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之盟三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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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之盟三部全-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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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群家丁连同黑衣杀手看到这皇族特有的求救信号,皆是心头一惊。
  天底下敢自称为朕,呼人救驾的,恐怕不多。
  此处五里开外,便是京师,若这青衣少年真是那金銮殿上的天子,今日之事,只怕大大不妙。
  这边的家丁虽是心生惧意,那头的黑衣杀手却是实打实的亡命之徒,既然这事碰上了皇帝,只怕难以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皇帝连同刘家人一同宰了,也算个死无对证。
  京城之内,同样找皇帝找得焦头烂额的禁军统领宇文旋听到了巨大的响声,不自觉的抬头,望到那闪闪发光的金龙,霎时脸色大变,那金龙所在之处,离他尚有五里之遥,不知是不是来得及赶上救驾。
  想到城外的荒坡不远处,正是六藩之师驻扎的所在,宁大将军因软禁六位藩王之举惹来世子们的不满,正在那里交涉,希望他能看到那信号,正好救到陛下。
  此时六藩的军帐中,听到了响声,同时出帐观看的镇国大将军和六位世子,亦看到了这个显眼的求救信号。
  宁不寂反应甚快,顾不得辨认真假,迅速出手撂倒一脸茫然的世子们,唤来随同亲兵们以刀挟持,抱著宁可错杀的心态往信号的所在之处急跃而去。
  山坡上,横竖都将被治罪的家丁们在黑衣杀手的指挥下,终於狠下心来,誓要在救兵到来之前,将眼前六人赶尽杀绝,抛下悬崖。
  34
  宁不寂赶到之时,皇帝和刘家人距离悬崖口,仅有一步之遥。
  情势危急,天下第一高手的右手又受了伤,只得不顾颜面的左手使剑,学人在背後偷袭,所幸他剑法精准,一击奏效,偷袭得手後,长腿一扫,杀人犯们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一被他踹下悬崖。
  刘岷见他面露狰狞,见了皇帝亦无跪拜之举,一时也不知这男人是敌是友,下意识的就将受伤的少年掩在身後,出言道,〃多谢阁下仗义相救,在下刘岷,不知尊驾高姓大名?〃
  宁不寂连日来找寻皇帝足足有六日六夜未眠,好不容易找到,对方却躲到另一个男人背後不肯出来,虽则经由奉天提点,多多少少知道错在己方,但一见此等情景,心头还是火气直冒。
  皇帝因中毒之故,早已意识昏沈,跟黑衣杀手和家丁们交手,全靠一点意志支撑,一见救兵出现,自然而然心头为之一松,顿觉举步为艰,待到缓过劲来,却见宁大将军提著剑,脸上杀气未褪,正向护著他的刘岷步步逼近,不由的大为著急。
  他挣扎著从刘岷身後走出来,出声道,〃住手,你不可以杀了他们灭口。〃
  宁不寂脸色不善:〃我杀谁灭口了,又是何事需要杀人灭口?〃
  皇帝望了一眼悬崖,含蓄道,〃朕知你素来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所以偷袭是很没面子的,要杀人灭口也可以理解,但刘家人可是无辜的。
  宁大将军不屑的望著皇帝:〃陛下可有常识?此处悬崖不足一丈,下临溪水,即便掉落,亦不过伤筋动骨,何来性命之忧?〃
  皇帝一时语塞,方才专心於打斗,并无闲暇下望,早知如此,何须动用那西凉储君的信号筒,即便落崖,涉水而过,亦无大碍,现下被这厮救到,冷言冷语自是少不了。
  宁不寂见到皇帝衣上遍染血色,摇摇欲坠,他也不避讳,伸手将少年揽入怀中,皱著眉细细查看,但见怀中人周身皆是伤口,所幸都不过是轻伤,松了口气之余,奚落道,〃早说过花拳绣腿,上不了战场,还敢学人打架。〃
  皇帝对他怒目而视,无奈毒性发作,无力辩解,只得任由他抱了就走。
  宁不寂走出几步,就见之前挺身将皇帝掩在身後的刘岷又出现在眼前,不耐道,〃尚有何事?〃
  刘岷在打斗之时,已知并肩而战的少年身中剧毒,意识不清,虽见他二人有问有答,似是相识,到底不放心,坚持道,〃这位公子对在下一家有救命之恩,阁下若要冒然带走,还请告知姓名。〃
