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官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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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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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东西,脱口叫道,'七棱白虎镜!'经年一愣,扫了眼镜面,这时镜面已不复漆黑,而是恢复初时的透亮。她挑挑眉梢,瞥向卢怀任,'卢大哥好眼力,能报出它名号的人不多。'一手托着镜子,一手从腰带里拿出把短剑,双面开刃呈刺状,身长不过三寸,做武器杀伤力且不够,做装饰更嫌样式怪异,其他人尚不明白拿这短剑出来做什么。只见经年竖剑举过头顶,对着镜面高声喝道,'用你的时候到了!出来吧!'随着这声呼喝,镜面泛出银白的光芒,接着一股轻烟散出往斜上方飘去,裹覆在那奇短的剑身上面,慢慢与之合为一体,涌动着向上方延伸,不多时,那轻烟竟化作二尺有余的长剑,剑身平滑,薄如冰片,均匀地反射着光芒,散发出阵阵寒气,原本简单无锷的剑柄伸展出有如鳞片般的护锷,呈莲花状环绕在两握半的柄周。剑身成形后,经年将白虎镜揣回怀中,忽听后面的诸葛守大叫一声遂回头望去,就见他抖着手指了过来,语不成句,'那……那不是……那不是……梅岭那条……那条……'

旁人或许只道那镜子神奇,但诸葛守毕竟与灵蛇正面交锋过,对那股寒气自是熟悉,挠是那灵蛇未显原形,也能感觉得出来。经年也不觉得讶异,既然拿了出来,就不在乎被他知道,听他结巴了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索性直接挑明,'没错啊,道爷,只不过那夜它与咱们为敌,今儿却是经年的好帮手。'

诸葛守虽然从没把她的话当真,却也没想过她会收了灵蛇,还使得服服帖帖。那蛇怪的厉害他可还记忆犹新,只要一想起来便激出一身冷汗,虽然很想知道经年降服蛇怪的经过,但此时此刻却不容他再多问半句,成群的人头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袭来。

玄影挥动大刀,横扫竖劈,近前的人头都被砍成碎片落在地上。诸葛守的大焰火轮虽发放不出去,却能挡在身前,凡碰到火轮的人头都被烧得鬼哭狼嚎,不敢靠近。殿下被两人围在中间,毫发无伤。

少了陈木的配合,卢怀任的拳脚不如之前灵光,加之人头太多,不停蜂拥而至,他又要顾自己又要护着陈木,几十招下来略显吃力。经年的灵蛇剑好生厉害,凡触到剑身的人头即刻被寒气冰冻,动弹不得,再斩碎轻而易举,'尸五爷'虽动作变缓却不像陈木那般,仍能挥拳出脚,他劲力极大,只需一拳方能将那人头打得稀巴烂,也无需旁人操心,经年自然应付得过来。她看到卢怀任有好几次都是险险避过,肩头和手臂几处被利牙划伤,便跃过去替他挡住背后的攻击。

'小妹子,真对不住啦,还反过来要你帮忙。'卢怀任抓抓后脑,一拳打飞迎面而来的人头,话音中带着喘息。

经年偏头一笑,继续挥动长剑。只见空中刀光剑影,热气冷气相交融汇,黑血四溅,哀嚎惨叫此起彼伏,碎肉落了一地,每挪动一步就能踩上去,发出'唧唧吱吱'的声响。可是人头接二连三地从谷里飞至,打烂了一批又来一批,好似怎么打也打不尽。过了这许久,耗费不少体力和精力,众人的动作都程度不一地慢了下来。殿下和诸葛守虽然未受伤,但力保二人的玄影却被咬中手腕,卢怀任也多处负伤,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自保惟有退出谷外,但前后被围,要独自脱身是有可能,但要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殿下和一个动不了的陈木全身而退却是难如登天。但眼见着人头越聚越多,像个大黑罩般从上遮到下,光是被动地出手恐怕性命难保。经年见人头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涌过来,猜测那里定有玄机。若是能找到阴气的源头,说不定就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头。可是玄影和诸葛守围在殿下身前身后,卢怀任要护着陈木,都无法自由行动,要从这里往谷深处寻找引起源头惟有靠她一人之力。

