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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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 第1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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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跟女人有了更多的接触以后,尽管可能更抱怨现实,但却不想死了。从翟苏云跟哥高谈阔论的那些内容来看,他显然已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人了。但哥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这么做了。甚感惋惜啊!

    看来,哥在这方面的预见出了偏差,要么就是翟苏云的想法绝百我等闲之辈所能参透的。在你们看来,翟苏云这样做无非是一种发泄。以便赚同情、赚惋惜。甚至赚梁莺的伤心。

    但结果他却可能什么都赚不到。当你们提到他之死的时候,就像说只猫啊狗死了一样。几乎不值一提。

    梁莺是否伤感也是不能确定的,不过哥认为她是会这样的。随着时间推移,周围的人都将忘记这些。

    但是,你们可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另一面。这就是你们认为翟苏云他傻、他极端、他不可理喻。然而他自己难道想不到这一层吗?

    依哥看,在他做这事之前,肯定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也就是说,他的痛苦程度不是你们所能想像的到的。并且这种痛苦持续了很长时间。

    他以前和哥以及别人说过那两件事。一件是他们村的一个杆子,由于在谈对象方面死倔不听父母的话,从而让父母遭邻居乡亲嘲笑、唾骂。父母最后怂恿其自杀,那杆子就真自杀。父母还做了一把让其迅速逝去的推手。

    也许正是这件事让翟苏云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震憾。让他重新认知了伦理观念。双亲之爱,也许真不是人们一惯所宣扬的那样。在一个疯狂的时间段或时间点,完全可以上演骨肉相残的戏!

    狗日的,这事不用他说哥也知道一二。因为以前老冯这个莽汉重来就没给哥多少父爱。哥在和金爷相认之前,可是他老冯地地道道的乖儿子。老冯脾气暴躁,又没什么本事,在生活中他与哥的妈整天吵死吵活的。

    记的有一天,哥的妈以哥来压制他,说不管怎样得为儿子考虑呀!结果吵红了眼的老冯竟然一把拎起哥就往外跑,他说要把哥拖出去扔到水库里去,看这个贼婆娘以后还拿什么要挟他!

    狗日的,哥当时被他弄得生疼,又浑然不知所措,因为哥还小啊!一听这话,哥的妈一边流泪,一边赌气跟老冯说,有种你就扔,扔了反而落个干净!她也不上来阻止,不过她也阻止不有了。

    然而正是由于他们俩人吵了这句话,让老冯的哥听到了。他追着老冯,边追边叫老冯住手,说那是要犯杀人之罪的,要坐牢的!

    结果他终于在水库埂上追上了老冯,从老冯手里救下了哥。接着他们兄弟俩又争吵了几句。直到那时哥才清醒了过来,哥便立马跑到了一里开外的地方。

    那时间有不少妇女、婆子等搀着小孩向这边奔过来,大多数人奔向老冯那边,小部分人把哥围住。他们说如果大伯不在家或迟到一步,那么事情就搞大了!也不知道将怎么收场了,总之肯定会更精彩!

    狗日的,这些来看戏的人和哥的妈及老冯一样让哥感到心寒!

    事后,村干部介入了这件事。他们对老冯提出了严肃的批评,并要求他写下保证书,表态以后不准虐待哥。老冯可能也确实后悔了,他就把这保证书写了。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家里和平无事。

    但这事真的让哥产生了心里阴影。那之后,包括现在,哥偶尔都会想,如果大伯没来救哥,那哥就将那么糊里糊涂地被老冯扔下水库了。

    那时是冬天,水库靠近水闸这边的堤坝非常陡峭,水又很深。老冯只要一扔,哥肯定就会没命了。那真是在没有多少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情况下就将丢了小命,那情况也真是有点惨烈!

    哥也知道,那是老冯的一时冲动,加之哥的妈也起了反作用,这才搞了这一出。但人家不是说冲动是魔鬼吗?冲动的人是非常可怕的。

    哥是想知道,如果那样丢小命到底有多痛苦,会不会比这之前老冯毒打哥还要痛苦。所以从那时起,哥也养成了冲动的性格。心想,不行不要小命了又咋样?所以哥后来才有那割腕的事。放眼四周,能像哥这样做的人其实是找不到几个的。

    当时结合哥自个儿事,哥再把翟苏云所告知哥的,那些有关他家的情况再回想了一下。翟苏云他父亲是个滥赌之人,在对金钱的渴望及对家人的残忍方面,可能是比老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猜想,发生在哥和老冯身上的那惊险的一幕,在他们父子身上肯定也上演过,也许还搞过若干次。关于这一点,哥是从他的那些话语中悟出来的。

    如此一来,他又怎么受得了?有人说他的脑子已经坏了,在这种家庭中长大,能像他这样就真是造化了。

    然而,这还不是所有,还有另外一道紧箍咒在箍着他,这也是他比哥更痛苦的地方。也许正是这后面一点,才导致了他最终放弃了年轻的生命。

    他曾告诉过我等,他有一个先前美若天仙,而后却被强大、凶恶的现实所吞噬,变得很丑的表妹。那个女人几番吊他的胃口,又几番嫁给别的男人,却还是没有找到好的归宿。

    后来,他那表妹更像鬼影子一样缠着她,让他为她贡献他的血汗,并且这事还要一直延续下去。

    狗日的,这个女人完全可以说是由天使变成了魔鬼。后来的她,已集势利、凶狠、残忍于一生。她自己是遭遇了很多不幸,但她却要把这些不幸转嫁到翟苏云头上。

    她给出的理由有二,一是翟苏云曾经妨碍了她嫁给一个官家子弟,让她错失良机,才导致后来越混越差;

