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梨花春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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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尽梨花春又了- 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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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的时候,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掖一掖我的被子,她突然想道,“咦,娘娘昨天晚上,和皇上说起一个孩子,叫… … 叫什么拣儿的?〃 

拣儿的事我尚未来得及告诉她,昨天晚上见我那样,想来她已经疑惑到了极点,然而她才这样开口一问,我的泪就如瞬间崩溃决堤的洪水,哗的就流了满面,用双手捂住脸,我狠命的摇头,呜咽了说不出话来,蒋秀这一惊非小,她一把抱住我,急声道:“娘娘,可是奴碑说错了话,奴婢不问了,奴婢该死,娘娘,娘娘… … 。”

我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抬起泪眼婆婆的脸,向她摇头,硬咽了道,“不是,没有… … 不是… … ”

蒋秀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只是忙不迭的为我拭脸,连声道,“娘娘别急,奴婢不问了,娘娘别呛了气。”

我到底忍住了泪,待自己平缓了气息,方将前几日遇见那个拣儿的事细细的说给她听,临了我伤心道,“那个孩子真是好福气,我的睿儿… … 我的睿儿但凡还活看,也是… … 那样大了。"

蒋秀没料到竟有这样的事,也愣了,过了半晌,方才喃喃道“也是前年底,也是大雪天里,竟有这么巧的… … 事么?〃 

忽然,她猛然抬起头来,“娘娘有没有看那孩子的脸上,他的左脸上有没有伤痕的,〃 她一把抓住我,手上的力气竟然奇大,她的声音亦抖了起来,“那年,皇后的护甲在小皇子的左脸上划得极深,如果小皇子没有死,那么… … 那么他的脸上… … ?〃 

我当时只顾着自己伤心,倒没想到这个,被她这样一说,顿时也愣了,我努力的回想,拣儿的脸上玉色无暇,他的脸上… … ?

突然,我“啊”的尖声叫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栗,“秀儿,那孩子… … 那孩子的脸上… … ,”我一下子想起,在那拣儿的左腮边直至耳畔,确实是有那么一道粉色斜长的疤痕,

而当时,我只以为那定是他顽皮,不小心划在了哪里方才留下的,竟是一点也没有留心.

睿儿死时的情景早已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回放惊栗了多少回,每每被噩梦惊醒时,我都是冷泪长流,直到天亮,睿儿小小的身子在我的怀里慢慢变凉的那一刹,宛如尖利的钢刺般,深深的扎在我的心头,我从来不肯去想,然而,却没有一刻能忘得掉.

我再不敢幻想睿儿竟然还会有活着的可能,以至于,纵然那拣儿和睿儿有那样清晰相似的地方,我亦是没有将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来.

睿儿若活着,他的脸上就应该有那样的疤痕呵,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蒋秀见我脸色大变,她也禁不住激动起来,她虽然不敢催我,然而她又哪里忍得住,轻声试探着道,“有的是么?娘娘,那孩子的脸上有疤痕的是么?〃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是我哆嗦着的身子却已经足以能证明,她说对了。

蒋秀这下更急了,声音亦随之大了起来,“那… … 那娘娘有没有看他的耳朵后面,就是左边的那个耳朵,娘娘有没有看看那后面的有没有一颗红痣的?娘娘,您有没有看?〃 

“没有,我也没有看的,是懊悔自怨,只知道摇头。

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我真是… … ;”

突然,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直往外冲,连声道,“来人,快,快备轿,我要出宫。”

蒋秀唬得脸儿发青,几步过来,一把抱住我,急声道,“娘娘,您冷静点儿,您出不了宫的,娘娘,您别吵吵啊,娘娘,您… … ”

她的话像是六月睛天里突如其来的炸雷,“轰”的炸进我的心里,我顿时清醒,我此时已经在宫里了,我的身份从来由不得我有半点放肆的时候.