经年正想掏符笔令'尸五爷'留在此处相助于卢怀任,几只人头一齐冲了过来,她掏笔的手还在衣襟中,另一手握剑横扫,却听得身后一声狂吼,不似尸头的尖利叫声,同时听到卢怀任大叫一声,'不好!符咒失效了,小心——'

她一回头,就见陈木眼泛红光,伸直双臂扑上来,双掌扳住她的肩头,张口就要咬下去。经年没料到陈木会在这时候发狂,待要防备之时已来不及了,况且人头袭面而来,她只有一手握剑,在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危急时刻,不容半点犹豫。横竖是要被咬,人头有六七个,陈木只有一个,而且她打斜里看见卢怀任已经拉住陈木,当下不管身后,剑指袭来的人头,就在这时,一抹蓝影飞速窜到经年身侧,一掌扫过挥飞人头,另一只手臂伸出横档在她颈后,陈木那一口便扎扎实实咬在那只手臂上。

[五爷!?]经年惊叫一声抬眼看上去,只见[尸五爷]依旧如寻常般面无表情,只是双眼里隐约透出一丝光亮,若有若无地在眼底闪烁。

卢怀任使力拉开陈木,经年转身查看[尸五爷]的手臂,她撕下半截袖子,见臂上的皮肤只有牙印却没破皮才长舒了口气。而那陈木竟然反过去扑向主子,卢怀任忙从怀中掏出三张纸符,送上它的胸口,双肩之处,把他缚在原地,他双目喷血,龇牙咧嘴,口吐白沫,扭动身躯拼命挣扎,与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诸葛守和殿下看得暗自心惊,只觉得带个这样的东西在身边太过危险。

卢怀任缚了行头又再度与人头缠斗,没多久,忽听得一声咆哮,陈木竟然弹开三处符咒,对天嘶吼了一阵,不待卢怀任有所行动,猛然发步朝谷深处狂奔而去。

卢怀任顿时如遭雷击,全身僵直,经年挥剑挡开他身周的人头,直到陈木跑得不见踪影他才如梦初醒,大叫了一声,[仁兄!!]跪瘫在地,一拳砸向地面,[妈的!到底是怎么了!?我的三道镇魂符竟然……竟然……]

[阴气越来越重!光是符咒看来不顶用了,别说陈木,连五爷也是……]经年看向冲进人头堆里狂打猛踢的[尸五爷],动作竟又恢复神速,不仅如此,甚至比以往更快,[他压根就不照符咒来,连言咒也不听……]刚才并没有招他过来,却仍是挡了陈木的利牙,经年心中惴惴不安,五爷会出手是因为符咒的效用没完全丧失还是无意间恰恰而为……还有一种可能,她却是才一想起就不愿深究下去。

卢怀任捶地发泄了一通,一跳站起来,对经年道,[小妹子,我得先把行头追回来!]说着抬头看向诸葛守那边,迟迟没有行动。

经年笑了声,直道,[你只管去吧,我们能撑得住。]

卢怀任苦笑一声,[嘿,有我在反而让小妹子放不开手脚啊……]反手挥开一个人头,抱拳道,[对不住了,若是我能活着离开这儿,就去京城找你们!]语毕便朝着陈木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

诸葛守见他离开,嘟咙了一句[靠不住],经年听见后干掉围在身边的人头,几大步跨了过去,对他道,[老在这个地方也不是办法,我们也一起跟过去吧?]从怀里掏出白虎镜交到殿下手中,扳出他的拇指以指甲划破,按指腹于镜面上,在他开口之前解释,[这镜里灵气充沛,顺着血脉能流经你全身,你按住不动,那些人头便不敢近身。]

诸葛守不太清楚白虎镜的事,却也知道所谓灵气乃阴阳相合所生,即能破阳亦能克阴。那她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呢?

经年看穿他的心思,只淡淡一笑,[方才卢大哥那边也很是危险,经年真不知道该将这面镜子给谁护身,直到现在也很为难……在想是给殿下呢还是给道爷您呢?]