    其二,由于翟苏云之父是个赌徒,他们一家人迫不得已肯定欠了别人不少赌债及人情债。翟苏云也说,他确确实实欠这个表妹家很多。人家又不是福利机构,所付出的,当然要在适当的时机收回。

    在这一点上,哥比他的情况要好一点。老冯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他还算是一规矩的男人,没有太大的恶习。他挣的钱虽然不多,但供咱们一家人吃穿,包括供哥上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还是可以的。

    所以那时间咱们一家人尽管过着不怎么优越的日子,也没啥好的前程可奔,但也不欠人家啥人情,基本上没有背什么钱债与人情债。

    相比之下,翟苏云这个杆子那就累多了。就像哥目前一样,由于花了金爷不菲的钱,所以就得听金爷的。金爷要的是一个能让他满意的乖儿子,然而,金爷毕竟是哥的亲生父亲,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像外人那样找哥要帐还钱的。

    翟苏云欠的却是人家的债。再就是,由于人家落难了,当然不能放过他!

    总之,以上两个方面因素共同作用,换作谁谁可能都受不了。哥一直以为,人如果到了要以那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是,那他所承受的痛苦、内心的绝望,绝不是我等这般境地的人所能猜想到的。

    如今,翟苏云他已不复存在,离开咱们这个世界了,这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心的事!但是,能发哥这般感慨的人可能不超过三人。这是因为,翟苏云生前都没有获得多少关爱,还遑论死后?”
正文  第 221 章
    222

    金君讲了这么多话以后,他的眼里已噙着泪水。这个饭局开到现在,由于要发感慨,所以他几乎没有动筷子。朱雨深虽然没有作声,但他的心情是和金君一样地沉重。同时,他也对金君升起一股敬意。

    朱莹似乎也对金君刚才所说的所有内容都感兴趣。然而,朱雨深认为,如果没有跟翟苏云深入交谈,是不大容易理解这些话的。看来朱莹也非一般头脑简单的女子。

    但梁纤露及其父母等人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此时,梁纤露和武凤已经吃好了;梁纤露的父母亲还在细斟慢咽地品尝着金君买来的好酒好菜。

    梁父应该已经喝了不少酒下肚了,他扯着已经发硬的舌头冲金君说:“乖女婿,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口才也很好。你跟姓翟的那小子非亲非故的,只不过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有过几次接触而已。

    但你竟然就为他落水的事难过成这样!你,不错的。抓紧吃吧、喝吧!就是讲话,你也讲饿了啊!然而,有的人本该做出点戏出来的,结果却什么都没做,这就有点过了。”说完梁父摇了摇头。但他后面的这句话让众人有点费解,一时搞不清他在说谁。

    梁母便及时解释道:“老头子讲的是哑巴梁莺的父母。你们可能不知道,翟苏云出事那天,这里有很多人跑去看热闹。我们一家人和梁莺父母都去了。我和老头子看到那个场景,想想以前的事,还唉声叹气不断。但梁莺父母竟然什么态度都没表,他们整个儿装作不认识这个翟苏云了。

    依我说,他们哪怕是做做样子、装装难过,最好再掉几滴眼泪也好啊。要知道。翟苏云以前对他们一家人真是不错的。他虽然没有歪嘴有钱,但他前前后后也往他们家砸了不少钱,并出了不少力帮他们家干这活干那活。因为那时,他们家还是认可他这个准女婿的。

    就是在他们家踹了翟苏云而耗上歪嘴以后。在梁莺住院需要帮助时。翟苏云还又跑来献血。那次可抽了他不少血啊!这些事纤露应该跟你谈过了。

    你们看看,这梁莺的父母木成什么样子了!梁莺昨天已经从北方老家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爸妈会不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不过梁莺可能跟她父母一样,把这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她虽然和歪嘴相处得不怎么愉快,但她要反悔,那她也早就做了啊。但实际情况却是。拖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离开歪嘴啊!”

    梁纤露接着她母亲的话说:“妈,你可能还不知道实情,其实梁莺姐和歪嘴姐夫的关系好着呢!他们快要结婚了。之前他们俩小打小闹,也是爱情的历程必不可少的佐料啊!

    我猜翟苏云落水这事是不会给梁莺姐造成半点影响的,她还管那事干嘛?又不能带来半点好处!所以你们就别说了,她们一家人的所做都是正常的!”

    武凤也顺着梁纤露的话说:“是这样的。我猜翟苏云的死也是不会给梁莺造成半点影响。人嘛,再怎么说也要看清眼前的状况。这翟苏云都没有了,伤心难过又做给谁看呢?梁莺她还能怎么样呢?”

    朱莹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咂了两下嘴。却什么都没说。金君和朱雨深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金君摇了摇头,这表示他可能不相信梁纤露等人所说的。他说:“关于梁莺,这就是你们认为的?不过哥想,至于梁莺最终有什么表现,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梁纤露打了一下金君说:“我的帅哥,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再说,你烦多了又有什么用呢?”

    随后大家都沉默了。外面又忽然下起雨来,雨点很大,打在船周边的湖面上,激起了水雾。江南的这个季节,就是晴雨不定。朱雨深起身到窗户边向远处极目远眺,眼前的情景让他感到迷茫。

    吃过饭以后,梁纤露提议几人玩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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