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上来。”
“我知道了。”
周秘书走之前还快速瞟了一眼仍然盯着笔记本屏幕的老板，有些费解，难道传闻是真的？报纸上写的极其隐晦，但联系里面某些刻意的字眼，她觉得，等一下出现的宁小姐，应该不简单。
因为跟总裁夫人一个姓啊……
宁绮安坐电梯上了徐穆楠办公室的楼层，秘书领着她进来的时候，徐穆楠已经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正在看文件。
徐穆楠抬头望了一眼，开口一个字：“坐。”
宁绮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坐下，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她急于开口：“之前徐总答应跟我们公司的合作，今天我带来了我们策划组的策划案，请你……”
“你们策划组策划的文案由你带过来？我记得你不是搞策划的。”
“我……”
“喝点什么？”
“不用了……”
徐穆楠放下文件，背靠向沙发，“我们公司不缺策划案，你过来是为公还是为私？”
“如果是为公……”
“那么请贵公司派一个专业的过来。”
“那为私呢？”
“你说，我听。”
如果前一刻她还在犹豫，那么这一刻，已经不容许她再逃走。
春季的气候是有些湿润的，即便你看着地面一片干干爽爽，你却能闻到空气中的潮湿，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看着对面的阳光自己却置身于绵绵细雨中。
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明明是周末，却要赶着工作，这就是春季。
鹿安关上窗户，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这时候苏言忽然冲了出来，急急忙忙的，“鹿安，你有没有那个？”
“那个？”她呆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哦……我有，你等一下。”
回房间拿好卫生巾，走到一半猛的顿住。苏言等了半天没见她出来，只好自己进去，一进去就见她睁着双眼愣站了半天。
“鹿安你干嘛？想什么呢？”
“苏言……”
“你说。”
“听说女人的经期如果迟了十天以上，就有怀孕的可能。”
“你想说什么？”
“我迟了。”
“……迟了多久？”
“半个月。”
苏言急了，“戏剧性要不要这么强？这是要上演破镜重圆的戏码吗？你确定吗？”
“不确定。”
“赶紧的上医院检查。”
“要不……用验孕棒？”
“这玩意儿有时候不靠谱。”
鹿安看了眼时间，捋捋头发，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还是等我回来了再说吧。”
苏言想了想，说：“好吧，等你回来再去检查，反正也急不来。”
鹿安赶到容澈之前告诉她的商业会所时，他也刚好抵达。
“等一下由你负责跟他们讲解设计方案，必要时同时解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可是我不会法语。”
“用英语。”
“明白。”
“这次的法国客户不难应付，但是需要拿出你的实力。”
“我有准备。”
“不错。”
鹿安主要负责讲解此次主题“艺”的设计理念。
“我们此次的设计主要是让“艺术”形象化，或者说是陶化。艺术是最通灵魂的一种介质，它囊括了许许多多，表现艺术的方式有很多，我们不是要用陶瓷来体现艺术，而是用各种艺术，体现陶艺之美。”
……
这场主题讨论持续了很久，早上十点半开始直至下午三点，为了今天的商洽，鹿安昨天一天都在做准备工作，休息时间并不是很足够，现在硬撑着进行长时间洽谈，似乎有些勉强。
在鹿安晕倒的那瞬间，她的脑海里只闪现一道白色的光。
鹿安醒来的时候，鼻腔里有一股异味，刚刚醒过来，脑子里还有点迟钝，完全醒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鼻腔的那股异味是消毒水的味道。
苏言打完水一进门，见她醒了，才终于放下那颗突跳的心。
“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你怎么在这儿？”
“我接到电话，说你晕倒了，差点儿没跟着休克。”
鹿安想起早上的事，不免有些紧张，“医生怎么说？我是不是真的……”苏言连续点着头，答案肯定的不得了。
“医生说你休息不够，怀孕的人要注意劳逸结合。”
鹿安呆愣呆愣的，真的怀孕了？？
“你是不是很迷茫？别怕！有我在。”
“……”
于是，苏言开始现场编剧，写剧本。
“你有两个方案可供参考。第一，你决定瞒着徐穆楠，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独自把他抚养长大。你是个有修养识大体的母亲，由于你教子有方，三四年后，他终于成长为一个可爱懂事乖巧聪明会背九九乘法表的孩子。你的心愿很简单，只盼着他健健康康地长大，你只想过着简单的生活。”
说到这里，她忽然转变语气，语速变得紧凑，“可是！！有一天你带着孩子出门逛街，那孩子太调皮，东跑西蹦的，你一个不留神儿，他就走失了，你紧张的不得了，到处寻找，就在你快要急哭的时候，孩子神奇般的出现了！！！他喊道：玛嘛~~你奔过去喊道：宝贝你去哪儿了？他指着自己的身后说：刚刚有位很帅很帅的蜀黍带我找到了你。然后你望向了孩子指的方向，一脸震惊地望着同样一脸震惊的他！！”
她忽然倒吸一口真气：“简直不敢相信！！！”
鹿安开始扶额，声情并茂，果然是语文老师，这脑洞……
苏言接着第二方案。
“第二个是这样的。你决定瞒着徐穆楠，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独自抚养他长大。为了能把孩子健康地生下来，你决定出去工作赚钱。你的同事们都对你很好，你的老板是个帅哥，他也对你很好，久而久之，他竟然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他懊恼，他挣扎，他不可置信，到最后，他欣然接受。”
