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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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冗长-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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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沐说:记得,我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

  我说:你偷画了我。

  周沐说:是啊,没想到半年后,我们还会回到这里,一起看着当时我坐的地方,世界真奇妙。

  我说:有没有兴趣再坐上去画一幅。

  周沐调皮的笑了笑,说:算了吧,我们还是去看风车吧。

  我回了她一笑,直接发动车,离城市远去。

  行驶到离城三公里处,我停了下来,我看到了那条小路。依旧被草丛覆盖。

  我说:就是这了。

  周沐按开车窗,往四周不断巡视,说:可是这里没风车啊。

  我指了指前面的小路,说:在那里面,你是要我开车进去呢,还是要走着进去呢。

  周沐说:我们下车吧。

  我说:好。

  周沐拿了背包,打开车门,直接就跳了下去。

  我随后跟下去,锁好了车。我们开始往小路深处走。

  这里和当初我来的时候并无两样,不过这里的树木都是毕竟耐寒的,冬季看来并没掉什么树叶,依然枝繁叶茂。当时能从外面看到风车架,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必须走进去。

  走了二十几米,终于看到了空旷地。

  一架巨大的风车出现在我们视野里。

  周沐一看到真实的风车,眼睛一下就掉了下来,说:哇,这真的是风车呢。

  我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带你来看模型?

  周沐说:从前都是在电视上和书上看到,真实的果然才是最震撼的。

  我说:这个风车年代已经很久远了。不能工作了,不然你会更震撼。

  周沐说: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风车。

  我把手一滩,表示我也不知道。

  周沐往后面退了几步,找一个比较合适目测的位置,在地上铺开一张准备好的报纸,说:我就坐这画了。

  我看了看周沐,没说话。因为,我在找一个东西。

  我当初不是把我的车放这了吗,去哪了。

  我往风车四周转了一圈,确定这里除了风车,空无一物。

  难道说报废的车也会有人偷?况且,怎么偷,又不能发动,体积又不算很小。

  周沐已经在不远处架起了画板,准备开始画风车了。

  这个风车四周都是树林,只有那条小路可以进出。

  我转到风车背后的时候,看到林子里有一个人,不是在地上,当然我不是要说他在天上,准确说他坐在树上,正在不断往地下丢树枝。

  我走了过去,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者,您身体真好,居然还能爬树。

  我往上面看了一会,说:喂,老人家。

  老人俯下身来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什么事。

  我说:老人家您干嘛呢。

  老人说:我在剪树枝啊,这些都是很有用的东西。

  我说:哦,老人家您经常在这的吗。

  老人说:什么。

  我把声音加大,说:您经常在这的吗。

  老人似乎还是没听到,说:你等会。

  然后他慢慢摸下树来,来到我面前,说: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

  我说:可是您身体很好啊,还能爬这么高的树。

  老人和蔼的笑了笑,说:我从小在这一片长大,这些树都爬了几十年了。

  我说:那您每天都会爬树吗。

  老人说:是啊,我剪些树枝,很有用的。

  我说:哦,老人家我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老人说:你说。

  我说:您知道很久以前,那边那座风车下,停了一辆车吗。

  老人想了一会,说:哦,对,是很久了。

  我说:它为什么不见了。

  老人说:是这样的啊年轻人,半个多月前,来了一架吊车,把它给弄走了。

  吊车?吊车也能开进来?难不成是政府认为我随处丢废旧物,给车弄走了?

  我说:哦,那谢谢啊。

  老人说:那车是小伙子你的?

  我说:哦,不是,我只是比较好奇。

  老人说:呵呵,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是谁吊走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说:老人别这么说,你告诉我的已经够多了。谢谢了啊。

  老人说:没什么。那我忙我的去了。

  我说:好,老人家再见。

  说完我转身走出了树林,其实我不是要追寻什么车不车的问题,我纯属好奇而已。难不成真的是政府派吊车来,把车给我吊走了?因为我觉得可能全天下人都没见过我这么处理废旧车辆的。

  回到周沐那,我就没多想这件事了。周沐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安静的坐在地上画风车。

  我觉得周沐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是最安静的。心无旁骛。

  我做到周沐身边,安静的看她画画。

  这样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我们说说笑笑,停停画画,把背包里带的东西都吃完了。

  而周沐的风车画也终于完成了,虽然是素描,不过画的还是很不错的。

  我驱车带着周沐还有画开始返回市区。

  我没有直接开会画室,而是来到了开发区。我要去看看那栋在建的商业楼。好歹这也是我的工作不是。

  我们依旧在曾经那片山坡上俯看已经开始建设的商业楼。背后是连绵的小山坡。

  我说:这里以后会是这座城市的中心。

  周沐说:是啊,你不是还要要到这里来居住吗。

  我说:现在不这么想了。

  周沐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

  周沐说:在哪。

  我说:很远。

  周沐说:多远。

  我说:很远很远。

  周沐说:北区吗。

  我说:不,不在这座城市。

  周沐说:那你想去那里吗。

  我说:想。

  周沐突然黯然神伤,说:什么时候。

  我看着下面满地的钢架,说:等它建设完。

  周沐说:哦,你迟早还是要走的。

  此时夕阳正挂在天边,我看着周沐如同我第一次见到周沐的情形一样。那是周沐身后的背景也是一轮夕阳。

  我拉住了周沐的手,说:我会跟我一起去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周沐有些不知所措,说:我……

