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之盟三部全》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城下之盟三部全- 第3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宁不寂咬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给我记著。
  想归想,因著受伤而失力的手臂依旧朝皇帝伸过去,对方也很知足,气到他了,就罢兵息战,合作的架起伤患,往小路而行。
  此刻,真的见到活著的三人,方肯定了皇帝不曾相欺,不由歉意的侧头望了身边人一眼。
  却见皇帝正满脸担忧的望著奉天,一幅立刻想冲上去询问安危又强制忍耐的样子。
  再看奉天,依然如往日的温和,回望皇帝的眼神却又和看向别人的不同,似乎要更为柔和一些。
  不过眼下,大将军没空去猜度这其中的缘故,他急切的迈步走向了养父,〃明叔,您老无恙?〃
  没料到,向来对他关爱异常的老者竟然垂下了头,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宁不寂心头震惊,想起一事,〃难道。。。。。。〃皇帝所言,竟是真的?
  程奇明愧疚异常,祈求的目光望向奉天,他实在没有脸面跟养子提起此事。
  大将军却因他这举动起了误会,自语道,〃不可能,奉天若是探子,我怎麽可能还有机会活著?〃
  〃谁说他(我)是探子了?〃两个声音同时抗议,语气一样的不悦。
  宁大将军狐疑的望著枕边人和好友:〃你们的默契未免太好了吧!〃
  〃是吗?〃再次异口同声。
  望望这个,已经恢复惯常的温和,劝慰他,〃你想太多了。〃
  再看看那个,同样一瞬间变回往常的淡漠,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你很无聊〃四个大字。
  不知道为什麽,大将军竟然觉得印象中从无交集的两人,给他的感觉居然说不出的相像,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此话一出,皇帝和奉天同时大震,一瞬间惯常的表情竟然都起了一丝裂缝。
  宁大将军却并未注意这些,径自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应该不会,奉天怎麽会有这种软脚虾一样的兄弟!〃
  皇帝握了握拳,还是没能忍住,清泉剑〃噌〃得一声出鞘。
  〃陛下恕罪。〃奉天急切的打断,〃宁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军中口无遮拦惯了,礼仪上难免疏失,没有好好劝导,是臣之过。〃一边说一边白了一眼还想开口的宁不寂,示意他闭嘴。
  〃对於除了耍嘴皮子,其余一无是处的鲁莽武夫,这点容人之量,朕还是有的。〃皇帝轻描淡写的回击,然後一闪身,站到白衣人的身後,侧头作望风景状,以示他并不是怕了大将军。
  宁不寂被气得跳脚之余,隐约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若干年前,刚认识未满二十的皇帝时,年轻的君王尚意气风发,动不动就挑衅握有军权的他,不似现下里常年的缄默。
  怀念之余,心头竟是满满的喜悦,於是反常的一句话都未曾辩驳。
  对他了解至深的皇帝异常惊讶,离开窗边,伸手摸了摸大将军的额头,〃别是还在发烧吧?〃
  然後又觉得此举太过暧昧,掩饰性的又走到床边去探奉天和刘岷的额头,引来两人鄙视的目光,於是又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去。