若不是那几次机缘,只怕,我这辈子都没有出宫的时候呵。

然而蒋秀却已经冷静下来,她将我扶进内殿后,就命小泰赶紧去将安愧请了过来,屏退了屋子里的人,郑重嘱咐他,“你找个缘故,亲自出宫一趟,去找一个叫拣儿的孩子,嗯,他的左脸上,有一道伤疤,你悄悄儿的带进宫来。”

安槐见我像是极在意的样子,不由为难,“可是娘娘,地儿那么大,老奴得去哪里才能找得到的?〃 

我想了想,道,“你去请皇上身边一品带刀侍卫王文华带你去罢,就说是我吩咐的,他知道在哪里。”

临了,我加重了语气,道,“一定要快,而且切记,除了皇上,不能让别的任何人知道。”

安瑰眼见我这般焦急,知道事态严谨,答了一个“是,”忙忙的出去准备了。

虽然我知道安槐定然不会耽误,然而心里依旧是火烧火燎,幸好英宏昨天晚上已经说了我这个月里不必去给太后和皇贵妃请安,让我可以不用再去为些场面上的事费神.

直到亥时,英宏方才拖了一身的疲倦过来,他知道如今这宫里,所有的人都在用眼盯着我,所以,他依旧是便服简装了悄寂无声的过来。

才见了我,他就命刘喜取过一个碧绿莹莹的东西来,向我笑道,“凝霜,你瞧瞧这块玉,可喜欢?〃 

我木木的瞄了一眼,就道,“嗯,甚好。”

英宏一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依旧兴高采烈的道,“这是极上品的和田软玉,朕命刘喜亲自去玉房里寻了来,你若觉得好,朕就命人刻成玉宝,在你的册封大典上颁给你。”

我一惊,脱口道,“册封大典?〃 

他霍眼里全是笑,仿佛将自己极好极心爱的玩具拿出来献宝讨好的孩子,我却拧起了皇上,臣妾虽然是正二品妃,可是,皇贵妃尚未册封的呢,臣妾此时若是… … ?〃 

他笑着摇头,“无妨,你们两个一起受封,又有何不可!〃 

我此时满心只惦记着那拣儿的事.册妃大典这样的荣宠光耀的事,我此时竟是一点兴趣也无,当下胡乱点头,“臣妾多谢皇上。”

英宏见我竟然不像他预期的那般兴奋,顿时奇怪,他细细的端详我的脸色,这才觉得不对,惊问道,“凝霜,你… … ?”他立时想到太后的身上,“怎么,太后她今天找你了么?〃 

“不是的,”看着英宏,我觉得到底还是要将那件事告诉他,于是,我扶他坐下,慢慢的将今天早上我和蒋秀的猜测说给他听,临了,我流着泪道,“臣妾虽然不敢说这孩子就是咱们的皇儿,可是,太像了,那时间,那天气,还有,那孩子脸上的那道疤,竟然那么巧,就在左脸上,臣妾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想到这上面来,也没有想着去看看这孩子的左耳后到底有没有红痣,若臣妾当初就留了心,看一看,只怕就是咱们的皇儿也说不定的?〃 

英宏被我这番话也惊得脸色大变,他赶忙命刘喜,“快,你再去御林军那里调派几个贴心点儿的,悄悄的过去接应。”

刘喜忙答应了出去,我靠进英宏的怀里,既不安又忐忑,“皇上,您说,那孩子到底会不会是咱们的皇儿的,咱们的皇儿,他… … 他会有这样大的命么?〃 

英宏温言抚慰着我,“凝霜,你别急,那孩子到了就知道了。”

我到此时,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度日如年的不停在屋子里转着圈子,蒋秀和小青连声的劝了大半天,英宏又竭力的安慰着,我这才稍有些安稳的样子,眼见着天色已经极晚了,我想着那样远的路,回来的路上再带着孩子,亦是怎么也快不了,这才听了英宏的话不再等。
草草洗漱了,上床歇息。

