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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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鬼话-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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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问问,而不打算买糕的人。
  没错,离哥哥就是狐狸,对外,他叫胡离。他在的时候生意通常是好得出奇的,狐狸精的魅力无人可挡,不管是男人女人。但他坚持是因为自己手艺出色,哪怕那些人买完了糕饼扔到一边然后对着他的脸流口水,他还是坚信这一点。
  店里再度恢复安静。
  一波波甜腻的风被电扇吹着在鼻子尖绕来绕去,软软得让人犯困。所以说看店真是种相当让人容易觉得困倦的活儿,尤其是下午一点到三点这段最郁闷的时间。枯坐这听着电扇机械的声音,看着阳光一点一点从柜台的这头移到柜台的那头,眼皮逐渐发沉,连苍蝇停在玻璃板上磨爪子都不够让我清醒。
  突然腿上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在我缩起腿想趴到柜台打个盹的时候。
  伸手摸了摸,摸到块突出的硬东西,忽然想起昨晚那串把我手戳破的骨头,手伸进口袋了掏了几下,一使劲把它抓了出来。
  差点就把这玩意给忘了呢。
  
  这把骨头应该说是串手镯。
  很多卖首饰的为了吸引人,所以会做出些比较另类的东西,比方说骨头饰品。当然通常情况下,那些骨头不是真正的骨头,多是些硬塑料。
  但显然这会儿被我抓在手里的这把东西不是塑料。它上面自然的纹理,还有那些细小的孔洞,用塑料是加工不出这种效果的。
  可又不是一般的猪骨头牛羊骨头之类。一小段一小段用一些不知道是镀银还是不锈钢的链条连成一串,除了指骨,我想不出一具身体上还有什么部位的骨头是这种样子的。
  指骨?!
  忽然觉得手心里的感觉有点冷。指骨属阴,一般是本体死后灵魂暂居的地方之一,可是从这些骨头上我又看不出任何灵体寄存的东西,这一堆小小的骨头是死的,同它们的主人一样。
  那应该……有些年头了。
  一般来说,死亡几周到几年内,灵魂是不会彻底消失的,那东西就像依附在骨头上的某种磁场,常人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只有我这种特殊情况的“患者”才能够有幸“目睹”并得出以上经验结论,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恐惧,到现在的熟视无睹。
  可是那个贩卖塑料假货的小摊贩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
  “请问……”冷不丁一声慢悠悠的话音,在这当口突兀得让我猛吃了一惊。
  手里的镯子差点失手落到地上,我急忙抓抓紧,抬头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释然,原来是位老太太。
  大概是在我琢磨问题的当口进来的,所以也没听到门上的铃声,她很安静地站在门前,一身黑色绸衣裤,手里拿着把伞,站在门口盯着我看。
  不过一张脸看上去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暗,而我又有点近视的缘故。后头玻璃门透进来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有点本就不高的身影看上去越发矮小,以至于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我说不清楚那种奇怪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意识到我的目光,老太太抖了抖伞,好象刚从雨里头进来似的。
  可是门外艳阳高照。
  就这么抖了几下,她又再次安静下来,看着我,也不开口,也没有近一步的举动。
  她到底想干吗?我莫名。不过也不是没碰上过这样的客人,大概只是走过,闻着香,进来看看,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一般看的多,买的少。
  但像这样一直这么僵持着总也不是个事儿。
  “想买什么,阿姨。”打破僵局,我挂着笑问。
  老太太朝里蹒跚着走近了几步,来到一排放青团的柜子前停下,弯下腰,朝里头看。
  “买青团?阿姨?”
  老太太没理我,依旧贴着玻璃朝里头看,那鼻子几乎就已经碰到玻璃柜了。
  然后忽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清明……”
  “什么?”
  “清明……”伸出手指,她点了点柜子。
  “青团?”
  
  “宝珠,你在和谁说话。”
  正在我努力分辨这老太太模糊的口齿里发出的到底是‘清明’还是‘青团’的时候,突兀又一声话音,吓得我惊跳了一下。回头便看到狐狸慢悠悠从里屋踱出来,不由得有些火大:“狐狸!下次叫人能不能先吱个声?!以为自己是鬼哪?!”
  狐狸在里屋门口站定,看着我,目光有点奇怪:“你在和谁说话,宝珠。”
  “客人啊。”手指向大门,我却一呆。
  门口处空荡荡的,包括刚才那老太太站着看青团的地方。
  没有人,门上的铃也纹丝不动。
  回头的一瞬不过一秒钟的过程,那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连门上的风铃都没有惊动。地上一行浅浅的水渍,从门口不到半步的距离,一直延伸到那老太太刚才看青团的地方,水渍的样子就像一个人踮着脚走路留下的痕迹。
  头皮突然一阵冷冷的麻。
  “……狐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狐狸身边,而他抬手把我推到一边,甩着尾巴若有所思走进店里,然后用鼻子嗅着,从东到西,从抬着头,到弯下腰……
  直至刚才那老太太的高度。
  半晌,他直起身,回头看向我:“宝珠,你把什么招来了。”
  第一个故事第三章极品骨镯
  “我?”我一愣。
  一时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想再问问清楚,却见狐狸又朝我勾了勾手指:“拿来。”
  “什么?”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我看到手里那串被我捏得很紧的链子,白生生一串闪着颤巍巍的光,玉似的。
  挺怪,刚才怎么就没发觉它有那么漂亮。
  “干吗。”掂了掂握进手心,我看看狐狸。他正朝我这边走过来。
  “这是哪里来的。”他问。
  “买的。”
  “哪里买的?”
