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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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爷-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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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党旗哪知道路人已将这位代驾型男误认为是来接她下班的贴心男友,跟型男简单打了个招呼,两人便一起下楼去了停车场。
    一上车,困意再次袭来,党旗和代驾交代了要去的地址后便说要眯一会儿,到了叫醒她。型男代驾撇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一笑,眼中竟泛出了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呵呵,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大概是真的太累了,车子都进了小区了,党旗还没有要醒的迹象。
    型男将车停到停车位后本想将她叫醒,但转头看到她睡得那么沉,又不忍心了,便一直默默坐在车里等她醒来。
    党旗不知怎么会梦到七岁那年被绑架的情形,尽管匪徒没有对她进行施虐,但当时年仅七岁的她心中只有害怕以及对未知的恐惧,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她仍记得,那个留着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身边跟着一个瘦弱的小个子猥琐男,络腮胡大汉半蹲着身子面带笑容的看着她,说:“小妹妹别害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叔叔带你去个地方,你帮叔叔一个忙,完了叔叔就会送你回家,不过,你要乖,要听话,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那时党光辉还没改名叫党国富,那时她也不叫党旗,而叫党葵。
    大汉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一直站在边上的小个子跟着笑出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党旗就是被梦中的这最后一个画面惊醒的,车内的冷气让她不住打了个寒噤,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到了多久了?你怎么没叫醒我?”党旗已经回过神,想起自己请了代驾开车回来。
    “没多久,刚刚在路上堵了一会儿。看你好像挺累的,就没好意思叫醒你。”型男解释道,其实他已经在车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只是不想让她多心。
    党旗看了下时间,随即从钱包里抽了两张红票子递过去,“不管怎么说都耽误了你不少时间,这是这次代驾费,能冒昧地问下你贵姓?”
    型男既没接过钱也没说话,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你开车很稳,我很满意。下次如果还需要代驾,我会打电话给你们公司点名找你的。”党旗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型男还是没伸手拿钱,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名片夹,给她递过来一张名片。党旗接过手一看,随即尴尬地笑笑:“原来你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抱歉,我没想到老板也会接活,我还奇怪说你怎么没穿你们公司的制服来。”
    “就当我是对老客户不定期的回访吧,所以这次你幸运了,可以免单。另外,叫我金逸就行。”金逸半开玩笑地说。
    “那怎么好意思,代驾本来就是赚的辛苦钱,金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钱还是要付的,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只能找别的公司了。”党旗坚持给钱,这种便宜她不想占。
    金逸见她固执要给,倒也没再推脱,大方接受了,但只抽了其中的一张,“这么多足够了,剩下的就当老板给老客户折扣优惠,还请以后多多关照我们的生意。”
    党旗见他退了一步,又听他这么一说,要是再强硬,那就是不给金老板面子了,便点点头,“这当然,贵公司服务态度好,信誉也有保证,我很放心,以后有需要肯定会先联系你们。”
    两人下了车,正要道别,一辆黑色的SUV冲着他们直直开了过来,金逸条件反射般揽住党旗的肩膀侧身避让。那辆车却在离他们一米之遥的地方急刹车,稳稳停了下来。党旗侧头一看,是周培的卡宴。
    周培开了车门下来冲着金逸的脸就挥了过去,金逸始料不及,生生吃了他这一拳。周培是下了狠劲的,小指的尾戒又刚好擦过,金逸的嘴角顿时被他蹭开了花,鲜血直流。
    金逸这等魁梧身材的人自然不是花架子,刚刚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人下了车就打人,他又护着党旗,便没有第一时间做好防卫姿势,这才吃了亏。现在反应过来了,再被打,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了!即刻回敬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闷声打了起来。
    党旗眼见不好,忙出声劝阻,“都给我停下,别打了,听到没,我说别打了!”
    可惜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你一拳我一脚的,周培虽说身材不如金逸那般壮实,但从小到大没少打架,所以金逸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忽然周培感觉小腿一麻,接着胳膊就被人反拧到身后,这档口金逸拳风疾驰,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周培气得肝都疼了,瞪着党旗,“你帮他打我?”
    党旗锁着他的手腕竟叫他动弹不得,听听她都说些什么!
    “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跟他道歉。”党旗冷着脸说道。
    “道歉?笑话。老子打得就是他,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周培狰狞地冲着金逸哼道。
    党旗看了他一眼,转头朝金逸说:“金老板,对不起,我朋友唐突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金逸听她一直坚持叫自己“金老板”,心下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没关系,不过你确定和这小子在一起安全吗?要不要叫保安?”
    周培心里那叫一个怄啊,但他现在更生党旗的气,面子里子全被她搅没了,对着这个混蛋温柔客气,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动手动脚。尤其听到党旗请这家伙上楼,要替他擦药的时候,简直不可置信,幸好这家伙还有点儿自知之明,自己离开了,不然他又忍不住要动手揍人了。
    金逸走后,周培死皮赖脸跟着党旗上了楼,借口找得挺光明正大——擦药疗伤,身心都有创伤需要抚慰。
    虽然他已经知道那什么金逸不过是个代驾,他闹了笑话,但他看见那混蛋搂着党旗那亲昵样儿,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上去揍了,谁的女人都敢乱搂,什么玩意儿!
