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日记:女孩,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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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日记:女孩,你别害怕-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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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我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去图书馆。胖女孩告诉我,自己叫马静,她答应替我传情书,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陪她去看场电影,因为她自己不敢去。那是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至于电影到底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即使,在这之后我特意又看了一遍这部电影,但是,我仍然记住的不多,我只记得小明死之前说:“我就好像这个世界一样,是不会为你而改变的!”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因为我压根没有看进去,我的所有心思还在那个长得跟藤井树一样的女孩身上。我记得在看完这部电影后马静突然问我为什么喜欢那个瘦猴子女孩,而且还在借阅卡上画她的像。我说她只是有点像电影里的藤井树;就是这样,我喜欢藤井树。后来,我画的那个姑娘转学了,正如电影里的藤井树,我再也不曾见到。但是马静却与我每个周末都相见,我们一起看过电影,喝过咖啡,逛过街,我也习惯了与她一起看电影,我们拉过手,亲过嘴,甚至,学着电影里男生的伎俩骗摸马静的乳房。当我想更进一步时,马静警惕地一把推开我,说:“这个真不行。”后来,我考上了西交大,马静也去了北京人民大学学习法律。我们离开中学的那天,我记得我们坐在图书馆旁的柏树下乘凉,火辣的太阳照着我的脚尖,马静展开化学练习册扇风。我手捧着王朔的《橡皮人》,爱不释手。马静说山上的杏子熟了,只是有点酸,可是挺好吃的。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肚子。她说你都想什么呀,太叫我失望了。我悠闲地照着书中的字句念:“我是一个在恐怖和压抑中度日的男人,当我混在街上芸芸众生中,这种卓尔不群的感觉比独处一室时更强烈。”马静说你别再看那些破书了,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书呆子的,非得学坏了不可。我则问她上了大学她会不会谈恋爱?会不会让别的男生摸她的乳房?她的回答模棱两可,含糊不清,令人生厌。

  14年后,我想我之所以当初装出一副张牙舞爪,垂头丧气,悲观失望,意志消沉的样子,与那些自命不凡的作家的高见不无关系,或者说深受其害。由于脑子不太灵光,我想尽了办法使自己能够变得深沉,看起来不那么傻兮兮的。于是我就用别人的脑子看待自己的生活,因为在我看来,能够写书,而且又受读者欢迎的作家,绝对是脑子特精的人,比如王朔。而且,当时作家在人们心目中的确有着崇高的地位,他们的某些观点的确不落俗套。

  我认为,17岁的我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充满了梦想,对异性的热情以及对身边习以为常事物的不屑一顾,并不比同龄人差多少,17岁,我仍然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我坚信。

  翻看不同时期的照片,我发现,小学四年级,我笑得合不拢嘴,与伙伴并排站在小学门口合影,尽管用手象征性地遮挡了一下嘴,可是还是可以看出没有门牙的我已经知道害羞了,那是88年,我10岁。92年初三,我和同伴跟鸟一样站在柳树上张牙舞爪。高中时我表现得极含蓄,胡须稀松。后来的照片,几乎一律面无表情。长大真是一件令人很费解的事情。

十一
我生于甘肃,住在西安,我的人生故事几乎都与这两个地方有关。我喜欢西安,不管天空是否仍然灰蒙蒙一片,也不管护城河是否仍然臭气熏天,但是,我仍然认为有一天它会变得更加美丽,因为,这里有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梦想,我的喜怒哀乐,以及我的一切和一切。

  不经意间,我想起了朱彤,那个将额头前的留海剪得齐整的女孩,那个指着自己的脸说“这就是暖子”的女孩,当时,她向我解释同学们为何叫她暖子,听后,我便问她:卵子是什么样子的?她便指着自己的脸,说:“就是这样子的啊。” 

  在我无可奈何的30岁人生经历里,曾经有几次,我试图将我的生活纳入某种模式中去,比如我的生活该是严谨的,或是开放的,或是得过且过的,或是了无生气的,不管如何,我的生活必须融入某种体系中去,这样,我才可以作为整体的一部分而生活下去,而不是孤立的一座无人居住的小岛。我要告诉大家的是,09年,是特别的一年,是过度的一年,是我试图再次摆脱一潭死水向着我当初设想的生活努力的一年。我像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一样,异常激动地再一次投入到恋爱中。稍作调整,我便倍加小心而忐忑不安地上路了。在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片上我找到朱彤的电话。她接起我的电话后笑得非常得意,说:“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啊,看来我在你眼里并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我们是在西交大学校南门见的面,见面后我们去“姐妹俩”吃土豆粉,然后我们又一起去东亭竹林转了一圈,之后,我们一起回到康桥边的院子。