  “狐狸,你审问呢?”
  “我看看。”说着话,人已经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一只手,摊开。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链子
  不等开口拒绝,手心里突然一空,而面前狐狸的手掌里咔拉一声脆响,指尖一转,链子在他掌心扭出一圈漂亮的弧度。
  “狐狸,你这是在干吗。”
  “借来看看。”
  “你答应过不在这里用你那些下三滥招式的。”
  “有吗,”抖了抖耳朵,狐狸嘬着牙齿笑:“什么时候?”很奇怪的一个现象,虽然说狐狸和狡猾总是联系在一起,但不知道为啥,有种狐狸只要一得意就容易藏不住自己的本相,比如我家这只,据说活了几百岁了都。那么老精老精一只狐狸都改不掉这种本性,所以通常来说,这种动物的心态还是比较好掌握的。
  “签合同的时候。”
  “哦,”点点头,指尖踢里嗒拉在骨坠间一阵拨弄,半晌,突然抬起头,一双原本就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线似的两条弯得很诡异:“宝珠,你上课要迟到了。”
  墙上的钟正指五点,我一个激灵。
  当下也顾不上问他要回手链了,赶忙冲进房间去拿包。我读的夜校上课时间是六点,从家出发到学校,如果碰上堵车的话,一个小时恐怕不止。而原本在这方面就记录不良的我,再多几条迟到记录,怕是真要影响到考分了。
  出来的时候,狐狸的脑袋还没恢复人形。
  而显然它对此一无所知,一手捏着链子,低着只毛茸茸的脑袋,扑哧哧笑得很开心,这让他看上去很呆。可惜无论我私下怎样恶毒地期望他这种呆样能被别人看到,外人眼里的狐狸,永远好看得让人流口水。
  突然很想把他那对大耳朵拔下来,看它们抖得那么快乐的样子。
  因此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故意用力吸了口气:“狐狸,你身上什么味道来着。”
  “甜心小姐呗。”提到身上的香水,一双细眼睛眯得更弯曲。
  “怪不得家里蚊子苍蝇少了很多啊,狐狸,我不在家的时候多用点,顺便把帐本上杀虫药水那一项替我勾掉,谢谢!”
  “好的。”狐狸很快乐地应了一声。而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家门。
  门刚在身后合上,不出所料,里头一声尖叫:
  “杀虫药水?!宝珠!!!”
  “你给我站住宝珠!!”
  “站住!!!”
  路上的交通比我想象中要顺畅,这可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迹了。所以赶到学校的时候,离上课时间还早了十分钟。
  学校是百年老校,据说有着最资深的教师队伍,当然,也有着最“资深”的校舍建筑。那些表面刷着新石灰,里头终年散发着厕所味道的教学楼,那些一走进去,头顶就被树叶遮得不见天日的小道,那些爬山虎厚得能当棉被使的墙壁……冷不丁一两道影子从那些还装着五六十年前铁栅栏的窗户里闪过,你都无法肯定自己见到的,感觉到的,究竟是人影,还是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教室里灯很亮,那种我从小就不喜欢的苍白色,伴着交流电嗡嗡的声音,映得人脸一个个都死灰死灰的,像几天几夜没睡好。
  有人桌上堆着水和零食,多是些女孩,备着课间或者课上吃的。夜校和日校生不同,大多是些工作了的,早忘了学校里纪律那一套,老师也不会像对待白天正规学生那样严格,所以带着零食上课已经成了夜校里的默认传统。不过这些东西我是从来不准备的,即使天热跑过来再热,我都可以一点冷饮都不碰,上课三个小时,能不上厕所就尽量不去上厕所。
  也许有人要问我为什么。其实很简单,想必都听说过那些学校传闻吧,比如厕所哭泣声,红马甲,人头拖把之类的。有的人信这个,有的人听着一笑了之,而我要说的是,有些东西的确只是传闻而已,好事者编来吓人的,而有些东西,虚也好,实也罢,它确实存在。或许离得很远,也或许就近在身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坚持不在这里上厕所的原因。
  只要有可能,我想尽量地不要看到那些东西,即使在周围都是人的情形下。
  “宝珠!”正找着座位,有人伸长了手招呼我。
  是平时经常坐一起的林绢。林绢是个有钱的闲人,高中毕业后就被一富翁给包了,二十岁时自己包了个情人,经常是一半时间跑富翁那里赚钱,一半时间上情人那里花钱。到这里来上课,美其名曰充电,其实是为了打发两个情人都不在时的孤单。
  经常的她会鼓动着带着我逃课出去逛街腐败,而且每次都是她买单。所以虽然每次我都会为浪费了一堂课的钱而愧疚,却又总是抵挡不住这个家伙的诱惑屁颠屁颠跟了去。伤脑筋……
  “坐坐!”见我朝她走过去,林绢用力拍了拍身边那张空座。边上几双视线当下被她的声音和动作吸引过去,又在极短的时间里至少在她脸蛋和胸脯上游移了三四圈。
  “今天怎么那么早。”似乎没有留意到那些目光,林绢在我坐下后抬手掠了下头发。一些清脆的声音随之从她手腕上响起,于是我终于留意到她那只已经在我眼前晃了好几次的手链。
  相当别致好看的一只链子,由好些串不知是瓷还是玻璃的坠子组合而成,随着她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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