  我说:不想吗,那算了。

  周沐说:不,你,确定带上我吗。

  我说:你放不下这座城市吗。

  周沐说:不是,放得下,只要你要带我去,哪都行。

  我说:我怎么可能不带你去,我们不是还要结婚吗。

  周沐看了我半天,才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

  周沐说:我不信。

  我说:不信拉倒。

  周沐说:那我信。

  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不一定能成真的,有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可以变成真的,一切都要看你怎么去理解了,如果你努力,它就是真的,但如果天意使然,它也可能只是一出悲剧。人所能做的,只是努力把它变成一件命中注定的事情而已。但所谓的命中注定其实都是扯淡罢了,因为世界都是偶然的。

  那些日子我不断在想这个问题,我认为我必须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因为时间到了。我在这里已经够长了,不能因为我遇到了故人或者亲人而改变我一贯的目的。

  我需要的是一份安定,不是永远漂泊,这似乎是悖论,可悖论往往就是在悖论中不断被证实。这座城市看似给我带来了一切可以让我安定的因素,可是往往带来的却是不安。

  所谓江山易更,本性使然,就算宇宙爆炸了,我要离开,终要离开,我什么也不再追寻了,我打算带着周沐离开,然后在一个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时,世界对于我来说都是全新的,多好。复杂的就是复杂的,简单的就是简单的,不可共通。

  这些复杂的情绪很大程度上可以把人逼向一种极端。这座城市太复杂,不适合我,我寻求一种简单的情调。这是一种只有经历过复杂的人才会想要拥有的东西。曾经林娇就是我心目中的简单,而现在周沐也会是我心中的简单。永远不是李菲菲。我对李菲菲只有还不清的歉疚,既然现在人已远去,该看到的,我已经看到了。不该知道的,我也不再需要去了解。就让我以这样一种方式,和这一切说永别吧。我不再欠这个世界什么了。

梦冗长(36)
那天我睡的很早,因为确实是累了。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按照我现在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这么说很奇葩。因为梦本来就是模糊的。可是那天的梦确实比起其他的梦来说,最模糊,可是我没忘,依稀记得。

  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梦里。至于为什么我的梦里老是出现女人,我也不知道,大概这就叫明星效应,一个人经常出现在你的梦里,那么有可能你以后所有的梦,她就会成为主角。

  那个人就是李菲菲,可是却不是李菲菲的性格,倒是有点像周沐,说话方式却又像林娇,很复杂对吧,所以梦境就是永远说不清楚的一种东西,有可能它只是在你的大脑皮层意识里,可却像在心里那么深刻。

  至于她找我干什么,我已经不太记得了,托梦?给我说了什么,好像又没说什么,只是在我的视野里越来越远,是不是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了?她舍不得我,不对啊,她早已经死了。可是我这是在做梦啊,就算梦到西施,发生一段剧情也没什么不可的啊。何况只是一个离开我不久的人。梦就像现实,只是在那里面,你没有知觉而已,可是在梦的那一端,现实也只是梦而已。

  这是一种冗长的情绪,我知道很多人不太懂,因为我也不太懂,只能客观的表达出来。你能理解就好,不能理解,你就当我在说梦话吧。

  首先是李菲菲莫名出现在梦境的空虚里,好像是飘在空中的,面无表情,没有动作,我也不能从高空看到我自己,我的视野计算不出距离,我不知道她离我多远。只能从她不断在变小看出她在离我远去,她没有用脚在走,因为是在空中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悬在空中,因为梦里的我不受我控制,我不能往下看。而且可能我往下看,如果看到我是在半空中悬着,说不定我就被吓醒了。

  我要说些什么,可能嘴也不受我控制,我说不出来,我看着李菲菲远去。没有任何话跟我交代。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醒了,李菲菲飘到哪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明媚的阳光不见了,而且很长时间以来,我没睡到这么晚过,如果李菲菲从我一开始入睡就进入了我的梦,那么她应该在我梦里飘了很久,只是感觉上是一秒钟的事而已。就好像你突然死了,一万年后复活,也只是一秒钟的事而已。

  周沐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去画画去了。房间空空荡荡,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窗外阵阵凉风吹过,传说中的倒春寒看来会来了。

  我起床往厨房里倒了一杯热牛奶。独自品尝起来,这是我此时最想的饮品,以前我很少和牛奶,我穿着一条短裤,一件单衣在房子里游荡。四处巡视,最后打开画室的门,空无一人。周沐不知去向。

  此时已经快早上11点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周沐开门进来。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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