  朱彤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在同学眼里,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同龄人;在老师眼里,她是个聪明好学的学生;在酒吧里,她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美人;在朋友中,她又是一个沉默少语的人。而在我眼里,她始终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女孩子。那晚,我接她到我家,她便明确地告诉我说:“孔三,我可以留宿你这儿,你的床看起来很舒服,可是,我们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我可能以后会跟你睡觉,感觉好的话会跟你*,但是肯定不是今晚。”她一再告诫我,她与我这些老男人想的不一样,我说我老吗?她看了看我,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很老。见我生气,她又改口说,就算不老,也不能算年青。她的逻辑就是这样令我无法琢磨,比如说前一句她问我一部叫《保镖》的老电影,下一句她完全可能会问我跟几个姑娘睡过觉,感觉怎样?然后接着问我对希特勒这个人怎么看,那个科西嘉的矮个子男人(后来我才知道她指的是拿破仑)到底是怎么死的……尽管有时候我确实感觉自己老态毕现,心力不足,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与她在一起,所有与朱彤在一起的东西,我都喜欢,她让我不至于像以往那样迷失得无以伦比,她让我燃起了重新生活的念头,我不再冷眼旁观,我不再事不关己,我不再模棱两可。尽管我们一起睡过觉,做过爱,但是,那不算什么,一切还得从头开始。朱彤说:“你要是很急的话,我可以用手。”“有区别吗?”“有。我既坚持了自己的原则,而你也舒坦了。何乐而不为呢?”“算了吧。”“你想清楚了?”“是。”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二(1)
我做的事情,许多都是盲目的。我盲目地写作,我盲目地微笑,我盲目地对某人产生好感,我盲目地与某人交朋友。总之,我盲目地做着一切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因为我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如果真的琢磨起来的话,结果往往令人失望,充斥着谬论。就如同我们一边可以唱着“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转身我们却又说“他是人民的大救星”。说这些有何用意?没有用意。我是这么认为而已。忘记城市的喧嚣,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儿,我开始了新的生活,所谓形而上的生活。而今天之所以区别于昨天,恰恰是因为昨天的伤痛仍然留在记忆中。那段时间,我过得简单而充实。剧本以一天一集的速度进行,照此速度,不出一周剧组便可以拿着改好的本子安排演员,错开档期,投入拍摄了,我也就可以顺利拿得剩下的5万元稿酬。一想到有钱花,我就高兴,就开心,就想找朋友聊天。恰巧老成打来电话,他问我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我说行。他问我去哪儿,我说西延路新开了一家刷牛肚还不错。他说就这么定了,刷牛肚见。于是,我关掉电脑,拿上车钥匙,赶到西延路。等我到时饭桌上已经坐了四个人,除了王明和老成,其余两个都不认识。老成给我介绍说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天意影视的副总和财务总监,也是这次电视剧的投资人之一。我说幸会幸会,他们对我说可见到救命恩人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总监端起酒杯说:“孔老师,我敬你一杯。”我说:“我戒了。”他说:“这杯酒你无论如何都得喝了,这是救命酒,要不是你,我们常总的500万投资可就打了水漂了。”我还想推托,一看那常总都快哭出来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为防止现场失控,我只能一饮而尽,顺便说了句:“都不容易。”为了这句话,常总起身非要跟我干三杯。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对酒的免疫力也不像以前那么强,居然有点不适应,几杯下肚就觉得头晕眼花,脑子发胀。老成拿出一盒555让我尝一尝,说这烟特有劲儿,适合你们年轻人抽。王明看我有点醉意,挡下来后面的所有敬酒,没几个回合他就醉得一塌糊涂。但他仍然不肯认输地与常总掷骰子,而结果也是胜少输多。土豆粉吃完了,牛肚吃完了,羊肉吃完了,面筋吃完了,生菜海带也都吃完了,两瓶山西汾酒也喝完了,热闹场面持续了两小时。实在吃不动也喝不动了,老成喝多了,王明喝多了,常总喝多了,唯一清醒的是财务总监,不至于我们拍屁股走人的时候被保安拦住要钱。老成隔着桌子问我:“孔三,现在还单挑呢?”我说:“没有。”他说:“真的?”我说:“真的。”王明凑过头压低了声音问:“真的?”我又重复一遍说:“真的。”王明说:“你真令我们大吃一惊!”我低头抽烟,王明问:“不高兴了?”“没有。”“什么来头?”于是说她叫朱彤,江苏人,即将毕业。老成隔着桌子问我:“操了没?”我说:“没有。”想了想,我又补充说:“以前操过。”于是大伙哈哈大笑,我想我是真的醉了。见我仍然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王明问:“这次是真的?”“是的。”“怎么啦?”“没怎么,我喜欢她。”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二(2)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我站在东南城角的广场上看老人们放风筝,天上落下来的白色塑料袋,罩在我头上。等我扯掉塑料袋,发现有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站在我面前,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脸涂得**,正咧着嘴冲我发笑,可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与她有过人生的交叉点,直到第二天我在临街的洗发厅门口再次遇到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几年前在酒吧认识的阿梅,她站在门口洗洗刷刷,我行色匆匆,与她擦肩而过。4年过去了,我们仍然为了各自的生命而忙碌奔波。认识阿梅时我二十七岁,刚刚和老赵一起学写剧本,挣钱不多,但是感觉非常良好,我自己挣钱自己消费。那时,我们对钱的控制欲望空前强烈,于是,我们竭尽全力用钱实现着自己的各种想法,享受着由此而带来的*。就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阿梅。阿梅大胆豪爽,脑子里常有一些奇怪的问题不时冒出来。比如,一天她正陪我喝酒,就在我喝得一塌糊涂时她突然问我:“你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我一边继续喝酒,一边随口说:“爬上你的肚子不停折腾。”她听后咯咯笑个不停。

  等我们混熟了之后,阿梅便告诉了我更多的事情,比如,她为什么来酒吧。她当时颇为自豪地说是和男朋友一起来西安的,她说她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和男朋友坐在他宿舍楼下的长条凳子上聊天,即使他的同学从身边走过,他也没有拿开放在她乳房上的手。她说她会靠自己的能力供男朋友上完大学,完全不用操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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