  之後五人各自述说了别後情状,在程奇明终於鼓起勇气向养子坦诚了他是北夷探子後,宁大将军想起了和皇帝起冲突之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愧疚之意涌上心头,虽然对方遣他养父送死之举属实,但他本性太过正直,无故冤枉了别人,总是心底过意不去。。。。。。
  奉天望著一脸愧色的好友和皇帝脸上适时露出的委屈,相当的无语。
  他比大将军认识皇帝的时日要久得多,知道皇帝自小就有一项本事:他如果做了一件事,无论开头过失在谁,最终别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觉得错得是自己。
  看来这项本事到了现在,都没有退步,眼前就是明证。
  明明是他先下狠手,遣人家养父去送死,结果挨到现在,受重伤的是宁大将军,心有歉意的还是宁大将军。。。。。。
  〃阿寂,你好自为之。〃奉天默默的在心头暗念,〃我已经劝过你无数次不要去惹他了。。。。。。〃
  皇帝身上所携带的茯苓丹为数不少,分给伤重的三人,绰绰有余,稍加调息,几日後,众人皆无大碍,便不再多做耽搁,几个人雇了一辆马车,启程回京。
  刺客慑於雷火弹的威名,皆无人敢犯,由是一路平安抵京。
  远处,皇城遥遥在望,春日晴朗,暖风熏人,在马车中闷了数日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弃车步行。
  宁大将军习惯性的伸手揽上皇帝的肩,被拍下前无赖的警告对方,〃别挣扎,陛下一用力,微臣刚愈合的伤口会裂开,再多的伤药也不够用。〃
  皇帝不以为然:〃怕什麽?裂开了,回宫唤来御医缝一下就是。〃说归说,想拍过去的右手还是乖乖的放回了身侧。
  宁不寂扬唇微笑,搭著肩的右手用一用力,终於还是忍住了没有往下滑到腰去。
  走在他们身後的白衣人含笑望著斗嘴的两人,为这美好的春日,由衷的喜悦。
  亮眼的蓝天下,南面之处,一抹淡淡的阴影依旧在凝结,在众人不注意之时,结成了一团厚厚的乌云。
  但此时此刻,谁会去在意这些呢?
  即使有朝一日,黑云压城,暴雨淋漓,过去了,依旧会有大把大把阳光灿烂的明朗晴日。
  全文完
岸谷之变 手机阅读 mbook
  楔子
  深邃的夜,风清冷而萧瑟。
  光华寺的方丈禅房外,一灯大师依旧孜孜不倦的抬头凝视著星空,观测著天象的变化。
  只见明月当空,群星耀目,其间最亮的两颗的星子,光芒连闪,忽明忽暗之下,渐趋黯淡。
  至下半夜,这两颗星竟不约而同的最后闪烁一下,忽而熄灭。
  然其周遭之星辰,光华不减,甚而有一颗星逐渐有增明之势。
  众多原本环绕著最亮的两颗星的星辰,缓缓的聚到一处,将这颗突然间亮起的星子围在中央,在这颗星的辉映下,原本跳动的光芒,皆有稳定的趋势。
  霎时紫蓝色的夜空星光暴盛,竟隐隐有同月竞辉之象。
  一灯大师收回目光,低头捋了捋胡子,沉思道,“帝王星陨,天狼星灭,两星并存,已是旷古奇事,而今同日陨灭,福兮?祸兮?老衲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兄有何高见?”
  旁侧的中年人一身青色道袍,手执拂尘,对于一灯大师所言之事并不惊诧,显然早已知晓此间情状,同样皱眉道,“贫道日间卜得一卦,卦象所言,同大师观测天象所得,相去不远。”
  一灯大师感兴趣道:“道兄精于卜算,老衲素来钦佩,不知卦象如何?”
  青衣老道理了理拂尘,而后作揖,“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易位之卦也。变乱将至,我中洲十年安稳,恐已趋尽头,贫道深恐此兆是祸非福啊!”