    “你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周培扭了扭酸疼的手腕,抱怨地问道。
    党旗替他擦完药,将药箱收拾好,起身的时候说了句:“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从她那年被绑架后,直到一家在苏州安定下来,党国富就送她拜了师傅学散打防身,同时也加强体质。没有人可以随时随地保护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师傅是个很低调的人,她便也从没和外人提过她学过散打,周培自然也不会知道。
    被党旗这么噎了一下,周培瞬间泄了气,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如战败的公鸡般沮丧不已。要不是党旗问起他来干嘛了,他都把那事儿给忘了。
    “你知道咱们上回看的那块石头切了吧?”
    党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周培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都上报了能不知道吗?顿了顿,继续试探:“旗旗,你真神了,我现在是彻底相信党叔说的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党旗不耐烦地说,她都困死了,只想把这衰神赶紧请走。
    周培瞄了她一眼,心一横,“你什么时候知道这块石头开出来是全绿翡翠的?我小叔通知你了?”
    “他为什么要通知我?你想太多了。还有别的问题吗?我昨天一晚没睡,现在很累。”党旗说得直白,就差直接开门送客了。
    周培听了还算满意,看来党旗也和他一样,是看了报道才知道的。看她满脸疲惫,难怪要请代驾送回来,心疼之余也不再拖延,让她好好休息,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第二十章 英雄救美

红兴的case完美收官,对方负责人提出邀请,在城东饭店订了一席,算是小小的庆功宴。
    党旗向来不喜这种业务应酬,不少人的劣根性在这酒桌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借酒装疯吃豆腐,嘴皮上占便宜,言辞里饱含暗示性的挑逗,无论男人女人,脸上都戴着一副隐形的面具。若你情我愿,则皆大欢喜;若郎有情妾无意,一句“抱歉,喝高了”敷衍了事;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霸王硬上弓也不稀奇。
    当然,并非所有的商务应酬都如那般声色犬马,波涛暗涌,但公式化的虚伪笑容,你来我往的互捧应承着实令人烦透。可不喜归不喜,党旗终究还是应邀出席。
    女性在酒桌上通常都是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那么穿着打扮根据目的性的不同自然也有不同考究。党旗纯粹把此类应酬归为工作范围的延伸,在她看来,穿较为保守的深色职业装最为妥当,和社交礼仪也并不冲突。
    当晚,党旗身着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裤装,脚踩一双浅口的同色中跟皮鞋,手上拎着墨绿色的荔枝纹牛皮通勤包,淡淡的妆容,头发盘成髻,除了领口的小巧丝巾,全身上下再无其他装饰。
    临出门前她刻意没有喷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皂香。香水是个让人又爱又憎的东西,在这种场合,香水有如毒药,浓烈的气味不但影响食欲,更会在某种程度上激发男人潜在的*。
    每次应对客户的盛情邀约,党旗总是这么一副装束打扮,像是浑身开启了防御系统的女战士,随时保持警惕。这样的打扮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但一眼看去,周身散发着强烈的职场气息,让人不容小觑。
    可再完美的防御系统都会存在漏洞——
    党旗毕竟踏入职场只有短短两年光景,心机和城府与那些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相比,火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之前的每次应酬每每都能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还是掺杂了不少运气在里面。
    要知道,当一个男人对你暗中虎视眈眈许久的时候,无论你作何打扮,在他眼里都是风情万种,他的征服欲只会随着时间的推延更加旺盛,当积攒到一定程度却仍未得手时,不择手段便是最后的杀手锏。
    在酒桌上,党旗不会刻意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酒量,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能推辞的便推辞,实在推不了才勉强喝两杯。
    本来老姑婆也被邀请在列,只是临时有事,并未成行。于是整个酒桌上除了党旗和她带的一个实习生助理,其余都是红兴的人。
    作为case的主要负责人,党旗首当其冲成为敬酒的对象。先是为合作愉快一起干杯,再来就是轮番上阵,总能找到个劝酒的由头。党旗总觉得,红兴那边的人似乎有些热情过了头,虽然推了不少酒,但也喝了好几杯。
    最后红兴的王副总见差不多了,这才出面让大伙儿放党旗一马,“我说你们适合而止啊,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然Eva小姐还以为咱们是故意仗着人多欺负她呢。”
    “还是咱们王总懂得怜香惜玉,大伙儿都学着点儿啊。”李经理笑着附和,转头又对党旗说:“Eva酒量不错啊,大家今天就是高兴,你可不能因为多喝了两杯就暗自记恨上我们啦,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合作的,你说是吧?”
    党旗微笑着回应:“自然不会,李经理多虑了。”
    实习生Lisa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党旗,小声问:“Eva姐,你还好吧?”
    党旗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这几杯酒以党旗的酒量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只是她当着这么多的人只能表现出再喝就要醉了的状态,让红兴的人自觉收敛一些。
    可等酒席散场的时候党旗却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周身彷佛游走着一股股热浪,急促地想要从细小的毛孔中钻出。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此刻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出自己的脸有多红。脚下的步伐也似乎变得轻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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