诸葛守刚刚才说过卢怀任[不可靠],经年这番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暗指他和卢怀任一样,大哥别说二哥。他心里不服,便回道,[贫道才不需要那镜子!]

[哦?]经年斜眼瞟他,眼里满是怀疑,诸葛守被她门缝里看人的眼神给惹毛了,手一抖,剑尖指向前,取八卦平放于剑下,大喝一声,[三式大焰火龙!]八卦盘中央的圆饰嘶的腾出一簇火焰,从剑托住往剑尖延伸,诸葛守抬手往下一挥,那火焰竟而抽长,宛若一根火鞭,停住后火焰又收回剑身上。

[大焰火龙……]经年喃喃念着,盯住在剑面上的火焰,看到火芯竟如沸水一般直打泡,便知道这第三式比第一,第二式要高出数段,刚才还不停进袭的人头此刻却全都围在三尺之外打转,连她握住极寒之剑的手心都开始发汗,这股热力非同小可,于是用胳膊肘捣捣诸葛守,'我说道爷,您这招式咋不早使出来呢,害得玄影白白被咬。'

诸葛守看向玄影,没握刀的那只手上面的护腕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方才在使火轮的间隙没来得及防备,叫尸头袭上后心,玄影一手握刀护住殿下,另一手甩银针斜射人头,不料被反咬一口。诸葛守第一次见玄影受伤,还是为了自己,心中深感歉疚,低声道,'抱歉……'却不说自己为何迟迟不出第三式的原因。

大焰太阳剑一共有七式,他只练就三式,而且这第三式从未在应敌时用过,只因所耗精力太多,平时修炼时也持续不了多久,况且在之后会全身疲软无力,别说太阳剑了,连普通火咒也发不出,所以不敢轻易尝试。但此刻正是万不得已之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蹂身上前,火剑左甩一下右甩一下,火舌蜿蜒漫出,有如行龙,顿将身前的人头向两边甩出,开了一条道出来。

经年拍手叫道,'好!我们就这样往里边儿走,道爷,劳烦您在前头开路!'

诸葛守明白她的用意,被困在入谷之处和这些人头没完没了地纠缠,不到天亮就要被活活累死。他点了点头,看到玄影护在殿下身后走上前,那些人头不在殿下那边盘旋,反而全飞到前面来,宁可被火烧也不愿接近殿下那块儿,心中肯定经年所言非虚,那面镜子确实能保殿下平安,当即松了口气,甩动火鞭往前直冲,殿下脚程不快,玄影便一手夹他于肋下紧跟在后,经年却转身跑向'尸五爷',人头见有人脱出火焰和白虎镜力量所及之处,大批大批地朝她包抄过来。

殿下大惊失色,对诸葛守叫道,'等等!守老弟!穆御官她落下了!'

诸葛守回头,却见一道白光闪过,大片人头如布幕被扯碎一般在经年面前四散崩裂,只见她一手横握灵蛇剑,面带微笑眨了下眼,'道爷,经年要耽搁一会儿。'竖起拇指往身后点点,'你们先走!'

那个眨眼的样子俏皮至极,换作往常,诸葛守会觉得这小姑娘十分讨喜,可现在,她浑身浴血,脸上溅满斑驳的黑渍,白色的布衫快和腰上系的红缎一样了,更别提她脚边还围着一堆堆肉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那满不在乎的态度只让人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诸葛守咽了咽口水,扭头继续往前跑,殿下四肢悬空,只能任由玄影夹着离开。

经年目送三人没入黑暗之中,长剑扫了几下,将与'尸五爷'缠斗的人头冰冻住,'尸五爷'随即挥拳打碎,仍不肯罢手,又往人头积聚的地方走过去。经年大叫了一声'五爷!',他身形一顿,僵了会儿,又继续迈步。

'符咒真的没用了吗?那为什么不像陈木那样……'经年跑上前两步,张开双臂挡在'尸五爷'身前,'五爷!像以前那样攻过来吧!告诉我那些莫名其妙的猜疑都是无稽之谈!!'

她希望能在此了断自己荒谬的奢望却还是期待五爷不要动手。可是'尸五爷'却缓缓抬高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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