  方丈听到“是祸非福”四字,眉心蹙起,沉默半响,摇头道,“非也,非也,帝王星现,而天下大治,天狼星出,则天下大乱。二者共存,其势相互抵消,是不治,亦不乱也,天下可安。如今同日陨灭,虽盛世不再,须引以为憾,然变乱亦随之消弭耳,不可不谓是一大幸事。”
  青衣道者闻言,亦一同看向夜空,但见那新兴之星,其光芒虽不如之前的帝王天狼耀目,然其势甚稳,原本因帝王天狼而彼此对立的众星辰,在这份不容置疑的稳固下,竞相安定下来,似是空前团结之象。
  正要开口,突然间不远处的林木丛中,一阵“淅唆”声传来,青衣老道闻声暗用内劲,瞬间手中拂尘暴长数尺,向林木中央卷去,其势虽甚疾,终究晚了一步。
  收回来的拂尘尾处,粘著一片褐黄的布块,看衣料,正是光华寺中,至为普通的僧袍边角。
  光华寺历来游离于政局之外,寺中若混有他国探子,本不足为惧,然而每日打坐之时,众僧铺位有限,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心人若是已经渗入,必是有一僧人已经遇害。
  一灯大师即刻下令鸣钟召唤寺众,清点人数,护寺武僧中果然少了一人。
  未及,搜寺的众僧们在林中找到一处新土,往下挖掘,刨出的尸身,赫然便是那失踪的武僧。
  一灯大师即刻上前探查死因,只见死者面相安详,除了胸口印有紫色掌痕之外,全身上下,并无其它伤痕。
  青衣道者俯身打量这个奇特的掌痕,惊诧于这紫色的鲜浓,“看这颜色,恐怕是摧心掌练到了第七层的高手所为,摧心掌出自南齐,唯其皇室之人专有,地位越高,往往所学越精,恐怕这个探子,来头不小。”
  方丈点头称是,严令全寺戒备后,著手处理遇害僧人的火化事宜,之后诵经超度,自不必说。
  却道那逃走的探子,不是别人,正是南齐王爷──慕容鸿,仓促间躲过青衣老道的拂尘后,虽无皮外伤,但老道内力惊人,既然触到了衣角,倾吐的暗劲自然不小。
  慕容鸿只觉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将脱下来僧袍卷成一团丢弃在路旁后,堂堂南齐王爷一身单衣,跑去农舍行窃,不慎被屋主发现。
  “什么人不学好,竟来此偷盗?”呼喝声伴随著锄头迎面劈下。
  被农夫们一阵追打后,慕容王爷狼狈的歇在路边,喃喃咒骂,“妈的,最近过得是什么日子?本想离间之计失败后,中途暗杀了那中洲皇帝和镇国将军,结果那些废物竟然被几颗雷火弹吓得畏缩不前,今夜这老和尚和臭道士罗嗦半天,全无重点,还害得本王行迹败露受了内伤。”
  南齐出名风流潇洒的闲散王一瘸一拐的穿著破烂的单衣走在路边,内伤加外伤弄得他狼狈不堪,便把账通通算到了害他失败的中洲皇帝身上,“李承业,你给我记著,本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01
  春日,桃花盛放,柳枝轻袅,暖风熏人欲醉。
  赤焰军的副统帅奉天,在这阳光大好的晴日回到了京城。
  白衣红马,轻骑直入军中,一路含笑向打招呼的兵士们点头。
  刀戟林立的军营,从外头看来,依旧井井有条。
  操练的兵士们呼喝着号子,长矛盾牌交错,阳光下,银芒闪烁,一派辉煌。
  至于内部就……
  “军师,你终于回来了。”一干副将们几乎是痛哭流涕的冲上前来,将一月前出外督运粮草方归的奉天团团围住。
  “出了什么事?”白衣副统帅费力的从激动的抓着他摇晃的武夫中挣脱出来,“阿寂呢?怎么我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他的身影,通常这时,他不是都在军中练兵?”
  此话一出,霎时全场安静,众人表情各异,推推挤挤,谁也不肯先行开口。
  奉天脸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
  最终,有人因为担心,率先开口,“军师,你外出几日后,大将军练完兵进宫伴驾,至今月余,不曾回营。其间只稍了几封信笺回来,告知属下,他有要事,不能离宫……”
  话未落,底下便一片窃窃私语声,“该不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吧?”
  “应该不会;听说皇帝还是按时上早朝的。”
  “会不会是皇帝扣住了咱们大将军,不让他回来?”
  “有这个可能,可大将军写来的信中半点暗示也没有啊!”
  “这信也许是皇帝找人仿照大将军的笔迹写的。”
  “不可能,大将军的字我看了十年,怎会认错?”
  “那会不会是咱们将军在宫中看上了个把美人,乐不思蜀?”
  “是啊,宫中啥都不多,就是美人多啊!”
  “大将军真是艳福不浅哪!”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