  宁不寂尚武,不免对文人有轻视之意,连名头都不屑报,直接绕过刘岷就走,没走几步,衣襟却被人牵住。
  绮罗抬起小小的脸,大眼睛畜满泪水,仿佛随时会掉落下来,哽咽著伸手,〃不要抢我的承业哥哥。〃
  大将军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却被小小女娃的泪眼打败,无奈道,〃在下赤焰军宁不寂,陛下需得回宫医治,还请令爱松手。〃
  绮罗的娘比这对父女知机的多,一见之下,便知情势,过来温言劝女儿松了手,抱回公婆身边,小声在丈夫耳边说了几句话,刘岷点头,退至一边,垂手不语。
  宁不寂亦不再耽搁,抱了少年走下山坡。
  一路沈默,初时大将军以为皇帝依旧在赌气,不肯说话,不过多时,忽见少年脸上泛出淡淡青色,伤口涌出的血液经风一吹,似有异香,心知不好。
  他停下脚步,解开皇帝的衣领,果然衣下的肌肤淡青与雪白交错,全身的筋脉皆隐约可见,不禁失声道,〃这是,紫罗香,该死。〃
  紫罗香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一种毒,因其配制繁琐,原料不易找寻,甚少有江湖人士动用,此毒难配易解,只需一支千年灵芝便可药到病除,但有一点,中毒之人不可失去意识,一旦失去意识,便就此一睡不醒,药石难医。
  眼见怀中人似有沈睡之状,宁不寂顾不得右手伤势未愈,大力摇晃少年道,〃陛下,醒一醒,不能睡过去,陛下,承业,醒一醒。。。。。。〃
  宁大将军手劲不小,被晃得几乎散架的人却依旧睡得深沈,他一时心头大急,连呼几声承业,对方都是纹丝不动,焦急之下便有些语无伦次,心底话全脱口而出,保证道,〃承业,醒一醒,只要你此番醒来,往後我不再叫你软脚虾就是。〃》_《
  皇帝昏昏沈沈,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却意识,幼时曾有人细心的教过他辨认各种奇毒,因此几乎一闻到身上传出的异香,便知自己中了紫罗香之毒,岂肯这样轻易的昏睡不醒。
  更何况宁不寂这样用力,死人都能摇醒,何况他根本没昏。
  少年费力的睁开眼,抗议道,〃谁是软脚虾啊,连朕睡没睡都分不出来的人才。。。。。。〃
  他说到一半,忽然一愣,对方望著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仿佛还夹杂著浓浓的心疼。。。。。。
  宁不寂一见皇帝醒来,心头欣喜若狂,随即忆起少年害他找寻六日六夜,又险些和多年知交翻脸绝交,板起脸道,〃出了宫没几天就受伤又中毒,若说不是软脚虾,有谁肯信?〃
  方才他刚保证了不再说什麽软脚虾的,立时出尔反尔。。。。。。
  皇帝气闷的转过脸,不肯再跟他说话。
  35
  宁不寂却忧心起来,生怕一路沈默,少年会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他试著述说别後情形,〃六藩探知陛下不在宫中,连日里异动频繁,臣不得已,将他们暂时软禁於宫中。。。。。。〃
  他兀自滔滔不绝,怀中人却无一言相询,不由的担心道,〃陛下,你还醒著吗?〃
  皇帝〃嗯〃一声,思及连日来所遇所想,比起那些,一切的荣辱似乎都变得无足重轻。
  抬起头,望见宁大将军担忧的眼神,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安慰道,〃朕没事,不会睡过去,放心。〃
  因著这清浅的笑容,宁不寂反而怔愣了一下。
  皇帝的目光,似乎与之前有一些不一样。
  若说先前他看到的是一泓清澈见底的小溪,活泼而明快,那麽此刻,无疑这泓溪水已变成了浩渺无际的大海,拥有风平浪静的海平面,和底下暗涛汹涌的危岩险礁。
  眼前的少年,在他不知不觉之时,已然独自跨过成长的门坎,真正成为可以与他比肩的对手。
  宁不寂心头复杂,也不知是喜是悲。
  他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抱著怀中人的双手不自觉的就用了点力,皇帝不适的挣扎了一下,忽然疑惑道〃你如何来得如此之快?〃
  宁不寂回过神来道:〃见到陛下信号之时,臣正在和世子们交涉软禁六藩之事,军营就在此间不远处。〃
  他说到信号之时,见皇帝俊秀的脸上,微微现出羞赧之色,一时起了亲近之心,低下头,在对方唇上轻吻了一下。
  少年不可思议的睁大眼,他在书中读到过中紫罗香之毒会有的症状,当然知道而今自己的脸色有多吓人。
  对著这种完全不正常的脸色,宁不寂这厮也亲得下去?
