑浑噩噩地醒来,天色早已大亮。
  我不知何时换了姿势——塌上的案桌被取走,我此刻平躺着在柔软的塌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褥。
  都予熙正坐在塌边的矮凳上看书,一双眼睛明亮而专注,淡淡的侧脸仿若有无尽光华,马车仍旧微微摇晃地前进,一切都彰显的那么的宁静。
  
  “看够没有?”他放下书,侧转头看着我,披散在背后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从肩膀上一泻而下。
  我有些难为情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只留一个眼睛在外。
  想起梦里那个自称小云的乖徒儿,我一时乐的忍不住在被子里扭动两下,看着都予熙呵呵地笑,“小云,给我倒杯水。”
  他轻哼一声,手上没有动作,却问道,“饿不饿?”
  
  我一早出门只吃了几块糕点充饥,又不知睡了多久,如今被问起,只觉得肚子空空,连忙点头道,“嗯,饿。”
  他闻言一笑,弯腰自塌下的抽柜里拿出一盒芙蓉酥,“吃点吧,就快到了。到时再叫人送饭来。”
  我慌忙自塌上坐起,整理一下仪容,捻起一块芙蓉酥,刚待放入口中,只觉得马车一震,堪堪停下。
  门外有侍卫走近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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