鹿安吞吞口水，以为她终于要结束了，可是苏言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里……
“就在他打算对你表白的那天，你们公司有个很牛逼的客户要过来，于是他打算等客户走了之后再表白……可谁想到！！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竟然就是他！！徐穆楠发现你那明显凸起的肚子，毫无疑问，一下子便了然于心。见到你，他说……”
“你怀孕了？”
“是的！！他说，你……”
横空插入的低沉男声，让苏言一下子脑醒，望向门口，发现剧里面的男主角就站在那儿，瞬间哑口，她感觉自己石化了。
鹿安也直愣愣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徐穆楠把视线转向苏言，“故事很精彩。”
苏言：“……谢谢……”
徐穆楠向病床的位置靠近，“苏言说的是真的？你怀孕了？”
语气听不出喜怒，鹿安回视他，“是真的。”
☆、圆梦
徐穆楠看着她，她仰着脑袋回视他，苏言还在石化，一室无声。直到病房的门被敲响然后打开，引起三人的注意，才打破了凝结的画面。
来的人是容澈，一进门就见到里面的人都望着自己，瞬间就有些不自在了。于是清咳了几声缓和气氛，朝徐穆楠和苏言友好点头，最后才对着鹿安说：“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见到容澈，鹿安想起了客户的事，有些担心，“我没事，只是客户那边怎么样了？”
“没事，该谈的事项都谈完了，不影响。”
“哦……”鹿安在想，她应该要怎么给容澈介绍旁边的这位……
容澈看了眼时间，说：“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客户那边今晚还有个饭局，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息。”
“好，谢谢。”应该不用介绍了，反正以后他们也不会有交集。
走之前他说：“对了，你昏倒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给两个人打了电话，应该是这两位了，一个是你通讯时间最后联系的号码，一个是你手机通讯录的第一位号码。”
难怪他会在这里。
“谢谢。”
“不客气，我先走了。”
“老板慢走……”
这个称呼让容澈有些不习惯，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叫他老大，唯有这个新来的，叫他老板。
走之前，他很配合地颇有底气地回应一声：“嗯”。
徐穆楠送鹿安和苏言回到公寓楼下，走的时候他说：“我现在得趟公司，过两天我再过来。”
鹿安抬眼，她说：“好。”
车子扬长而去，鹿安的目光驻足在原地，忽然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车声一点一点地飘离。
“苏言，我有点饿。”
苏言难得一路安静，挽着鹿安的手，她说：“回家回家，今晚我下厨。”
客厅打着亮黄色的灯，苏言说，这种颜色的灯有一种温馨感，对孕妇有好处，尤其能安抚孕妇的情绪。
……
打发了饭后的一切后续工作，苏言跳上沙发，面对着鹿安，大有进行一番国际□□流的架势。
“徐穆楠说他过两天会过来，他的意思是，要带你回去？”停顿了一下，她小心猜测：“是……复婚？”
鹿安摇头，“不是。”
苏言急道：“不是吗？他不打算负责吗？你怎么知道？”
“我们不会复婚的，他不会，我也不会。”
“他为什么不会？你是不是知道他的打算？”
“他会负责，对孩子负责，但我不需要，因为我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了。”
“对孩子单独负责？”
“嗯……他可以用很多种比起复婚还要管用的方法来对孩子负责。”
苏言难得把眉头皱的死紧，“有什么方法是比让孩子在健全的家庭中健康成长还管用的？”
鹿安深吸着空气，她说：“如果我们俩在一起是健全的话，那我们还会离婚吗？”
苏言哑口无言，说的没错，因为孩子再一次把俩人强制绑在一起，难免不会重蹈覆辙。
“鹿安，你有没有，后悔当初选择嫁给他？”
“没有。”她回答得干脆。
“嫁给他是我的梦，我已经圆梦了。”
这天，苏言为了早点回家，跟其他老师调换了课程，一下课就急急往市场里赶，买了菜之后又急急赶回家。
昨晚她特地嘱咐鹿安，昨天刚刚出院，所以今天必须好好在家休息，哪儿也不许去，鹿安保证了三次她才信的。
苏言进厨房已经很久了，只闻香味不见她出来一下，鹿安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大声说：“苏言，你是在用生命做饭吗？会不会太血腥了点？”
没一会她出来了，“来来来……我炖了大补汤，先喝汤。”
鹿安往汤锅里面望了一眼，不小心打了个冷颤，“这……为什么汤水那么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堆得那么高？”
苏言眉毛一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都是宝，熬了很久就熬成这点儿“露水”。快快快……喝了它，对你养宝宝有好处。”
鹿安没辙，听话地全灌进肚子里，她以为吃完饭就可以解放的，没想到苏言拿着一本“孕妇通”向她缓缓走来。
“这本书是我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借的，很多人推荐的。”
“嗯，我会看的。”
鹿安伸手想接过，苏言把书拿开，“什么你会看？你现在是孕妇，不宜劳累，更不宜用眼过度，会影响宝宝的视力的，我给你读。”
“我有分寸的……”
“我们先从孕妇的习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