  宁大将军被皇帝的神情逗笑,唇角上扬道,〃陛下如果觉得吃亏,可以亲回来。〃
  皇帝心道:〃朕一直被你抱更吃亏,难道你就肯让朕抱回来?〃
  他自知对方绝无答应此事的可能,索性提也不提,安静的维持缄默。
  不远处,京师的城门遥遥在望,禁军统领正率领著手下飞速赶来。
  迎面碰上之时,一干人纷纷行礼问安,〃陛下可无恙?〃
  皇帝摇头,人多口杂,不欲生事,只道,〃朕受了点轻伤。〃
  宇文旋起身後,从袖中取出一支千年人参,递给皇帝道,〃启禀陛下,臣方才出城之时,有一白衣人,自称是赤焰军军师,名曰奉天,该人从药房出来,拦住微臣,非要臣将此参交於陛下。〃
  皇帝呆了一呆,望向抱著他的大将军。
  宁不寂叹了口气:〃此人为我军中副统帅,素来神出鬼没,陛下日後相识便知。〃心想,难怪刚才仿佛见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少年点头,默默的吃掉手中的人参,心中对这个白衣奉天充满了好奇。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千年老参的药力发作,睡意渐渐涌了上来,泛青的肌肤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只是因为毒刚解的关系,脸色带著一点惹人怜惜的苍白。
  即将陷入昏睡之时,隐约有熟悉的温度抚上额头,像那双小时候常帮他抹去脸上泥巴的手。
  他伸出手,抓住这记忆中温柔的白色衣袖,虽因著药力而陷入沈睡,五指却顽固的不肯松开。
  奉天望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宁大将军,伸手从对方怀中抢过死抓著他袖子不放的皇帝,对著明显不肯干休的好友道,〃还是我来抱吧!〃
  宁不寂正要开口,他又不怕死的加上一句,〃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右手的话。〃
  走在一旁宇文旋惊讶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宁大将军右手的衣袖早已被鲜血浸透,只因穿著黑衣,看上去并不显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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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昏睡了三日,醒来之时,手里空空如也,不见记忆中的白色身影,心头便有些失落。
  〃朕明明抓得很紧。。。。。。〃他沮丧的想,〃还是这只不过是中紫罗香之毒所生成的一点幻觉?〃
  少年失落的翻身,正想唤人,却见床侧静静的伏著一个睡著的男人,右侧的手臂上裹著厚厚的纱布,漆黑的长发半掩住了脸,看不清脸孔的模样。
  他好奇的拨开男人垂落下来的长发,修长白皙的指触到短短的胡渣,有点痒痒的刺痛感,一时觉得好玩的揉了揉,满掌心都是细微的刺疼。
  对方睡得极沈,对他无心的骚扰全无感应,发下的衣袍上褶皱处处,显然几日来都未曾好好梳洗过。
  再看看自己一身干净的中衣,身上并无半点尘土,可见昏睡之时,已有人帮他沐浴更衣过。
  他有些脸红的想:〃按例来说,应当是内侍帮忙洗浴的吧!〃偏偏又望到伏在床头的男人外袍上还有些未干的水迹。
  看来这个人衣不解带的照料了他好多天。
  皇帝摇了摇睡著的男人:〃朕已经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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