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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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爷-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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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胜和安泰的合作项目对区政府来说是政绩,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意味着周边的房价又要迎来新一轮的上涨,几家欢喜几家愁。
    本来这事儿跟党旗实在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前段时间她和周颂玉一起被偷拍的照片被大肆曝光后,人们就自动替她按上了“旗胜老总的新欢”这个头衔,因而在合作案宣布之后,她也连带着遭受到莫名攻击,私人邮箱里像类似带有辱骂性的邮件如雪花片般纷纷飞来,邮箱几乎瘫痪,甚至有人神通广大地查到了她的电话号码,骚扰电话和短信层出不穷,简直不堪其扰。
    下午的时候,快递公司送了个体型硕大的包裹到公司,快递单上发件人只有一个署名是周颂玉,党旗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匆匆签收了。
    这么大的包裹实在扎眼,办公室的同事几乎一下都围了过来,对包裹里究竟装了什么礼物表示好奇。
    党旗不想出风头,本打算把东西带回去再拆,但同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强烈要求她赶紧拆开看看,好满足下他们的好奇心,也让他们羡慕羡慕。
    Cindy难得没跟着凑热闹,培训名额还没下来,党旗是她最大的竞争者,她现在看她哪哪儿都不顺眼。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朝那边颇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般地嗤笑,“傍大款还这么招摇,也不怕哪天被蹬了没脸见人。”
    党旗架不住众多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拿了美工刀将胶带划开,包裹被拆开了,里面的“礼物”的确很惊人,惊得所有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只穿着喜庆花色衣裳的巨型母鸡玩偶立在箱子里,有同事大概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将母鸡从箱子里拿了出来,笑笑说,“其实还挺可爱的,是吧?”
    可随着母鸡被抱出来,鸡脖子上挂着的硬纸牌也随之曝光,这下说这玩具可爱的同事也不知怎么办了,干巴巴地朝党旗笑了笑,将母鸡放在了地上。
    牌子上只写了一句曾出现在电影里的经典台词——你他妈就是一只鸡!
    党旗呆在原地盯着那只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卫佳担心地上前抱了抱她,然后俯下身想把那只倒在地板上的花母鸡捡回盒子里收到一边去,却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母鸡忽然“咯咯咯”地叫了一声,然后一个明显经过变身器处理过的女声从母鸡的体内发了出来:“你他妈就是一只鸡!一只有钱就能上的鸡!你他妈就是一只鸡!一只有钱就能上的鸡……”,短短的两句话不断地重复着,在整个办公室内不断环绕。
    卫佳被吓了一跳,手一松,母鸡又掉回地上,只是里面的录音却没有停止。众人面面相觑,卫佳手足无措地看了眼仍旧动也不动地党旗,急急地想找到隐藏的开关将这刺耳的声音关掉,却怎么也找不着。
    原本凑热闹的散了一部分,剩下的对党旗同情地安慰了几句也回了原位,卫佳看了看那只仍在叫唤的花母鸡,又看看党旗,“Eva,这——”
    坐在座位上闲闲喝咖啡的Cindy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一脚就朝着那只花母鸡玩偶踩了过去,“吵死了。”
    踩了几脚没见效,直接抄起党旗桌上的剪刀就把那母鸡当场开膛破腹,手伸进摸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录音器,一把扯了出来,电线扯断了,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Cindy将剪刀丢回党旗桌上,倒没了先前自言自语时的毒舌,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也没多讨人喜欢就是,“垃圾你自己处理,要是觉得心疼这玩意儿被我弄坏了,跟我说一声,我赔给你。”
    回到座位上,Cindy又朝其他人凉凉地说了句:“你们以后私人包裹就别往公司寄了,万一哪天收到炸弹,老娘不被炸死也被你们给吓死。”
    卫佳将花母鸡的残体扔进纸箱里拿去丢了,丢完回来发现党旗已经不见了。一旁的同事朝门口努努嘴,“刚走了,要换是我,我也呆不下去。也不知道这事儿谁干的——”
    下午的事很快在整个公司传了开来,大家都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顺便施舍点同情,也不乏落井下石嘴不饶人的,说什么被包养的贱货都没好下场云云。
    党旗三天没有来上班了,手机没有关机,却一直无人接听。第三天的时候,部门的培训名额下来了,不是党旗也不是Cindy,是卫佳。这个结果不得不说出乎所有人意料,Cindy自然不服,冲到老姑婆办公室找她理论,被老姑婆一句“这是上头的决定”就被撵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对卫佳也是冷嘲热讽。
    周颂玉在旗胜对外宣布收购计划后就飞了趟马来西亚,在吉隆坡逗留了一礼拜左右才返京。在大马期间,他和党旗就通了两次电话,基本都是周颂玉在说,党旗在听。
    周颂玉抵达北京的当晚已经是半夜了,他临时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是旗胜和安泰签约合作的庆祝酒会,向来这样的酒会、派对周颂玉都只携带李秘书参加,只是这一次,他的女伴既不是李秘书,也不是秘书组其他秘书当中的任何一位。
    党旗不知道周颂玉已经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家闷了三天,不想上班,不想出门,总之哪儿都不想去。
    她很清楚那个包裹不可能是周颂玉寄的,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她对周颂玉的认识和了解,在私生活上,他并不喜欢高调和张扬。
    她在家想了很久都想不到究竟谁会做这么无聊下作的事,难道真是那些给她发咒骂恐吓邮件的网友?还是那些打骚扰电话的愤青?她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觉得最近真是糟透了。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老姑婆打电话告诉她,公司决定派Vivian去美国培训。党旗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老姑婆也知道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难得语气平和地宽慰了她几句,说暂时不想来上班就好好在家休息吧,她会给她批假的。
    接完电话没多久,党旗便从电视上看到了中娱当家花旦,风姿绰约的当红女明星米桃,挽着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的旗胜老板,言笑晏晏地步入酒会现场。
    周颂玉不知道侧头对米桃说了什么,惹得大美人掩嘴一笑,眼中碧波流转,瞬间秒杀了菲林无数,真是一对璧人!