然而依旧是睡不着,只是怕惊了英宏,所以虽然大睁着眼睛,却是不敢动,英宏虽然冷静,但也免不了有些激动,又怕我太过焦急烦忧,说了好些开解的话,直到倦极了,方才沉沉睡去。

听着他重而沉稳的呼吸声,我心里到底慢慢的定了下来,一联困意上来,渐渐的眼皮沉重,不知不觉间,我终于迷糊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尚半睡半醒的时候,恍惚就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在这样静的夜里,我还是能听得出,那是安槐的声音。

我心里扑通一跳,顿时就清醒了,看看英宏正睡得极稳,我不敢惊了,一个人轻轻的起来,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上,摄手缓脚的出了内殿,转过一个屏风,大门上绣了金唇花的帘子落着,我伸手掀开,在院子飞角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的映照下,蒋秀跟一个什么人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估好在此时对着朝我的方向扬了一扬,我眯了眼细看时,竟然真的就是心内一喜,我正要出声相讯时,突然,顺着凉例的夜风,竟然传来薄秀叩早单俐我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心跳如鼓,顾不得身份矜持,我一把扯井帘子,叫道,怎么了?〃 

他们没料到我已经察觉,“娘娘怎么起来了,”蒋秀赶忙过来要扶我回垦里,
外面凉,娘娘快回星子里去。
她竭力的压制着自已的哭音,低声道,

我拔开她的手,直是死死的盯着安槐,定定道,“那孩子接来了么?〃 安槐忍不住结巴,“回娘娘,这 … 没… … 有… … 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我不肯再忍耐,厉声喝道。

安槐吓得扑一声跪在了地上,“去晚了一步。”

再忍不住大声哭道,“娘娘,是奴才没用,奴才… … 奴才

我强忍着心内的惊惧,”什么?… … 什么叫· · ,… … 什么叫去迟了一步?〃 



他们这样的反应,万万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安槐俯身在地,抖着声音。声音里满是悲枪惊栗。

奴才们快马加鞭赶到时… … 全村三百多口,全都被… …却发现… … 娘· … … ” 娘

… … 娘娘… … 。

他的话尚未完,我已经大瞪着眼睛,身子一仰,直直向后倒去。

蒋秀正站在我边上步,我就那么硬生生,

见此顿时和安槐同时惊叫着扑过来,落在青砖冰凉僵硬的地上。

但饶是蒋秀手快,“娘娘,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在我的耳边轻声急唤着。

蒋秀将我抱在怀里,她怕惊到正安睡的英宏,只能轻声唤我。


他们从来都是与世无争的呵!
这时,突然就听身后寝殿里有小宫女叫着,“皇上。”
介声恭敬的高喊,“皇上口”不知何时,英宏醒了。

“怎么回事?〃 大家不敢答话。

英宏的声音如冬夜里的寒冰,冷例得没有一点温度,

当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到了身边时,我突然有了力气,哑着声音叫了声“皇上,〃 “呼”

这才流下泪来,众人全都吓得哆嗦的转身一把抓住来人

英宏眼见安槐跪在跟前,只对安槐吩咐了声,“进来,〃 亦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就转身大踏步进了屋子。


他弯腰将我抱起,想来那样的场面实在是惊栗勉强将事清说清楚了。

纵然是安槐这样老练的人,亦是哆嗦着连说了好几遍,

在他和王文华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寻到小毛家住的村庄时,已经是过午时候了,然而一进村子,他和王文华就觉得不对,村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空气里散发着闻之欲呕血猩气,此时才是五月天气,蚊蝇尚不多见,然而这里却到处飞舞着大量的苍绳,带着一股尸体上特有的腐败之气,不时的撞在人脸上。

王文华身为带刀侍卫,有着对于某种事物特殊的敏锐,眼见这般现象,顿时觉得不好,忙命手下的人四下里仔细查看,这才发现,这村子里,竟然已经没有一个活口,而那些丧了命的农人,除了极少部分有挣扎反抗的痕迹外,其大部分都是死在了床上.

在他们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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