    党旗关了电视,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第二十七章 逃离北京

列车广播播报,前方到站徐州东。
    坐了近三个小时的高铁,昏昏欲睡的代善忽然来了精神,推了推身边的党旗,难掩兴奋地说:“旗旗,你听见没?快到徐州了,这么说,咱们已经入江苏境内了。啊,离苏州越来越近了,怎么办,我有点紧张了——”
    党旗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地回道:“出了徐州就进安徽了,离苏州还远着呢,你紧张什么?”
    “不是,我就这么突然跟你回家了,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待见我啊?”代善苦恼地想着,她今天去找党旗纯粹就是聊心事的,怎么也没料到现在她会是在南下的火车上,当时只听党旗说想回家,她就冲动地说要跟着来了,结果嘛,这不就来了么。
    “你当你是上门女婿呢,还不待见你……我爸没空接见你倒是有可能的。”党旗忽然就不说话了,盯着窗外飞驰的乡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空白。
    代善见她情绪不高,伸手在她背上安抚般地拍了拍,“我知道你也紧张,近乡情怯嘛,我懂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各有心思地沉默着。
    北京的一堆破事儿压得人几乎快窒息,说她无用也好,懦弱也罢,她只想赶快逃离这座城市,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半年没回家了,忽然间思念就如疯长的野草一般席卷而来,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个人在外漂泊的孤单和无助,她想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地赖在妈妈怀里撒娇,什么都不用管,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她顶着。
    党旗是个行动派,想回家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滋生,那回家这件事就势在必行,一刻都不想等。
    代善来找她的时候,她正拾掇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包里。代善问她干什么去,她只说回苏州,接下来她们便一起去了火车站,买了最近一班去苏州的车票。
    京沪高铁已开通一年多,党旗这是头一次坐火车从北京回苏州,五个小时的旅程不长不短。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她暗自吁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
    代善还有些蒙蒙的,不知怎么就跟来了火车站,买了车票上了车,直到列车出了北京城,她才将意识到这是要离开北京,去到另一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地方了。她既期待又矛盾,这一阵的日子过得实在太疯狂了,有种青春迟来的错觉——
    党旗没想到一直执拗又冲动的代善会能如此沉得住气,一个人不动声色地跟踪她那人渣老公到偷情的酒店,使了点小计谋拿到了备用房卡,在房内战况激烈的时刻沉着冷静地打开房门,拿起相机朝着床上的那对狗男男一通狂拍,当场抓奸在床,证据确凿。在床上那对处于震惊中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又迅速脱身,毫不恋战。
    高清j□j的激战图是代善最后的砝码,她知道,现在这婚离还是不离,谁说了都不算,只有她自己说了才算。
    只是有一件事是代善没有预料到的,就是沈城。原来徐子俊那相好的并不是沈城,他叫李夕楠,沈城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李夕楠随母姓。
    沈城找代善的目的简单直接,希望代善能够将那些照片销毁,他可以保证让她顺利离婚,甚至不留档。
    经历过这次彻头彻尾失败的婚姻,代善早已不是那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姑娘了,沈城的条件固然很诱人,可再往深处想想,就算没有他,有这些照片在手,她也一定可以顺利离婚,而婚史不留档,听起来很具有诱惑性,白字黑字可以抹去,可参加过她婚礼的亲朋好友谁人不知她代善是结过婚的呢,所以不留档对她来说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跟着党旗回苏州的决定虽然很冲动,但她忽然觉得这个冲动也不错,暂时离开这片污浊之地,远离那些让她恶心的人,人不见心不烦,让他们这段时间也尝尝急得跳脚的滋味,想想都觉得痛快。
    “我早就说你和那姓周的不清不楚,多问几句还跟我翻脸,现在怎么着,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就受不了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不去找他问清楚,扇两个巴掌也算你赚啊,还有那个包裹的事,不查清楚就这么算了?躲回娘家算怎么回事儿?风水轮流转,这回总算换我骂你没出息了。”代善听完党旗说这些天发生的事后,各种情绪交加到一块儿,总的来说就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列车在无锡停靠之后,下一站便是苏州北,这一次是真的离苏州不远了。
    出站的时候有个年轻的小伙子急匆匆地往外跑,党旗避让不及,被他撞个了正着,整个肩膀痛得发麻,小伙儿回过头朝她举手示意,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什么素质啊,对不起了不起啊,稀罕!”代善不满地嘀咕着,“你没事儿吧?”
    党旗揉揉肩,摇了摇头,“走吧。”
    上了出租车后,代善不确定地问:“我这样两手空空的去你们家不太好吧?要不你先陪我去买点东西?不带点儿什么我总觉得腿软心虚。”
    “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别花那冤枉钱了。”党旗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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